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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纸玫瑰-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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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被她这样一次次暗示回绝,他很快就会停下脚步。
  陆涤飞其实并不算坏。官场如战场,玩的就是心计和权术。白雁呼哧呼哧地拎着四个袋子艰难爬上楼,刚想挪个手出来找钥匙,发现门虚掩着,里面有说话声。麻雀也有个年三十,她不会这么幸运地再次与盗劫犯不期而遇吧。白雁本来一口气上楼,很是气喘,现在一惊,更是脸红心跳,用脚悄悄地推开门,声音是从厨房传来的。油烟机轰隆作响,油在锅里炸的啪啪的。
  ““小康,把丸子在掌心里团一团,揉成圆的,沾点淀粉,看到锅里油沸了,然后把肉丸子轻轻放进去,过个三十秒,用筷子推一推,别沾在锅上,等到颜色脱黄,夹起来放在碗里。嗯,嗯,对,就这样。””
  白雁惊愣地瞪大眼,这声音怎么听着象是对门的陈大婶。她搬到这里后,和邻居们很少往来。对门陈大婶的儿子在菜场卖菜,她在家带孙子,非常的热情。与白雁在楼梯口碰过几次,见了面就问寒问暖的。有时白雁门敞着,她也会过来串串门。她怎么会在这里?
  ““啪!,”手里的纸袋太沉,从手里滑落在地,声音惊着了厨房里的人。
  ““白雁回来啦!”。陈大婶先走了出来,后面站着康领导,灰色的羊绒衫,笔挺的西裤,腰间搞笑地扎着一条碎花的围裙,手上滑腻腻地握着肉末。
  ““小康,那我回去了,白雁很会做菜,我不要在这班门弄斧了。”。陈大婶微笑地擦了把手,对着白雁打起道,““你可真是为难小康,到现在才回来,他都忙了大半天。,”
  白雁一脸震愣。直直地站着,连和陈大婶打招呼都忘了。她整个脑子  象停止工作,一片模糊。
  ““还傻站着干吗?快来帮忙,你看锅里油都在沸了。”康剑催道,先转身进了厨  房。
  白雁象木偶似的,机械地把袋子里的东西取出来,放在桌上,再一一收拾好。抽  空,她扫视了一下室内。屋子彻底清扫过了,沙发上放着对联,卧室的床头柜前多  了只水晶花瓶,里面插着一束含苞待放的玫瑰,柳编的果筐里装着红彤彤的苹果和  橙子,旁边放着各式各样的巧克力和蜜饯。
  她又缓缓走进厨房,灶台边林林总总摆了几只盘子,虽然蔬菜切得有粗有细,极  不规整,虽然鱼煮得象头尾分离、肉丸子炸得有焦有嫩,但份量很多、样式很繁。  她抬起头,看着在油锅着忙乱的俊伟男人。
  许久,她慢慢走过去,从身后环住他的腰,头搁在他的后背上,象考拉一般随着  他挪来挪去。
  ““怎么了?很累就先去睡一会,我弄得差不多喊你起来吃年夜饭、放鞭饱。”。康领导柔声说道,又有几个肉丸焦了,真是挫败。“我以为你回省城了。”她喃喃轻道。“我哪敢呀!现在又没权又没钱,还有前科,我只能留下来以身相许,来报答老婆对我的不弃之恩。”康剑扭过头,手抬得高高的,轻啄了下她的唇,然后一点点深入。白雁双手不知不觉攀上他的肩膀,仰头回应这个缠绵热烈的吻。锅里啪地炸了一下,康剑苦笑地松开她,继续面对一锅沸腾的油,她仍挂在他的后背上。“你要报答的人不是我一个。”她嘀咕了一句。“我知道,还有陆涤飞。”他挑了下眉,“这份情,不会欠太久的。”白雁停了一会儿,又说道:“领导,你为什么没问我收条和捐款收据九月份就有了,怎么到现在才拿出来?”。
  康剑笑了,回头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鼻子,黑眸深了几许:““需要问吗?”。如果她少爱他一点,也许就不会这般煞费苦心了。十多天的双规,这样的惩罚对于他来说,太轻,太轻。
  她爱他,爱得如此深重,如此绵厚,如此谨慎,生怕他不能吸取教训,又不舍他受太多的羞辱。
  ““不需要。”。她撒娇地踮起脚,吻了下他的额头,这才回房换衣服、帮着做饭。
  肩上的、心上的,所有压力全斜去了,从此以后,天掉下来,她就蜷在这个男人的怀里,由他顶着。
  年夜饭很丰盛,就是味道有点奇怪,大概做饭的人有点心不在焉,幸好没人计较这些。开了瓶红酒,两个人坐下对饮,白雁喝得小脸象桃花似的,白里透红。
  电视里,春晚开始了,花团锦簇,祝福不断,两个人手机叮叮咚咚响着,是拜年短信,两人也不看,收好碗筷,就相拥着站到阳台上,看着外面的烟火如繁花怒放。
  阳台超小,两个人站着,显得颇为挤迫,康剑将白雁搂得紧些,“。以前觉得这公寓小得象个巢,现在才知巢有巢的好处,很适合两个人拥抱。”。
  这个说法让白雁伏在他杯中大笑。
  笑时,外面刚好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把两人的说话声都淹没了,等炮声停止,康剑听到白雁说了一句,声音很轻很轻。
  “领导,这是第一次有人陪我过除夕。,”她仰头看着他,秀丽的面孔上深情温柔而幸福,两个人贴的很近,她的呼吸暖暖地触到他的唇,目光涣散,撩动着他的心。他的心一紧,心疼地抱紧她,“今年是我一个,明年陪着你的是一大家子。”他低语,抚摸着她的头发。她嗯了一声,却是似听非听的样子,直起身子,康剑只觉得她的嘴唇带着凉意隔了毛衫印在他的胸口处。他低头正要说话,白雁突然攀住他的肩,仰起了头。康剑身子抑制不住的颤栗,他抱起她,走向卧室。她带点凉意的手从他的腰间探入衣内,摩挲着他坚实的身体。他全身热量叫嚣着上涌,竟然有片刻大脑空白,随即身体先于他的意识做出了反应,仿佛有火焰在倏忽之间点燃,两人交换着一个绵长炽烈的吻,手指焦灼地探索着彼此。她推推他,指向床头柜。他摇头,在她耳边几乎低不可闻地说:“我要没有一丝阻挡地感觉你的湿润和滚烫……”他狠狠吻住她,解脱着两人之间最后的羁绊。烟火再窗外把夜空点的通明,明亮的光线下,她长发散在枕间,秀丽的面孔有异样的生动。
  在爆竹声中,她带着呜咽,轻声呼唤他的名字,仿佛是在恳求,又仿佛是一种鼓励,两人共同攀上巅峰,那样的迸发似乎夺走了她的全部力气,她失神地伏到他身上,他板起她的脸吻她,可以看到有泪光在她眼中流转,终于一滴眼泪从她眼角滑落。
  “小雁,弄疼你了吗?””他温柔地吻去那一粒泪。
  她摇头,重新伏到他肩上,将脸埋在他的肩头,两人长久这样抱坐着,他摸到她的背部细致光滑的皮肤在空气中有点发凉,嘴唇干干的,“我去倒点水。,”他掀开被子,她却紧紧搂住他的脖子,轻声说:“。不,康剑,别离开我。,”
  第九十六章那样脆弱、无助的声音,直直送入康剑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他微微有些失神。
  可以说,他没看过白雁的这一面。
  两个人的感情历程,在一开始,他以为他是强势的。在他的强势面前,白雁并没有受宠若惊、患得患失,她用一颦一笑,或娇或嗔,轻易地就反弱变强了。
  有句话说得好,在感情的战争中,先动心的人先输。
  他输了,输得心甘情愿。
  强势的白雁在他的面前,让他感觉有点挫折。仿佛有他没他,对她并不重要。后来,一步步地走来,他才察觉到她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爱意。但白雁太独立、太擅于自我保护,即使在他被双规时,她都能慌而不乱地处理一切,直到他平安着陆。
  只不过是一顿拙劣的年夜饭,只不过是相拥着看窗外的烟火,只不过是久违的一次欢爱,她突然柔弱得像个胆怯的孩子,对他生出不可思议的依赖。
  这是否说明在她的生命里,她已是不可缺席的那个人?
  他重新回到床上,抱过她,让她的头枕在他的胸口处,他的下巴贴在她额头上,双臂牢牢搂着她。
  “好的,我不走!”他哑着嗓子。
  电视里,本山大叔正用他特有的幽默把春晚推向了一个高潮,白雁把头抬高了一点,跟着笑了笑,然后倒下身,又窝在他的颈弯处。
  接着,钟敲响十二点,新春到了,窗外,烟花、爆竹竞相炸起,震得小公寓的墙都在嗡嗡回响。
  “小雁,过年好!”康剑低头啄吻了下她的唇。
  “过年好,康剑!”白雁回应着他的吻。
  康剑笑着捏了下她的鼻子,“以后,不再叫我领导了吗?”心里面因为白雁改口的称呼偷喜着。听她喊“领导”虽然亲昵,但觉着隔了一层。连名带姓的喊“康剑”,如同其他夫妻一般,这样才家常。
  他变换了下姿势,将脸埋在了她的颈间,鼻息一下一下温热地喷在她的皮肤上。
  “我有看过一个调查,说丈夫惧内的家庭才能幸福恒久。所有我决定,从此以后,在家里,还是我来当领导。”她俏皮地微微扬起头,嘴唇顺着他的颈项向上,贴到他耳边。
  这不是一句情话,而是一个玩笑。康剑却因为里面出现的“丈夫、家庭、幸福恒久”这几个词有点小小的激动。
  “那领导在新年下达的第一个指示是?”
  “给你爸妈打个电话拜个年。”白雁把床头柜上的手机拿给他。康剑留下来陪他过年,她不清楚康云林夫妇是回省城了,还是去了北京老家。
  康剑看着白雁笑,真的拨通了电话。
  “爸爸、妈妈,过年好!我和白雁祝你二老在新的一年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和和美美。”
  白雁蹙起眉头,还领导呢,拜个年这么俗,说的全是套话。
  “好的,工作定下来之后,我回省城看你们。”康剑合上手机,“我们也给你妈妈打个电话?”
  白雁别过脸,低下眼帘,“她要睡美容觉,别打扰她。我昨天有给她发过短信。”
  “那好吧!”康剑拿起遥控器把电视关了,外面的爆竹声渐弱,天地间终天有了片刻宁静。
  床头灯熄去,两个人躺回枕中,白雁在他怀中把自己调整到最舒适的位置,闭上了眼。
  其实,她不是多疑。康剑没有把手机递给她,让她拜个年,她就猜出来康云林夫妇对她还是不能接受。但她无暇顾及这些了,原谅她的自私吧!
  “康剑,明天,哦,是今天了,我要睡到自然醒。”她嘟哝了声,抱紧了康剑,再没动弹。
  不一会,康剑就听到她熟睡的呼吸声,疼惜地吻了吻她的发心,跟上她的节奏,也有了一点儿朦胧的睡意。
  康云林和李心霞是除夕的早晨离开滨江的。两个人因为康剑这次有惊无险特别兴奋,嚷着要回省城好好过个年,大宴亲朋,然后一家三口在初五再去北京看外婆。
  滨江市政府给康云林夫妇安排了辆商务车,陆涤飞一同坐车回省城。
  康剑在帮父母退房时,听大堂经理说白雁已经把房费结清了,他没多说,只是笑了笑。
  “剑剑。”李心霞刚才在房间里听康剑说要留在滨江过年,心里面就酸溜溜的,“你真的不陪爸妈过年吗?”
  康剑推着轮椅,歉意地点点头,“妈妈,就今年不陪。以后每一年我都会早早回家陪着你。”
  李心霞红着眼眶,不甘心地埋怨道:“你就不要骗我了,在你心里,她比妈妈重要。”
  她,就是白雁。李心霞仍不愿意提她的名字,但口气不像从前那般仇视了。康剑把事情的前前后后向她和康云林细说了一遍。两口子对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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