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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读者 2007年合订本1-第209章

小说: 读者 2007年合订本1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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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黛伯拉不得不接受这样的事实,也许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做母亲了。“我并不想一辈子不生孩子,可是,我只想和克里夫一起生孩子,我并不想和别人一起生孩子。”

  黛伯拉得了忧郁症,她幻想着把克里夫带到海边,两个人一起向大海走去,直到海水吞没了他们两个人。后来,她不得不给一家自杀援助热线打了电话。她说:“我其实并不想死,可是,我不知道怎样活下去。”医生和朋友们都警告黛伯拉说,这样守着她的丈夫不放是不健康的,那 年她已经36岁了。他们劝她说她应该开始自己新的生活。8年来,克里夫每天早上醒来的第一句话是:“我什么也没听见,我什么也没看见,我什么也没模到,我什么也没嗅到,我就好像死了一样,我病了多长时间?”黛伯拉试着回答丈夫的问题,这样的谈话就会绕来绕去一直谈下去,永远没有终止。

  终于,在1993年的一天,她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她说:“我第一次见到克里夫的时候,他是我意想中完美无缺的男人,我非常爱他。可是,现在我无法和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重复一样的谈话了。”

  黛伯拉想去美国生活,她说:“我只想离开英国,这样,我就把所有的痛苦也都留在了身后。”

  1994年,黛伯拉来到了曼哈顿,她上学、写诗,甚至谈上了恋爱。她说:“我处过两个男朋友,可是都没成。我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我的心永远属于克里夫。”她一周里儿次给克里夫打电话,向他介绍纽约的情况。克里夫现在住在一家特别为脑伤患者创立的医院,他吃的药也进行了调整,他已经没有暴力行为了。医院里的护理人员告诉黛伯拉,她的丈夫并不知道黛伯拉离开了英国。 在越洋电话里,克里夫立刻就听出了黛伯拉的声音,他马上告诉她,他爱她。她同他分享她在美国的经历,克里夫会同她多谈一会儿,可是,许多内容都是他自己瞎编的,这种病叫虚构症。他会问:“维多利亚女王是不是一个很好的女王?你知道吗?她发明了浴盆。”

  黛伯拉发现自己仍然被丈夫吸引,在美国待了3年后,她决定回国,因为她实在离不开克里夫,她说克里夫身上的克里夫特性让她无法忘怀。“我想,可能是他的灵魂吧,这与人的大脑和能力无关,这是人的特性,是更深层的东西。”跟克里夫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被他的魔力感染的时候。他非常爱笑,见到他的人也同他一起笑,即使当他天真地问你是不是总理或女王的时候, 你也不得不同他一起笑。

  “他认为你是个大人物,因为你是他醒来后见到的第一个人。”黛伯拉这样对我解释着。 他很注意听我的谈话,试着回答问题,直到他开始一遍一遍重复自己的话。

  克里夫住的医院里的脑伤科有10个病人。平时,黛伯拉上班,只是通过电话同丈夫联系。周末的时候,他们住在一起。

  2002年4月复活节,他们两个人又在教堂里举行了一次婚礼。黛伯拉说:“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不是夫妻,因为我们没有性关系。可是,我们两个人都深深爱着对方,我仍然认为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他给了我无条件的爱,他全部的注意力和支持。当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想的都是我,这世界上有几个女人能够这样评价她的丈夫呢?”

  星期六,黛伯拉在午饭前来到医院探望克里夫。在他的房间里是他病前的一些照片,克里夫在指挥乐队,他们的婚礼。。。。。。这些都是为了帮助克里夫熟悉自己。在窗前摆着的白沙发是他们的结婚礼物,坐在上面可以欣赏外面的花园。五屉柜是他们从前的家具。。。。。。

  在屋子里还有一架钢琴和一架风琴。克里夫坐在钢琴前弹了起来,对于没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来说,他弹得儿乎完美无缺。可是,黛伯拉说:“他现在弹琴 时,节拍上有一些小错误,以前,他从来不出错。”

  说到这里,黛伯拉坐到了丈夫身边,一只手楼住丈夫的腰,一只手拿起了一页乐谱放在了丈夫面前。他的手在键盘上飞快地 跳动着,她深情地看着丈夫,轻轻地唱起了舒伯特的抒情曲。琴声、歌声缠绕在一起,在空中荡 漾着。。。。。。

  本文摘自《读者》2007年第11期P42


   

无声世界里的似水亲情
● 李锦何

  一

  那年夏天的一个早上,爸爸把他最喜欢的“上海牌”手表递给她,然后,提着旅行袋头也不回地出了门。她突然有不祥的预感,立即跑到阳台。

  楼下的一棵紫荆树下,有一个穿红色连衣裙的年轻女子正仰脸望这边看。片刻,爸爸从楼里出来,很快和年轻女子的身影汇合在一起。她张了张嘴,大声问爸爸要去哪里。可是,她的嘴里只发出暗哑的、模糊不清的嗓音:是的,她是一个聋哑孩子。

  她只好回头寻找母亲,却被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后的母亲的眼神吓呆了。

  母亲的眼神是萧杀的。这是她第一次看见母亲有如此的眼神。

  后来有四年的时间,母亲总是一个人扛着煤气罐上四楼,一个人修理坏了的水管,一个人带她。每一次她和母亲一起去买煤气回来,在上楼时,母亲总是让她走在前面。她每次都嘻笑着答应了,但心里却不以为意。结果,有一次,在离家门口还有一层阶梯的时候,她突然转过身,想和母亲开玩笑,可是母亲却吓了一跳,脚一崴,煤气罐连同母亲一起滚落到二楼的平台上,母亲的头被煤气罐砸出了一个口子,鲜血“忽”地涌了出来,母亲立即不省人事。

  她惊恐地冲向母亲,边摇晃着母亲的身体边喊着妈妈。但她喊出来的声音,是不成语调的“啊、啊、啊。”她心痛的无法自禁,软软地倒在了母亲的身上。

  是邻居们听到响动声出来查看时发现了她和母亲。

  “让妈妈给你找一个新爸爸吧。这样新爸爸就可以帮妈妈扛煤气罐了。”外婆来医院看母亲时,在纸上写了这几个字,郑重地递给她。

  她流着泪拚命点头,无声地憾哭。母亲张开双臂抱着她,怀里有淡淡的药水味儿。她抬起头,发现母亲也在流泪。

  二

  继父是警察,大母亲十岁,脸上的伤疤是在一次执行任务时,被歹徒用刀砍伤的。

  扛煤气罐、修水管,甚至洗碗,继父总是愉快地包办了。每天晚上她睡觉时,继父总会悄悄地进来为她盖好被子……很快,继父成了一家之主,瘦弱的母亲开始变得圆润、开朗,眼里的肃杀一点点地褪下。这一切,她都看在眼里,但心里仍是淡漠的。

  继父送给她的见面礼,是一块漂亮的电子手表。她神情淡漠地接过了,把它放在书桌的上面,任由灰尘侵袭。而书桌的抽屉的盒子里装着爸爸送给她的那块手表。

  小学毕业时,她的总成绩是全市前十名,她报了市一中,可是一中的校长对她母亲说,学校不收聋哑学生。她很难过,突然非常想念爸爸。

  有一天晚上,她在作文本上写:“我想像楼下的妞妞一样,到市一中念书。妞妞说只有在市一中念书的人,才能考上大学。考上大学后,我就能见到爸爸了。”写完后,她流着泪睡了。不知道睡了多久,心里一种异样的感觉让她睁开了眼睛。她看见继父一动不动地站在书桌前,有淡淡的月光透过窗户,把继父的背影映成模糊一片。

  一个星期后,继父突然比划着告诉她:“丫头,你妈已经给你在市一中缴学费了,明天我和你妈一起送你到新学校,好吗?”

  她有些怀疑,她清楚记得校长在她和母亲面前拚命摇头的情景。第二天,她真的坐在了明亮宽敞的市一中教室里,同学和老师们都友善地对着她微笑。但她仍然以为自己在梦中。

  那天晚上,吃完晚饭后,继父又乐呵呵地去洗碗了。她问母亲究竟是怎么回事。母亲这才告诉她,是继父连续跑了四天,并且拿着她的成绩单闯进了市长的办公室,在市长的特批下,她才进入了市一中。

  她想起那一晚淡淡月光下继父的背影,心里突然就有了个小小的念头。晚上睡觉前,她把继父送给她的电子表仔细擦干净,然后把它放进装了那只“上海牌”手表的盒子里,让两只手表紧紧挨着。想了想,她又从画图本上撕下一张白纸,画了一个小小的自己,嘴里吐出一个圈说:“张红兵,谢谢你。”

  张红兵是继父的名字。她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没写爸爸两个字。

  晚上,又是一种异样的感觉让她睁开了眼睛。她看见,继父和母亲背对着她,站在书桌前,继父的左手拿着那张白纸,右手轻拍母亲的后背。寂静的深夜里,她能听见母亲轻微的抽泣声。

  三

  为了弥补自己听不到老师讲课带来的损失,她很用功地学习,晚上还经常要到学校晚自习。继父便骑着自行车,担当了接送员。学校靠近一条僻静的马路,继父经常在马路边的一棵紫荆树下等她。

  那天晚上,她下了晚自习后,如往常一样在校门口见到了继父。继父见到她,很高兴地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家小卖部,冲她比划着手势,说天气热,你想吃冰激淋吗?她微微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继父高兴地让她在那里等他,自己把自行车一搁,兴冲冲地往小卖部跑去。

  犹豫了几秒钟,她从书包里拿出了一本数学课本,低头翻看着。她感觉到异常的时候,一辆车已经东扭西歪地向她冲了过来。

  一瞬间,她呆立着不知所措,想要拨腿逃跑,双脚却重如灌铅,然后,她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推了出去,跌倒在几米远的地方。她爬起来,赫然看见继父倒在了她刚才的位置上,鲜血汩汩地流了一地。

  在继父的病床前,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哭得一塌糊涂。继父笑着让母亲拿过纸和笔,写道:“丫头,不哭,一定要听话,只要你好好活着,我就对得起你爸爸和妈妈了。”

  她哭得愈发厉害,心想,我以前在他面前真的太不听话了。

  继父后来成了腐子,不仅不骑自行车了,而且转成了文职警察。但是这时她开始喜欢用纸笔与继父交流了,有时,母亲与继父使小性子,她总会偷偷给继父支招怎么哄母亲。更多的时候,她喜欢和母亲一起,搀着他的手臂去逛公园、逛街。

  四

  继父去世的那一年,她二十二岁。

  继父是在一次坐公车时,见义勇为捉小偷,被小偷的同伙在他回家的路上,在一条偏僻的小巷里偷袭,用小刀一刀刺中心脏的,待行人发现把他送到医院时,他已经不行了。那时她刚刚大学毕业,正在别的城市实习,准备实习完后回到母亲和继父身边工作。

  她赶回来时,母亲早已哭得不省人事,家里的一切都是年老的外公外婆在打理。见到她回来的那一刻,外婆外公哗哗地流着眼泪。她没有哭,也没有眼泪,她镇静地安排了一切的后事。

  但是,在把继父送进火葬场的火炉时,她想起十七岁那年,在校门外的紫荆树下的自己,想起继父那年在纸上写的一句话:“丫头,不哭,一定要听话,只要你好好活着,我就对得起你爸爸和妈妈了。”她突然心痛的无法自禁,就像当年母亲扛着煤气罐摔倒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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