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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世界文学评介丛书 静静燃烧的日本雪-川端康成和他的小说-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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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回去的路中,女儿文子回家后,太田夫人和菊治到了附近一个旅馆同住了一夜。在与太田夫人亲热时,菊治想起了父亲,感到一阵惶恐;想到了雪子小姐如花似玉的青春妙体,“这一来,他不禁感到正在哭泣的太田夫人的身体非常丑恶。”

  和菊治发生关系以后,太田夫人也感到罪孽深重,女儿文子也谴责她。栗本则更露骨地警告太田夫人:不要影响菊治的婚事。

  太田夫人也悔恨交加,但她又抑制不住对菊治,实际上是对菊治父亲的思慕之情,终于自杀。

  太田夫人死后,她的女儿文子才理解了母亲,原谅了她。将母亲生前使用的志野茶碗作为遗物送给了菊治。这个茶碗碗口略呈微红,似乎是太田夫人口红留下的痕迹。菊治从中感到了一种“令人作呕的不洁和使人迷醉的诱惑。”菊治渐渐将他的感情从太田夫人移到文子身上

  母亲死后,文子变卖了家产外出作工。栗本为制上菊治和文子亲近,有意造谣说文子结婚了。

  当菊治再次去寻找文子时,文子却出门旅行去了。他背上陡然出了一身冷汗,心想:她不会去死的。

  古老的志野瓷

  ——人物略影

  小说中的菊治,可以说是《雪国》中岛村的翻版。他一方面与其父生前的情妇太田夫人及其女儿文子发生苟且的情事,同时又对稻村小姐爱慕不已。

  小说以菊治和太田夫人的关系为中心,刻划了一个所谓“纯粹的女性”,表现出一种近于颓废和堕落的美,给人以甘于堕落的轻松的快感。

  太田夫人由于对已故的菊治父亲的爱恋,将菊治与他父亲看作了一个人并与之发生了关系。太田夫人的爱是温暖可感的,顺从的,痴痴呆呆的,自甘沉溺的爱。这种“看不到一点道德影子”的忘我的爱,使多少有点虚无思想的菊治感到了真实和安全。

  太田夫人可以说是纯粹的爱和纯粹的女性的化身,“夫人也许不是人类中的女人,也许是人类之前的女人,或者是人类的最后一个女人。”

  菊治似乎不具备独特的个性,作者只是通过他来表述自己的伦理道德。他对于自己同太田夫人的关系,尽管也曾有过“道德上的不安”,觉得自己好象“被裹在黑暗而丑恶的氛围里面”,“摆脱不开”,但他“既不后悔,也不嫌恶”,而且在开初“简直可说道德观念根本就没有发生作用。”他完全“沉浸于柔情蜜意之中”,对太田夫人只有“感激”,认为她“人品美丽。”

  这位太太出于爱情的怨恨自杀之后,菊治便移情于她女儿,对此他不仅不觉得“应该诅咒”,道德上也毫无负疚之感,他不再把文子看成太田夫人的女儿,而是视为“无可比拟、至高无上的存在”,是他“命运的主宰”。他“终于钻出了”很久以来一直笼罩着他的那“又黑暗又丑恶的帷幕”,对菊治来说,道德已不复存在。

  在小说中,作为纯洁的,古典的美的象征的,是稻村小姐。雪子的美,菊治是切切实实感受到了的,这种美在他的心目中留下了清晰的印象。和太田夫人同宿后,他就清清楚楚地回忆起雪子高雅秀丽的姿容。

  作品在描写她点茶时,写道:

  她的点茶手法朴素,没有瑕疵。从上身到膝盖,姿势正确,态

  度高雅。新叶的影子,婆娑地在她身后的纸格子门上,辉映在华丽

  的和服上,仿佛肩背和衣袖都反射出柔和的光彩,连一头秀发也乌

  黑发亮。

  以茶室而论,这间屋似嫌光亮一些,但小姐经过这样一烘托,更加青春焕发。适合少女用的小红茶巾,非但不俗气,反而给人以

  娇艳明丽之感。小姐的纤纤素手,恰如一朵盛开的红花。在她周围,仿佛有千百只白色的小鹤在不停地飞舞。

  但是,雪子的美正因是纯洁的、高雅的,光彩夺目的,所以似乎也是难以捕捉的。而太田夫人、文子母女俩的美则是温顺可感,如醉如痴的。这种美有种腐烂般的香甜味,有一种自甘堕落的轻松感。

  在太田夫人眼中,菊治与他父亲是一个人,在菊治的眼里,文子就是太田夫人。菊治使太田夫人感受到了他父亲,文子则把母亲的爱移植到自身。

  栗本在小说中是一个线索性的人物。她竭力破坏太田夫人与菊治夫人的关系,现在又想方设法不让太田夫人接近菊治,最后又想用种种手段离间菊治和文子。太田夫人的自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与她有直接的关系。

  在太田夫人与菊治父亲,菊治与夫人,文子与菊治这种颇有些复杂的关系中,只有栗本是外在的,隔在他们中间的异力。小说暗示菊治、文子都可能死去了,就留下一个“中性人”栗本活下去。

  唯美与道德:堕落的美感

  ——性与爱

  道德已不复存在,父子同淫一女,母女同事一男的逆伦关系,那种任情纵欲,无视道德的行为,在川端康成笔下都成了一种“美”。这里的“美”和“漂亮”,当然不仅仅指外貌,而是指太田夫人的精神和行为。太田夫人并不是“含垢忍辱而死的”,而是因为对菊治爱得深切,“情爱弥笃,无法克制,才殉情而死的。”

  对于菊治和太田夫人的污行秽迹,川端康成通过文子之口说,“我倒不认为是罪孽”,“我妈死的第二天,我就渐渐觉得她美。倒不是想出来的,而是她自然而然显得漂亮起来。”

  川端康成把自己的美学情趣,倾注在这两个有闲阶级妇女身上,把她们加以诗化:母亲是“没有一点瑕疵”的“最高贵的妇女”,女儿则是“无可比拟,至高无上的存在。”川端康成在这里把卑俗的情欲给予肯定,美化成爱,甚至还用一对传世三百年的名窖茶碗的“健康、富于生命和肉感”,来比喻菊治之父和太田夫人的灵魂之“美”,来象征菊治和文子的纯洁。

  《千鹤》和另一部作品《山之音》(1949)是川端康成战后创作上的两座高峰。《山之音》与《雪国》、《干鹤》一样,开始以短篇小说形式发表在各种杂志上,尔后结集出版,这是川端完成中、长篇小说的独特方式。

  六十二岁的尾形信吾,在战后的悲惨世界里,对生活失去希望,夜深人静时,他常常听到一种奇怪的“山音”。一听到这种声音,信吾就像接到死亡通知书一样,惊恐万状。信吾的此种心态及家庭里演出的一幕幕悲剧是“日本自古以来的悲哀”的具体写照。全书笼罩在恐怖、悲哀的气氛之中。

  《千鹤》与《山之音》是相得益彰、互为补充的姊妹篇。前者描写亡父的情妇与儿子之间的纠葛,后者描写翁媳间的恋情;前者具有象征意义,后者现实性较强,前者是一部感情外露的诗,后者是一首情感抑制的诗。

  《千只鹤》是一部寻求中世纪的幽玄美的杰作。作品中放出奇光异彩的志野茶碗,是传统美的象征。川端认为名贵的陶器,古代美术品,比人情淡薄的现代人价值高。

  川端康成在赞赏志野茶碗时,往往揶揄现代人。菊治的父亲摆弄茶具,是为了与女人鬼混;菊治的母亲去茶室,是为了慰藉空虚的心灵;栗本热衷于茶道乃是出于利害打算。

  在《美丽的日本和我》一文中,作者曾说道:“我的小说《千鹤》,如果人们以为是描写日本茶道的 ‘心灵’与‘形式’的美,那就错了,毋宁说这部作品是对当今社会低级趣味的茶道发出怀疑和警惕,并予以否定的。”

  其实,作者所怀疑和否定的,岂止是茶道。在作品中,对于太田夫人及其死,有过数处描写。“在观赏作为遗物的珍品时,菊治也开始感到也许太田夫人是女人中最高的珍品。珍品中不含污浊。”太田夫人的“敌人”栗本也对文子这么说:“您母亲也是位性格温柔的人。在这性格温柔的人无法生活下去的社会里,我总觉得她就象最后一朵花一样凋零了。”这可以说是栗本对太田夫人最诚实的评价。

  将太田夫人看作女人中的珍品,看作真正的女人,看作一朵温柔的花,这可以说表达了作者的某种美学观点,也可以说是对现实的怀疑。

  作者在完全排除了道德观念的基础上表现情欲的苦闷,由超越世俗的道德观念而进入“美的绝对境界”,从某种角度上继承了日本文学以《源氏物语》为代表的古典传统。

  日本评论家所说的“表现了日本传统的美”,“日本式的悲哀”不是没有根据的。这种超脱于现实的绝对境界之中同死亡相连的美,一旦放到现实中去考察,自然是颓废的,不健康的。

  在《千鹤》里,川端否定了道德,抛弃了家庭伦理,把爱情孤立于社会意识之外,局限于有闲阶级男女的感情圈时,甚至堕落为乱伦的性爱。他甚至故作惊人之语:“作家应当是无赖放浪之徒”,“要敢于有‘不名誉’的言行,敢于写违背道德的作品,做不到这一步,小说家就只好灭亡……”

  《雪国》中虽然有一点描写官能的文字和某些暗示,但至少从驹子和叶子身上,还能感到下层阶级可贵的人性。相比之下,《千只鹤》的格调显得低沉,连川端康成自己也承认:“我的作用,表现上看不明显,实际上颇有一点背德的味道。”

  川端康成把“无赖放浪”,“违背道德”,当作一种品德。对不名誉的言行,违背道德的关系,他不但表示欣赏,而且还作理论上的揄扬,难怪有些评论者把它视为一种颓废放荡的文学。

  不可忽略的补注

  ——其他作品

  1921年,川端康成在《新思潮》上表了《婚约》(1921)、《招魂节一景》 (1921)及《油》(1921)等作品。其中《招魂节一景》受到著名作家菊池宽、久米正雄好评,引起文坛重视。这是川端康成第一次受到表扬的作品。

  作品描写马戏团姑娘的遭遇。阿留身心受尽折磨后被赶出马戏团。她告诫后辈“别变成有马臭味的人”,“一旦成了男人的玩物。就没完没了啦。”

  1923年,川端康成应菊池宽之邀,担任《文艺春秋》编辑,发表了《林金花的忧郁》(1923)《会葬的名人》(1923)、《文艺春秋的作家》(1923)、《大火现场记》(1923)等作品。

  《大火现场记》是关东大地震的见闻录。川端说:“大地震后,我一连十天半月,天天都带着水和饼干,到处游逛灾后的遗迹,脸都晒黑了。”他目击了天崩地裂、墙倒屋塌、惨不忍睹的场面。

  川端用孤儿的目光,以无限感慨的笔触,记下了自己的所见所闻。字里行间对死者表现出深切同情。“最令人心酸的是刚临产的母子尸体,有的母亲死了,婴儿却活了下来。”

  《伊豆的舞女》完成后不久,川端康成迁居东京,住在浅草附近。写了不少“浅草物语”,如《浅草的九官鸟》(1932)、《浅草的姐妹》(1932);

  《浅草祭》(1934)等。

  其中长篇小说《浅草红团》(1929)写得尤其出色。女主人公弓子女扮男装,成天与不良少女鬼混在一起。弓子的姐姐被人遗弃后。精神失常。云子为替姐姐复仇,设法与赤木幽会。她口含毒药,乘接吻之机,将其毒死。

  小说展现了关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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