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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当代-2006年第5期-第31章

小说: 当代-2006年第5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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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是个成熟社区,地面上看不到汽车行驶,车道全在地下;有健身俱乐部,俱乐部游泳池,健身器械、淋浴、桑拿一应俱全,前台工作人员热情得体,一看简佳便主动介绍,这里还有瑜伽班、跳操班、动感单车……只要是会员,免费有教练;小区绿化非常之好,到处是草坪和树,已有迎春花和榆叶梅开放,阳光下,迎春花闪烁着一团团耀眼的明黄,榆叶梅舒展着一枝枝雅静的粉红,与那明黄的热烈遥相呼应。一条条青石板小径通向草坪中青石板铺就的平台,平台上有长椅,长椅上有老人,老人在沐浴西下的太阳……简佳不禁拉住了小航的手,这是一个可以让他们在此老去的地方!小航不知简佳在想什么,但能感觉到她的喜爱和满意,于是开始从专业人员的角度向简佳做专业介绍:“不要以为小高层仅仅是一个方便,小高层主要意味着,单位面积里,居住的人少,意味着,人均空地,相对大。现代居住,环境越来越重要,绝不能简单理解为一个装人的水泥建筑……”简佳笑起来:“又开始了又开始了,又开始犯职业病了。”小航也笑了:“那,我们明天来交定金?”简佳说:“交首付。”于是就这么定了。 
  简佳心里头充满幸福,她终于要有自己的家了。尽管知道前面还有很多的困难,但她相信,只要他们俩同心同德,所有困难都会过去。毕竟,要结婚的是他们而不是别人。 
  把所有的存单存折加好,简佳满意地发现自己的钱还真不少。至少,交首付她出三分之一没有问题。这让她颇有成就感。这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她一下子从心底里微笑了,肯定是小航。只有小航,才会不期而至。不料一开门,来的是小西。小西也来找小航。小航去哪了? 
  小航正开着车在马路上走,没有目标没有方向,像上次那样,跟着绿灯走。他一直在想的是,这件事简佳为什么不告诉他。他们俩现在无话不谈,工作上的,生活中的,马路上遇到的,甚至中午单位吃的什么菜,她都会发短信告诉他,那让他感到了一种由家常琐屑小事串成的依恋和信赖,女人对男人的依恋信赖。这种感觉让他迷醉。但是,跟刘凯瑞拉赞助——而且是为他的爸爸——这么大事,怎么只字没有听她提起过?不用说,是在刻意瞒他,为什么要瞒他?付房款首付的存款他昨天就拿出来了,当时还觉着不少,挺有成就感,现在想想,真是可笑,那存款的分量之轻现在只能使他感到屈辱。分量的轻重永远是相对而言,此刻,相对的便是刘凯瑞。小航陷入久久的沉思,头一次发现,在同简佳这件事上,他是过于自大过于自负了,他一直认为,障碍只在简佳那边,是简佳觉着她配不上他,却从来没有深入想想,没有把自己和刘凯瑞放一块比比,客观比比,在女人那里,谁分量更重。在需要青春需要热情的时候,他重;但是在需要金钱需要物质的时候呢?他远不是对方的对手!……
  十四章 
   
  再一日,何建国下班后去接哥哥时,碰上他在背水泥板。那水泥板高达两米,沉而硬,背起走,在后头看,看不到人,只能看到一块水泥板在移动。何建国当时眼圈就红了,发誓说一定要给哥哥换个活儿。何建成不同意,他知道弟弟难,不想再让他作难。他不怕吃苦,只要不白吃、能吃出个结果就好。他喜欢北京。来到北京,觉着视野一下子开阔了。私心里想,要是能在北京扎下来,以后,把孩子接过来上学,就好了。他这辈子就这样了,只能寄希望于孩子。虽说是俩闺女,但在城里,闺女儿子真的都一样。像他弟媳妇,不就跟男的一样上班拿工资么?还有小西妈,比小西爸还得强。但是何建国根本就不听哥哥说了些什么,一颗心完全被愤怒和屈辱占据。昨天给小西打电话询问此事,她答应说马上问她弟弟,说她亲眼目睹了负责安排工人的包工头对她弟弟那种竭尽讨好之能事的奉迎,这里面肯定有误会了,让何建国尽管放心,保证没有问题。当时何建国一感动,还就深夜打电话打扰了顾家一事道了歉,小西说没事,说开了就好了,没事。完后她就再没来电话。他也没去电话。觉着不来电话就是没问题了。没想到来到工地上,看到的却是个这——哥哥干的活还不如昨天那活儿!狂怒之下不失冷静,想顾小西如果是这个态度,那就说明她豁出去了,准备硬碰硬了。她不怕他跟她离婚,或许,看到他家里无休无止的事要麻烦她,改变了主意,又想跟他离婚了呢!这个时候,他就得改变策略,不能跟她硬碰硬。无论如何,哥这事还得她家给办。无论如何,得先糊弄着她帮哥的事办了再说其他。 
  接上哥哥回家后,何建国跟爹商量,咋办。最终,他们决定去小西家一趟,打的名义是,建国爹来北京了,看看亲家,顺便,何建国还可以为深夜打电话惊扰了二位老人道一个歉。决定明天去,晚上去,晚上可以叫上何建成一块。一来,何建成去了,提给何建成调工种的事,就显得比较自然。二来,晚上他们一家子都在,白天就小西爸在,小西爸一点事不管。 
   
  小西爸听建国爹执意要晚上来,放下电话就给小西妈和小西分头打了电话,让她们有一点思想准备。接到爸爸电话后小西想了想,她知道他们来是为了什么。当即给妈妈打了个电话,叫妈妈晚上不要回去了。她很怕建国爹当着妈妈的面说什么“亲家母不中?找她看病的人里就没有大官?”妈妈肯定当场回绝。那结果肯定就是,当场闹翻。她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她也不回去了,就说加班。她回去何建国肯定要问他哥的事,当着他哥他爹的面,让她怎么说?说小航现在为简佳的事与全家人为敌,就是不想给他们办?当然不能。家丑不能外扬。尔后,她给爸爸打电话说了她的安排,爸爸同意,说她们不必回去,有他一人在前线作战,足矣。 
  小西爸带领着小夏在家做饭,怕饭不够,还特地去买了个大号电饭煲,他们家人主食吃得一向少。菜的花样不必多,分量得足,“硬”菜得多。鱼都不行,得猪肉鸡肉。按照小西爸的理论原则,小夏负责具体实施。烧了一大锅糖醋排骨,买了一只大香酥鸡,另外还炖的肘子肉。肉香气从家里一直飘进楼道,人人走进楼道都会不由自主深吸一下鼻子…… 
  天安门华灯初放,何建国开着车带着父亲和哥哥沿长安街走。何建成穿着弟弟的衣服,在弟弟家洗过了澡,头上还喷了摩丝。这一收拾,看上去比白领还要白领。爹特地让他坐在前面,为是让他看风景看得更清楚些,他是头回到北京来,来后的当天就被送上了工地,哪里都没去过。何建成和弟弟长得极像,气质也像,端正的五官中透着淡淡的忧郁。他坐在弟弟旁边,看弟弟熟练驾车,看车窗外的流光溢彩,觉得如在梦中。“建国,啥时候方便了,叫你嫂子带着你侄女,一块来看看吧。”建国爹说。没等老二开腔,老大已抢着说了:“再说吧。”何建国假装目视前方集中精力开车,根本不敢看哥哥,一颗心早已被那熟悉的惭愧忧伤紧紧攫住,让他窒息。这时听爹说:“建国,这次去他们家,有这么几件事要办:一,你和你媳妇的关系,要趁今天两家老人都在的工夫,缓和下了。二,你哥的工作问题。这事不用你们张嘴,我说。我就不信我豁出这张老脸,他们能不买账。第三件事,”何建国不由竖起了耳朵,还有第三件事,什么事?建国爹说:“你们生孩子的事!” 
  “爹!这事不许说!”何建国断然道。 
  “这事不说第一件事也就不用说了。让你们缓和关系为啥?就为了孙子!就你那媳妇,要是再说不生孩子,你要是不跟她离你就不是我儿子!” 
  何建国缓和了口气:“爹,这事咱们再说好不好?生孩子也不是说生就生的事,咱先把眼前的,当务之急的事办了,好不好?” 
  何建成忙道:“爹,建国说的有道理!” 
  建国爹重重的哼了一声,总算是没再吭气。 
   
  小西到医院里找妈妈,妈妈说在办公室等她。推开办公室门,灯没开,没人。正要离开,听到妈妈叫她,定睛一看,妈妈在长沙发上躺着呢。她吓了一跳,扑过去连问妈妈你怎么啦,妈妈说没怎么,累了,躺会儿。小西惭愧得无以复加,若不是因为她,妈妈何至于下了班还得在办公室里躺着不能回家?在妈妈身边坐下,拉过妈妈的一只手合在自己的手里,妈妈的手软软的,暖暖的。摩挲着妈妈的手,她说:“都怪我,给您惹这么多麻烦。” 
  “建国这孩子总起来说还是不错的。” 
  “光他不错有什么用!” 
  “从另一个角度看,他能够这样孝敬他的父母,说明他心地厚道。” 
  “孝敬也不能没有原则!他爹妈让他去杀人他也去?这叫孝敬啊?这叫软弱!叫愚蠢!叫助纣为虐!”小西恨恨,小西妈却突然自顾笑起来,小西不解:“妈,你笑什么?” 
  “唉,把你爸一人扔家里对付你那个老公公,真够难为他的了。”于是小西也笑了。这时妈妈说:“对了,小西,我帮你联系了一个老中医,专治习惯性流产。不过他去贵州了,等他回来我带你去找他。” 
  小西不想再说这个话题,打断妈妈:“妈妈,你歇够了吗?……歇够了咱俩吃饭去啊?”妈妈从沙发上起来,二人向外走,小西说:“我带您去个好地儿,正宗绍兴菜,做得特好,就是贵了点儿,不过别怕,我请客!” 
   
  顾家门铃响了。响得正是时候,家中一切就绪。菜都上了桌,怕凉,还用碗扣上了。米饭也做好了,灶上,还炖着只砂锅。到饭吃一半的时候,再上。没准备酒,怕一喝上酒,时间上难以控制,小西妈晚上十点就得休息。 
  不料建国爹带了酒来。他总觉光带点“自家地里种的”杂粮分量不够,于是自作主张买了两瓶酒,精装的二锅头。进门后一把握住小西爸的手,亲热地:“亲家啊,我看你这命贱得很啊。” 
  何建国赶紧在一边翻译:“爸,在我们那儿,说命贱是活得长的意思。活得越贱就活得越长。” 
  小西爸呵呵笑道:“同贱同贱!”又跟何建成打招呼,“这就是建成?小伙子很帅啊!” 
  建国爹接道:“有啥用?再帅还不是当力工,挖沟开渠扛水泥板!” 
  小西爸假装没听见——他们来的几个可能的目的小西都跟他说过了——他叫小夏:“小夏啊,快给客人倒水。”又对建国父子们说,“走走走,咱们去沙发上坐,先喝口水歇会儿,就洗手吃饭!” 
  建国爹不坐,扭着脖子四处看。显然,他在找人,没找到他要找的人,于是问了:“亲家母不在家?” 
  “还没有下班。” 
  建国爹这才到沙发上稳稳当当坐下,“那咱等她回来一块吃。” 
  “她晚上不回来了。科里有重病人。” 
  建国爹脸一下子沉了下来。何建国脸上也不太好看。但他极力忍着,对父亲:“医生的工作就这样。医生的工作时间表,要依据病人的需要而定。” 
  建国爹不理儿子,对小西爸道:“亲家母也是,官大不由己呵。早知道她今天忙,俺们就改日了。要不,知道的,说是我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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