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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时间的女儿 作者:约瑟芬铁伊-第27章

小说: 时间的女儿 作者:约瑟芬铁伊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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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廉斯咧开嘴笑着。“我想有法律禁止这样做的,”他说。“情报局一定不喜欢这样。最后会变成叛乱罪或有辱女王什幺的。现在什幺事都有可能发生,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小心一点。”


  “我再也不相信我在史书里读到的东西了,在我有生之年,帮帮我吧。”


  “你必须找出一些例外,”威廉斯固执地指出,“维多利亚女王是真的,我想凯撒也真的侵略过英国。还有一0六六年(译注:诺曼底人于一0六六年入侵英国)。”


  “我开始对一O六六年的事深深地感到怀疑。我看你最近一直在忙艾塞克斯的事,那是个什幺样的家伙?”


  “一个彻头彻尾的小混蛋。自他九岁开始偷妈妈的零钱之后一直没有人对他凶一点。如果有人在他十二岁的时候好好给他一顿鞭子或许可以救他的命。现在在杏花开之前他就得被处死了。今年春天会来得比较早,过去这几天傍晚我都在花园工作,既然白天已经变长了。对于再度呼吸到新鲜空气你一定会感到高兴的。”


  然后他离开,乐观、清醒而且冷静,就像一个在年幼时好好挨过一顿鞭子的人应该表现的那样。


  葛兰特非常渴望见到来自外面世界的其它访客,他即将再度成为他们其中的一份子。于是当他听到门口那熟悉的局促不前的脚步声时,他高兴极了。


  “进来,布兰特!”他兴奋地叫着。


  布兰特进来了。


  不过进来的布兰特却不是上次走出去的那个。


  上次走出去的时候兴高采烈,有着刚被激起的满腔壮志。


  现在他再也不是拓荒者卡拉定,那开路的先锋了。


  他只是个清瘦的男孩穿了件非常长,非常大的外套。看起来年轻、受了惊吓,而且怅然若失。


  当他踏着无精打采的步伐走过来时,葛兰特也不禁失措。今天他那像邮袋一样大的口袋里也没插着一迭笔记纸。


  喔,葛兰特豁达地想:至少这档子事儿的过程是有趣的。一定中间有了什幺障碍。人们不可能以愉快的业余心情去做严肃的学术研究,同时希望藉此证明些什幺。我们不会期望一个业余的家伙走进警察局就破了个案,打败一票职业警察;所以他为什幺要认为自己比史学家还聪明。他想要证明他看画像所下的判断是正确的;他想要洗刷自己误将该坐在被告席的放到法官席的耻辱。但他得接受自己的错误,并且喜欢它。也许是他自找的。也许,在他内心深处,他对他自己视人的眼光已经越来越沾沾自喜了。


  “哈啰,葛兰特先生。”


  “哈啰,布兰特。”


  事实上这件事对这个大男孩的打击更大。他还在期盼奇迹发生的年纪,他还在会对气球爆炸感到惊讶的年纪。


  “你看起来很忧伤,”他喜孜孜地对男孩说,“有什幺事情不顺利吗?”


  “每一件事。”


  卡拉定坐在椅子上瞪着窗外。


  “这些该死的麻雀不会让你心情不好吗?”他焦躁不安地问。


  “怎幺回事?你发现早在理查死前,就有关于男孩失踪的传言了吗?”


  “喔,比那糟多了。”


  “喔,有文字记载?一封信?”


  “不,完全不是那幺回事。是更糟的事情,更更根本的问题。我不知道怎幺告诉你。”他生气地瞪着嘈杂的麻雀。“这些该死的鸟。我现在永远也没办法写那本书了,葛兰特先生。”


  “为什幺不能,布兰特?”


  “因为那不是什幺新鲜事了。每个人都一直知道那些事情。”


  “知道?知道什幺?”


  “知道理查根本没有杀那两个男孩,还有其它所有的事。”


  “他们已经知道了?从什幺时候开始?”


  “喔,好几百年了。”


  “振作点,小家伙。事情发生到现在也不过四百年。”


  “我知道,不过没什幺不同。人们知道理查是清白的已经好几百年了──”


  “你可不可以停止那样尖酸刻薄的口气而理智点。什幺时候开始第一次有人为他翻案?”


  “开始?喔,什幺时候可以开始就什幺时候开始的。”


  “那是什幺时候?”


  “都铎王朝一结束就可以安全地谈论这事儿了。”


  “你是说史都华特时代吗?”


  “是的,我想──是的。有一个叫巴克的人在十七世纪的时候写东西为他辩白,十八世纪的时候是贺瑞斯.瓦波,十九世纪是个叫马克汉的人。”


  “二十世纪是谁呢?”


  “据我所知没有。”


  “那你去写又有什幺不对吗?”


  “那不一样,你不明白吗?那就不是一个大发现了!”他用力的说大发现这三个字。


  葛兰特笑着看他。“喔,少来!大发现岂是随手可得的。如果你不能当一个拓荒者,何不领一支十字军?”


  “十字军?”


  “当然。”


  “对抗什幺?”


  “汤尼潘帝。”


  男孩的脸上的空虚消失了。他蓦地露出笑容,像刚刚看了一个笑话。


  “这是这是最该死的蠢名字,不是吗?”他说。


  “如果人们在三百五十年前就知道理查没有谋杀他的侄子,而今天的教科书却还这幺白纸黑字丝毫不加考证的说是他杀的,那幺我看汤尼潘帝的情况实在太严重,该是你出手的时候了。”


  “但我能做些什幺,既然像瓦波那样的人都失败了?”


  “有句成语说水滴石穿。”


  “葛兰特先生,现在我觉得我仅是一滴微弱得不得了的水滴。”


  “看看你,我不得不说你。我从来没见过这样自卑的人。这样是没办法激起英国大众的注意的。你一定会拥有它该有的份量的。”


  “因为我以前从未出过书,你是指这个吗?”


  “不,那一点关系也没有。毕竟很多人的第一本书就是他们写过最好的书;那是他们最想写的一本书。不,我是指所有那些在离开学校之后没有再读过一本史书的人,会觉得自己有资格去抨击你的著作。他们会指责你为理查漂白:“漂白”是个具有贬抑性的字眼而“翻案”却不是,所以他们会称之为漂白。有些人会查《大英百科全书》,然后觉得自己更有资格介入这件事情。这些人会杀了你而不光是骂骂你而已。不过真正认真的历史学家却懒得看你一眼。”


  “老天,我会让人们注意到我!”卡拉定说。


  “帅啊!听起来好象你已有了建立帝国的士气。”


  “我们没有一个帝国。”卡拉定提醒他。


  “喔,有,你们有的,”葛兰特平心静气地说。“我们的帝国和你们的帝国之间唯一的差别是,你们是经济力上的帝国,在某一个层面来说,而我们则是在全世界拥有大大小小的土地。在你得知自己并非原创的可怕消息出现之前,你已经写了一部分了吗?”


  “是的,我写了两章。”


  “你把它们怎幺了?你没把它们丢掉吧,丢了吗?”


  “没有,差一点儿。我差一点把它们丢进火炉里。”


  “为什幺没丢?”


  “那是个电炉。”卡拉定轻松地伸展他的长腿开始笑着。“老兄,我已经觉得好多了。我等不及要把一些事实塞进英国老乡的嘴里。卡拉定一世的血正在我体内澎湃。”


  “听起来你已经热血沸腾了。”


  “他是伐木工人里最无情的老恶棍。一开始他只是个工人,最后却拥有一幢文艺复兴时的城堡、两艘游艇和一部车。列车的私人车厢,你知道的。有着绿色的丝质窗帘,上面还有污渍。里面的木雕更是你若不亲眼见到根本不会相信有这样的东西。大家都认为,至少要到卡拉定三世之后,卡拉定的血才会渐渐变得稀薄。不过现在我可是全然的卡拉定一世。我现在知道当我那老爹想买一座森林而有人不让他买的时候,他的感受是什幺。老兄,我要进城了。”


  “很好,”葛兰特温和地说。“期待你的作品。”他把他的记事簿从桌上拿起来,举到布兰特面前。“我在做警察做的那种案情总整理,也许会帮助你达成结论。”


  卡拉定接过来,必恭必敬地看着它。


  “撕下来带走,我已经写完了。”


  “我想再过一两个星期,你就会太忙于调查真实的案子而没时间搞这个──学术性的了。”卡拉定有点儿怅然地说。


  “从来没有任何一个案子比这一个更令我着迷的,”葛兰特老实说。他斜睨着仍然靠在那堆书上的画像。“你一定不相信当你那幺消沉地走进来时,我所受的打击比你还大,我以为一切都破灭了。”他把眼光转日画像上说,“玛塔认为他有点像伟大的罗伦左。她的朋友詹姆斯认为那是一张圣人的脸。我的外科医师认为这是一张跛子的脸。威廉斯警官认为他看来像一个伟大的法官。但我认为,也许玛顿的说法最接近事实真相。”


  “她说什幺?”


  “她说这是张正在承受极度痛苦的脸。”


  “是的,是的,我也这幺认为。难道你有任何怀疑吗?”


  “不,没有。他几乎是接二连三地受创。在他生命中的最后那两年必然发生了既突然又沉重的打击。原本每一件事都那幺顺利:英国终于稳定了下来,内战的记忆已在人们的脑海中淡去,一个良好稳固的政府让一切风平浪静,兴盛的贸易活动让大家丰衣足食。外表看起来好得不得了,从米德汉到温斯莱戴尔都那幺好。而在短短两年之间──他的妻子,他的儿子,他的和平。”


  “我知道有一件创伤他当时并未承受。”


  “哪一件?”


  “至少他不知道他会成为千古罪人,背负洗不清的骂名。”


  “的确,那将会是最致命的一击。你知道根据我个人发现,最能证明理查没有涉入任何夺权阴谋的是哪一点吗?”


  “不知道,是什幺?”


  “事实是当史提灵顿发布消息时,他必须派兵南下。如果他事先知道史提灵顿要说什幺,或计画让史提灵顿帮他捏造什幺事实的话,他应该会带着军队。即使不带到伦敦也会带回较熟悉的自家封地。结果他紧急地先派军队去约克又派兵去他的纳维尔表兄弟那儿,证明他对史提灵顿的自白一无所知。”


  “是的,依据他所受的绅士教育,他原本期望顺利的改朝换代。未料当他抵达北汉普顿时碰上伍德维尔这个麻烦,所幸并无大碍。他扫荡了伍德维尔的两千兵力前往伦敦,彷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据他所知,眼前除了一场传统的加冕仪式之外别无所有。直到史提灵顿在国会自白之后,他才派出自己的军队。而他的军队必须在这关键的一刻从英国北边一路南下。是的,你是对的,当然。他相当意外。”他的食指扶了一下眼镜框,以他惯有的,有些迟疑的姿势。他又提供了另一个足堪呼应的线索。“你知道我发现足以证明亨利有罪的事实是什幺吗?”


  “是什幺?”


  “神秘事件。”


  “神秘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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