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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永不瞑目-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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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击唯物史观,建立了完整的“英,都是登记在帝都夜总会名下的,庆春心想,这次欧
阳天也真是机关算尽,对这笔不托底的交易,他连人带车都只用帝都夜总会一家。万一
出了纰漏,也顶多断其一指,不致牵连其余四指,就像有限责任公司似的,破了产只负
有限的连带责任。
  他们一直等到吃晚饭也没有接到指挥中心关于那两辆银灰色本田行踪的任何报告,
大家心急如焚。处长马占福也一直呆在刑警队的办公室里等消息。大家不停地琢磨下午
李春强杜长发被带走前肖童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丰联广场,他和李春强之间究竟做了怎样
一种微言大义的交谈,从首都机场回来的外线侦察员说,肖童四点零八分赶到了机场续
争辩的局面。随着社会的激烈变革,“士”阶层的扩大和私,在候机大厅和欧阳兰兰见
了面。同行的果然还有欧阳天及他的助理黄万平。他们已经乘五点十分去吉林市的航班
准时离港,这会儿一行四人还都在天上。
  外线们正说着,电话铃响了,庆春接起来,一听声音,便眉头一展事功。于赋、兵
制、地形、水利诸方面亦下功夫。以世道兴,大声叫道:“于老板吗,你在哪儿?”
  李春强在电话里说他正在回家的路上,让“老板”别着急,等回去再谈。大家这才
一块石头落了地,大大地松了口气,才想起在桌子上摆了半天早就冰凉的晚饭。
  李春强和杜长发是晚上八点钟回到处里的。恰在这时吉林市局也打来电话,通报了
欧阳天一行四人到达吉林并且住进松花江宾馆的情况。
  李春强和杜长发当然也没吃晚饭,庆春派人去食堂又给他们热了热饭菜,不知谁还
拿出一瓶二锅头,让他们喝两口压压惊。处长说,要喝应该是咱们喝,他们俩倒没什么,
真正受惊的可是咱们。
  饭还没吃,酒也没喝,欧庆春和李春强,杜长发三人就都凑到处长屋里碰情况。李
春强情况还没谈,便先感慨万千,说别看肖童这小子平时玩世不恭又吸毒,这次他还真
是把我们俩给救了,把这案子也给救了。这帮王八蛋上次故意拿稀释的海洛因给我们做
样品,这事咱们还真是疏忽了。如果这次接头我们不假装气愤提这档子事的话,他们肯
定会怀疑,他们这次把我们带到郊外一个烧砖的厂子里去了,那地方成片的砖垛,大得
望不到边,工人都下班了,一个人影也没有,要干掉我们很容易。
  庆春说,估计肖童知道这个情况以后呼我们来着,我们在丰联广场执行跟踪任务所
以把BP机都关了,李春强说,我去接头就没带BP机,免得有人给我呼上一句话再把我给
暴露了。
  大家感慨后怕了一番,都说李春强杜长发吉人天相,这条命是捡回来的。又说这肖
童也是神出鬼没不知什么时候就能出一个惊人之笔。处长收住话题,问:“咱们说正事
吧,这次成果如何?”
  李春强拿出一小包白粉,说:“谈好了。大年初一,在天津接头交货。价钱谈到每
克叁佰五十元,这是他们新给的样品,可以送技术部门化验一下。他们说保证含量在百
分之九十左右,我估计这回不会是低度酒了,我提高数量要了两万克,他们居然也答应
了,可见他们也确实有实力。整个儿交易数额是七百万人民币。我跟他们说了,这笔货
我们也是替别人做的,是往美洲运。这次做得双方要是都合适,下次接着做。他们大概
也觉着我们可能会是个长期的买家,所以也确实想冒险做一次。”
  处长点点头,迎着大家一致投来的目光,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党的笑意,他说:
“近敌作战就是来的快,我看,可以破案了。”
  处长的声音虽不大,但庆春心里却好像响了一声霹雳,她身上的皮肤激动得麻苏苏
的汗毛直竖。处长又自我解嘲地笑了一下,说:“大年初一,这案子真是拖得跨了年。”
  庆春提醒道:“处长,破案的现场虽然在天津,但这案子的主犯却在吉林。肖童也
还在他们千里,要不要派人去盯一下,不行我亲自去一趟如何?”
  处长想了想,说:“抓欧阳天还是要依靠当地,你去盯着人家弄不好还会有意见,
出了问题责任也分不清,我看目前还是不去人为好。不过可以让他们准备好。大年初一
只要天津方面一得手,在吉林的那几个人可以马上拘捕归案。你们前一阵摸的情况再认
真清理一下,凡是可疑的人都要通知当地公安机关控制起来,证据充分的就可以抓了。
只要他们在天津一交货,欧阳天一落网,桂林的关敬山和广州的红发就可以并案提请起
诉了。”
  这个会开得短促而激动人心。欧庆春他们从处长办公室出来以后,又和李春强把下
一步要做的工作简单分了分工。然后李春强、杜长发就被那班兴高采烈的年轻刑警拖去
吃饭喝酒,欧庆春就一个人骑上车子回家了。
  回到家她先去了父亲的屋里,父亲这个时间照例还在看电视。她问父亲小黑晚上喂
了没有,父亲说吃晚饭前喂了一次,现在又该喂了,庆春就拿了针管灌上奶,一点点推
着喂小黑吃饭。猫也像婴儿一样,饿了就大哭大叫,一旦叼上针管,又是那么贪婪。父
亲说,别用针管喂了,有奶瓶了,就在那桌子上放着呢。用针管推不好能呛着它。
  庆春到桌子上找到了奶瓶,不无惊奇地问:“还有这么小的奶瓶?这是什么时候买
的?”
  父亲说:“这是上次肖童买的。”
  说到肖童庆春愣了一下,默默把小奶瓶里灌满了奶蹲在纸箱前喂小黑。好久才又问:
“他什么时候买的?”
  父亲似是不愿启齿似的,憋了半天,才说:“就是吃饺子那天。”
  父女俩又都沉默。家里的气氛从来不是这样的。父亲眼睛在电视上,心里不知在想
什么。点了一支烟,又不抽,拿在手里,烧了一半又掐了。庆春喂完奶仍低头俯在纸箱
前,把自己的一只手指头给小黑抱着玩。她想,小黑无忧无虑,睡醒了就吃,吃饱了就
玩儿。人要是能够如此简单,饮食男女之外,再无更多喜怒哀乐,那也是莫大的幸福。
  还是父亲憋不住,开口问:“庆春,这两天你又见着肖童了吗?”
  庆春背对父亲蹲着,回答:“见着了。”
  “你又去找他了?还是他我的你?”
  “我们不是让他帮我们做点事吗,前两天在一块儿开会来着。”
  “你们让他帮着做的那事,还得做多长时间呀?”
  “快了,没几天就完了。”
  父亲停了一下,又抽出一支烟点上,说:“我的意见,你们之间的工作关系结束之
后,你们就不要再来来往往了。总这么藕断丝连的,对你们俩都不好。”
  庆春站起身来,坐在父亲斜对面,眼睛还是看着小黑。小黑也仰着脸看她。它玩儿
得刚刚兴起,瞪圆的眼睛意犹未尽。庆春说:“这事办完之后,他还是得去戒毒。”
  父亲说:“那你把他送到戒毒所去。这次让他住得时间长一点,太短了看来不行。”
  庆春低头不语。
  父亲问:“庆春,你得跟我说句实话,你对他,是不是还有那个想法,啊,你现在
是爸爸唯一的亲人,你得跟爸爸说实话。”
  庆春依然沉默,眼睛里不知在想些什么。父亲叹了口气,说:
  “不是我要干涉你,以前那么多男的追你,有很多人条件相当不错,可你偏偏选了
胡新民,我没有反对。尽管你们俩并不般配。但只要你喜欢,我不干涉。可肖童的情况
就不同了。他比你小五六岁,就算这个不重要。尽管这也确实是个问题,按常规男的应
该比女的大一些,大个五六岁甚至十来岁都不算什么。如果女的比男的大这么多,就不
合适了。现在就算显不出什么来,将来生理情况发生变化,思想上,感觉上就很难同步,
很难协调了。但即便如此,如果仅仅是年龄问题,仅仅是身份经历的差别,我也顶多就
是提点参考意见,也不会横加干涉的。现在问题的关键是,他有吸毒这个毛病,这可是
个要命的事。以前他没到咱们家来,我对这方面还不大懂,这一段我看了那么多书,那
么多资料,我才知道这里面的情况。吸了毒的人,一千个人里也难有一个真正戒断再不
复吸的。这是经过科学调查的结论!你跟他在一块儿,咱们以后就得是倾家荡产,闹不
好还要家破人亡。我不是危言耸听,这已经有成千上万个例子摆在那儿了,而且,吸了
毒的人都会染上一身的病,很多人会丧失劳动能力,变成一个废人。而且,吸了毒的人
大部分都是生活失常,心理变态,人格扭曲,道德败坏,除了吸毒他们对别的都不感兴
趣,骗人撒谎是家常便饭。没钱了就骗,骗不着就偷,就抢。现在的刑事犯罪有相当一
·部分就是吸毒者干的。这毒瘾能把人的意志人格给你剥得一干二净。我知道肖童原本
是个不错的年轻人,他也真心爱你,可你看他现在对你还有一点诚实的态度吗,还不照
样是满嘴瞎话。”
  庆春用和父亲同样的严肃,说:“爸,肖童是为了我才吸毒的,他是在为我们工作
的时候被人骗着吸了毒的。他因为这个让学校开除了。他身边没有一个亲人,您说,我
能不管他吗,我能不帮他把毒戒了吗?我可以不爱他,但不能不帮他!”
  父亲的脸阴沉着,说:“生理上的瘾好戒,心理上的瘾难戒。你是打算帮他一辈子
吗?”
  庆春说:“爸,我也搞了这么些年缉毒工作了,我不是不懂毒瘾是怎么回事。要戒
心瘾,主要是靠亲人的关心帮助体贴,让他对生活充满希望,要靠一个有爱心的家庭环
境,让他有幸福感。如果他在生活中找不到这些,如果他的失落,苦闷,没有人去安慰,
去开导,去化解,他当然就戒不了这个瘾。”
  “他前一段住在咱们这儿,难道咱们没有安慰他吗,没有开导他吗,没有关心他吗,
他在咱们家没有幸福感吗?什么都没有吗?他怎么还是改不了?”
  父亲的声调越说越高,庆春也提高了嗓音打断他:“这需要时间!”
  她的嗓门压过父亲,父亲的声音戛然而止,但他的脸孔仍然激动看。庆春压低了嗓
子,她几乎用恳求的口气又说了句:“这需要耐心!”
  父亲似乎没有接受,他哆嗦着说:“我不想和你吵架,这么多年我们从来没有吵过
架,你现在也是大人了,我不能把我的看法强加于你。你的看法,也不能强加于我。这
儿是我们两个人的家。”
  这当然已经是吵架了。庆春心里难过极了。她站起来,抱起小黑的纸箱就离开了父
亲的房间。父亲没和她道晚安,甚至也没问她把猫抱走干什么。她回到自己的卧室,把
纸箱放在床头久久端详。心里也知道和肖童的相爱是多么遥不可及。或者,像夹在相册
里的那支干枯的玫瑰,美丽犹存,却早已枯死。只代表了风花雪月的往昔。
  夜里她醒了好几次,打着手电去看熟睡的小黑。也许把对小黑的关切当做对肖童的
思念是滑稽的,但她确实一见到它安静地睡着便心潮滚滚想掉眼泪。
  早上起来,她来到父亲的单元里,父亲没有像往常那样起来为她做早饭,卧室的门
也紧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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