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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芳草·网络2009.2-第12章

小说: 芳草·网络2009.2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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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雅跑到长途汽车站,她搭上公共汽车,直接去了小县城的奶奶家。见到奶奶,小雅失声痛哭。奶奶慈祥依旧,这个年近七十的老太太把小雅拉到身边,用粗糙的手掌抚摸着小雅,说,好小雅,哪里又受委屈了,都说给奶奶听。小雅说,他们又吵架了,爸爸还打了妈妈。接着,小雅就把上面的事全说了。奶奶听完了叹口气,语重心长地说,你爸心里苦啊,他一直被你妈的那段经历折磨着,前不久他又被降职了,你要理解他……小雅看着奶奶,奶奶一味避重就轻的话让她很失望,小雅觉得眼前不再是那个可以说贴心话的奶奶了,一旦牵连到这件事上,人就全都变了,开始是爸爸,后来是小姑,再后来就是奶奶。他们全变了。 
   小雅心里一阵绞疼,她以前听人说过,感情不和的父母最怕儿女出问题,只要儿女闹出点事,父母立即就傻眼了。小雅顿时来了主意,她的主意很简单,也很执拗。她想,他们不是不让我说话吗?我索性什么也不说了。小雅索性什么也不说了。小雅决定把自己封闭起来,变成一个沉默寡言的人。 
   她的改变是从她的表情开始的,她的表情慢慢冷了下来,可以让人联想到黑夜中的月光,她的改变是从她的心里结束的,她的心门轰然关闭,如同轰然关闭了一座城池。从此,小雅对一切都采取了漠然态度——她在学校和谁都不说话;一回家就闷在自己的屋里,叫她吃饭才出来,低头吃完饭又回屋,也是一句话不肯说。 
   最先看出苗头的是妈妈。她等小雅吃完饭回到屋,才小心翼翼地问爸爸:小雅最近怎么了,怎么突然不说话了?爸爸看着报纸,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停了好大一会儿他才说,这有什么好奇怪,学习紧张呗。妈妈还想说什么,又怕再吵起来。后来连爸爸也看出了蹊跷,依然在餐桌上,他问妈妈:小雅是不是不爱说话了?妈妈说,哦,你也看出来了呀。爸爸说,怎么回事?妈妈说,你不是说是学习紧张吗?爸爸说,我哪说是学习紧张的了?妈妈说,你上次说的,自己都忘了。爸爸正要接着发火,小雅的房门突然打开了,小雅面无表情走了出来,她连看都不看一眼吵得热火朝天的父母,径直就要出去。爸爸连忙叫住她,乖女儿,要出去?见小雅不做声,爸爸又说,来,坐这儿,我和你谈谈。小雅摇摇头,她的意思是没什么好谈的。小雅就这样出去了,爸爸也跟了出去,他怕小雅出事,一直跟到小雅回家。 
   后来连小雅的班主任老师也发现了小雅的变化。她把小雅的爸爸妈妈找来,对他们说:期末考就要到了,这可关系着孩子的命运啊,你们要多抽时间陪陪她!  
   从学校回来,爸爸妈妈马上变了。 
   他们给小雅买了新款的名牌衣服、一大摞有用没用的学习资料。把这些东西交给小雅的时候,两个人是在一起的,他们一个一个把东西交到小雅手上,妈妈口口声声说:这是我和你爸一起给你挑的。爸爸则说,这是我和你妈一起给你挑的。 
   家庭生活也生机勃勃起来——妈妈每天都换着法子做好吃的饭菜,爸爸也不再打骂妈妈了。在餐桌上,他们有说有笑,这让小雅着实吃了一惊。爸爸为了让女儿开口说话倒真是煞费苦心,他的一系列举动在小雅看来非常突兀并且极具喜剧效果。当妈妈把一盆紫菜鸡蛋汤端上来时,爸爸很夸张地喝了一大口,他肯定被汤烫着嘴了,可是他还是强挤出一丝笑容,啧啧地夸奖妈妈的手艺,他说,这汤真不错,是不是,小雅?小雅没说话。爸爸又讲起了单位的事情,他把单位的琐事讲得非常有趣。他说,他们单位的通信员进办公室连门都不敲,结果把刚调来的专员吓了一跳。他还说,这次上交到省里的汇报材料里2008年奥运会都印成了2006年奥运会,结果统统被打了回来,还被省里狠批了一顿。爸爸甚至和妈妈开起了玩笑,他把妈妈逗得呵呵直乐。这些都是前所未有的,小雅很久没听爸爸在家里开过玩笑了,她也很久没见妈妈笑过了,可小雅还是绷着脸,她不相信这是真的。有一次,趁他们说笑,小雅故意离开了,当她刚把房门关上,爸爸和妈妈的谈笑声就戛然而止了,就像是突然关掉了喧闹的电视机,什么也听不到了。小雅很心疼,他知道爸爸妈妈的幸福是装出来的,即使他们依旧谈笑,她也明白他们是装的。 
   但爸爸妈妈继续着他们的努力,他们带小雅去公园散步、去游乐园玩耍、去大饭店吃饭、去商场购物。黄昏中三口归家的身影也许是这个世界上最温馨的一幅画面了。可小雅却觉出了从未有过的陌生,她感到自己是置身事外,犹如一段遥远的往事。除了发奋读书,她还是不说一句话,什么也不管,对别人也不关心。这就是她的世界。 
  

   小雅的封闭症一直伴随着小雅度过了期末考。见女儿闷声不响的,爸爸妈妈也一直没敢问小雅的考试情况。其实小雅对考试结果很满意,可是她就是不表露在脸上。期末考结束后,女儿一点好转的迹象也没有,她还是不说话,越来越像一块摆在父母眼前的石头。这下可急坏了爸爸和妈妈,他们带着女儿跑遍了市里的大小医院,开了许多药,可一点用处也没有。 
   看到这一切,小雅心里只有越发难过,她觉得这种消极的抵抗解决不了问题,爸爸妈妈是为了她才勉强凑合在一起的,他们为什么就不能追求各自幸福的生活呢?就在爸爸妈妈为了小雅的封闭症殚精竭虑的时候,一天吃完晚饭,小雅没像从前那样回自己的房间,她突然说要出去走走。当时爸爸妈妈正在切西瓜,他们听到女儿开口说话了,都愣了一下,妈妈反应还是快些,她连忙说,好啊,你和爸爸去,我给你冰西瓜。说完,妈妈向爸爸努努嘴。爸爸立刻放下刀,和小雅来到楼下的公园。 
   两人默默地走了一会儿,小雅很久没有和爸爸这么近地走在一起了,她忍不住偷看爸爸一眼,她发现爸爸头上不知不觉添了许多的白发,小雅第一次感到爸爸正在苍老,她第一次怜惜起了爸爸。小雅轻轻地叫了他一声,爸爸回头看着小雅。小雅问,爸爸,你爱妈妈吗?爸爸诧异地说,乖女儿,你病好了吗?小雅的眼泪流下来了,她说,爸,我没病。爸爸仿佛一切都明白了,他叹息一声,深沉地说:女儿你也大了,其实有些话我也该早点跟你说的,这么多年我一直很后悔,不该为了前途娶了你妈,我有时候也想和你妈重新开始,可你妈从来不给我这个机会,你也看见了,她对我永远都是冷若冰霜,你会理解爸爸吗?小雅点点头,小雅又问,为了我,你们才在一块?爸爸迟疑了片刻,没有回答。小雅终于鼓足勇气说,你们离婚吧。爸爸怔了一下,说,你怎么这样想,哪有儿女劝父母离婚的?小雅说,你们心里都有人,为了我勉强凑在一起,其实最痛苦的还是我。爸爸低下头沉默许久,说,就是我同意离婚,你妈也不会同意的。小雅说,这个我来说服妈妈。 
   小雅让爸爸先走了,小雅则来到公园旁边的一个小红帽前。她插上IC卡,拿起话筒,拨响了家里的电话。铃声长长响起,一声接一声,就像一遍遍冲刷海滩的潮水。她像上次那样遥望着街边川流不息的行人和车辆,她听到远处购物中心传来的《彩云追月》的旋律。小雅觉得这一切是如此和谐,自己置身其中,再不显得异样了。这时,电话那头传来了妈妈的声音。小雅说,是我,妈妈。妈妈说,是小雅啊,你和爸爸快回来吧,西瓜已经冰好了。 
   小雅举着话筒,最后望向眼前绚烂的城市街景。此刻,她觉得整座城市都已经汇入到她的无法言说的千言万语之中。 
   小雅顿了顿,终于说:妈妈,你听我说…… 
  (选自芳草网fangcao/) 
   
  责任编辑:弋冰 
  
谁的国色天香《芳草·网络小说月刊》2009年2期鱼 禾

  以小说成名的北方善于叙述。他深陷在宽大的沙发里,把过去述说为一些惑人的故事。他讲述那些故事的时候表情很紊乱。有时候会有一些无法衔接的细节,但是北方说,记忆就像黄河的水流,越是河面很宽的地方,越会出现断流,这很正常。 
   那时候北方和我,刚刚开始一场其淡如水的爱情。 
   在叙述那些疑窦丛生的故事的时候,北方总是有某些假想的听众。北方在意他的表达会引起什么样的效果,在意到超过了对故事本身关注的程度。有时候我会想这是不是文人共同的习性——认为表达比真相更重要,带来的感觉也更真实。 
   那时候,北方的一个帖子正在沉沙论坛被追得火热,三百四十多个跟帖和过万的点击率,突破了沉沙论坛由铜子创造的历史纪录。铜子是北方的大学同学,是一个多产而遐迩闻名的作家。那个把铜子甩到身后的纪录,让北方喜形于色。 
   北方那个帖子,写的是民族音乐学院的学生与一个十六岁的女孩相爱、却最终离开她的故事。我知道那其实是北方自己的故事。他曾经不止一次跟我说起过。 
   像许多这一类的事情一样,北方是女孩哥哥的同学,是以一个大哥的身份开始和女孩打交道的。可是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上了他。一天,她忽然偷偷塞给他一张纸条。北方打开,看到傻乎乎的一篇话,是女孩疙疙瘩瘩的表白。 
   北方对自己的反应含糊其词。 
   北方说,我吼了她。 
   似乎除了一次态度明朗的拒绝,他没有做过别的。 
   北方说,那以后,她再也不肯见他。有一天,在当地的一家小酒馆里,北方发现女孩正在和一帮不三不四的男孩鬼混。仿佛是故意和他作对,她喝得烂醉如泥,被几个男孩架着离开了酒馆。后来,女孩不明不白怀了孕。再后来,女孩不再上学,索性和那帮男孩混在一起,逐渐学会了抽烟、酗酒,以及许多和她的年龄不相称的恶习。北方离开边地的那天,在行驶的汽车上忽然看见了躲在山坡后面一棵大榕树下的女孩,她在那儿哭。几年之后,他又得到女孩的消息。她在海南,干着出卖皮肉的行当。 
   在似乎缺少依据的愧疚中,北方开始写《山花》。 
   《山花》写了很久。北方似乎不知道怎么去再现那个故事。我看到的最后一稿里,那故事成了一段没有结果的恋爱。 
   
   故事一 :山花 
   女孩叫偶。遇见他的时候偶十二岁。那时候他刚刚考入那个边陲城市的民乐学院。偶的哥哥奇和他同室,老把他带到家里过周末。 
   他是个孤儿,从小就知道察言观色和自己打理自己。他总是拉上奇,挤到厨房去烧菜。结实、勤快、爱笑的他让那一家子人和他亲得不得了。偶呢,自然也是。 
   她喊他北哥。一个鬼机灵的孩子,他特喜欢。有时候他会一把举起她,把小东西转晕之后才放下。偶就一晕三晃,笑着闹着,抱着他的腿趔趄。 
   本来什么都没有。怪就怪她的哥哥奇。 
   在他们临近毕业的那个初夏,奇发起了一次提议——带上低年级的女孩子,到卢卢河去游泳。 
   那天偶也去了。当身着泳衣的偶出现在河边时,他突然傻了。站在他面前的偶黝黑光洁,过早成熟的身体紧致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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