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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读者 精华版之二-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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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前的妈妈,从前的妈妈啊,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去了,为了我们这五个孩子,从前的那些个妈妈就一天一天地被遗落在后面,从来也没能回来过啊!

  现在的妈妈当然是可以再复原,然而,却也绝对不再是我从前的那个妈妈了。

  “妈妈,妈妈。”

  在深夜的高速公路上,我轻轻呼唤着在那些过往的岁月里对我温柔微笑的母亲,我从前那些所有的不能再回来的母亲,不禁一个人失声痛哭了起来。

  车子开得飞快,路好黑好暗啊!

  本文摘自《读者》2005年第11期 
 

 
 

 
 
  
到天堂的距离 
  作者:肖复兴

  第一次读美国女诗人狄金森的诗,随手翻着书,像是占卜,翻到哪—页就是哪一页,翻到的是这样的一首:

  到天堂的距离

  像到那最近的房屋

  如果那里有个朋友在等待着

  无论是祸是福

  这几句短短的诗,便再也没有忘记,、这是湖南人民小版计 1984年版的《狄金森诗选》. 好诗,就像是漂亮的姑娘,留给人的印象总是深的。

  到天堂的距离真的就是那样的近吗?只要那里有个朋友在等待着?  

  当时,我这样问自己。我的答案是肯定的,狄金森说出了我心里的话

  那时,我有一个朋友,他和我都在中学里当老师,我们都刚刚从北大荒回到北京。常常就是这样,有事没事,心里高兴了,心里烦恼了,都会相互地跑过来,不是我到他家,就是他到我家。不管是刮风.还是下雪,骑着一辆破白行车,跑了过来,远远地看见了屋里的灯光亮着,就会觉得那橘黄色的灯光像是温馨的心在跳动.朋友——不管对于我,还是对于他——都正在屋里等待着呢。

  我们聚在一起,其实只是聊聊天,无主题的聊天,却曾经给予我们那样多的快乐。那时,我们都不富裕,惟一富裕的是时间。那时,我们哪儿也不去,就是到家里来聊天,其实是因为我们衣袋里实在“兵力”不足,不敢到外面火花费:一杯清茶,两袖清风,就那样的聊着,彼此安慰着,鼓励着,或者根本没有安慰,也不鼓励,只是天马行空天南地北地瞎聊,一直聊到夜深人静,哪怕窗外寒风呼啸或是大雪纷飞。如果是在我家,聊得饿了,我就捅开煤火, 做上满满一锅的面疙瘩汤,放点儿香汕,放点儿将油,放点儿菜叶,如果有鸡蛋,再飞上一圈蛋花,就是最奢侈的享受了,那是那段日子里我拿手的厨艺。围着锅,就着热乎劲儿,满满的一锅,我们两个人竟然吃得一点不剩。

  其实,现在想想,那时候我们在一起聊天中所包含的内容,也不见得多么高尚,并不是将精神将感情将心中残存的一份浪漫,极其认真而投入地细针密线缝缀成灿烂的一天云锦。虽然到头来做不成一床鸳鸯被面,毕竟也曾经闪烁在我们的头顶,辉映在我们的心里,迸发出一点星星的光芒,让我们眼前不曾一片漆黑。

  我们也没有如现在的年轻人一样,讲究一番设计和规划乃至包装,让未来的日子脱胎于今日,让投入和产出成一种正比上升的函数弧线;或者借助我们的关系滚雪球似的再发展一张新的关系网。没有,我们只是以一种意识流的聊天方式,以一种无知般的幼稚态度,以一种乌托邦的放射思维,度过了那一个又一个只有疙瘩汤相伴的日子。如果按照现在的标准,我们是颗粒无收,我们不仅浪费了时光,也浪费了赚钱和升迁的机遇。

  但是,我依然想念那些个单纯的只有疙瘩汤相伴的日子。我们心尤旁骛,所以我们单纯,所以我们快乐;我们知足,所以我们自足,所以我们快乐。

  夜晚,我盼望着他到我家里来,同样,他也盼望着我到他家里去。那时,我们没有电话,没有手机,没有金钱,没有老婆,没有官职,没有楼房。但是,那时,我们真的很快乐。往事如观流水,来者如仰高山,我们只管眼前,我们相互的鼓励,我们彼此的安慰,并不是如今手机短信巧妙编织好的短语,也不是新年贺卡烫金印制上的警句,更不是像现在一样,靠电话和“伊妹儿”。我们只是靠着最原始的方法,到对方的家里去,面对面,按上地气,接上气场,让感情贯通,让呼吸直对呼吸。我们只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淡笑之中,将一切化解,将一切点燃。

  记得有一次,我去他家,他正因为什么事情(大概是学校里的工作安排)而烦恼不堪,低着头,闷葫芦似的,一句话也不说。我拉着他出门骑上自行车,跟我一起回家。一路顶着风,我们都没有说话,回到家,我做了一锅疙瘩汤,我们围着锅,热乎乎地喝完,他又开始说笑起来,什么都忘了,什么也都想起来了。

  记得那一天,我的母亲突然去世。想起母亲在世时的一桩桩往事,想起自己年轻时候不懂事而让母亲伤心,我悲痛欲绝而渴望有一个可以向他倾诉的人。怎么这么巧,他推门走进我的家,像是知道我的渴望一样。他就那么安静地坐在我的面前,听我的倾诉,一直听我把陈芝麻烂谷子都讲完。他没有安慰我,那时候,倾听就是最好的安慰。我连一杯水都忘了给他倒,他知道,那时候,我需要的和他需要的是什么。

  什么是天堂?对于不同的人来说,这个世界上有不同的天堂。对于我们,这就是天堂。狄金森说得对:

  到天堂的距离

  像到那最近的房屋

  如果那里有个朋友在等待着

  无论是祸是福

  20年过去了,我现在想起这首诗,总忍不住想起另一个诗人的另一首诗,那是诺贝尔奖的获得者爱尔兰人西默斯·希尔,他这样写道:

  你就像有钱人听到一滴雨声

  便进了天堂

  都是天堂,有的在有朋友等待的屋里天堂距离,哪个远?哪个近?

  摘自《读者》2005年第11期 
 

 
 

 
 
  
父亲与女儿的心灵对话 
  张小木

  张小木现在一家杂志社任编辑部主任,在姐妹中排行第三。父亲是建国前参军、把一辈子都交给部队的老军人。1985年离休,1997年患肺癌。饱受病痛折磨的父亲用日记的形式,真实记录下自己面对生死的心路历程。而女儿以朋友的身份走进了父亲一直封闭的内心世界,让父亲安详地度过了生命的最后时光。

  坚强的父亲在抽打自己

  父亲的日记:

  “快到春节了,可是病痛带来的烦躁,让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我由一家之主, 变成了被人关照的对象。但我是一个军人,不能在困难中倒下,这辈子我没有依*过什么人,更不希望得到别人过多的照顾……”

  2000年的除夕,张罗着包饺子准备吃年饭的张小木听到从父亲房里传出一种非常奇怪的声音,她轻轻推开了父亲的房门,眼前的一幕让她惊呆了:只见父亲一边跺着脚,一边打自己的脸……张小木从没看到戎马一生的父亲这样过!她拉着父亲的手拦住他说: “爸,你这是干什么?怎么能这样啊?”父亲挣扎着说:“你让我打吧,我太疼了,我知道那个东西可能已经扩散了。。。。。。我只是想转移一下痛苦。”看到父亲身患绝症,忍受不了病痛的折磨而近乎自虐的行为,小木哭了,心里阵阵酸楚。

  张小木那一刻特别恨自己,过去太不关心父亲,太不注意跟父岽沟通了,以至病痛中的父亲不向她诉说,不让她帮助。她含泪对父亲说: “爸,今年这个春节我哪儿也不去了,陪你好好聊聊天。”父亲僵硬着身子躺着,斜了一眼张小木说:“聊什么?”张小木说:“就聊聊我们过去的往事,聊聊您这—辈子的经历。”父亲不耐烦地说:“我,我身上这么疼,能跟你聊什么?你别来烦我了!”

  父亲生硬的态度,让张小木很难受。以前父亲一心扑在事业上,虽然很疼爱孩子们,但从来没有和女儿真正平等地交流过;而张小木也习惯了这种中国传统的父女亲情。但父亲的病痛让她决定改变几十年来的父女关系,她希望在父亲的有生之年,成为他的朋友。

  张小木的信:

  “爸,看到您痛苦的样予,我简直心如刀绞。想起这些我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也许现在的交流是帮您战胜疾病的最好办法,如真能达到这样妁目的.我的心会觉得安慰。遗憾的是我以前对您和他*的许多许诺至今未能实现,我想带您和妈妈去南方转转,还想帮您学电脑,学打麻将……这一切今生还能实现吗? ”

  离休后的父亲曾干过泥瓦匠

  父亲的日记:

  “我以前的苦闷,孩子们根本不知道,对她们说说,我的心里畅快了许多。和孩子们相处了几十年,却从未成为她们的朋友,我恨自己竟然错过了一生中那么多可以与孩子交流的机会。今天我才发现:女儿比任何人都更理解我的遗憾与幸福。很奇怪,这次谈话比药物还管用,今天我居然减掉了半片吗啡。”

  春节后,父亲因为癌细胞扩散住进了医院。终于有一天,父亲向她敞开了自己的内心世界:刚离休时,从工作岗位上下来回到家里,心里特别难受。张小木问父亲: “你那时在外面做什么呢?”父亲说: “我在一个建筑工地干活,其实就是给人家打小工。他们拿我当没文化只为挣点小钱的老头子,我也没觉得苦和丢人,我当年干革命的时候啥苦没吃过。”

  父亲说这话时的神情很自然,可张小木听了感到非常内疚。父亲离休后,人生道路遭遇了重大转变,心理失去了平衡,一定非常痛苦。可我们做儿女的,那时光忙着自己上学、谈恋爱,没有想到及时地与父亲进行交流、沟通。父亲骗了我们那么久,不是手段高明,而是女儿对父亲的关心太少了。

  张小木每天下班后,都要守候在父亲床前,与他一起回忆美好的往事,好让被病痛折磨的父亲得到片刻的欢乐……,

  张小木的信:

  “爸,我无权指责你们这一代人走过的路,但我为你们没有认真地享受过生活而遗憾。还记得一年前,你因为我给你买百合花而发火的事吗?我知道您觉得买药花的钱已经够多了,不希望儿女再为自己精神的愉悦而花钱了,虽说生活不光是吃喝玩乐。 还有工作事业,但离开了前者,生活的质量会大打折扣。”

  父亲的日记:

  “今天又收到三儿的信,看后十分感动,女儿是在想方设法帮我渡过生死关口。前一时期,我总是陷入对过去的遗憾和追悔中,看了女儿的信,我也觉得过去生活中虽常有矛盾,但这就是真实的、有色彩的生活。看得出,孩子是想让我和家人都正视将要到来的那一天。谢谢你,我的孩子!”’

  2001年除夕晚上,张小木将父亲接回了家,大 家都觉得这可能是父亲在家过的最后一个年了。父 亲对张小木说: “去,给我买一大块五花肉,我就想吃一顿红烧肉。”吃年饭时,当大家把红烧肉端上桌后,父亲却没有动筷子,他给大家讲起一段往事: “三十多年前,有一次,我生气地把一盆红烧肉摔到地上的事,你们还记得吗?”、

  父亲一说,那记忆深处的往事,一下子就浮现在张小木的眼前。这事给她留下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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