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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巴伽活佛 作者:佚名-第2章

小说: 巴伽活佛 作者:佚名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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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
  客厅柱子全是红底彩绘,沥粉贴金,有神龛,最令人惊奇的是正面墙壁的藏式木柜中还摆放着电视机和录像机。家里有自己供电的发电机。1990年在这么偏远的高原山区,真是想象不到!对着院中整面开了窗,罩着纱帐,通贯的一排座位上都铺着名贵的卡垫,就是藏式的毛毯。
  尼玛泽翁给我们介绍巴伽活佛的扎巴(就是小和尚)杨嘎,小伙子留着俗人的头发,没剃秃,也没穿僧侣的衣服,挺奇怪。看上去不到二十岁,精明强干,特别热情,他摆出好多吃的:风干牦牛肉、奶糖和油炸麻花、奶渣做的点心、水果等等。
  “你们不要多想,随便吃喝。所有外来的人没有不来拜访他的,他的家门对所有人都开放。”尼玛泽翁对我们说。
  一下子真正进入了贵族的家庭,并且受到了贵族式的接待,这在如此边远的高原上是足以令人惊叹的,这下真把哥俩乐坏了!
  小伙子告诉我们,巴伽活佛到县里开会去了,县城叫德格,离这儿有二百多公里,途中还要翻越一座六千多米的雀儿山。尼玛泽翁给我们介绍了巴伽活佛的情况,说这个活佛非常年轻,当地的老百姓都非常尊重他,他很了不起,全靠自己化缘,在不到十年的时间把这儿的宗教都恢复了。
  在他家那个中国人老式的大镜框里,贴满了各种各样的照片。我看到了巴伽活佛。
  第一感觉超出我的想象,他不像一个山里人,很文静,很细腻,也很潇洒,个头高高的,带着眼镜,显示出一种特别高贵的神情。照片上他总是笑着,露着整齐的白牙,非常慈祥。而藏区的喇嘛大都很阳刚,雄性,粗犷。
  我们正说得兴头十足的时候,司机哥儿们慌慌张张地跑回来,他们在河里打鱼,被寺庙里的喇嘛们给逮了起来,水桶、粘网全给没收了。尼玛泽翁请活佛的管家杨嘎去帮说一下,把桶给要回来,鱼呢,咱就不敢要了。杨嘎一会儿把桶要了回来,鱼都被喇嘛放生了。就这样,我们只好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巴伽活佛的家。

初识活佛

  按佛教的说法,就是打个招呼也是前世的缘份
  回到竹庆刚下车,远远看见一个大公共汽车停在地质队住的乡政府院里,远处的土坡上坐着三三两两穿着红色袈裟的喇嘛们,张道安说这是县里的宗教会刚开完,派车送代表们回家。我马上想到可能巴伽活佛就在这里面。我们哥俩朝喇嘛的人堆走过去,走着走着,突然发现不远的前面有一个缓缓的山坡,山坡上有一个年轻的喇嘛戴着眼镜,迈着缓慢而优雅的步子,后面两个老百姓,无限敬仰地跟在他身后有半步之遥,抬头仰望着他,对他说着什么。我迎面走过去,“啪”拍了一张照片。我准确地认定,他,就是巴伽活佛。
  “您是巴伽活佛?”
  “对,我就是巴伽。”活佛朝我们一笑,满口整齐的白牙。
  “我去了您的家,您的家很漂亮,我很想再去。”
  活佛算了一下,说两个月以后他的家乡有赛马节,纪念格萨尔王。他欢迎我们去作客。我们与活佛相约两个月以后再见。
  有人急匆匆催上车,汽车载着活佛很快消失了。
  后来活佛说起我们这段交往的事,他说特别奇怪,一见到我就好像我们一直认识,按佛教的说法,就是打个招呼也是前世的缘份。
  等着县里送活佛的车回来,我们又搭上了大公共车。那时期,我们到哪儿都无所谓。一搭上车,人家问,“你们去哪儿?”
  “你们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
  一听说要去的地方特远,我们哥俩一交换眼神,乐了。有一次搭了一个车,那人说去金矿,特远,我们俩乐坏了,管他到哪儿呢。一路颠得那个厉害,折腾得那个厉害,到了那儿住了没几天,走了。后来人家问你们去了哪儿,我也说不出来去了哪儿。
  开大公共车的司机叫方志文,当年因爸爸被打成右派,他也随着爸爸一起下放到乡下,成了四川邛崃的一个农民。方志文从小特别热爱文艺,多才多艺。文革期间总是穿着胶皮雨靴,假装少数民族跳“草原上的红卫兵见到了毛主席”,从此热爱上了藏区。听人家说到德格开车就可以成为城镇居民,农转非,他就到了德格开大客车。
  在藏区开车道路非常艰险,从德格开车要翻海拔六千多米的雀儿山,恐怖之极。一般快到雀儿山之前,车里没有人说话,藏民嘴里都嘟嘟囔囔地念经。车到了山顶之后,“呜啊!”全车的人都一下子叫了起来,“索喽!呜——啦索喽!”他们往窗外抛撒龙达(就是印满经文的小纸片),激动啊!满天飘舞的经文!藏民的传统习惯里,每到一个山顶,都要用这种形式高声颂神。说白了,有一半是因为道路太恐怖,到山顶松了一口气,需要释放。
  我们跟着方志文玩了一路一直到德格,成了好朋友。他跟我们说好了,七月他到去阿须必经的叉路口玛尼干戈来等我们,送我们去阿须。
  藏区的朋友约会可以约在一年以后的某月某日在某个地方见面,据说还有约在十年以后见的,如果没死,百分之百都会去。大概是那里的人需要记住的事情不多,值得认真对待的事情也不多。不像我们没准会把约会搞混,穿帮了。两个月以后的约会那简直就是“马上”的意思。
  两个月以后,我们搭车到了玛尼干戈。方志文,准时就在那儿。

佛家赛马节

  赛马节的时候是草原上最好的季节,
  最愉快的季节,也是最疯狂的季节
  在西藏和成都流浪了这么久,从没有被真正的高僧大德接纳过,这回是正式地到活佛家作客,一路的高兴就别提了。
  巴伽活佛在家门口笑眯眯地迎接我们:
  “我知道你们会来的。”
  一见面他就这么说。
  活佛家的客房放着三张床,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熏着香,我们的床也刻着花。这对我们这种盲流,简直他妈的幸福得没治了!
  在这儿一呆就呆了半个月。
  草原一年一度纪念格萨尔的盛会(他们叫赛马节)一开始,活佛的家人们用牛车马车拉着帐篷,锅碗瓢盆,到山里一个更宽敞的草坝安营扎寨,那儿已经有上百顶帐篷,沿着草坝山脚散开来。藏民们平时住的是黑耗牛毛编织的黑帐篷,过节的时候他们喜欢用白帐篷,帐篷上绣了蓝的花和吉祥的图案。活佛的双层帐篷背靠着河岸,远远地面对着他的民众们,其他几个帐篷与活佛的主帐篷形成一个大的帐篷群。
  成百上千的康巴汉子,背着枪,端坐马鞍上,全身披挂叮铛作响,领头的人举着狼牙鞭似的战旗,简直像天神,像古代的勇士再现。他们骑着马呼啸着排队前进,围着格萨尔庙转好多圈,此时枪声大作,鞭炮齐鸣,满天飘撒的“龙达”,随着“呜——啦索喽”对神的赞颂,喇嘛们念经,抛撒糌粑。牧民们一哄而上地抢呀,抢到糌粑自己吃也喂马吃,以保一年平安。
  一年一度的赛马节开始了!
  赛马节狂欢一星期。这是草原上最好的季节,最疯狂的季节,也是交配的季节,是游牧民族的季节性发情期。草原环境太恶劣,平时没有条件谈情说爱。哪里像现代城市,家里养的猫没事就“叫春”,根本不分什么季节。
  每天早晚,四起的炊烟和云交织在一起。羊、狗、牛的叫声浑然一体,简直就像天国的情景。
  在中国只有少数民族地区才能知道什么叫贵族。
  活佛对藏民,绝对高高在上,非常神圣。活佛的生活非常的华彩,非常讲究形式感。人活着要有美感,这是我向来的人生理想。而活佛是我所见到的最具美感的人物,一举手一投足十足的优雅,他悠闲自得地在草原上散步,随从跟他始终保持着距离。最好玩的是杨嘎在他身后一米左右提着个录音机,不断地放着那些活佛喜欢的藏族民歌、乐曲,哼哼悠悠,哼哼悠悠,有时还变了调。我们管它叫“牙痛小调”。
  赛马节上,活佛带上自己的望远镜,还把发电机、电视机也搬来了。有一个帐篷装了很多的东西,我们挺好奇的,后来才知道那是活佛的小卖部。活佛在阿须开了第一家小百货店,草原盛会的时候,他家里是免不了有进账的。那时我们还挺不理解,活佛这么大干部怎么竟然大雅不避俗做起小买卖来?后来才知道寺院从来都做买卖,这是传统。比如我们尊敬的班禅大师有一个西藏僧侣世界里最大的公司,叫钢坚公司,以寺养寺,既符合我党的政策,也符合藏传佛教的传统。
  我们时常在草场上漫步,有时活佛偶然会低下头来摘一把花,非常优雅地回头看着我们,然后,哗一下,伸臂把花扬开——我禁不住想到佛经上讲的拈花一笑。神情、步态、仪表,活佛出现在那样的山沟里,我要是个女的不爱他才怪呢!
  我要有这条件,再是个活佛岂不就坏事了吗?其实,在藏传佛教里,只要当了活佛做什么事情都是有道理的,他的信众都是可以理解的。比如活佛当了猎人,别人会说,他是有任务的,他要完成多少个超度,让动物们能够转世。

欢乐的草原

  为了活佛的完美,俩小盲流开始露出一脸的神圣
  本来我们是带着很多黄色幻想去的,藏族姑娘迷人得很啊!嗅着她们身上那种臭烘烘的酥油味迎面而来,我很快像被藏香熏倒了一样。她们让我有一种想往,她们太完美和健康。而这种健康是我们的同胞里没有的。她们那张脸呀,就像熟透的苹果、新出炉的面包,透着红润和奶香,油亮亮的头发,浑身的珠光宝气,黑色的头发佩上瓦蓝瓦蓝的绿松石,头上顶着一个黄色的东西(一种很珍贵的石头),底盘衬着一块那么大的金子。到了过节,她们都穿着水獭皮,叮叮铛铛地挂着银的饰物。最有意思的是她们都有铃铛,她们是带着声音来的!那声音简直是天籁。她们的眼睛热辣辣地看着你,议论你,露出镶了金牙的大嘴肆无忌惮地笑你。
  缺啥想啥,后来熟了,我们跟姑娘们瞎逗,她们对我们说:“你们还嫌我们臭,你们刚来的时候,臭得很呢,不是一种臭。”那时我们明白了,时间长了肯定是她们觉得我们不臭了,我们呢,早就觉得她们香了。但是,从打接触活佛那天起,就踏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圣洁之路。咱们是当地精神领袖的座上客,其他人见你开始伸舌头,距离也开始产生了。天天钻帐篷,调戏妇女那是不可能了。为了活佛的完美,我们也完美一把。俩小盲流开始露出一脸的圣洁。
  我们每天用摄像机拍活佛,晚上在电视里回放出来,这对他们来讲简直是奇迹。要在早些年他们会认为我们是有法术的。藏传佛教故事里有很多高僧拿一个铜镜什么都能看见,他用意念可以随便调台,跟电视一样。成百上千的藏民们围着电视,下雨都不走,高原气候可是说冷就冷啊。
  活佛很聪明,摄像机一学就会,而且马上爱不释手。活佛在很小的时候离开家人,是被一个男性的世界包围着教育出来的。他的童心一直没有得到尽情的发挥,没有张扬过。后来我们发现,高僧大德都有童心,无一例外,再威严的活佛在一个庄严的法会上,也会突然对你做个鬼脸。
  阿须简直就是香格里拉,如果说人间都不曾有这种幻想的话,在那儿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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