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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当代-2003年第1期-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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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罗说,你这是什么话,咱俩现在还分什么你我。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呀。 
  白麦说,你说,能有什么好办法? 
  老罗说,赶紧写封信回去,让家里人,不要着急,先到亲戚家呆上一阵。你说,有你这个女儿,你不会让他们四处流浪无家可归的。 
  白麦说,你真有办法? 
  老罗说,这就不要你管了。按说的去写信就行了。 
  白麦还是不信老罗的话。老家离新疆有一万里地,隔那么老远,他有天大的本事,也帮不了她的家人啊。可这个时候,白麦也没有别的招,只能按老罗说的,马上写了封信寄了回去。 
  信寄出去后,白麦天天在老罗跟前说这个事。把老罗说烦了。老罗说,你们家的那点事算个什么事?告诉你吧,我们戈壁滩上,把一座城市都建立起来了。别说你们家的那几间破房子了,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 
  果然,不到一个月,家里来信了。一看信,白麦脸上笑成一朵花。 
  娘在信上说,家里的房子又盖起来了。不是村子里的人盖的,是外边来的人给盖的,这些人全穿着军装,不要一分钱。盖的房子不但又高又大,全是砖瓦的,村子里的房子没有一间能比得上的。村长的房子,也比不上。不但盖了房子,还送来一车粮食,还送了两头牛。这个事,轰动了十里八乡。都说是咱家了不得,谁见了我,都说我养了个好闺女,都说你在外面当了一个很大的官。娘也不知道,你这个官有多大,娘只知道,娘有了你,是娘的福气,咱家有了你,是咱全家人的福气。 
  老罗回来了,白麦让老罗看信。老罗不看,老罗说,不用看,我也知道写的什么。 
  白麦上前,抱住老罗,眼泪落下来。白麦说,你救了我全家。 
  老罗说,这算什么,你是我老婆,这不算什么。 
   
  白麦说,不,对你不算什么,可对我家,这是比天还大的恩。 
  这一夜,再躺到床上,白麦再不像过去的样子。过去,总是老罗亲白麦,白麦还躲躲闪闪地不让亲。可这一会儿,白麦让老罗躺着,白麦去亲老罗。真带上一种情,同样的事,做起来,感觉就大不一样了。白麦好像头一回看见老罗的肌肤闪动着让人着迷的光泽,同时还散发着让人心动的气味。 
  没有被白麦这么爱抚过,老罗也就没有想到会有这么的一种享受。老罗这才知道,一个女人,当他真心要献身一个男人时,这个女人带给一个男人的快乐,是说不出来的。老有人把男人比做骑手,其实女人才是真正的骑手,一匹马怎么跑,跑成什么样子,全靠女人这个骑手。 
  白麦从没有喊叫过,这一次白麦叫了。白麦一叫,老罗就像听到喝彩一样,越发地不可阻挡了。在青草地上,狂野地奔跑。那咱劲头,好像永远也停不下来了。 
  白麦大声喊叫着,我要给你生个儿子,我一定要给你生个儿子。 
  忽然想起,她已经不能生儿子了,连女儿也不能生了。 
  但白麦还是决定要写封信,好好给白豆说一说这个事。她知道白豆读过她那么多信,对老罗会是个什么印象。她觉得不能再让白豆保留以前的印象了。她要让白豆和她一起对老罗换一种看法。 
  实在是太想写好这封信了。好几次写了一半,就写不下去了。觉得没有把自己对老罗的感情表达出来,就要重写。 
  这么一重写,就把好多日子写走了。直到有一天,她发现不用写这封信了。因为白豆一下子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不过,我们的故事还不能马上进入到那一天。下野地离乌鲁木齐很远。有上千里地,白豆要走到乌鲁木齐,这是件很不容易的事。她真的要走很长时间才走到。 
  那天老杨又来白豆家。 
  这回不是喝了一杯酒,是喝了一瓶酒。 
  人要是醉了,说话的声音大,说话的口气大,但身上的力气不会大。 
  还把白豆往床上推,就有点推不过去。白豆也不想让他推过去。女人没有不讨厌男人喝酒的,喝过了头,更让人讨厌。再好的事,喝醉了去做,也做不好。而醉了的人,越是做不好的事,越偏偏要去做。 
  看着屋子里的那张床,却怎么也靠近不了。老杨不高兴了,对横在中间的白豆发起了脾气。醉了的人发脾气,说起话来就更是没个章法了。 
  我知道,你讨厌我,你不喜欢我,你就从来没有喜欢过我。谁不知道你喜欢的是那个劳改犯?那个王八蛋,他是什么东西?你喜欢他,他有什么了不起?还和我斗,拿刀子吓唬我,以为我被他吓住了。我是共产党员不和他一般见识。他以为他胜利了,结果怎么样?他进了监狱了,我却把你娶到了手了。你不要以为我是趁虚而入,不是的,根本不是的。能把你搞到手,我也是冒了很大风险的。你不要不听我说,你听我说,你现在还有什么牛的?你是我的,你早就是我的了。他们想得到你连门也没有。他们以为自己很行,其实他们狗屁都不懂,全是些傻瓜还自以为聪明。都以为那天晚上在玉米地里是胡铁把你干了,告诉你吧,要真是胡铁把你干了,我还会娶你当老婆?我才没有那么傻呢,告诉你吧,那天晚上是我把你干了。你别不信。你以为我没有这个胆子啊,我是被他们逼的,一想到你要成为别人的老婆我心不甘啊。我想我真是太吃亏了,我不能太吃亏了,我得捞回一点。哪怕娶不了你,也得把你睡一次也不枉和你好过一场啊。我真没有想到你还没有开过苞,我想你早让他们给睡过了。可我知道我干的这个事,是多严重的事。我就在胡铁的床头拿了一把小刀子,现场有了这把刀子,不管出什么事也不会找到我头上了。果然,胡铁这个小子就倒霉了,他是活该。想当初他对我那样子,把他关进大牢我一点也不内疚。你不知道他那会儿对我是什么样,我真是受尽了他的侮辱,总算是让我出了一口气。我知道,这件事,让你受委屈了。可我到底还是娶了你,你成了我的老婆我成了你的老公,玉米地里的事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大不了是咱们把新婚之夜提前到了玉米地里罢了。想一想,你也并没有吃什么亏。瞧你的样子,傻样子,女人是不是都像你这么傻?我这样说,你还是不信,我要怎么说你才信啊…… 
  真是这样的,老杨说到这,白豆也没有把他的话当真。醉的人说话,谁要是当真,谁就是自己喝醉了。 
  可当老杨说出下面一番话时,白豆就无法再把他的话完全当醉话了。 
  ……你不信,硬是不信,我也没办法。对了,那天晚上,你的口袋里装了两个鸡蛋,还是红皮的,还有点温,刚煮好的吧。你想得挺周到,知道我干那个事,会累,会饿,还带东西给我吃。你信不信,我把你干了,还把你的两个鸡蛋吃了。从来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鸡蛋啊。你说,你是不是带了红鸡蛋,不多不少,正好两个…… 
  红鸡蛋的事,其实白豆已经忘记了。当时醒过来后,也没有想起。这个细节实在太细,细得像根头发丝,细得稍一疏忽,就找不见了。吴大姐让她把事情的经过讲一遍时,她没有提到红鸡蛋。当时她真把口袋里装了两个红鸡蛋的事忘得影子也没有了。 
  这个细节如果没有亲身经历,编不出来。如果没有从白豆的口袋里拿走红鸡蛋,老杨说不出从白豆口袋里拿过红鸡蛋的事。 
  如果真是老杨从白豆口袋里拿走了红鸡蛋,那么,那天晚上,老杨一定还同时拿走了白豆的贞操。 
  天啊,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可怕了。 
  酒后胡说,胡说的话里,却可能有真话,有从来不说的真话。不喝酒,不是酒喝多了,老杨不会说出这些话来。和老杨一块生活了快两年,没见老杨喝这么多酒,也没有听老杨一口气说过这么多话,更没有听老杨说过红鸡蛋的细节。 
  知道了这个细节,还想让白豆和过去一样,不可能,放在谁的身上,都不可能。 
  可白豆又会怎么做呢。这很重要,白豆的态度和做法,将决定我们这个故事的最终的结局。 
   
   
  第十章一天比一天凉了 
   
  1 
   
  再热的日子,到了夜里,下野地也会凉快。到了秋天,白天也不太热了,到了夜里,下野地要更凉一些。躺在被子里,白豆没有睡着。不是夜有点凉,是白豆的心一阵阵发冷。一件事,比腊月的冰还厉害,她被冻在了里面。 
  去找吴大姐,对吴大姐说,有个事,要给你说。 
  吴大姐说,什么事? 
  白豆说,那个事。 
  吴大姐说,什么事? 
  白豆说,玉米地里的事。 
  吴大姐说,那个事,不是已经处理了吗? 
  白豆说,处理得不对。 
  吴大姐说,咋不对? 
  白豆说,不是胡铁干的。 
  吴大姐说,谁干的? 
  白豆说,杨来顺干的。 
  吴大姐说,这样的事,可不能乱说。 
  白豆说,没有乱说,真的是他干的。 
  吴大姐说,你们离婚了是吧? 
  白豆说,是的。 
  吴大姐说,他没有打过你吧? 
  白豆说,没有。 
  吴大姐说,也没有骂过你吧? 
  白豆说,没有。 
  吴大姐说,离婚你愿意吧? 
  白豆说,我愿意呀。 
  吴大姐说,那你还这样说人家干吗? 
  白豆说,这是两回事。 
  吴大姐说,我看是一回事。 
  白豆说,真的是他干的。 
  吴大姐说,都是女人,你伤心,你难受,我懂。可不管啥时候,你要相信组织,组织会关心你的。在咱们这个集体里,大家都是姐妹,都是兄弟,一定要互相爱护,互相帮助,不利于团结的事不做,不利于团结的话不说。 
  白豆又去找马营长。 
  白豆说,不是胡铁干的。 
  马营长说,谁干的? 
  白豆说,是杨来顺干的。 
  马营长说,你不能说是谁就是谁。 
  白豆说,胡铁真的冤枉。 
  马营长说,不是他是谁? 
  白豆说,是杨来顺。 
  马营长说,当时问你怎么不说? 
  白豆说,当时我不知道。 
  马营长说,现在怎么又知道了? 
  白豆说,他自己说出来了。 
  马营长说,他自己怎么会说? 
  白豆说,他喝醉了。 
  马营长说,醉了说的话你也信? 
  白豆说,本来我不信,可他说到了红鸡蛋。 
  马营长说,红鸡蛋和这事有什么关系? 
  白豆说,他拿走了我的红鸡蛋。 
  马营长说,我还是不明白。 
  白豆说,翠莲生孩子,给了我两个红鸡蛋。 
  马营长说,后来让老杨拿走了? 
  白豆说,在玉米地里,他从我口袋里拿走了。 
  马营长说,你看见他拿走了? 
   
  白豆说,没有。 
  马营长说,别人看见了? 
  白豆说,也没有。 
  马营长说,和他离婚,不是因为红鸡蛋的事吧? 
  白豆说,不是。 
  马营长说,这是新社会,结婚和离婚都是自由的,你要想开点。 
  白豆说,这是两回事。 
  马营长说,好吧,你既然说了,我会当个事。 
  白豆说,胡铁真的被冤枉了。 
  马营长说,咱们政府从来都是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同样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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