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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读者 2007年合订本1-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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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高空应该什么都会:精确地驾驶,不迷失方向地航行,收听无线电波,沉默,换汽油桶,核查线路测试,用一只手去捏碎可能堵住氧气管的冰——缺氧六十秒人就会昏迷,找到地面需要拍摄的地方并调节拍摄的间隔,拍摄清晰的照片并把这些珍贵的底片带回来。尤其要时刻注意监视天空的情况,以便逃离战斗机的种种陷阱。中队制订了一套飞行技巧:先爬升到一定的高度,让“莱特宁”的气体长痕变得清晰可见,然后下降一千英尺,让气体长痕消失。这一款飞机飞行速度很快,“梅塞斯密特”或“福克-伍夫”型飞机必须飞到它的上方才能击落它。这样一来,只要注意看到出现敌机“新娘的长拖裙”马上喷出烟雾就行了。 

  最危险的时刻是下降。前一天,7月30日,在六千米的高空,在迪朗斯河上空执行拍摄任务的琼·梅尔蒂斯看到了致命的长拖痕。在他的上方出现了由德国王牌飞行员格斯驾驶的“福克-伍夫”190。美国人梅尔蒂斯是个杰出的飞行员,他马上拉升,涡轮超压运转。但没用了。德国的无线电台记录了他最后绝望的呼唤:“我被发现了!他向我瞄准……我被击中了,我坠落了……完了。”过了一会儿,天空响起一个声音:“我要死了!”圣艾克斯认识这个金发的美国小伙子,他曾和他一起拍过一张照片。 

  此时,圣艾克絮佩里飞行在一万米荒凉的高空。从上往下看,地球是一个小小的模型,蓝色的海,一片苍白,童年的别墅,内心的脆弱。天空空荡荡,他已经消失在大西洋,他曾说过:“对我们飞行员来说,飞行事故就是我们死亡的温床”;没有迪迪埃·多拉,邮航事业的顶梁柱;也没有吉尧梅,他从安第斯山脉的坠机事故中生还,“我所做的,任何其他动物都不……”如今他也死了。他们都走了,在行动中,在光荣中消逝了。 

  一个人,一部史诗,一个时代。完美的死亡。除了他,除了圣艾克斯,一直拖着过时的沉重躯体活着。而死亡……“我几乎死过四次。死对我根本无所谓。我才不在乎呢,腻味透了。”他感到自己“就像一个幸存者”活在一个不再属于他的时代。“如果我被击落,我不会有任何遗憾。未来的蚁穴让我恐惧。我憎恨他们那种机器人般的能力。我,我原本是做园丁的材料。”法国就像一座花园,在农场的第一缕晨曦中飞机起飞,在明亮的厨房里有黑咖啡的香味在飘散。他飞翔。在他下面,现在,普罗旺斯的海岸线隐约可见。过了那里,他知道,盟军的雷达就再也无法在屏幕上跟踪他。他是独自一人。 

  飞行任务,是它赋予战斗飞行员存在的意义。圣艾克斯仔细地准备着,在目标上空盘旋飞行,不错过屏幕上出现的任何云层空隙的机会。有焦距为一百五十毫米的“玛平”相机可以拍摄一个地区的全景,也有焦距为六百毫米的“迪辛”相机可以在飞机冒险俯冲到低空时拍摄一些军事战略目标:一节火车车厢的特征,火车铁轨或坦克。要用胶卷收集信息,就像微生物学家用显微镜试片来收集细菌的迹象,纳粹让法国病倒了。然后是返航,在返回途中,的确有几次他有过迷路的倾向,因为他是永远的梦想者,或者因为他一点也听不懂美国监督员的英语——许多离奇差错的源泉。 

  因此今天,在沙龙里有人偶尔谈到他的名字的时候还会嘲笑地说:“啊!圣艾克絮佩里……伟大的作家却是拙劣的飞行员。”他们又知道些什么?他们既不懂写作也不懂飞行。一无所知。否则他们会为他折服:七千小时的飞行记录;二十一岁第一本军事飞行的小册子上成绩“优秀”;一年后就获得军官的小杠杠;在邮航时期,当圣艾克斯不遐想的时候,他在碎石地面和摩尔人的枪林弹雨中着陆,救出过五名迷失在沙漠里的飞行员;为了寻找失踪的吉尧梅,他在安第斯山脉的崇山峻岭里盘旋飞行了好几天。之后他成了水上飞机的试飞员,优秀的数学家,飞行证书的发明者和分公司的经理。他没有歇息,而是去尝试飞往西贡和合恩角的不可能的飞行,从一次次的事故中生还,他随后成了阿拉斯的战斗飞行员,参加战斗却不杀人,现在,他坐在飞行驾驶舱里,筋疲力尽、劳累不堪却依然顽强不息。这样的飞机是供那些训练有素的年轻飞行员操纵的,那些到今天还迷恋他的天才孩子们!

  他的最后一次飞行是一个黑洞。在波尔戈机场,下午三点,勒内·加乌瓦伊一边看表一边来回踱步。他知道,再过半小时,P-38F5B编号223的燃料就要耗尽了:圣艾克斯,他的朋友就要失踪了。在飞行记录本上,只有一个简短的记录:“执行法国南部高空飞行拍摄任务。未归。”六十年间,人们应该满足于这一简短的判决和几千页的推理假设。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法国有一万一千架飞机被击落;它们中在1943-1945年就有五百架坠落在普罗旺斯或海上。但那天早上,德军在这个地区没有击落一架飞机。 

  在十公里的高空飞行的飞机可能会掉在哪儿呢?在阿尔卑斯山区,在西南部,在罗讷河谷,还是在海上?人们收集证据,检查报告,计算,勘探……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结果。“我的样子像是死了,但那不是真的……”沙漠里的孩子这样说过。剩下的只是童话。神奇的是一个突尼斯渔民水手哈比·贝纳莫尔,于1998年9月7日,在卡西斯的海上打捞到一块发亮的凝固物,并且没有把它重新丢回大海。他的老板让-克洛德·比昂戈看了一眼这块钙积石,看到“安托万”的字样,和他第二个名字一样,他对它进行清洗,发现上面刻着:“安托万·德·圣艾克絮佩里(龚苏萝)-c/o雷纳尔和希区柯克公司-美国纽约第4大街386号”。他的姓名,送他首饰的妻子的名字,出版英文版《小王子》的纽约出版商的地址:他们找到了圣艾克斯的手镯! 

  之后有一群疯子,如皮埃尔·贝克,欧巴涅的潜水艇公司“吉奥西洋”的老板,他是床头柜上摆放着P-38的模型长大的,梦想着人、大海和飞机能融合在一起。还有亨利·德拉兹,戈梅克斯公司的创始人,童心未泯的退休者,深海专家。两人一起花了整整一百万欧元。为了发现的幸福。还有吕克·冯·瑞尔,残骸搜索的潜水能手,他记得曾在离里乌岛东北一公里的水域看到过一堆奇怪的废铁。还有菲利浦·卡斯特拉诺,历史学家和潜水爱好者,“阿埃罗-雷里克”的创始人,他要花几个月的时间去破译座舱里发动机上手工打造的模糊的编号。还有一些机械师、商人、历史学家、渔民、潜水员、学者……他们都疯了。但他们最终找到了。 

  在2003年9月打捞上来的几块相当于飞机的十分之一的机身的残骸上,没有发现子弹的痕迹,而有飞机在时速超过八百公里笔直朝大海坠毁时才会造成的折痕。圣艾克絮佩里曾表示:“我将双手合什安息在地中海。”剩下的不过是些细节问题。是氧气故障让他失去知觉?眩晕?发动机松了?燃料故障?还是一个飞行员把操纵杆推向蓝色的大海,在苍凉天空的最后一个梦想……都不重要了。有人说他有“死的愿望”。他很久以前就接受了死亡。他已经全部选好了,时间,地点,方式。是的,那是一个死亡的好日子。一次最后的飞行,没有结局的飞行。

  摘自《读者》2007年第09期P40


   

我家教子有方
●'日'妹尾河童

  儿子今年23岁了,他上小学二年级时,老师让他们班学生写过一篇作文,题为《我想成为这样的父亲》。一天,这些作文集结成册,送到了各家。

  幼稚可爱的篇篇杰作,密密麻麻的笔迹,描绘出孩子心目中理想父亲的形象。多数孩子都比照自己的父亲,令人欣慰。

  可翻到我儿子那页时,我惊呆了。

  妹尾太郎写道,“我想做一个平常的父亲”,纸上的空白,仿佛是对我无声的控诉,让我十分狼狈,似乎我不是他所追求的父亲形象。

  太郎有一个比他年长9岁的姐姐,她长大成人后说过一句让我震惊的话:“被幼稚的父母抚养的孩子,很不容易!”

  让孩子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自己没有当父亲的意识,这点似乎一直让孩子们很为难。
  我同孩子接触时,最基本的是想知道“孩子看到了什么、感受到了什么”。

  比如,孩子学会爬时,我也和他一样在地板上爬来爬去。在那一刻我切身体会到,孩子的眼睛看到的世界和大人完全不同。当然是由于父子的视觉高度不同。孩子是先看到妈妈的脚,一直往上看,才是妈妈的脸。

  椅子和桌子,孩子只能看到下面。孩子看到掉在地板上的东西喊着“什么”并拿起往嘴里放,我能理解此时孩子的心情。那一刻,如果有来白高处的吼声“不行!”对孩子来说实在太恐怖了。

  孩子蹒跚学步时,我也跪在地板上跟着学。孩子只能看到桌角上放的东西,看不到桌子的全貌,就更激发其想多看一眼的好奇心。桌上的茶杯掉下来时,如果说“危险”那就等于扼杀其好奇心的萌芽。因此,要么就让孩子一览无余地看个够,要么让他根本看不见,把东西藏起来。

  然而,这样的我,似乎不是个“有父亲样的父亲”。

  我对孩子咿呀学语也很感兴趣。

  长女真美首先成了我的好奇心的对象。

  不过现在想来,自己的所为真对不住她……

  我教给女儿,早上把报纸送到我枕边时说声“谢谢”,我接下报纸,说“不用谢”。我想试验一小看她什么时候才能发觉自己说错了。

  大约过了两个月,女儿一声不吭地把报纸扔给我就跑了。她发现自己说“谢谢”有些奇怪。我非常开心,夸奖她“真了不起”,女儿却高兴不起来。

  我慌了神,向她道歉,说了“对不起”,承认自己不该扰乱她的幼小心灵。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女儿还是不理我。后来终于消了气,女儿却不再相信我,每次都问妈妈, “爸爸说的是真的吗?”

  花了相当长的时间,我才修复了和女儿的信任关系。从此,我再也不敢做这类试验了。

  儿子上幼儿园时,发生了这样一件事。这件事被称为“我家的包子事件”,流传至今。

  一次,只剩下一个包子,儿子正要吃时,我说:“为什么你一个人吃呢?要么一分两半,要么猜拳,谁赢谁吃。”我岳母在一旁都惊呆了:“哪有这样的爸爸,和孩子抢包子吃!”

  我觉得“让孩子享受特权是不合适的”。儿子同意猜拳决胜负,结果我赢了。

  “虽然爸爸赢了,可爸爸分给你一半!”当我把包子一掰两半时,儿子“哇”的一声哭起来。

  “一般人家的爸爸,不会搞这种荒唐事来招惹孩子哭。”岳母叹气道。

  其实,我是想以一个前辈的身份,向其传授将来自立后社会生活中所必需的常识。

  “真是个怪爸爸!不过,现在很感激他那种独特的教育方式。”孩子们长大成人后这样对我说。

  曾记得,我看过一个电视节口,内容是北海道狐狸哺育下一代。

  “啊?同我家一样!”我不禁喊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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