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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斗妻番外篇 ii-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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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宁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迟疑的动作显露他的心情。当他主动让凤春牵住脏脏的小手时,冬故摇头晃脑,忽然道:
  「凤春,冬故在路上曾看过一家子,爹带儿子,儿子带妹妹走在路上,那现在算不算是凤春娘带小孩出门?」
  凤春好气又好笑地白她一记眼。
  「小姐,妳的娘是夫人,不是我。」
  「哦,原来娘亲只能有一个,冬故明白了。那大哥呢?大哥能有几个?」
  「你的大哥只有少爷,没别的人了。」
  「哦……冬故也明白了。」她看看怀宁,再看看两人牵着的小手,没有再多问什么。
  自始至终,怀宁真的觉得很可笑。
  左侧是他小个头的师姐,右边是她的凤春,三人走在一块,简直是可笑的母子三人……
  他又偷瞄那个满面脏脏的小师姐。他心目中的妹妹,绝对不像她,他想要更柔弱点、怕吃苦,不要力气大、只能仰仗她兄长保护的小妹……
  阮冬故一点也不符合他心目中的妹妹形象。

  本来在安宁的黑暗里,等着牛头马面来召人,但红艳艳的大火突然袭卷他的全身,蓦地,阳世间所有吵杂的声音窜进他的世界里。
  火烧似的疼痛,让他的魂魄如重物落地,他猛然一震,立时张开双眼。
  眼前不是黄泉路,也不是森罗殿,更没有牛头马面——
  「火化了吗……」低微的人声,在附近交谈着。
  「下午已经火化了。京军将领看阮侍郎是内阁首辅的人,特准凤一郎独自火化他的尸身……」哽咽泣声在寂静的夜显得格外凄凉。
  「凤公子不该拒绝我们去送他的……阮侍郎就这样走了,他一定能一路好走,燕门关的百姓得救,他的义兄怀宁也活下来了,这全是他在九泉下的保佑……」
  怀宁目眦尽裂,狂乱地挣扎,但全身无力,只能恨恨地瞪着他们。
  他的挣扎引起军医的注意,连忙奔过来,大喜过望道:
  「怀宁爷儿,你醒了真是太好了……」见怀宁用杀人似的眼神瞪着他,他有点犹豫:「您是想问阮侍郎……他……他……」
  怀宁双瞳眯缩,咬牙切齿,不肯调离视线!
  门外有人低喊:
  「军医,凤公子来探怀宁爷了。」
  一头白发先入怀宁的眼瞳,接着,是凤一郎委靡不振的模样,仿佛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一场。
  「凤公子,怀宁爷儿醒了!」
  凤一郎闻言,略带惊喜地上前,一见怀宁果然醒了,终于松口气。
  「怀宁,你活下来了!」激动中依旧忧心忡忡。
  怀宁锁住他的蓝眸。
  「凤公子,怀宁爷在问阮侍郎的下落呢!」军医轻声暗示,病人重伤在身,不宜损及心神。
  凤一郎点头,与怀宁的视线交缠,直截了当地问:
  「怀宁,你要我说实话或谎话?」
  怀宁动了动嘴,喉口发不出声音来。
  「那就是要实话了?」凤一郎深深地注视着他,柔声道:「你做得很好,我们的梦,还没有碎。」
  他连眼皮也不眨地;直勾勾地瞪着凤一郎,而凤一郎则坦然地接受他严厉的审视。
  许久后,怀宁终于放松地合上眼,任由黑暗再度包围他。
  在意识似散非散间,他听见军医低声跟凤一郎说:
  「凤公子,你做得很好,骗阮侍郎未死。」
  「是啊,我骗了他,等他下次转醒,我实在不该如何面对他。」
  「阮侍郎的骨灰……」
  「多谢军医关心,等怀宁康复后,我们会回京择地下葬。」
  接着,他就什么也听不见了。

  当他再度清醒时,是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
  有个人坐在床边,他知道。
  这个人似在沉思,没有发现他早已转醒。
  「凤一郎。」他开了口,声音粗哑难辨。
  凤一郎回神,压低声音道;
  「怀宁,你又躺了半个月了。」
  他没有说话,注视着比半个月前更憔悴的义兄。
  凤一郎定定看着他,轻声道:
  「前前后后,你躺了不少日子,今晚我本来留到三更就走,你能醒来真是太好了。」
  轻浅的呼吸不同调,怀宁立即明白四周还有其他人。
  凤一郎像早已习惯他的沉默寡言,特地解释:
  「我也不瞒你,之前为了不损及你的心神,骗你东潜未死,其实……我这些时日就在忙他火化的事,他死得其所,不会有所遗憾,但我已心灰意冷,你要跟我离开此地吗?我们找一处地方隐居,就你跟我,以及东潜骨灰,再无外人。」
  「……好。」
  凤一郎微不可见地点头,嘴里继续道:
  「你已登录军册之中,须回京后才能离开,但京军将领是东方首辅的人马,他不会为难我们,我已留下书信,他会明白我们急于离开伤心地的心情。」
  「你扶我一把。」
  「辛苦你了,怀宁。」凤一郎小心使力,扶着他下床,一步一步极力放轻地走出门外。
  外头已有牛车在等着。凤一郎扶他上了车,苦笑道:
  「路上颠簸,你忍着点。」
  「嗯。」
  凤一郎驾着牛马,尽量挑平稳的道路走。夜路迢迢,当他们穿过林子,彻底离开那块伤心地后,他才喝停牛车。
  凤一郎转身面对他,嘴角勉强勾笑:
  「辛苦你了,怀宁。」
  「她……」
  「还活着。方才屋内有人,他们心好装睡,让我们顺利离开。」
  「伤势有多严重?」
  「……她一直没有醒过来。」
  怀宁合上眼,半晌,他才哑声道:
  「牛头马面听她一番大道理,听也会听怕,哪愿意留下她?」
  凤一郎附和着:
  「是啊,你说得对。现在她没醒来,只是暂时的休息。她太累了,不好好睡上一觉,怎会应付下半生的事呢?」凤一郎极力轻快地说:「怀宁,咱们算是有默契了,之前我还真怕你误解我的意思呢。」他回头驾着牛车。
  怀宁没有回话,只是闭目养神。那不是默契,是因为他看见凤一郎眼里还带着微弱的希望。
  这份希望来自冬故活着,他可以肯定。
  她能活下来,真是太好了……
  老天爷的眼睛没有瞎,愿意把冬故还给他们。
  能够让他……让他继续当她的义兄,让他能够继续成为怀宁,与阮冬故、凤一郎,共同往前走。
  「别回头。」他哑声道。
  「嗯。」凤一郎轻应一声。
  夜风拂面,颊面凉凉的湿湿的,但他就是不肯张开眼睛,摸个清楚。
  「雨真大。」他道。
  「……是啊,好大的雨呢。」凤一郎轻声配合着。

  自阮冬故清醒之后,伤口愈合速度惊人的缓慢,她看似有精神,但小脸灰白、唇无血色,整个人缩水一圈,变成名副其实的小老太婆。
  白天有住在附近的大婶来帮忙照顾她,入夜后凤一郎暗自下了重药,让她尽量能一觉到天亮,以免痛得生不如死。
  这一天,大婶有急事不能来,由凤一郎接替照顾她的起居,帮忙换衣当然是不可能,只能为她梳梳头发,陪她说说轻松的事。
  怀宁本来坐在床缘,但见凤一郎梳发的动作顿下。他心知有异,遂起身绕到她的身后。
  一头带点枯黄的长发里竟有两根银丝。
  她才二十五岁,已有白发。
  「一郎哥?」她极力维持精神。
  「……没事。」凤一郎当作没事,正要忽略那两根银发时,怀宁闷不吭声,用力一扯。
  「好痛!」她脱口叫道。
  「怀宁!」
  「白发。」他摊到她的面前。
  阮冬故楞了下,不是很介意地轻笑:
  「我的吗?」
  「怀宁,拔一根白发再生五根,你这不是让冬故早日白发吗?」凤一郎不悦道,替她扎了松软的辫子。
  「我故意的。」他坐回床缘。
  阮冬故默默看他一眼,笑叹着:
  「怀宁,你老爱整我,现在我只准喝稀粥,你却故意当着我的面吃白饭,让我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她不介意生白发,反正都是头发。
  他没搭理她。
  「等你身子再好点,就能吃了。」凤一郎在她身后道。「冬故,今天想不想出去走走?」
  她想了下,点头。「我好久没出门,可是,一郎哥,要麻烦你扶我了。」
  凤一郎笑道:
  「你伤口没好,扶你也容易扯动伤口。我抱你出去吧,吹吹风,也许更精神些。」他为她披上披风,再小心地将她打横抱起。
  「麻烦你了,一郎哥。」她注意到怀宁不知上哪儿去,该不会又想整她了吧?
  凤一郎但笑不语,把她抱出小小的房门。
  乡村景色已有冬意,树枯叶黄,偶尔还有提前到来的冬风,她恍若隔世,最后一次在外头,是在夏至的战场上,转眼间已经过了这么多日子啊……
  「冬天要到了,你的伤要好些,我们就得转移阵地,尽量往南方走。」
  「……一郎哥,我真是麻烦你跟怀宁了。」她努力养伤,无奈伤口愈合太慢,明明怀宁已经可以走动了,她却还处在不得动弹的阶段。
  男跟女的差别……唉,不提也罢。
  凤一郎笑道:
  「不麻烦。你这病人十分听话,喂你喝苦药你也立即喝下,不哭不闹的,是个非常配合的好病人。」正因配合,伤势未有起色,他才烦心。
  她微微浅笑,连呼吸也不敢太过用力。忽地,一抹奇异的味道随着冬风而至,这个味道是……
  拐过屋角,她瞪着院子里的香烛冥纸。
  凤一郎轻轻放下她,让她坐在怀宁备好的软垫上。因为伤口的关系,她只能驼着背,忍着微痛。
  「冬故,前几个月皇上下令,亲自为战死的将士焚香祝祷,同时将他们的尸身并葬在将士坡,那时你昏迷不醒,来不及送他们走,那么,现在也是一样的。」
  她楞楞地看着怀宁塞给她一迭冥纸。
  凤一郎继续道:
  「你一定有话要跟他们说,我跟怀宁暂时避开,等你送完他们,我再抱你回屋休息。」语毕,与怀宁绕到稍远处的小农田。
  「你的方法真的可行吗?」怀宁问道。
  「我不知道。」凤一郎坦承:「她的伤势久而未愈,即使不是心病所致,我想,让她安心点,送她的兄弟们一程,大哭一场对她有益。何况……能送得干净,是最好不过的了。」
  怀宁看他一眼,没有答话,摊开掌心,露出那两根长长的银丝。
  「怀宁,你拔了,以后很容易长的。」凤一郎叹道。
  「我跟她,都不怕白发。二十五岁白发阮冬故,三十五岁白发阮冬故,阮冬故就是阮冬故,又有何差别?」
  冬风吹走了他掌心上的银丝,也送来了院子里的恸哭声。
  那哭声,本来轻浅低微,断断续续,而后声嘶力竭嚎啕痛哭,不绝于耳。
  从小到大,他们的义妹一向落泪不出声,这一次,她的发泄,是痛恶自己对官场不够妥协,牺牲了那么多人命。
  哭完了,痛完了,才能继续前进,这是最重要的。只是……这哭声哭得无法控制,让他俩脸色微沉,掩不住担心。
  「凤一郎……」
  「嗯?」
  「你记不记得,她第一次听见你说桃园三结义后的反应?」
  「当然记得。那时她才知道不同姓氏也可以结拜成为兄弟姐妹。怎么了?」
  怀宁垂下眼,盯着地上的野草,说道:
  「没,没事。」隔天,她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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