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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悬疑现场2009年第2期-第20章

小说: 悬疑现场2009年第2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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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岁。” 
  “现在女孩怎样了?” 
  “我找到了她家,但那儿早已破败不堪。邻居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她一听说我找池雪琴的女儿,就说:‘作孽啊,一个好端端的家就这样被拆散了。’我又问发生了什么事,她说小女孩的父亲是她的继父,自从她妈妈被车撞死了后,她继父在一天晚上强奸了她,直到肚子大了才让人发现。后来,他父亲被判了刑,小孩被送到她远房的一个亲戚家了。” 
“真可怜,都是那起车祸害得人家破人亡。那现场还留下其他证据吗?”张曼丽急切地问。 
  “几个带血的脚印和汽车的刹车痕。” 
  “你怀疑这起车祸和死者有关?” 
  “是的。也许我们早该有这样的怀疑了。” 
   
  十二 
   
  何顿和张曼丽是在第二天下午到的西山别墅,他们在叶子丹的别墅车库里面发现了一个废弃的汽车轮胎。那个轮胎已经磨损得很厉害,但上面的花纹隐约可见。 
  “不错,这个轮胎的纹路与七年前造成车祸的那辆汽车是一样的。”何顿看着那轮胎几乎叫了起来。 
  “这么说,叶子丹就是十年前那个开车撞死人的肇事者?”张曼丽疑惑地看着何顿。 
  “有理由这么怀疑。” 
  何顿说的同时想起那本《蝴蝶梦》,这也许就是困绕叶子丹多年来的病因。在那所豪华的曼陀丽庄园内,吕蓓卡死去的影子时常出现在那个别墅里,笑声,哭泣声,那是一种渗入骨髓的绝望恐惧。 
  “我们可以这么假设,叶子丹撞伤了人而没有去救,导致伤者死亡。他一直在心里产生恐惧与自责。那天的场面像影子一样跟着他,就像是一个梦,只有在夜晚的时候才能在他的潜意识里显现。” 
  “我看这种假设可以成立,叶子丹正是在这种恐惧的折磨下自杀的。” 
  “自杀?你肯定他是自杀的?”何顿问。 
  “可现场并没有其他人出现,说是谋杀,有些勉为其难。” 
  “是啊,这正是我百思不解的地方。但我总有一种直觉,有人把一根导火线放进了叶子丹的家里。可能那个人就在我们的周围,正在黑暗里睁开眼睛,也许就快要跳出来了。” 
  张曼丽听出何顿的语气,不觉打了个冷战。 
   
  十三 
   
  天阴沉沉的,这是旧历年的最后一天。炮竹声在城市的上空炸响,稍远的地方可以看到腾空的烟花。 
  何顿开着警车在高速公路上急驰,前方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面。他要去省城参加一个重要的紧急会议,必须在两个小时内赶到。由于任务紧迫,警局里的专职司机不在,他只有自己亲自驾车了。 
  他一边开车一边想着叶子丹的案件,陷入一种高度紧张的状态。突然,他的前方出现了一片海,蓝色的波涛在汹涌。他自己仿佛站在一块高高的黑色的礁石上,旁边有海风吹过,那种惬意的感觉像一双柔软的女性的手在身体上抚摸。 
  突然,在冰川林立的水面上,前方一艘轮船驶来,船身有着和海洋一样的颜色。那艘船穿过层层海雾,船上的灯火由远及近,朝自己急速飘荡过来。他一个冷战,来了个急刹车,车灯撞在护栏上,后面一辆大货车呼啸而过。 
  “好险!”看着一地碎片,何顿发觉自己刚一场从幻觉中清醒,汗水已经打湿了他的衣襟。 
  “高速公路催眠?自己被催眠了?”何顿知道,高速公路催眠是一种常见的现象。在高速公路上开车,注意力过久集中在一点上会形成意识狭窄,从而造成各种幻觉,往往许多交通事故就是这么发生的。 
  “催眠,催眠。”何顿在心里默念着,他总觉好像有一种什么东西在牵扯着自己身体上的某根神经。对了,叶子丹死亡现场有一个扔在地上的电话听筒。 
  “催眠,电话;电话,催眠。”何顿突然把这两样不相关的事物联系在一起。 
  叶子丹被催眠了!何顿几乎毫不犹豫地这么想了。叶子丹在接听电话时被人催眠,这使他产生了索命的幻觉,最终经受不了这种折磨,跳楼自杀了。假如真的是这样的话,另一个人也就非常危险了。想着,何顿赶快掏出手机拨通了张曼丽的电话。 
   
  十四 
   
  在市医院急诊中心的九号病房里,白露静静地躺在那里,身上盖了厚厚的棉被。她的头就深深埋在被子里面,只露出小半边苍白的额头。从治疗效果来看,她现在已经基本上脱离了危险,意识逐渐开始清醒。院方主治大夫认为再有一个星期,白露有望恢复少许记忆。这一消息无疑对警方是振奋的。 
  此时,坐在白露身边的是一个小护士,医院派来专门照看她的。 
  也许是一阵困意,这个护理的小护士打着哈欠走出房间,去洗手间了,房间里顿时一片死寂。 
  幽暗的走廊深处突然响起一连串细碎的脚步声,一个穿白大褂身影晃入房间,无声无息地走到白露的病床前,口罩上方的眼睛露出冷漠的凶光。蓦的,那人伸出一双戴白色手套的手,死死卡在白露的脖子上。 
  只见床上的人眼珠一转,睁开了眼,反手已经将那个人胳膊扭在后面。 
  “啪”的一声,灯亮了。 
  原来床上那个人竟然是张曼丽。 
   
   十五 
   
  天色近晚时分,何顿来到中心医院新分配来的医生李雯的家里,她穿了一件崭新的灰色风衣正准备到外出。她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有着同龄人羡慕的容貌、身材、气质。凡是初识她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注视一下她的眼睛,那里面似乎隐约透露出一点淡淡的抑郁。 
  “很抱歉,警官先生,我有一个重要手术去做,我想我病人的生命比您的事情更重要。”李雯面部没有任何表情。 
  “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建议,那就是在你做这个手术之前,我们再谈一谈关于叶子丹的案件。叶子丹被杀案,听说过吗?”何顿用一双鹰一般的眼睛盯在李雯脸上,好像在辨认她一样。 
  “听说过,你们又发现什么新的线索?” 
  “没有新线索,但我们存在新的怀疑。” 
  “怀疑什么?我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和你们有什么不愉快。” 
  “我们怀疑你不是去做手术,而是和一个人约会。因为今晚不是你当班。” 
  “约会?你在跟踪我?” 
  “我只是了解了一些也许不该了解的东西。开始我们的谈话,好吗?” 何顿定定地看着李雯。 
  “我真的感到有些奇怪,有什么样的事情能让你有这么大的兴趣?不过我倒想洗耳恭听。”李雯没有显示出丝毫不耐烦的情绪。 
  “谢谢,假如你明白我的意思就应该有一个好的态度和我说话。现在,我要说的是有关心理学的东西。作为一个神经内科的医生,你应该学过一些催眠术吧?” 
  “催眠,知道一些,那可是很好玩儿的东西。” 
  “不仅好玩,而且很危险。”何顿的眼睛逼视着李雯,“催眠可以直抵灵魂深处,造成极度的恐惧可以杀死一个心态健全的人,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 
  “你的意思认为叶子丹是死于内心的极度恐惧?” 
  “是的,他的心里被人用特殊的阴影投注,他害怕恐惧,从这个地狱般的地下世界升腾起毒虫的幻影,它蜷曲蠕动着,在他的大脑里进行疯狂地无尽折磨。为了杀死投注在他心里的阴影,他唯有选择死亡。” 
  “可笑,一个人会被自己的恐惧杀死?” 
  “不错,我们只是稍加留意了一点点就发现了一个重要的线索。叶子丹曾在一本书的封二处清楚地记录1991年3月29日这一天发生了一件谁都意想不到的事。那事情很突然,突然得让人忘记午后的睡眠。在书上面记录了他内心的恐惧,这一切的恐惧都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在十年前,本市一条公路上发生了一场车祸,一个年轻的母亲带着她的女儿被一辆汽车撞倒,可肇事者并没有去救她,因为看到地上她用鲜血写下了他们的车牌号码。当时周围静极了,没有人再经过这里。黑暗里,人的内心变得那么肮脏。为了逃匿那次事故,肇事者的车子竟然朝血泊中的母女轧去。母亲为了保护女儿,惨死在车轮下。鲜血漫过了地上的车牌号码,但映在车窗上肇事者的脸却深深烙在幸存下来的小女孩心中。十年了,那次车祸逃过了警方,但记忆是难以抹去的,那幸存下来的小姑娘,今年也该二十二岁了吧。” 
李雯脸上的表情开始变了,她脸上渗出的水珠湿润了房间里面的空气。 
  “别说了,我不想再听一个和我无关的故事。” 
  “不,我想有时候人类的情感是惊人的相似……” 
  “我没有母亲,我是一个孤儿,你们也许搞错了。” 
  “需要补充的是,在那场车祸以后她成了孤儿,但这仅仅是她苦难岁月的开始。那个可怜的小姑娘后来竟被她的继父强奸。她的父亲,不,应该称她的继父……” 
  “不,不要说了。”李雯情绪已经明显地激动起来,她瘦弱的手臂已难支撑起自己的脆弱的躯干。“告诉我,这一切,你们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呢?” 
  “一半是推理,一半是因为你的男友,我们是在他想杀死白露的时候抓住他的。我们目前还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这起案件的主谋,但他已经承担所有杀人的罪名。而现在,他就要死了。” 
  “什么,他快死了?” 
  “是的,他想自杀,但刀子只插进去一半,没有死成。” 
  “志强。”李雯一声惨叫,冲向门口,身子却摊软在地上…… 
   
   十六 
   
   新年来了,又是一个雪霁初晴的日子。张曼丽和何顿走在往郊外的路上,他们边走边看打雪仗的孩子,看着他们天真的样子,自己也仿佛受了感染似的。 
  “这些孩子多可爱,像没有一点儿忧愁似的。可那个叫李雯的女孩就太可怜了,她小小年纪竟然承载了这么多的东西,为了报仇,她竟然等了十年。”张曼丽对何顿说。 
  “是啊,一切都是因这起车祸造成的。叶子丹无意撞倒人却有意从人身上轧过去,他以为可以逃匿那次事故,可十年来,他的脑子里恐怖的画面始终没有中断的,也许只有选择死亡才是唯一的解脱。但从李雯这方面来说,以当时的情形,警方是很难确信一个十一二岁小女孩的口证。你能想象,李雯活下去的唯一动力就是为了报仇?不是为了这些,她早在几年前就死了。” 
  “假如叶子丹当初下车及时送李雯的母亲到医院的话,也许就不是现在这个结局了。” 
  “人是很复杂的动物,假如都如你所愿,那世界不就简单多了?” 
  “唉,案子是破了,可会怎么定罪呢?利用电话催眠杀人,我真的是第一次遇到。”张曼丽说。 
  “好在判刑不是我们要考虑的事情。” 
  接下去是一段沉默,两个人走出好远。此时,天空中有一块墨色的云彩遮蔽了冬日的暖阳,大地便置于一片无边的阴暗当中。 
  “有时,我在想,究竟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是什么呢?黑暗、暴力、谋杀、死亡?”张曼丽说完,专注地看着何顿黑得发亮的眼睛。 
   何顿笑了笑,说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一天,上帝在路上行走,有个人突然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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