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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芳草·网络2009.1-第21章

小说: 芳草·网络2009.1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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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以智不顾一切地吼过一阵,这个“杀”字就定格在他心头久久不肯散去。什么,杀?是的,杀!我要杀!我要杀什么?难道真的杀人不成?不错,是杀人,但不是杀别人,而是杀自己。要是在“绿岛梦”跟姜芸芸的事情一旦败露,他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那就只有一条道路可以选择——自杀! 
   这样一想,方以智的神情反而镇静下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得开始着手有关自杀的准备工作了。怀揣一把锋利的刀子,一有情况,就毫不犹豫地对自己下手。此生此世,还有什么遗憾需要弥补的吗?想来想去,牵挂着的除了一对儿女,再就是罗薇了。只要施莉莉还活着,儿女就不用他操心,丝瓜婆别的不敢恭维,看护儿女还是贴心贴意能让他放心的。那么,剩下的就是罗薇了。说什么也得履行诺言,到罗薇家去一趟,暗恋了一辈子,不管结果怎样,也该表明一下自己的心迹才是。若不抓紧时间,日后恐怕就没有机会了。他想马上出门赶过去,但想到这是自己第一次向她表白心迹,也可能是最后的一次见面,免不了有几分伤感,总得给她留点什么值得安慰值得纪念的东西才是。送点什么好呢?手头空空如也,实在想不出自己这辈子还有过什么值钱的东西。于是,就在家里翻箱倒柜地搜寻。翻来翻去,不知怎么就翻出了一迭存款单。施莉莉也算得上一个节俭能干会过日子的女人,为了子女,他们俩省吃俭用,好钢使在刀刃上,一分一分地积攒着,没想到还存了这么厚厚的一迭存款。女儿大学快毕业了,不用为她担忧什么了。儿子考大学,正赶上招生改革,得自费读书。如果考试发挥不好分数不够的话,就属扩招范畴,还得交上一大笔所谓的赞助费才行。方以智将一迭存款加在一起粗略地算了算,有十五六万元之多。这个丝瓜婆,勤俭持家可真是一个能手呢!这样一想,就在心底原谅了对自己的“管教”与虐待。十五六万元,儿子读书是绰绰有余了,那么,我得从自己这些年的血汗钱中抽回一部分干点儿非干不可的事情才行。方以智咬咬牙,看看四周,从中飞快地抽出一张5000的存款单揣进胸前的贴身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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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做的事情似乎都做了,可预想中的变故并没有发生。 
   方以智惶惶不可终日地想,总归会发生些什么的,绝对不会平静如水、依然如故、一如既往。 
   时间拖得越长,他就越加感到不安,想什么都烦,看什么都不舒服,做什么都心不在焉。常常一夜睡到大天亮的他,开始做恶梦,开始辗转反侧,开始品尝失眠的滋味。夜晚没睡好,眼圈黑黑的,头脑昏昏的,工作丢三拉四,甚至出现差错,这可是他这辈子从未有过的现象,已被主管领导不点名地批评过两次了。这在改革渐近尾声,结果眼看就要分晓的当口,显然不是一种好的兆头。其实,所谓的改革,并非着眼于提高生产力与生产效率,在很大程度上而言,就是一种利益的再分配,官位的调整,岗位的变换,工资的浮动等。这就等于是一个蛋糕,蛋糕的大小、味道没变,但在分配上却有多种选择,参与分配的人数或多或少,切成的块面或大或小,都会影响到每一个人的切身利益。因此,改革的每一参与者、涉及者,都会使出浑身解数,使自己的利益最大化,最不济也得守住现成的盘子。方以智有过一番上上下下的活动打点,主管领导也跟他透过口风,可以再干3年自然退休,但方案与结果一天不公布,他心里就一天不踏实。越近尾声,风声越紧,想打探点什么消息,难之又难。越是这种情形,他就越想知道点什么。问跟他同一级别或级别低一些的同事,大家双手一摊都说不知道,碗还盖着呢,谁也不知里面到底有些什么名堂;问比他大的官员,科长说你的问题……然后就沉吟不语,转移话题左顾而言他;问主管领导,他说你的问题可复杂呢,说了这一句就不肯往下说了;问更大的领导,人家根本就不理你……大家仿佛统一了口径似的守口如瓶让他很沮丧,上级领导的态度更是不大不小的打击,特别是科长与主管领导,都提及他的问题。问题?他有什么问题?他一辈子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工作方面几乎没有过什么大的问题!要说有问题,只是近来跟发廊女姜芸芸有过一手,还跟厂里的下岗女工罗薇不明不白……莫非,这一切都被领导知道了不成?果真如此,事情可就惨了!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公安部门、派出所至今并未找上门来。也许,那个姜芸芸根本就没有记住他的姓名、单位、地址、电话之类的东西,或是记住了为保护他并没有向警察透露。同时他也了解到,公安人员打击卖淫嫖娼,因涉及面过宽,一般只抓现行,既往不咎。另外呢,也有一个半年的期限,超过半年的,可免予处罚。也许,他的一夜风流与潇洒,换来的只是一场虚惊吧?但愿如此! 
   这天晚上,他不知怎么又转到郁香巷去了,发现那儿的美容院、发廊、洗脚城之类的,一家家还是大门紧闭。就以往的扫黄打非而言,都是雷声大雨点小,走走过场而已,不过三五天,风声一过,就又热火朝天了。可这次却不一样,都半月有余了,还是清查后的老样子,市政府也不担心影响外来投资了,看来公安部门的确加大了打击力度,要一查到底,彻底整治了。 
  

   想到“一查到底”这个词,方以智心里就紧张得不行。只要姜芸芸这边出事牵扯到他,那就不是下不下岗的问题了,而是被开除,遭拘留,铁饭碗将难以保住,下半辈子的生计也会没有着落。 
   也许,那个姜芸芸还在回忆,在苦思冥想着与他有过交往的风流嫖客,然后一一交代,以争取政府的宽大处理。那么岌岌可危的他,离深渊也就真的只有一步之遥了。 
   也许,她交代了,公安人员既往不咎,但是呢,却将这一情况反映到了工厂领导那儿…… 
   想到这里,方以智脑里的电线突然被接通,心胸顿时豁然——领导对他的态度,他的所谓问题,恐怕都源于此。果真如此,那么他方以智,也算完了! 
   完了!完了!完了……一时间,他心头想着的,嘴里念叨的,就这两个字。 
   他感到自己的脑袋要爆炸了,神经要分裂了,灵魂要出窍了…… 
   也不知是怎么回到家中的,一脚踏进门,他就觉出了屋内气氛的异样,施莉莉正虎视眈眈地严阵以待——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沙发前的茶几上散乱地放着一迭存款单,两眼射出的凶光像两把闪着寒光的锋利尖刀。最近,施莉莉不像过去那样絮絮叨叨地烦他了,而是换了另一种方式,就那么冷冷地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看得他心里直发毛。 
   “姓方的,”施莉莉指着茶几上的存款单道,“你给我老实交代,动用家里的存款单没有?”来了,真的来了!果不其然,说来就来了!该来的,总归会来,所谓是福不用躲,是祸躲不脱,应该就是这回事了!“没有,我要存款单干吗?我哪儿用得上这些钱呀!”方以智一口否定。不能承认,打死都不能承认,一旦承认,若追问钱款的去向,那么一切的一切,全都露馅了!“还没有?你骗我!”施莉莉从沙发上一跃而起,三两下蹦到他面前,双手叉腰道,“我的东西,全都做了记号的,只要有人动过,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这迭存款单,明明有人动过,家里既没外人,又没来小偷,除了你,还会有谁?!老实坦白交代吧,拿了多少,干什么去了?” 
   方以智沉默不语。 
   心头的积郁憋了这么多天,施莉莉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她要发泄,要一泻千里地发泄,不禁咋咋呼呼地大声吼道:“姓方的,你知道吗?这可是血汗钱啦,是我从牙缝里一厘一毫、一分一毛积攒起来的,还要办大事的呀!要买新房,要养老,要让儿子上大学,要给一对儿女娶亲完婚用的呀!你倒好,不仅不顾家,还偷了拿到外面去挥霍!快点告诉我,到底拿了多少,干什么去了,马上给我归位,不然的话,老娘今晚跟你没有完!”“你到底想怎样?”瞧着丝瓜婆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方以智心虚地问。“想怎样?老娘要跟你拼命!”说着冲进厨房,拿出一把菜刀,在方以智面前威风凛凛地指手画脚。 
   方以智见她动了真格的,害怕极了,他一边招架一边后退道:“别,别,别这样,你别拿着刀子吓人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那你就老老实实地交代吧。”方以智退一步,她就进一步。“我没有什么可交代的……”“你嘴硬,还跟老娘嘴硬呀!”施莉莉咬牙切齿地说着,照着方以智就是一刀。 
   他本能地伸手一挡,菜刀与手掌碰了个正着,一股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施莉莉原只想吓唬吓唬他,没想到一下就砍中手掌,当即吓得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婆娘,你还真的要杀我呀!不活了,老子早就不想活了,活够了,活得太没意思了!”鲜血激活了方以智长期压抑的男人本性与军人本色,他顾不得疼痛,上前一把抢过菜刀,“狗日的丝瓜婆,你的心也够毒够狠的啦,你还真敢杀我呀,咱们看到底谁杀谁,到底是你杀我,还是我杀了你!” 
   方以智不顾一切地叫着嚷着,对准施莉莉,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挥刀乱砍。在接二连三、手舞足蹈的砍杀中,他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发泄与快感,只觉得周身热血奔涌,既涌向被砍的手掌,又涌向大脑。 
   在一阵无拘无束、无休无止、惬意欢畅的砍杀中,方以智脑子越来越模糊,最后变成了一片空白…… 
   几天后,当地晚报被本市文人称为“包打听”的栏目,登出一则几百字的八卦消息,大意是,某工厂一名50多岁的中层管理人员、转业退伍军人,领导、同事、邻居眼中的好干部、好丈夫、好父亲,却因家庭琐事于×月×日晚丧失理智,挥刀怒杀其妻,然后自杀身亡。 
   (选自芳草网fangcao/) 
   
  网友评论: 
   命名:小说的结局在我的意料以外,男主人翁其实也是个悲剧化的人物,我不认同他的生活态度,但是作为小说来说,是需要的,所以我也就释然了。 
   没有我的:文章很有可读性;都市题材却体现着小人物的生活状态;挺好看的! 
   李梅:作品展现出我们平时生活的一面;琐碎而普通;说是普通;但小说本身却有着激烈的矛盾冲突和戏剧化的一面;作者把这两种对立面表现得不错;淋漓尽致。 
   
  责任编辑:陈婉清 
  
路劫《芳草·网络小说月刊》2009年1期栾建东

   “站住,举起手来!把钱拿出来!” 
   “?!” 
   “听见没有?把钱拿出来!” 
   “你让把手举起来,我怎么拿?” 
   “那……你就放下手。” 
   “你要多少?” 
   “胡说!把你身上的全拿出来。” 
   “别老把枪口对着我,我会很紧张的。” 
   “好吧,那你快一点。” 
   “我身上只有200元,可以吗?” 
   “行,把它递过来。” 
   “给你。不过,现在我很饿,我想吃饭。离这里不远有一个酒馆,一起去怎么样?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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