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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破冰by 天堂的欢愉-第33章

小说: 破冰by 天堂的欢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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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爱人对疼痛特别敏感,现在已经受不了了,再这样下去情况就危险了,医生建议剖腹产,您放心手术不会有事的。”护士小姐看萧拓紧张的样子忙劝慰着。

  “快签吧小拓,早知道就直接剖了,还受这么长时间的罪。”父母并没有多想。

  心脏扑通扑通没有节奏地跳动,事到如今也没有其他办法,一遍遍重复着'不会有事',萧拓签下名字。

  随后苗蔓被推了出来,病床上的女人头发一缕缕贴在汗湿的脸上,被折磨得面目全非。

  萧拓见了心像被挖出来一样疼痛难忍,眼底竟涌上热流,他忙抓住妻子的手鼓着劲,“再坚持一下。”

  “啊!!!!呜啊!!孩子…好痛!!”

  岳征看着萧拓动情焦急的样子,心下忽然闪过一道阴影,没有半分拖沓,男人拉开萧拓握着妻子的手,把他拦在手术室外,简单说了句“别担心”便神情严肃地关上门。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在常人看来普通的手术却让萧拓紧张压抑得喘不上气,坐立难安。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竟成了和妻子的最后一次见面。

  明晃晃的灯光照着女人没有血色的脸,口罩遮住大半个脸的岳征只露出一双毫无感情的眼睛,麻醉师麻醉的时候,男人就这么俯视着女人痛苦的模样,黑影悄悄笼上心底,像魔咒一样箍紧了神经。

  手术刀切开皮肤的瞬间鲜血涌了出来,就像细针猛然扎进指甲缝中,刺激着岳征的神经。男人眼中已看不到血肉,脑子里挤进的尽是那个门外焦急等待的人的脸。

  萧拓的音容笑貌,She精时勾人的表情,电话中性感的嗓音,愤怒起来可爱的模样…

  手术室被一团巨大黑雾笼罩,插上黝黑翅膀的白衣天使变成了恶魔。

  38

  又一个漫长黑夜在梦魇中走过,太阳升起的光芒从窗口射进,不禁让趴在窗边发愣的男人皱了皱眉头。触碰冰封回忆的痛苦,虐伤着被撕裂的心。

  盯着窗沿燃完的厚厚一层灰烬,男人放开手,烟蒂随即跌入地上死气沉沉的同伴中。

  狭小的房间已经脏乱得不成样子,男人却无视一般,径自走进洗手间。惨白的灯光照在他生满胡茬的憔悴脸上,映在满是水渍痕迹的镜子里。

  为什么每到独自一人的时候,又变成这个样子。

  这个萧拓,已经死了。他不适合凶险的荆棘林,否则迟早会被埋伏的妖兽吞噬。

  不再对视镜中的自己,男人低下头,他不想再看到他。

  除去口中的烟味,洗掉蒙住脸的暗色灰尘,剃净生在唇旁的胡茬,整理好凌乱的头发……

  再度抬起眸子,镜中映出的那双眼睛已看不到一丝感情。

  这才是现在的萧拓。

  换好衣服,男人出了门,街上行人多了起来,尽是些匆匆赶着上班的男女。萧拓习惯性地走到报刊摊,买了一份报纸,在社会版的角落,一条新闻引起他的注意。

  反复阅读简洁的文字,一遍遍确认内容主角的名字和职业,萧拓渐渐迷起眼,冷漠中闪过一道火焰,随后合上报纸挤进了人群……

  两个小时后手术室的灯熄灭了,萧拓好想吻一吻辛苦的妻子,抱一抱自己的孩子,可传来的噩耗,却告诉他永远都等不到那一天。

  岳征疲惫走出,沉重的压力几乎让他挺不直背脊,满心愧疚的哆嗦着走到萧拓眼前,扑通一下跪在他双腿间失声痛哭,“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全力抢救了,可还是。。。萧拓都是我不好,你打我骂我吧!呜呜呜哇…”

  “你说什么?!到底怎么回事!!”萧拓年迈的父母眼前一黑,强撑着身体站住。

  “大人…孩子…都…没了…”男人趴在地上颤颤巍巍地说着,忽然余光里一个身影倒下。

  萧拓的母亲当场昏厥,父亲跌坐在地上,场面顿时混乱,吵叫、奔跑、讨论的杂音都掺在一起。

  男人说完的一时间,萧拓好似被晴天霹雳劈中一般,睁大了眼睛,呆呆的毫无反应,在父母相继跌倒后,脑子才轰的一震,被炸得有些清醒。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几个小时前还和自己说笑的妻子,就这么…

  拒绝承认“死亡”这个冷冰冰的残酷字眼,这是噩梦,他现在一定在梦里,这不是事实。

  “不会的…不会的。”

  “对不起…呜呜…是真的…”岳征抠着双手不敢去看萧拓,眼泪稀里哗啦流了满脸,表情有说不出的复杂。

  “我要去看她…”萧拓目光空洞地盯着手术室,就是这扇门隔开了他和妻子握着的手,一个拯救生命的地方,怎么突然变成了阴阳间的隔断。

  伏在地上不住哆嗦的男人擦掉眼泪,狠咬着手指,余光里看着萧拓鬼魂一样走过他身边,脚步轻轻地,落在地上没有丝毫动静,仿佛所有气力都被抽离了。

  就在萧拓犹豫着要不要推开手术室门的时候,门开了,一个年轻护士出现在眼前,她长的清秀,可一张疲惫的脸上却流露着惋惜和忧郁。她看了看萧拓,不忍心地垂下头,待萧拓进去后才悄悄关上门,临走前,又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正爬起来的医生岳征。

  此时的手术台已经清理干净,萧拓定定站在各种仪器边,想着妻子在上面痛苦挣扎的表情,心如刀割。苗蔓就在内侧的隔间里,可颤抖的手几次都没能推开门。闭上眼,看到的她还在笑,还在和宝宝说话,一切都是那么清晰。推开的门缝越来越大,善良的妻子安静躺在病床上,平和得像睡着了一样,可拉起来的手,却僵硬冰冷的没有温度。

  积压在眼底的热流终于憋不住涌了上来,瞬间淹没痛苦的人。

  八点多的时候,手术室的门被推开,一个男人悄悄走进了隔间。

  惨白的灯光,照着女人苍白的脸,趴伏在床边的男人仍抽噎的厉害。

  “萧…拓…”

  拉着妻子的手贴在濡湿的脸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人慢慢转过头,当看到男人提着的鲜艳果篮时,酸涩刺痛的眼底又翻滚上一层泪水,模糊了视线。

  陆淮默在加完班的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可怎么拨打萧拓手机都无人接听,后来问过护士才得知傍晚发生了医疗事故。

  眼前的萧拓无助得像个孩子,痛苦的脸上尽是泪痕,通红的双眼肿得变了形,从未见过萧拓如此凄惨可怜的样子,男人心中一阵剧痛,忙扔了果篮,把哭得哆嗦的人紧紧拥进怀里。

  一路上幻想的乐融融场面没想到竟变成这个样子。

  不可否认,如果看到萧拓携妻带子的幸福时,他一定会嫉妒难过,但眼下却没有半点幸灾乐祸,反而更加痛心疾首。

  “再过两天…就是小蔓生日了…礼物…。我都买好了…昨天早上我们还一起吃过饭…我还有好多话没和她说…”攥着妻子冰冷的手,萧拓头脑混乱,在陆淮默怀里语无伦次地说着,“宝宝…也没了…都说女儿和爸爸像…我都没看到…那么多小衣服,都没来得及穿…”

  “萧拓…”快要把男人揉进骨头里,陆淮默心痛难忍,不知不觉眼睛也湿热了。

  “那么多人都平安无事,为什么这种事要轮到我们身上…为什么小蔓和宝宝都没了…为什么要这么倒霉…我们又没…”

  哽咽的话突然断了,猛然间血红的'报应'“砰”地重重砸进脑子,不停戳刺脆弱的心脏。

  漆黑夜晚,满身是血的男人狰狞死在自己手里,他的阴魂久久未散,竟然一直跟到现在。

  难道这是杀人偿命的因果报应?!

  逃脱警察的追捕,摆脱了罪名,不过是虚晃的麻药,最痛快淋漓的报复原来藏在这里。

  在最甜蜜的时候,让凶手眼睁睁看着他心爱的人死去,才是鬼魂最解气快意的复仇吧。

  浑身冷飕飕的,妻子冷冰冰的手仿佛被郭树覆盖了,萧拓猛抖了一下身体放开女人,冷汗浸透掌心,湿乎乎的像沾了血一样。推开身前的男人,萧拓迟缓地抬起眼,对上陆淮默温柔的眼睛,他的脸上还挂着一滴未干的泪。

  “你怎么了?”看到萧拓红肿的眼中流露出惊恐,陆淮默有些意外,从刚才的语无伦次到现在这般模样,不会是受不住打击精神崩溃了吧。

  “没…没什么。”慌张避开男人的视线,萧拓缩住身体,又看了眼熟睡一样的妻子。

  经医院确认,产妇及胎儿的死亡属医生在手术中操作不当引起的意外医疗事故。

  除对家属赔偿外,S医院对岳征也进行了处罚。扣除全部奖金外,一年内不得再上手术台。

  然而,这些却远远不能弥补两个逝去生命在心中留下的创痕。

  39

  苗蔓的后事办完了,往日温馨的卧室如今变得死寂沉沉,年迈的父母整日以泪洗面,萧拓也是三天三夜没有合眼。短短几日,不吃不喝人已折磨得面目全非。躺在柔软的床上,却感觉不到温暖;桌上再多的彩色照片,却永远成为摸不着的灰色回忆。多少次抚摸过属于妻子和宝宝的物品,心头就多少次被利器割破刺穿,愧疚与罪恶感萦绕不去,反复虐杀脆弱的神经。

  萧拓一直认定,是他害死了妻子和孩子,让她们替自己背负上杀人报应的惩罚。

  “我想去自首。”

  “你说什么?”端着饭菜进屋的人,在听到萧拓的喃喃低语后,忙紧张关上房门。

  “是我害了她们…”盯着苍白的天花板,男人魔怔似的重复着。

  “别乱说,起来吃点东西吧。”妖媚的面孔挤进视线,此时那漂亮的眉眼间却缠着忧郁和难过。勾鸣来照顾萧拓一家有几天了,今天还是第一次听到他和自己说话。

  “你出去。”萧拓的声音平淡冷漠,安慰的话他一句也不想听,多余的人他谁都不想见。

  勾鸣尴尬站在原地,他知道萧拓心情不好,说不定眼下正怨恨着自己,毕竟造成这次医疗事故的医生是他当朋友介绍给他的。世事难料,如果知道会有今天,当年也不会那么做了。

  “小拓,这和以前的事没有关系,你别再折磨自己了,谁都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意外,岳征他…”

  “别再跟我提那个人!我不想听那两个字。”捂上眼睛,萧拓看上去疲惫的要命,“你走吧,谢谢你这两天照顾我爸妈。”

  “不行,你这个样子我不放心,刚才还接到你报社的电话,可能有人要来看你,起码我在这…”

  “你走!!”萧拓突然吼起来,把勾鸣吓了一跳。

  痛苦地经历过这种事,仿佛一夜间所有神经都被刺激得敏感直立,任何和'医院'、'孕妇'、'孩子'、'手术'、'岳征'有瓜葛的人和事都会觉得刺目扎耳,那些不可能愈合的伤口又会血淋淋地翻出来,痛得他无法呼吸。

  “好吧…”鼻子有点酸,勾鸣抿住嘴唇点了点头,“那我走了,饭你一定要吃啊。”

  舍不得又看了眼萧拓才离开,关上房门的时候,勾鸣知道两人间无形的鸿沟比以前更宽了。

  “怎么了小鸣?要回去了?”

  头顶响起萧拓父母的声音,正低头穿鞋的勾鸣忙站起身。“嗯,突然有点急事…晚上就不陪您吃饭了,过两天我再来。”

  “这段日子多亏你了,忙前忙后的也没怎么睡好觉。”晚年遭受这么一次打击,萧拓父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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