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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长江文艺 2004年第05期-第13章

小说: 长江文艺 2004年第05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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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格的情绪一落千丈,说,难得你把事情看得这么穿。
      李敏沉默了一会,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不看穿就没法活了。
      杨格正在寻思她这话哪门子情绪,李敏冷不丁又说了一句:怎么没看见他爱人?
      杨格说她爱人还没调过来,你想嘛,他在这里只不过是个过渡,他终究是要到上面去的,他把家弄到这个地方来干嘛?不如到时候一步到位。
      李敏说我看到他书桌上那个像框了,他爱人长得一般嘛。
      杨格说你们女人就爱注意这些。
      李敏抢白道:好像你们男人不在乎女人的长相似的。
  
      这天晚上,杨格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和李敏出去旅游,李敏坚持往东走,自己却要往西走,两人吵了起来。李敏一声不吭扔下自己向东走去。杨格想想不对,便跟着赶过去,却发现李敏身边还有一个人,猛一看,那人好像是自己,正在想怎么会自己看见自己呢?再仔细一看,却是尚旭安。杨格大喊李敏的名字,李敏回过头来,笑嘻嘻地冲自己挥手。杨格心里一急,就醒了。杨格分析着自己的梦境,他是知道一点弗洛依德的。分析来分析去,杨格又练起了飞镖。
      第二天,杨格接到尚旭安的电话。刚一听出他的声音,杨格就在电话这头猛地站了起来,当他意识到这间房里其实只有他一个人后,马上松了口气坐下来。尚旭安在电话里请李敏晚上去他家,他老家来了一个人,想学刺绣,要拜李敏为师,请李敏一定帮他这个忙。杨格赶忙一口答应下来,又一个劲地替李敏谦虚。尚旭安说好了,就这样说定了。杨格正要挂电话,尚旭安又说你也一起来吧。
      李敏在饭桌上睁大了眼睛,说真的?
      杨格说我也感到奇怪,这年头还有人想学刺绣?
      李敏说刺绣怎么啦?杨格说刺绣是夕阳产业,没前途。李敏身子一扭,端起一碗面条到厨房去三下两下结束了战斗。
      李敏开始慌慌地洗澡换衣服。杨格看着李敏忙进忙出郑重其事的样子,心里慢慢升起一点不舒服,又不便发作,只好把话题引到儿子身上去:长期把个儿子寄养在奶奶家,迟早他会不认这个家的。李敏说你有本事换个房子嘛,你以为我愿意母子分离呀。
      李敏气呼呼地往外走。杨格说你别急猴猴的,人家可是要我跟你…起去的。
      李敏说你真是个老实人,人家只不过说个客气话,你就当真了?你说你跟我去干嘛?我教别人刺绣,你在…旁傻坐着?
      杨格说我不会跟他聊聊天吗?你以为我不会说话的吗?
      李敏突然笑起来:你要跟他聊天?你和他聊什么?聊政治?聊经济?
      这下说中了杨格的隐痛,是啊,自己去跟尚旭安聊什么呢?任是搜索枯肠,也找不到一句得体的话,无非是傻坐着,干笑着,手脚没处放,眼光也没处落,再冷的天都会觉得燥热。还没等杨格做出不去的决定,李敏已经噔噔噔地下楼了。
      杨格想起了自己那个梦,心里顿时有说不出的不自在,可他又不能阻止这件事,人家请你帮这个忙是看得起你呢,何况你一直将他视为恩人。杨格在屋里呆坐了一阵,又想起了他的飞镖。
      这天晚上,李敏很晚才回来。杨格一直坐在床上等她。李敏换了家常的衣服,又重新梳了一遍头发,说好久没有晚上出去走走了,真舒服。
      杨格说你在外面散步了?就你一个人?
      什么叫散步呀,我不走回来难道我在他家住吗?李敏刷着牙,中途突然停住,含着牙刷进来对杨格嘟嘟囔囔地说你还知道散步?自从结婚以后我们散过步吗?
      杨格望着她不满的背影说那能怪我吗?你自己说要省点力气的,还说〃穷人发欢,必有灾难〃。
      李敏躺下后说从明天起,我每天晚上都得去他家。
      他们弄清楚了,尚旭安在老家有一个瘸腿的妹妹,想学一门手艺。杨格突然找到了一点平衡的感觉,别看尚旭安走出来一副大官的派头,原来他的出身也不见得有多高贵,原来他家也有难言之隐,真是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呀。杨格猛地想到儿子,因为两人忙,房子又小,也因为李敏总想用孩子去揩一揩老人的油,儿子就一直寄养在奶奶家。杨格猛地坐起来说:每天晚上?那你不跟儿子见面啦?本来一个星期才见三次面。
      那怎么办?事情是你给我惹上来的,你去想办法。
      一想到从此后,再也不用硬着头皮到尚旭安家去干笑了,再也不用处心积虑去买礼物了,杨格咽下了一些埋怨的话。
      直到有一天,单位发了几个粽子,杨格才想起端午节又来了,而自己,也快有半年没到尚旭安家,也没操心礼物的事了。杨格开始做深刻的自我批评:你这家伙,自从送了一块破壁挂后,仗着老婆有点不算手艺的破手艺,从此就躲到一边享清福去了。杨格想,这样不好吧,也许还是要隔三岔五地走动走动才好。
      有一天,李敏走后突然下起了暴雨,杨格想,这是个极好的机会,一来给李敏送雨具,二来趁此机会去看看尚旭安。路上,杨格想来想去还是买了点水果。他想:怎么着也不能空手上门。
      好长时间才有人来开门,是李敏开的门,她主人似的扶着铁门站着,问:你怎么来啦?
      杨格以为自己会看到刺绣作坊似的场面,没想到房间里几乎像往常一样空荡。李敏说学刺绣的人今天不舒服,到医院去了。杨格说那你为什么还要来呢?李敏不高兴地说我哪知道啊,我还不是来了才知道的。
      杨格说那也应该早点回去呀?
      李敏不耐烦白了他一眼:这不是在下雨吗?
      这时,尚旭安拿着一本书从里屋出来,跟杨格打了个招呼,又对李敏说今天就不教了,你先回去吧。
      李敏没有答话,却与尚旭安擦身而过,径直去里屋取来自已的提包,对杨格说走吧。
      杨格觉得奇怪,李敏应该把提包放在客厅里才对,那里才是客人放东西的地方。但他根本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件事情,他被尚旭安脸上送客的表情赶了出来。
      杨格追上李敏问:怎么没看见他妹妹呢?
      李敏没好气地说人家到医院去了,要跟你说几遍你才记得住?
      杨格又问:你怎么不陪她到医院去呢?这么不懂事。
      人家不要我陪,人家打个电话就有汽车开过来。
      杨格脑子里又浮上李敏到里间去拿包的情景,就问:你们在哪间屋里刺绣?李敏说当然是在她自己的卧室里。
      杨格不自觉地拉下了半步,他清清楚楚地记得,李敏是从尚旭安书房里拿出包来的。杨格突然兴奋起来,他还是有一些社会经验的,他想,得狡猾一些,弄清楚了再说,否则,不等于自取其辱吗?
      这天晚上,杨格失眠了,他在床上翻了一阵,越翻越清醒,索性爬起来练习飞镖。李敏从床上坐起来嚷嚷:吵死了,还让不让人睡了?
      杨格吐出一串烟圈,慢悠悠地说对了,还让不让人睡了?
      李敏骂他:神经病!只好无奈地把脑袋缩进被子。
      有那么几天,杨格中午回家,发现李敏居然把儿子接回家来了,一点都不急着去上班,觉得很奇怪。李敏漫不经心地说我调养路费征收站的事快要落实下来了。杨格一听,有点呆住了。本来,他一直暗暗地盼望着这件事情的消息,但真的到来时,他反而有点呆呆的,说不出话来了。
      糊里糊涂地吃了点饭,杨格骑上车出来转悠,分析了很久,他找到了自己听到消息却并不高兴的原因,因为他没有参与到这件事中去,这件事是尚旭安与李敏两个人搞定的,他没有参与也就没有成就感,没有成就感当然也就高兴不起来。而这件事本来应该有他参与的,那一直是他内心里最大的愿望,是他这几年的重大项目,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成了一个局外人,他不用操心,不用筹划,同时也被剥夺了参与的权利,然而,事情却像自来水似的,说成就成了,这中间他甚至连一点风声都不知道。
      想到这里,他立即掉转车头,赶回了家。他问李敏,调动的事你为什么一点风声都不透露给我呢?李敏说连我都不知道,我怎么告诉你?昨天晚上尚旭安才告诉我,让我今天上午去找一个人,我去了才知道的,怎么,分文不花换个工作,你还不高兴吗?
      杨格说高兴。说着就带上门走了。既然是这样,杨格也就找不出多少不高兴的理由来。他骑上车走了一程,还是觉得身上哪里不舒服。
      下午,杨格有事要到市委大院里去一趟,当他锁自行车时,一眼瞥见尚旭安的小车静悄悄地滑了进来。杨格不知为什么,没有像以往那样奋不顾身地迎上去,期待着碰上他的目光。杨格僵僵地站在那里。
      整个下午,杨格都没有心情上班,他脑子里有很多杂七杂八的念头,但不管怎么说,下班的时候,他还是来到了商厦,精心挑选了一些礼品,无论怎么说,人家帮你办了事,你得表示谢意。
      看看天色己晚,估计李敏已经到尚旭安家去了,杨格便不再回家吃晚饭,找了个小摊吃了碗馄饨。
      杨格后来追悔莫及的是,不该在那个时刻到尚旭安家,迟一点,比如回家吃了饭再去,要不就早一点,不去吃那碗馄饨,直接去他家,那样就会一点事都没有。但杨格恰恰选了那样一个时刻去了。
      杨格摁响了门铃,没有反应,又摁了一遍,尚旭安出来开了门。他今天很亲切地望着杨格,说又来接李敏了?尚旭安转身给杨格倒水,杨格注意到他的头发有点乱,是那种弄乱以后匆忙梳理过的乱,李敏也出来了,她还是从里屋出来的,她没有看杨格,径直坐到沙发上,拿起了遥控器。杨格注意到,李敏的衬衣下摆从毛衣下露了出来,结婚这么多年,杨格从来没有发现李敏这样过,无论春夏秋冬,她总是习惯将衬衣下摆…丝不苟地扎进裤腰里。看到这里,杨格的脸热了起来,他放下已凑近嘴边的水杯,结结巴巴地说,我不坐了,我得走了,我还有事。
      尚旭安说你还有什么事?坐下坐下,怎么刚来了就走?
      杨格不顾尚旭安的阻拦,脑子里轰轰地抬脚就走,走到门口,才想起对跟在背后的尚旭安说我真有事,我得走了。尚旭安还像以前那样,大度地冲他一笑。
      下了楼,杨格才想起来,自己连一句答谢的话都没有说,压根儿把来这里的目的忘得一干二净。杨格还想起来,难怪李敏对他家那样熟悉,那样旁若无人,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她当然是有依凭的。
      杨格不想上床睡觉,他感到自己的手脚一直有点轻微地颤抖。他要等李敏回来,他要跟她谈谈,无论如何,他们得谈谈了,他不愿被人看作傻子。
      李敏一进门就被杨格吓了一跳,因为杨格满面通红,眼睛发亮。李敏说怎么还不睡觉?杨格站起来,劈面就是一巴掌。李敏捂着脸,大喊:你疯啦?杨格又是一巴掌,说给我当场捉住,还骂我疯了?李敏说捉住什么?你有什么证据?杨格说你还跟我要证据?说着又要打,李敏跳起来还了杨格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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