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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贵妇的面纱(雪枫)-第8章

小说: 贵妇的面纱(雪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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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竟说我是老女人!我才二十八岁,离老字还远得很。我极力控制住想扑上去咬他一口的冲动,故意同情地瞄着他的某个部位,“有隐疾是很难启齿的,我理解男人都很爱面子,说不出口,千方百计地掩饰。我明白,我完全理解……”

    我的话还没说完,他突然大步一跨,走到我的面前,高大的身躯像一座山一样把我笼罩在阴影里,让我体会到他的威胁感。他的手捏住我的下巴,将我的脸抬起来,我挣扎,却挣不脱他钢钳一样的手,只能毫无选择地面对他犀利的眼神。

    “你实在是不够聪明。”他一字一顿地说,“你应该明白嘲笑一个男人的能力是很危险的。”

    “有什么危险?”我强自镇定地与他对视,“难道你会选择证明你的能力?”我倒欢迎这种危险。

    他冷冷地注视我片刻,没有一点笑意地扯扯嘴角,“别以为我会如你所愿。我不必向你证明什么。”

    “因为你证明不了。”我继续挑衅。

    “别试图激怒我,后果你承担不起。”

    “笑话,有什么后果我承担不了?”

    他放开手,我揉揉下巴。好大的力,希望明天不要出现两个手指印才好。他把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一派悠闲地看着我的动作,“什么后果?也许是到你原本的老宅去颐养天年,也许是你所有在股市的投资化为乌有,你比较喜欢哪一个?”

    “卑鄙!”他居然知道我所有的钱都投资在股市!我拳头捏起,想要扑上去,但终于还是吞下一口气,放开了拳头。

    “惭愧,比不上你!”

    “无耻下流!”居然知道捏住我的痛脚。

    他竟然咧嘴一笑,“能被你这样称赞,是我的最高荣幸。”

    我无法抑制内心的沮丧无力,这样的男人,软硬不吃,色诱不心动,连咒骂都不能激怒他,实在是太可怕了。我不禁有些怀疑自己的举动是不是真的明智。

    可是我不会让他看出心里的想法,只是一指浴室的门,“出去。”

    “夫人,我记得不是我自己要进来的。”

    “难道是我请你进来的?”不错,我是用尖叫把他引进来的,可也是他自己要英雄救美冲进来的。我可没有邀请他,更没有拿枪指着他逼他进来。

    他耸耸肩,“好吧,我出去。”长腿一迈向门口走去。

    我松了口气,只希望他快点消失。

    “啪!”这混账男人经过我身边时,竟然在我又圆又翘的雪白臀部狠狠地拍了一巴掌!

    我尖叫一声跳了起来,“混蛋!”

    “有蟑螂。”他得意地露出一口白牙,“我是进来帮你打蟑螂的,怎么能没完成使命就离开呢?”

    “你这个混蛋!”我尖叫,这一巴掌可真痛。而他幸灾乐祸的表情好像在说,你不听话,该打屁股。

    浴室的门在他身后合上,我想追出去,对他拳打脚踢,发泄心中的怒火,可是身上的凉意提醒我,我还赤裸得像个初生的婴儿。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急忙冲到镜子前,把身子前后左右仔细地看着,难道我变丑了?我的胸部真的下垂了吗?我的皮肤真的松弛起皱了吗?镜子里还是纤秀优雅的颈项,还是浑圆柔美的香肩,还是不盈一握的小蛮腰,还是丰润挺翘的臀部,还是修长笔直的玉腿,还是雪白柔嫩的皮肤……除了屁股上一个红红的巴掌印,一切都没变,为什么他不为所动呢?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是他不算个正常的男人,还是我失去了魅力?对我来说,只需用眼神勾一勾,男人就会向我爬过来。这一次,是我从来没有过的经验!

    我急急忙忙裹上浴袍,又冲进卧室,古老的手镜还静静地躺在梳妆台上,手柄上的宝石闪着诡异的光芒。我颤抖着手抓起它,“魔镜,魔镜,告诉我,谁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我是不是还那么美丽?”

    镜子中的女人发丝零乱,脸色苍白,眼神慌乱,鼻翼微微翕动,傻傻地张着嘴……不,这不是我!我是美丽、性感、优雅、从容的杨仕儒,镜子里那张可怕的脸不属于我,那个可怜的女人不是我!

    镜框边的黄金玫瑰上出现了一个黑黑的东西,我移近镜子,仔细看,两根长须,发亮的黑色的硬壳,从金玫瑰逐渐爬向明亮光滑的镜面,停留在镜中女人的鼻子上。那丑陋的东西——是——蟑螂!

    “啊——”我的尖叫能把房顶掀翻,镜子脱手飞了出去,“哗啦——”砸碎了窗子上的玻璃。

    这一次没有骑士来拯救我。

    我的魔镜,躺在玻璃碎片中,依旧闪着黄金的光泽。我颤抖着手捡起来,它没有映照出我美丽的容貌,只剩下一个金黄的空洞,对我咧着一张空洞的大嘴。

    我的魔镜!

    我身子一软,坐倒在玻璃碎片上。

第四章 警告

    =

    我知道他的弱点了,我知道怎样才能彻底打败他了!

    =

    我的魔镜碎了,陪伴我五年的魔镜碎了。

    我受的打击,比当年知道老爸的死讯还大。

    我一直相信这面镜子有着魔力,只有美丽而恶毒的女人才能拥有它。当我从一个天真纯洁的女孩杨思如变成心中充满算计的女人杨仕儒,我拥有了它;而拥有了它,我成为心如蛇蝎的妖女、黑寡妇。它就是我,我就是它,我相信我的灵魂就锁在镜子里,而镜子的魔力帮助我一步步成功。

    镜子碎了,好像我的灵魂也成了碎片。我的灵魂失去了依附的地方,我全身的力量好像一下子被掏空了。

    像个放完了气的气球,我在床上躺了三天。挣扎了这么多年,我从未感到这么疲劳。

    三天后的午后,我才从床上爬起来,慢条斯理地梳头、换衣服。

    ☆☆☆☆☆

    已经是九月,天气依然火热。天空只有几丝淡淡的白云,显得更高、更远。

    花园里各色的玫瑰灿烂地绽放着。我戴上宽边的白色遮阳帽,拿着花篮和剪刀,小心地剪下一朵朵玫瑰花,放在花篮里。

    午后的太阳还很炽烈,强烈的紫外光射得人皮肤发疼。我放下缠绕在帽檐上的薄纱,遮住脸,继续埋头在花丛中。

    红色、白色、粉色……只剪开到最盛的花朵,那些含苞欲放、蓓蕾初绽的,就让她们留在枝头开放吧。我只选已经美到了极致,正在走向衰亡的,好让她们在我的房间、床头留下最后的美丽。

    抬起有些酸疼的腰,不经意向大宅的方向看去,一个人在二楼的窗口挥手,是杰尼·宋。

    我笑了,也向他招招手。

    他把手放在嘴巴边喊了一声,好像在说马上下来什么的。果然两分钟后,他就笑吟吟地出现在我面前。

    “剪玫瑰花吗?”

    “是啊,装饰房间用。”

    “我来帮忙。”他自告奋勇。

    “好吧。”正好我的腰也弯疼了,大概是最近太缺乏运动了。我把剪刀递给他,提起花篮跟在一边。

    杰尼·宋愉快地剪下一枝含苞欲放的白玫瑰。“别,”我拦住他,“别剪这种,剪那些快要谢了的。”

    “为什么?”他看看花蓝里的花,有点不明白。

    “让她们留在枝头开放不是更好吗?她们的青春刚刚开始。”

    杰尼·宋好像很感动的样子,看看手中的花,“对不起,那这一朵算我送给你的吧。”

    “谢谢。”我伸手要接,他却用剪刀“喀嚓”一下,剪去大半截花梗,拉过我垂在胸前的辫子,把花朵插上。

    我低头看一看插着白玫瑰的辫子,有一刹那的恍惚。今天我穿了一件普通的花格子棉布连身裙,我都不知道我的衣柜里什么时候有这件衣服的,把头发绑成两条松松的麻花辫垂在胸前。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十多年前,我还是那个无忧无虑,以为世界正对我微笑的杨思如。

    “真美!”

    “什么?”

    “我曾去过保加利亚,那里种植着成片的玫瑰,供提取香精、制造高级香水用。采摘玫瑰的季节,姑娘们穿着鲜艳的民族服饰,在玫瑰田里采花。然后,还有玫瑰花车游行,姑娘们戴玫瑰花冠,载歌载舞,还要选玫瑰皇后和玫瑰公主……”

    “那一定很美。”充满欢乐,像童话故事。

    “她们都没有你美,你才是最美的玫瑰皇后。”

    我听过无数的赞美、奉迎,词藻比这句话更华丽,可是都没有这一句包含真诚。我只能很俗套地回答一句:“谢谢你的赞美。”

    “我喜欢你。”

    “啊?”我瞠目结舌。

    “我不明白尉芳为什么不喜欢你,你美丽又和善。”

    那是他不知道我的真面目,我沉默。

    “我也很喜欢伊莎贝拉。”

    “伊莎贝拉是谁?”

    “我父亲的太太,第四任太太。很活泼、很真率的小女人。她和我父亲生活得很好,我们兄弟姐妹都喜欢她。不过我不喜欢珊妮,她是我父亲的第三任太太,因为她烤的饼干太难吃了,而父亲总是逼着我们吃完。谢天谢地,幸好伊莎贝拉从不下厨。”

    “你父亲娶了几个太太啊?”

    “只有四个。我父母很早就离婚了,现在他们各自有自己的家庭。我和继父、继母都相处得不错。我们彼此互相称名字。”

    典型的西方家庭,在中国是看不到的。中国人总是相信,没有血缘的家人就是敌人。

    “我劝过尉芳,可她不肯听,还说你是坏女人,勾引他父亲。上帝,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有恋父情结!才会对她父亲的妻子充满敌意。”

    她说的一点也没错。

    “她很生气,不准我为你说话,还警告我……”他突然住了口。

    “警告什么?”

    “没什么。”他的脸色有点发红。

    不说我也知道,无非是叫他提防我色诱他。我还不至于低级到引诱一只纯洁的小羊羔,那样太没有成就感。我喜欢挑战不可能的任务,比如笪尉恒……我假装没看出什么,一指不远处一朵黄玫瑰,“我要那一朵。”

    “好!”杰尼·宋显然为我转移话题而松了一口气,跳跃着剪下那朵黄玫瑰。

    “这一朵,还有这一朵……”我东南西北不停地指。

    “喂,小姐,慢一点好不好?我已经疲于奔命了。”杰尼·宋夸张地揩一下额头上的汗水。

    “小朋友,体力太差,要多锻炼哟!”我嘲笑他。

    “哼哼,竟然嘲笑我,你看,这是什么?”他屈起一条手臂,做一个大力水手的姿势。

    我故作正经地走上前,捏一下他手臂上的肌肉,“嗯,让我猜猜看,棉花?不,是肥油?”

    每猜一个答案,杰尼·宋的脸就抽搐一下,两颊鼓鼓的,像只嘴里塞满松果的贪心小松鼠。我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你好坏!”他也笑了起来。

    “是啊,我是坏巫婆,你不知道吗?”我冲他扮个鬼脸,“小鬼,快把你的手指伸出来,让我摸一摸你长得够不够肥,能不能让我吃上一顿炭烤人排。”

    “我好怕呀!”杰尼·宋配合地做个发抖的动作,“我的身上只有骨头,没有肉,不能吃。”

    “那我就把你关进猪圈,天天喂馊水,把你养肥了再吃!”

    “我的肉是酸的,一点也不好吃。”

    “我最喜欢吃酸的,你没听说女人爱吃醋吗?经常吃酸的,可以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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