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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最小说 第十五辑-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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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哦。
  我们见面吧。
  明天——可是我的生日呢。相信你也不会想让我失望吧?
  明天晚上7点,我在“来吧”茶馆等你。如果这次错过和你见面,我将永远不会原谅我自己。
  祝好。
  周浅易即日
  我为什么要等不及和他见面呢?
  在得知他没做课间操而在班内值日时,我为什么非要贱巴巴地跑去隔壁班,请人叫他出来呢?
  在看到他淡漠的表情时,我为什么不懂得收敛自己的热情,一厢情愿把自己早就准备好的礼物递过去呢?
  “你经常,像现在这样,送礼物给陌生的男生吗?”那个曾经和我通了两年信的人,那个曾感谢我帮他扫开阴霾天空的人,那个有快乐痛苦都愿意与我分享并一次就写出一万多字的人,此刻站在我的面前,这样问道。
  故事的结尾是:
  我站在原地,像一个垂死挣扎、病入膏肓的病人卷好袖子,试图证明身体的强硬健朗,却露出病态的、衰老的、皱巴巴的皮肤和皮包骨头。
  “其实,其实……我是左左。”我再次试图把装着生日礼物的袋子递给他。
  周浅易终是愣了一会。
  我不知道自己站在他面前,站了多久的时间,是坚持,也是对峙。
  那一刻,仿若听到时间在我耳边飞快溜走的声音,滴答滴答。
  周浅易的脸色逐渐阴沉,声音由于过度惊讶几乎变了声,他说:我曾经听苗言东说起过你。
  顿了顿,他接着用鄙夷的神情望着我,说,我想你搞错了,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周浅易冰冷的语气可以冻出一块冻豆腐,眼神冷漠到会让看过他眼睛的人后悔自己的出生,他迅速地做出反应,仿若他在篮球场上晃过对手时的漂亮的转身,仿佛再多待一秒钟,都会是对自己的侮辱。
  ——是的,我连表白的机会都没有,便遭到了对方的拒绝。哪怕他还可以很客气地敷衍几句,哪怕他表情尴尬但笑容僵硬勉强挤出一句对不起。
  与其说是拒绝不如坦诚讲,他是嫌恶到连表面功夫都不肯做。
  这叫什么?网友见光死?还是叫恋爱未遂?
  后来的后来,我不知道周浅易对别人说了什么。
  有关我的谩骂,比苗言东当时撒下的种子,愈发发扬光大,在校园内广为蔓延。
  怕是还有吴棋的协助吧。
  是谁被蒙蔽了眼睛?
  我无从辩解。
  加上有太多太多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希望在自己有限的高中生活可以有无限“美好的”回忆。
  而我充当的,就是他们的所谓“美好”吧。
  在那么大的学习压力之下,可以那么痛快地当面或者背后骂人,被骂的人却丝毫不敢还口。
  哦,真痛快。
  哦,发泄出来真好。
  我恨当时的周浅易,远远超过恨自己的懦弱。
  8月,我如愿收到了北京一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生。
  周浅易去了南京。
  至于吴棋,听说考入山东一所三流学校的专科,苗言东也跟着跑了过去。
  有关那些流言,有关那些伤害,被考入大学的喜悦逐渐覆盖——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我再没有回过学校。
  而那个邮箱,在我来北京之前,轻点了下鼠标,保存整整一年的邮件,就那样彻底清空了。
  没有人知道我当时的伤心,之前我曾经以为,除了我自己,任何人都不可能叫我受伤害。
  可是,我后来逐渐懂得,其实,你喜欢一个人,就赋予了他伤害你的权利。
  是的,周浅易,因为我当时爱上了你,就赋予了你伤害我的权利。
  后来?
  ——我在多年后打开邮箱,辗转收到一封来自周浅易的道歉信,在信中为自己当初的言行表示解释和道歉,并为我当年对他的鼓励表示感谢?
  哦,你们一定是小说看多了,肥皂剧看多了。
  那些都是故事而已。
  我的邮箱一直在用,从未更换过——并不是为了等待什么,而是,我并不觉得为了周浅易,我就需要抛弃已经习惯用的邮箱。
  我再没有见过周浅易。
  再没有收到过关于他的任何消息。
  而我的初恋,就这样被扼杀在苗言东或者说是吴棋的手里。
  扼杀在那些流言中。
  那是我拥有灿烂晴空和阴霾岁月的混沌年少。
  追忆似水流年
  作者:王小立
  a)
  有这样一个故事。
  从前有个公主。
  她用了很大很大很大很大的力气。花了很长很长很长很长的时间。去喜欢过一个王子。
  可惜的是,这个王子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都没有发现公主的心意。
  那么,最后怎么办呢?
  b)
  “嗯对。是我们以前的班长打电话说他快要结婚了,想着找老同学庆祝一下,顺便聚一聚。”
  “唉。其实就是高中的同学会啦。”
  “担心什么啊。我本来也打算坐坐就走的。”
  “嗯嗯放心。”
  “好了不说了哦。我要准备出门了。”
  说完最后一句“拜拜”,尤晓筱轻吐了一口气,按下手机的挂机键。亮着蓝光的屏幕倒退回原本的开机画面。壁纸是自己和卫炅脸挨着脸的大头照。很甜蜜的样子。
  卫炅是尤晓筱的上司。三年前尤晓筱刚进公司,因为不熟悉工作流程没少挨过他的训。而事实证明,训话这种事,推动的并不只是尤晓筱的工作能力。一年后,她已经习惯每天下班等在公司停车场门口,然后坐上卫炅的车回家的生活。
  从“自己的上司”,过渡到了“自己的男朋友”。
  如果要对这段关系添个更明晰的标签;那么,或许还可以说成是“自己的第一任男朋友。”
  “……之前就只顾着暗恋高中的一个同学,把力气都用光了。”面对'第一任'对于自己单薄的感情经历所流露出的不解,尤晓筱是这样解释的。
  说的也都是实话。
  在遇见卫炅的这两年之前。确实,确实是有那样一个名字。像是秋天的稻穗一般,饱满在尤晓筱的心间,在那些被誉为“青春年少”的过往里,压出一整片狂莽的金黄。
  昌胜的昌。鸣叫的鸣。昌鸣。
  是这样一个单单倚靠字面的拼凑,也仿佛能感受到明朗阳光的名字。
  c)
  同学会的时间定在晚上7点半。6点45分的时候,尤晓筱走出了家门。眼下是11月,冬天的白天短,没过7点的天色,便已蒙上了寂寂的深蓝。临夜的风有些大,呼噜噜地涌过街,撞击上路边小店的招牌,就发出沉闷的响。
  尤晓筱缩了缩脖子,将自己的嘴淹进颈间的绒布围巾。一边伸手拨正被风吹乱的刘海。但没过一会儿它们便又被吹成了稀里哗啦。
  应该戴顶帽子的。尤晓筱想。这样她便想到了昌鸣。想到昌鸣戴的那顶帽子。回忆被时光碾压了七八年,却依旧有那么一些存在,永远像是尘土里新置的钻,在一片灰扑扑里闪着新亮的光。
  其实只是一顶普通的棒球帽。黑色的帽身,帽沿滚着深金的边,上面印着某个知名运动品牌特有的上勾符号。就像是《绿野仙踪》里的小木屋,它在某个阳光很好的清晨,被一阵突兀的风刮进了尤晓筱的视线。
  “这是……?”条件反射地想去捡。低下头冷不防看见另一只手从天而降。两只手挤进了同一个平面,不约而同地都犹豫了一下。秒间的停顿,却足够尤晓筱看清楚细节。手掌被突出的骨节撑出明晰而干净的轮廓,相比下自己的手圆得简直可以媲美多拉A梦。手指很长,此时为了捡帽子而微曲着。虎口处帖了张创可帖,长度不太够,可以看见浅浅的伤痕从边缘露出端倪。
  得出的结论包括'这是男生的手',以及:
  “是我的帽子。”对方快了一步捡起来。拍着帽子上的尘土朝尤晓筱解释。
  接下来的进程便如白烂的偶像剧。但它存在尤晓筱的脑海,却像是一部出了故障的放录机,聚出的光被卡在这一小段的胶片上。快进、慢进或是定格。持着各样的模式循环得不知疲倦。
  混合着风与尘土气息的啪啪声,是开头的乐章。男生的脸映进尤晓筱的眼。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他深褐色的头发、小麦色的肌皮、石蓝色的T恤上跳动着亮白色的光。随着叶片被风吹散,而变换开斑驳的角度。闪耀得叫人不得不眯起眼睛。
  “风真大。”他说。一边捏着帽沿的边将帽子扣上头。脸上零碎的光被阴影遮去了大半。尤晓筱于是看清了对方弯开的眼睛和嘴角边上扬的弧,并没有什么原因地,没心没肺地朝自己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于是也没有什么原因地,尤晓筱就这样发起了愣,直到男生的背影被清晨的光线淹没成一个小点,她才蓦地清醒回来。树叶在头顶被吹出沙沙的响,却掩盖不了胸腔间如雷的咚咚声。混合着成就出结尾的背景乐。
  那是1997年的9月1号。
  香港回归的第一年。踏进高中的第一天。综合了许多个“第一”的这一天。不能少掉的还包括:第一次,遇见昌鸣。
  ——以及。第一次,因为一个男生而心跳快了起来。
  d)
  聚会的地点选在一家当地颇有些小名气的海鲜酒楼。距离自家不算太远。即使只用步行,尤晓筱还是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站在酒店的招牌下,尤晓筱看了看腕表,突然就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分不清是为了吸引旧同学的注意力,还是因为觉得“准时出现”是一件很没面的子事情。对于类似同学会这般的聚会,不少人都习惯了磨蹭,有事没事也非得拖着个十几分钟才姗姗来迟。而眼下,非但没有迟到,还提前了十分钟抵达的自己,处境自然是有点尴尬的。
  倒不是害怕不能引人注意或是没面子,而是担心进入会场后,面对寥寥一两个人的微妙氛围。天生不是擅长言辞的人,如果对方不率先把气氛炒热的话,以自己腼腆的性格,纵然是满腔的激动也憋不出个屁来。
  皱着眉挠了挠头。尤晓筱想起类似的情形在自己上高中时也遇过几次。印象里,大多都只能制造出'一只乌鸦在教室飞过'的沉闷气场。
  记忆犹深的是某个临近深冬的清晨。那天一大早就下了雨,雨势不大,却足够将四下的空气浸润成直刺骨髓的冰冷。仿佛一整年的寒冷与阴郁都集中进了那一天。明明是早上七八点的时间,整片天却灰暗得犹如倒扣下来的大潭沼泽。
  或许是因为这样讨嫌的天气,所以尽管那天尤晓筱并没有早到多少,进了教室后却发现只有一个同学要比自己来得提前。好死不死,还是坐在自己正后面的男生。
  所谓最麻烦的人际关系,大概就是“既称不上很熟,又不能算是不熟”的这一种。前后位坐了大概两三个月的时间。聊过天,打过牌,考试的时候也会故意松开一侧的肩膀——可以说是满不错的关系吧。却应了眼下只有两个人的静谧,反而让人觉得尴尬起来。
  既没有亲密到足够说些无聊话的地步,又不好将沉默扩展进理所当然的范畴。彼此间招呼了一声,就陷入了一片粘乎乎的寂静。日光灯煞白的光晾在头顶,窗外的天于是被衬托得越发阴郁起来。应了前后位的短促距离和自己容易多想的性格,有那么一时半会,尤晓筱甚至有些坐立不安起来。
  然后昌鸣就出现了。
  穿着砖红色的连帽风衣,两手插在口袋里,他躬着背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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