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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喜言是非-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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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份简餐。」那对状似情侣的男女说着。
  「呃……好的,请稍待。」她往厨房递菜单,不时回头再做确认……
  没有错,是他。虽然这年头的男人全打扮成一个样,但她还是有辨别的能力的是他!
  看着那对男女亲密地坐在一起,搂身搭背的,若说只是普通朋友就太超过了吧?
  「呜……哇他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哇」尖锐的哭啸声充斥在王伶三十坪大的公寓里。
  王伶惊恐地捣住自己双耳,并投给范喜言哀怨的一瞥。她的耳朵经历这一个小时以来的轰炸,一定聋了啦。
  「我说……」
  「哇哇我不要活了……呜呜……」大声。
  「呃……表嫂……」
  「哇哇我命苦哇」更大声。
  不行了,她没那个喉咙、也没那个命在这边继续陪伴歇斯底里的女子,既然没法子比她大声,只好逃了。
  「走了。」她还很有义气地拉着范喜言一道。
  「去哪儿?」范喜言还等着哭啸中的女士开始叨叨絮絮地数落一番呢。依前例来猜,至少得要几个小时才成,现在就走开,于心何忍?
  「去店里窝一晚。我明天一大早还有事要做,失眠不得的。快,快走。」
  范喜言不由自主被拖着走。一般正常人是没法子再忍受下去而不崩溃的,但……这样可以吗?放她一个人……
  两人溜进电梯后,她忍不住问:
  「你不怕你嫂子想不开吗?她哭完、闹完,怕不接着要上吊了。」以往的经验都是这样的。
  王伶挥挥手:
  「才不会。接下来她会找征信社、会跟踪,什么都会,就是不会上吊。现代女人不来这一套的啦!」
  「是吗?明明我看她的表现与我们那边无二致。」
  「不管是哪一个年代,妻子甫发现丈夫有外遇,都会给他青天霹雳、刮风打雷一下的。但发飙过后,事情还是得面对、得解决,这一点就有些微的长进了。」
  王伶很能体谅古代人不曾进化过的价值观。
  「怎么做呢?去把那狐媚子打得奄奄一息?」她记得别人都是这么做的。
  「是有。但还有其它更好的办法。我的原则是,女人不要为难女人。我们被男人称为祸水,他们倒忘了自己肩负祸根的「重任」。千错万错,全是男人的错。」王伶愈说愈兴奋:「我们现下提倡的解决方法是告得男人倾家荡产、一文不名。再来,广发文宣召告天下,让那男人终身背负外遇、不贞的骂名,没脸见人。然后,女方就可以捧着大笔财富,打扮得光鲜亮丽,快乐寻找自己的第二春去。非常美好的远景对不对?」
  范喜言楞住,不自禁地感到战栗。现……现代的女性都是这种处理事情的态度吗?
  「但,但外头的狐媚子呢?不管了?」在她们那里,往往被千夫所指的是外头的女人。总觉得自家汉子单纯好骗,才会陷入狐媚子罗织的销魂网中。
  「就说了嘛,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你不知道女人全是感情的奴隶,爱上了有妇之夫已经够可怜了,干嘛还去整治她?人家如果单身,爱上天下任何一个男人都不犯法,犯法的是那些已婚且已失去追求别人权利的丈夫,了吗?阿范。」
  好象不太能消化的样子。王伶拉着她的手,往咖啡屋避难而去。



 第二章

 
  
  范喜言是无法忍受婚姻不忠的,当然也不会坐视别人对婚姻不忠。所以过去二十年来,她的生活简直是一连串灾难……呃,至少对身边的人来说,很是灾难。
  其实她向来不坐视任何不公不义的事,倒也不是专挑别人的风流事端来揭发,只不过她最常遇到的是别人不忠实的事件而已。
  她一直知道男性们总对她恨得牙痒痒的,巴不得她遭受报应,最好丈夫娶十个八个女人回来气死她,看到时她怎么自处,还怎么去关心别人的家务事。
  女人也恨她。她无法理解,但已能开始以平常心看待,不然一颗心可要疼痛不已了。
  告知王伶的表嫂其丈夫有外遇一事,一个星期下来,她从揭发真相者,变成了告密小人;也从正义的身分,转换了破坏人家夫妻恩爱的恶人。
  从古至今,这一点倒不曾改变过呀。
  当然,不曾改变的,还有泼妇骂街。
  幸好早上向来不太有客人上门。她心中庆幸。
  「你就是巴不得别人家庭破碎对不对?你就是要看我丈夫对我提出离婚对不对?我怎么那么命苦哇,呜……他现在要跟我离婚,也不要离开那个狐狸精了!他说原本大家可以装作恩爱夫妻一辈子的,谁教我那么不识相,偏要扯破脸,哇……」表嫂又哭又骂,这次踩住人家的地盘,断不容许再有人趁她哭得不能自已时逃脱。
  「表嫂,你连哭了一星期还不够吗?一出乡土剧也不过演这么多了,人家七天的戏分演了一、两百集;而你更强,一、二百集的戏被你七天之内搬演完毕。我想,现在连阿扁总统都知道你丈夫有外遇了。」王伶再次哀怨地瞄了眼阿范。
  「哇……连阿扁都知道我丈夫有别的女人了,我不要活了,全天下的人都在嘲笑我没有魅力,才会使得丈夫被野女人勾引走,哇都是你!」手指又点上范喜言的鼻头前。
  范喜言摇摇头:
  「错了,不是我。」
  「是你是你!是你害我被人笑……」
  「明明是你自个儿四处宣扬的,瞧,现下连对面办公大楼的管理员都知道你丈夫外遇了。怎好来怪我?昨儿个坐在门口大哭大叫的人可不是我。」真是够了,就算是刮风下雨也不能天天来吧?在她来的那个地方,也没见人使泼个没完没了的。这位表嫂还具有能耐。
  「对呀,表嫂,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王伶忍不住说句公道话。
  「王伶,连你也说我不好?原来你是站在那个死鬼那一边的!你们这些姻亲联合起来欺负我这个苦命的媳妇,哇」又来一波排山倒海,足以冲倒龙王庙。
  范喜言拉着王伶躲到门口,比了比那个已趴在柜台上滚来转去悲号的女人,低问:
  「你们现代的女人处理外遇的方式,似乎与你形容的不大一样。」她一点也看不出来女人曾经进化过的迹象。
  王伶嘿嘿干笑。
  「我形容的是……是理想中会有的样子嘛。」真是给现代女性丢脸喔,叫表嫂去整治表哥又不去,只会在她们面前闹,真是给古人看笑话了。「总有一天,女人觉醒自立的一刻必会到来。」
  范喜言不予置评,只用眼神唾弃她。
  现下她只担心再任由表嫂这么闹下去,她们中午的工作是别想做了。客人哪敢上门啊。
  「叮咚」
  啊,啊!有客人上门了,怎么那么早哇!
  范喜言与王伶同时看过去,职业性地喊道:
  「欢迎光临」真失望,不是帅哥。王伶叹息。
  「欢迎光临」啊!长得真不错呢。范喜言眼睛一亮,殷勤地过去招呼。
  他好象来错地方了。
  服务的小姐相当热忱,餐点也很快就送上,厚片土司烤得金黄酥脆,咖啡也煮得香醇可口,但……
  「呜……呜……」
  杨敦日叹息。就是这个,不曾间断的呜咽声忽大忽小,从柜台后方传来。不是他刻薄,而是任何人都很难不把这种情况视作五子哭墓或孝女白琴正在送殡。
  真是特别的一家店,不播放抒情音乐,反倒专程请真人前来哭坟……嗯,很……与众不同。原本饥肠辘辘的胃,也被这一抽一搭的啜泣声给喂饱了……也许他该常来,因为每个人都提醒他有必要减肥。可是,以他这么繁忙的工作状况来说,实在禁不起这种饿肚子的活罪。
  也许他应该忍痛放弃眼前的美味,速速走人才是……
  「不合您胃口吗?」范喜言过来添咖啡,笑容可掬地问着。
  很少有美女会对他笑得这般甜,只能说这间店的服务态度实在好得没话说。杨敦日赶忙笑着摇头:
  「餐点很好。」
  「那怎么不多吃点呢?不会是在节食吧?」她不以为然地掀高眉。好不容易见到体格这么好的男人,要是他也向排骨架靠拢就太糟蹋了。
  呜……呜……呜哇……
  「不是的,只是……」他苦笑。
  呜……
  「只是什么?」她攒眉。
  我歹命啦……哇……
  「我想,我还是……结帐吧。」他抽出皮夹。
  范喜言无奈地点头,提出建议:
  「剩下的我帮你打包。」
  「多谢。」
  哇哇哇……呜呜……
  不多久,俊男落荒而逃,徒让范喜言倚门而叹。料想这男人这辈子再也不会踏上厌茶大门第二次了。
  唉……真可惜。不容易才见到这么个美男子呢。
  哇哇……
  回头望向那个已翻滚在地上撒泼的弃妇,她再度叹息,将「休息中」的牌子挂在门板上,哀怨地闪进厨房,眼不见为净。
  厌茶,是由四位妙龄女子合资而成的。平日四人都各自有工作,开厌茶只是为了方便好友聚会。以每月开股东会的名目,集合在这里大吃大喝,联络感情。从来也没想要这间小店赚钱,以不赔钱为目标,大伙儿倒也就没有患得患失之心。
  每个月的第四个星期天,是她们聚会的日子。范喜言会在靠窗的一隅替她们留下位置,煮出她们各自喜爱的咖啡,搭配合适的食物。
  「这是我刚学会的锔烤海鲜面,还有上次子立吩咐过的串烧;再有水果松饼,以及煎鲑鱼。」
  王伶大呼小叫:
  「别吧!你居然企图谋杀我的身材,我不是说要一盘生菜沙拉就好了吗?」
  「范晴先吃了一大口煎鲑鱼,才心满意足地道:
  「不用减肥啦,趁你生长在台湾这个物资过剩的地方多吃点吧!下辈子要是投胎到非洲当饥民,也好留点美好的前世回忆。」
  「吃不胖的人总是说风凉话。」王伶瞪过去。
  四人之中最沉稳的周子立开口道;
  「今天生意还不错,我们快点吃完,也好下场帮忙。」
  「啊!这一星期来的寒冬总算过去了,我真是不敢看之前的帐目啊。」康柔云身为会计师,理所当然的每星期来店里整理帐目一次。虽然厌茶的生意不能以兴隆来形容,但也不至于糟到哪里去,但这些天被王伶的表嫂一闹,每天业绩挂零不说,还让管区警察上门拜访,以为这里发生了什么案子。
  真是太丢人了。
  王伶被三双眼一瞪,哀怨地瞟向不远处正在忙的范喜言。
  「都是阿范啦!她不多事就好了。」
  范晴不以为然道:
  「错的不是伸张正义的那一个,阿范顶多犯了多舌的毛病,但真正错的是你的表哥,以及你的表嫂。如果今天是你看到你表哥的风流罪证,你会怎样?隐忍不说,然后弄到你表嫂成为全世界最后一个知道丈夫外遇的可怜人吗?」
  王伶摇头:
  「不至于,但聪明人都要学会明哲保身的道理,我们别当那个揭发的人嘛,看,现下不是被炸成炮灰了?」
  「乡愿!」范晴批评了句。
  「哪里乡愿了?这世界谁不是自扫门前雪的?尤其是夫妻之间的事,管了只会倒霉,我们可以关心、可以偷偷暗示做妻子的要小心之外,千万别去插手才好。」王伶摊了摊手:「想想这几天来我们损失惨重,就知道多管闲事是千错万错的!」
  「你」范晴还有一肚子话可辩。
  但周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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