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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短篇小说(第十六辑)-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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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但又提出过桥费过路费得由货主出,还得管路上吃饭,他一听又不干了。

    一直找到中午,也没谈成个称心的车。三菊劝他:“一千四就一千四吧,要是
不耽误这半天,该赶到A 市了。时间就是钞票哩!”

    二能斜了她一眼:“就你大方,挣几个钱容易吗?真是头发长见识短!”

    两个人吃了点儿饭,又去找。岂知下午的车更不好找了。

    正在这时,那个瘦老头葱主急急忙忙地赶来了。隔着老远就大声吆喝:“老板!
老板!”二能迎上去。葱主说:“乱跑个啥!我找到车了!车就是你们河北的!他
到章丘来送货,想回去捎点儿货,不空车。”

    “这太好了!”

    他和她忙跟葱主老头去了大葱市场,果然见路边停了一辆蓝色的大卡车,车厢
上蒙着篷布。车旁站了个40多岁的司机和一个年轻的助手。

    “嘿!这简直是专门给咱准备的哩!”二能兴奋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先是葱主跟二能窃窃私语,问运费1000元行不行?过桥费饭费由司机出。

    二能忙说,行。葱主说那运费你先给司机还是运到家再给,你们商量。二能问
了声三菊1000,怎么样?三菊说行。

    二能说:“要是装10吨,咱俩一人5 吨,运费每人500 ,行吧?”脸上绝对没
有了昨晚的激情。三菊的心有点儿凉,说行。又说:“我带的钱不多,正好要4 吨,
你要6 吨吧。”又补充了一句,“车费我拿400。”

    葱主就招呼司机、二能去市场管理所的大地磅上称车,回来就装葱。二能担心
葱捆中混上些半截的细的葱或夹上土块,还抽出几捆打开来看了看。这才放心地让
葱过磅。

    先过二能的,装了6 吨。趁三菊去小解,二能又让过了2 吨装上。中间隔了一
层塑料布,好区别两个人的货。对司机说:“我再多给你200 运费。”这时三菊来
了,就让给她过,过了三吨半,车里已满满的。三菊指挥人还要往上装,司机说这
车标准载重才8 吨,坚决不让装了。三菊挺不高兴,坚持装了4 吨。问二能:“你
装了多少呀?”二能说:“6 吨呀?”三菊翻了他一个白眼:“6 吨咋这么多?”
二能打马虎眼:“你不信,车到冀北卸下来称称,就明白了。”又说,“你要嫌少,
我匀给你一吨。”

    于是开车先去B 市。车是大大的超了载。走在平坦的大道上,还跑不起来。碰
上了坑洼,就左摇右晃。车子被压得咯咯吱吱响。司机忍不住开了口:“兄弟,装
得太多了,这车吃不住劲儿。”

    “没事。开吧!”

    三菊已躺在了后排座位上,头枕着二能的腿,以大功告成的眼神往上瞅着。二
能用手去抚摸她的脸,又把手伸到她毛衣下去捏那俩挺高的东西。司机从镜子中瞅
见了,却装做没看到。

    车子进了B 市的北外环路。60公里的路开了两个多小时,天已暗了下来。司机
说:“照这个速度,20个小时也到不了冀北。”

    二能没吭声,心想开你的就是了。

    北外环路更加难走,一个坑洼连着一个坑洼。车子摇晃得更加厉害。遇到个大
坑,车子一歪,就像要倒了似的,司机禁不住骂了起来:“这路我走过好多趟了,
绝对的是一条‘腐败路’。这修路的头儿抓起十个八个来,‘先枪崩,后审判,绝
对没有冤假案’。”

    二能却不理会司机的骂,低下头去,附在她耳边低声说:“到了冀北,我给那
个批发商再抬抬价,每斤抬他5 分钱!”

    三菊笑笑,扭脸就咂了他一口。

    二能又问:“狗熊的味道怎么样?比瘸驴来劲儿吧?”

    三菊娇嗔地一笑,伸手揪住了他的耳朵。

    过了一个收费站,司机把车停下了。下车去查看车下边,见车轮压得几乎贴住
了后桥,就对也下了车的二能说:“老弟,这车不能开了!”

    二能当然不干。两人争执了一番。司机说:“再往前开,我这车就得报销了。
再说车也跑不起来呀!咱哪辈子能到冀北?”

    三菊对这事倒不关心。她抬头看看灰蒙蒙的天,对二能说:“快走吧,我都饿
了!”又冲司机说,“你口罗嗦个啥!又不是不给你钱。开你的车就是!”

    司机说:“抛了锚我可不管!”心想,我顶多爆个胎。可你这十二吨葱要是窝
在路上冰成了冰棍,哼!咱看谁吃的亏大!

    又开了一段路,到西外环路上。很明显是到了郊区,路上已不见了行人。只偶
尔有几辆亮着大灯的轿车卡车驶过。车前的灯光里,有了无数闪闪发亮的雪花在飞
扬飘动。司机瞅瞅路边有个旅店,说:“今晚别走了!天这么冷,吃点儿饭,住一
夜,明儿一早走吧。这天寒地冻,深更半夜的,车真要坏到半路上,可就麻烦了!”

    二能也觉得肚子咕咕叫,就说:“好吧!”

    司机又不情愿地“哼”了一声:“你要是少装几吨,这工夫咱得出去200 公里
了。十个钟头开到冀北,住宿费不就省下了?”

    三菊不耐烦了:“你老是口罗嗦个啥!出门在外,你拉葱是为了挣钱,俺倒葱
也是为了挣钱。目标是一致的。对不对?要不是碰上俺俩,你这车跑空回去,不是
少赚一千?行了!住一夜,明天回家,晚上让你老婆好好犒劳犒劳你!”

    司机就和二能去旅店里登记。快进旅店门时,二能对司机说:“哎,哥儿们,
咱事先说好的。我只付运费,别的可一概不听。”

    司机听了这话,步子顿了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早知你这么抠门儿,我就
是空着车回去,也不给你拉。还不够生气的哩!”

    二能却不吃他这一套,也瞪起了眼:“哎,你要是不愿拉,现在你就可以卸货。
我就不信,拿着钱还雇不着车!”

    实际上,司机是不舍得放过这个机会的。空车跑回去,光油钱也得二百。况且,
给他卸葱,起码得卸两三个钟头。白干不说,还累得贼死。想到这,又恶狠狠地斜
了二能一眼:“好好!算我倒霉行不行?”

    可是,当两人到服务台一问,值班小姐却说客满了,没有床位了。

    两人出了店门,各打各的算盘。二能其实是不愿卸葱的,卸了葱,天这么晚了
上哪儿找车去?葱本来就是一包嫩水儿,冻上一夜非成了冰棍不可。再一化冻,就
成烂泥了。他瞅瞅卡车,小眼滴溜溜地转了几转,叫住了正往车那边走的司机,说
:“我去跟她商量商量,卸下她的葱来。咱们走。”

    “她的?”中年司机惊异地张了张嘴,“你俩不是一对儿呀?”

    “啥他娘的一对儿,我昨天上午才认识她。连她叫啥家是哪里的还不知道哩!”

    “那好吧!不过,这么干挺不仗义哩!”

    “你甭管了!”

    二能打开车门,把想法跟三菊说了。三菊一听就叫了起来:“卸我的葱?这荒
郊野外的,天又黑了,我上哪儿找车去?”

    二能没了辙,又说:“要不,卸下我的来,我走,运费你一个人支。”

    三菊一想,自己的葱才4 吨,却要支10吨的运费,不合算。也不答应。

    双方僵持了几十分钟。

    司机不耐烦了,下车到路边撒了泡尿,边系着扣子,边走过来说:“你俩快决
定。反正不卸货车是不能跑了。”

    二能点上一支烟,使劲抽了一口,把司机和青年助手叫到一边,低声嘀咕了几
句。三个人爬上车,一声不吭,七手八脚地把装在车后的葱捆就往车下扔。

    三菊坐在车里,开始还不知道三个人在后边干什么。后来听到地面上扑扑通通
地响,才觉得不对劲儿。忙开门下车,跑到车后一看,三个人正往下扔葱捆,地上
已经摞了一大堆。顿时“嗷”地叫了一声:“你们敢卸我的葱!”抓起地上的葱就
往车上扔。扔了几捆,觉得不得劲儿,就叭叭扯开羽绒服的扣子,脱下来扔到一边,
抓起地上的葱再往车上扔。一个女人往上扔,哪有三个男人往车下扔得快?不一会
儿,塑料布后边的葱就全扔了下来。三菊扔上去的葱也全被扔了下来。二能叫了声
:“走!”三个人就扑通扑通跳下了车。三菊更急了眼,像只母老虎扑上去揪住了
二能,大声骂道:“你这个王八蛋!你×了姑奶奶,还要坑姑奶奶你不让我走,你
也走不了!”二能甩了她几下,竟没甩开。就说:“弟妹咱好商量好商量!我给你
200 块钱,你再去找个车不行?”

    三菊仍死死地揪住二能不放:“天这么黑了,我上哪儿找车去!我上哪儿找车
去!你这个黑心肝的!我非让俺表弟把你送劳改队去!关上你十年!”

    一听“劳改队”,二能不禁打了个冷战。他冲还愣愣地站在一旁的司机和青年
助手吼了声:“妈拉个×的,还不快上车!”就不掰三菊揪他衣服的手了,而是伸
出双手卡住了她的脖子往前一撑,三菊“呃”地叫一声,松了手。二能脚下一绊,
猛地一推,三菊后退了几步,扑通一声摔倒在那一堆卸下来的葱上。

    这时,车已缓缓开动了。二能飞快地跑上去,追上车,青年助手已打开了后门。
二能钻进去。“砰”地一声关上车门,说:“快点儿!快开!”

    司机变了档,一踩油门,车子就加了速。

    三菊急疯了,从葱堆上爬起来,大骂着我操死你娘!我操你祖宗!拼了命的追
了上去。只几秒钟就追上了卡车,双脚一跃,跃上了车门踏板,伸手就抓住了车门
把手。二能没想到三菊能追上车,急忙摇下玻璃,叫了声:“去你娘的!”伸手一
推她的肩膀,三菊仰面朝天往后跌了下去。

    二能本来并没想害死三菊。可是三菊跌下去后没能站稳,车厢上的一个钩子把
她猛地刮了一下,竟将她甩到了车下。两个大胶皮后轮承受着连葱带车十几吨的重
量,从她的胸部和腹部压了过去。

    卡车飞快地开走了,不一会儿就消失在茫茫的雪夜里。

    鹅毛大雪铺天盖地地落下来了,也落在了三菊的脸上、大红的毛衣上、牛仔裤
上、高跟鞋上。有一只棕色的高跟棉皮鞋在她身前四五米的地方站立着。她闭着眼,
没有痛苦的表情,好像睡着了一般。右手里还紧握着半截折断了的葱白。

    大雪很快地把她的身体和那一大堆大葱覆盖了。她体内的血没流出来,却渐渐
地冷却了。


              没有天堂的超度

                                周少金

    押来了一个女犯。

    岗楼上聚集了一群战士,不言语,愣着。

    女犯二十刚出头,脸蛋白净而冷艳,黑色短衫,墨蓝牛仔裤,曲线极突出。

    许久没这样的艳女进来了。

    女犯从看守所大门一直到监房这段森严壁垒的过道上,面带微笑,若无其事而
且趾高气扬地迈着“猫步”。

    许久没有发生这样的事了。

    指导员来了,战士让一条道,指导员看清了在监房门口接受搜身的女犯,身子
颤动了一下,表情十分复杂。这也有些奇怪。

    指导员走了,背影有些耷拉。

    女犯关进岗楼左下角的小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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