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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博览群书2003年第12期-第24章

小说: 博览群书2003年第12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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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言归正传,且就名单上其余九种一说。其实就像《柏林,亚历山大广场》此前未曾读过一样,对这些书我所知也非常有限。多半是看了文学史的有关记载;再就是读过同一作者的其他作品,据此推测一番。譬如索尔仁尼琴的著作,已经翻译了《癌病房》(上海译文出版社,1980年)、《伊凡·杰尼索维奇的一天》(译林出版社,1999年)、《第一圈》(群众出版社,2000年)、《古拉格群岛》(群众出版社,1982年)、和《牛犊顶橡树》(群众出版社,2000年),前三种都是小说。索尔仁尼琴对于历史、时代与人类命运都有深刻把握,又兼具陀思妥耶夫斯基和托尔斯泰的叙事才能。对于他那由《一九一四年八月》、《一九一六年十月》和《一九一七年三月》组成的《红色车轮》,作为读者自然有所期待。作家自己也把这部历史小说称为“一生中追求完成的主要创作业绩”。附带说一句,时代文艺出版社早就预告出版此书,与《亨利·米勒全集》、《纳博科夫小说全集》同归“巨匠丛书”,但是迄今未见付梓,就连这里提到另外两套“全集”,其实也还没有出齐。
  二十年前我看过马克·斯洛宁写的《苏维埃俄罗斯文学》,其中对于奥列夏的《嫉妒》评价甚高。斯洛宁这书给我很大影响,纠正了此前关于苏联文学的认识;对于一向湮没实则成就卓著的一批作家,如皮里尼亚克、巴别尔、扎米亚京、普里什文、布尔加科夫、普拉东诺夫、曼德尔施塔姆和茨维塔耶娃等,自此才有所了解。我曾经依照书中所述,拟就一份待买书目;这些作品逐一翻译过来,我也陆续读到,知道作者真好眼力。惟独奥列夏的《嫉妒》尚且空缺,我相信斯洛宁所言不妄:“他的一部长篇小说、几篇短篇小说和剧本同那些更走运、更出名的苏联作家所写的许多巨著比起来,他的作品在现代俄罗斯文学中却是更为出色更有持续价值。”所谓“一部长篇小说”,即指《嫉妒》。
  托马斯·曼作品的中译本,已有《布登勃洛克一家》(人民文学出版社,1962年)、《魔山》(上海译文出版社,1991年)、《大骗子克鲁尔自白》(上海译文出版社,1998年)、《绿蒂在魏玛》(上海译文出版社,1989年)和《托马斯,曼中短篇小说全编》(漓江出版社,2002年)。他的大部头小说《约瑟和他的兄弟们》四部曲和《浮士德博士》尚且未曾译介。后者通常与《布登勃洛克一家》、《魔山》一并被看作托马斯,曼的代表作。记得在一本书中看到,托马斯·曼是惟一有可能两次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作家;而后一次提名,正因为他写了《浮士德博士》。
  讲到布洛赫,我不曾读过他任何一行文字;就像前面提及的奥列夏和将要提及的劳里一样。最早知道他,是因为卡内蒂在诺贝尔文学奖受奖演说中对四个人表示感谢,其中就有布洛赫。卡内蒂素为我所推祟;我相信布洛赫正是与他一并感谢的卡夫卡、穆齐尔同样伟大的作家。关于布洛赫最重要的作品《维吉尔之死》,托·柴特霍姆和彼得,昆内尔合著《世界文学史》有如下介绍:“故事并不复杂,垂死的作家回到祖国遇见了奥古斯都皇帝与他自己的前辈。可是对事件的叙述却是不同凡响的。足以吸引我们的是作者的情绪与思想,他的主观经验:对生,对爱,对恶与善,对反对艺术的权力,还有,这是最最重要的,对死亡的思考。”
  据我所知,于斯曼的作品,至少五十年来一直没有译介。他与莫泊桑、左拉同为《梅塘之夜》作者,曾经一并归在“自然主义”之列。皮埃尔·德·布瓦岱弗尔在《一九OO年以来的法国小说》中说:“他随后在《逆流》中塑造了西方没落的虚构——神秘的——英雄,令人难忘的人物德埃森特。但是小说家在沿着‘左拉开辟的道路’前进的时候转变了,打算创立一个‘惟灵论的自然主义’来照亮‘人间和未来’。”莫泊桑与左拉毕竟还是老派作家,对此后西方文学的演变未必真有贡献;而于斯曼则以自己的创作参与了这种演变。他更多属于二十世纪。
  塞利纳的小说译为中文的,迄今只有《长夜行》(上海译文出版社,1996年)。《一九OO年以来的法国小说》说:“从这个时代起,我们要记住两部主要作品。”一部是《长夜行》,另一部则是同一作者的《缓期死亡》。我读《长夜行》,觉得对于现有价值体系质疑得淋漓尽致,而人物命运与情节进展又与此相辅相成。《缓期死亡》似乎更进一步。卜贝尔沙尼等著《法国现代文学史》说:“《缓期死亡》不像《长夜行》那样富有论证性,书中的每一个情节似乎都处在安排得太好的系列中,因而允许塞利纳的世界向外扩展:这里的绝望伴随着戏谑、粗野和杂乱。”
  这些年来,拉丁美洲文学的翻译颇具规模,尤其是云南人民出版社的“拉丁美洲文学丛书”,重要之作几乎已经搜罗完毕。但不知为什么,罗亚·巴斯托斯一种也没有,尤其是将其代表作《我,至高无上者》遗漏了。他的小说,此前只有《人子》(外国文学出版社,1984年)一种翻译过来。何塞·多诺索在《十年之后》中说:“真正的‘文学爆炸’只有四把固定的交椅,属于胡利奥·科塔萨尔、加夫列尔·加西亚·马尔克斯、马里奥·巴尔加斯·略萨和卡洛斯·福恩特斯。还有一把不固定的椅子,有时是埃内斯托·萨瓦托坐,有时是笔者我本人坐。”除了上述几位——他们的作品都有较多翻译——之外,“文学爆炸”的重要角色,接下去就要数罗亚·巴斯托斯了。
  艾弗·埃文斯著《英国文学简史》说:“《在火山下》虽然讲的是一个凄凉悲惨的故事,它具有我们期待从伟大文学作品中得到的那种值得肯定的素质。”而安东尼·伯吉斯在《现代小说佳作九十九种》中说:“……这部作品属于开始于《尤利西斯》的传统。到1947年(按即《在火山下》问世的那年),《尤利西斯》被认为会得到高智力的读者大众和为它服务的出版家的充分理解,然而人们只要读一读劳里与他的出版商的通信,就可以看出他的艺术目的受到多么不完整的理解。到本世纪末,《在火山下》也许会被看作少有的、真正的杰作之一。”现在他所说的“世纪末”时间已过,我们却连读到劳里这部小说译本的机会还没有呢。
  提出品钦的《万有引力之虹》,除了由文学史得来印象之外,还因为读过他的《拍卖第四十九批》(上海译文出版社,1989年)和《葡萄园》(译林出版社,2000年);我希望读到更多,尤其是评价最高的《万有引力之虹》。后来他的《V》(译林出版社,2003年)也出版了。但是前不久开会时我得到消息,未免受到一点打击。有位出版社的社长说,曾经几次请人翻译《万有引力之虹》,无不知难而退。大概这也是一部不能翻译的作品,就像乔依斯的《为芬内根守灵》那样。不过仍在这里列个名字,算是一种不作指望的期待罢。
  写这篇文章,本想拉个长长的书单;但是就此打住也罢。谈论已经翻译过来的作品,多少了然于心;现在这个话题,有如暗中摸索,不着边际。遗漏自然很多,或有比这更重要者亦未可知。而且所列稍嫌陈旧,此亦自家知识老化之故;系统的新的介绍,一时又难以获知。此外眼光也可再放宽一些。在前述“赘语”中,本来还有一段话:“此外西默农的《梅格雷探案全集》,价值远在已译介的各种侦探小说之上。现有译本约三十种;总计八十二种,何时能够一并推出就好了。”姑且算是举的一个例子。


西子湖边谈古典诗词研究宗风问题
■  刘梦芙 王翼奇 徐晋如
  2003年7月,余因缘际会,遂有余杭之行,得与岳西刘梦芙先生、鹭江王翼奇先生日夕过从。吟履追于两宋以上,清谈时到六义之微。平生游览之乐,未有过于此会者。以假座湖畔居茶社,于古典诗词研究之宗风问题多有发挥,谈屑不忍尽弃,乃书之以存天壤。2003年9月徐晋如记于深圳旅次。
  刘梦芙:最近在社科院的图书馆里见了一些近年新出来的古典诗词研究刊物和书籍,一个特出的印象就是原创性的东西太少。很多文章从学术规范上说都是四平八稳,但就是没有独特的创见。
  徐晋如:这是一个很危险的倾向。现在很多学术论文,你读完后不知道作者要表达的究竟是什么。我离京之前,周笃文先生跟我说,某词学刊物向他约稿,但有要求,就是一篇文章必须要涉及多少种版本、注释占多少条,其中外文注释又占百分之多少,周先生于是感慨:做学问哪用许多的气力!八十年代施蛰存先生主编《词学》,发了周先生很多篇有分量的论文,从来也没有听说要这些东西。我认识一个华东师大考入北大研究所的朋友,他骂他的同学都是些学术机器,写出来的文章千篇一律,又臭又长。当然他骂得不一定对,不过很明显,规范未必能够剔除掉平庸之作,也不能保证一定就遴选出优秀之作。
  刘梦芙:《词学》初创刊时引起学术界的轰动。那个时候,夏承焘、黄君坦、张伯驹等词学大师都未谢世,他们的散金碎锦,也都弥足珍贵。但是自从这些大家纷纷凋零,《词学》的气象就不如往日了。这恐怕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的问题,而是体现了近年来古典诗词研究宗风的微妙转移。
  王翼奇:那一辈的学者都是创作上的大家。中国传统的古典诗词研究十分注重“赏会”,需要研究者对文本有一种独特的会心。而事实上在传统的畛域里,版本的比勘、材料的辨析都是为赏会服务的,现在这些东西反而成了主流。
  刘梦芙:这些东西不能不成为主流。《文心雕龙》里面说观千剑而后识器,操千曲而后晓声,对诗词作品产生独特的赏会,需要更加严格的学术训练。而且,自家如果没有创作的实践经验,也很难懂得个中甘苦。钱钟书讽刺那些对作诗填词一窍不通的人搞古典文学批评是“太监在宫女堆里厮混”,不会作诗填词,搞一摘版本、做一做考据是可以的,但要想真正领略古典诗词的佳妙之处,没有实践的功夫,恐怕真是不行。从新文化运动以后,古典诗词的创作就日见萎缩,大学里教古典文学的老师不会作诗,学古典文学的学生不会填词,这种局面不改观,中国固有的学术传统看来终究是要断绝。
  
  王翼奇:我们传统的古典诗词研究,其目的十分明确,就是为了更好地创作。中国古典诗学体系就是一个关于创作学的体系。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人懂得这一点了。程千帆先生招研究生,出卷时要求学生写一首诗,可惜独木难支。我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天晚上,要是不读前人的诗话,就无法人眠。我很奇怪今天为什么就产生不了这样的著作。
  徐晋如:我觉得现在很多人研究古典诗词,他们从来不考虑自己为什么要从事研究。他们的研究成果,似乎都是在为一个渺茫无期的未来的文学史工程添砖加瓦。以前金岳霖说哲学是概念的游戏,这个观点冯友兰晚年很赞赏,我不能同意。现在很多学者都是在玩材料的游戏。很多人看李杜欧苏谈的人太多了,于是搞一些名不见经传的作家,矜为创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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