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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1平步青云-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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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这两个人一搭一档,认定是老宝,别的赌客在不知不觉中受了影响,纷纷跟着下注,开出宝来,哗然欢呼,果然又是一张地牌,庄家赔了个大重门。

    到第六宝越发慢了,等把室盒子催了下来,打老宝的人就少了,但是开

    出来的,居然又是老宝。这一次是惊异多于一切,而越到后来越惊异,连开六记地牌。

    “出赌鬼了!”有人向宝官说:“弄串长锭去烧烧!”

    “笑话!哪里有这种事?”宝官因为打地宝的越来越少,吃重赔轻,得其所哉,所以拒绝了那人的提议。

    到第九记再开出老宝来,赌客相顾歇手,没有一个人相信还会出老宝。

    于是道有赌鬼的那人便谈掌故,说乾隆年间有家赌场摇摊,曾经一晚上一连出过十九记的“四”,后来被人识破玄机,在场赌客都押“四孤丁”,逼得赌场只好封宝关门。

    “什么玄机?”

    “那晚上,乾隆皇帝南巡的龙船在同里过夜。真龙出现,还会不出四?”

    “对,对!”四是青龙,问的那人领悟了,但对眼前却又不免迷惑,“那么此刻又是什么花样?皇帝在京城,同里不会出现真龙,而且地牌是‘进门’!”

    “所以我说有赌鬼。”

    “照你这样说,还要出老宝?”

    “不晓得!”那人摇摇头:“就明晓得是老宝,也打不下手,照我看,这一记决不会‘两眼笔直’了!”

    “两眼笔直”是形容地牌。别的赌客都以其人之言为是,一直冷静在听,在看的刘不才,却独具机抒,他认为如果是讲“路”,则怪路怪打,还该追老宝,若是讲赌心思,则此人做老宝做得别人不敢下注,这才是一等一的好心思!照此推论,着实还有几记老宝好开。

    “冷、等”两字做到了,现在所要的是个“狠”字,正当宝官要揭宝盒子时,他轻喝一声:“请等一等!”

    “可以。”宝官缩住手说:“等足输赢。”

    “请问,多少‘封门’?”

    “一千两。”

    “一千两!”“刘不才从身上掏出一卷银票来,取一张,摆在地牌那一门上。

    “这一下便令全场侧目。由于刘不才是生客,而且看他气度安闲,将千把两银子,看得如一吊铜钱似的不在乎,越发觉得此人神秘莫恻,因而也越增好奇的兴趣。

    百多只眼睛注视之下,开来居然又是“两眼笔直”!于是场中象沸了似的,诧异的、羡慕的、气愤的、懊恼的,众声并作,诸态毕陈。刘不才却是声色不动,只回头向朱老大轻声说了句:“侥幸!”

    这一下大家才知道这个生面孔的大赌客是未老大的朋友,纷纷投以仰慕的眼光。江湖中人最爱的是面子,朱老大自然以有这样一个“一赌惊人”的朋友为得意,脸上象飞了金,心上象拿熨斗烫过,舒坦异常。

    宝官笼络赌客,也凑兴表示佩服,而且关照站在“青龙角”上的“开赔”,免抽头钱,行话叫做“水子”,三厘、五厘不等。当然,刘不才也是很漂亮的,等开赔将三千两的筹码赔到,他取了根一百两的牙筹,往青龙角上抛了过去。

    等宝盒子再放到赌台上时,大家都要看刘不才如何下手?再定主意。这也有句红话,叫做“灯笼”。灯笼照“路”,有红有黑,赌场里讲究避黑趋

    红,如果刚才一直有人在追老宝,而有人错过了好几宝不出手,到“年三十看皇历,好日子过完了”再来下注,则其人之黑可知!善于趋避的人,就会抽回注码,改押别处,但刘不才这盏灯笼是红灯笼,别人对老宝不敢再押,就他敢,而且居然追到了,这是多旺的手气?所以都要跟着他下注。

    于是等刘不才将一千两银子一押在地牌上,赌注如雨,纷纷跟进。开出盒子来,宝官与开赔,相顾失色,而赌客则皆大欢喜,庄家在这一记者宝赔了两万多银子。

    这一下,全场鼎沸,连大厅上的赌客都赶了进来,刘不才则被奉若神明,他左右的两个赌客,都尽量将身子往外缩,怕挤得他不舒服。而就在这时候,发觉有人拍一拍他的肩,回头看时,是胡雪岩在向他使眼色,接着努一努嘴,示意他离去。

    刘不才实在舍不得起身,但又不敢不听胡雪岩的指挥,终于装模作样地掏出金表来看了看,点点头,表示约会的时间到了,然后一把抓起银票,站起身来。

    赌场里专有班在混的人,一看刘不才赢了六千银子,便包围上来献殷勤,刘不才自然懂“规矩”,到帐房里去兑现时,顺便买了一百两的小筹码,一人一根,来者不拒。

    一面“分红”,一面便有怨言,“你不该催我,”他向胡雪岩说,“做手的路子,让我摸到了,起码还有三记老宝。”

    “就因为你摸到了,我才催你走。大家都跟着你打,再有两下,就可以把赌场打坍。何苦一到同里,就害得人家栽跟斗?”

    “胡大叔!”朱老大跟着杨凤毛这样称呼,“你老人家真正是老江湖,够义气。”

    刘不才心里不服,“赌场无父子”,讲情面义气,自己倒霉,但当着主人,又见朱老大是那样尊重胡雪岩,只好隐忍不言。再退一步想想,片刻工夫,赢进六千银子,真正“赌能不输,天下营生第一”!不由得便有了笑意。

    “刘三爷赌得好,胡大叔不赌则更好!”杨凤毛对朱老大说:“怪不得胡大叔有那么好的人缘,你我都要学他老人家。”

    “言重,言重!胡雪岩摸着脸笑道:”你们两位说得我脸红了。“

    “闲话收起。”杨凤毛问道:“再到哪里去坐坐?”

    “恐怕胡大叔、刘三爷也倦了,回到舍间息一息,吃酒吧!”

    于是安步当车,仍旧回到朱家。他家最好的一处房子,是座水阁,在嘉宾莅止时,正好有朱家亲戚女客住在那里,这时已腾了出来,朱老大便将胡雪岩等人,延入水阁休息。

    刚刚坐定,朱家老仆,在门外轻叫一声“大少爷!”使个眼色把他请了出去,悄悄说道:“赌场里的章老板来了,说要看我们家一位客人,还带了四样礼,请大少爷先出去看看。”

    这真是不速之客了!朱老大不知他要看哪个?想想哪个也跟他没有渊源,这件事倒着实猜它不透。于是匆匆出厅接见,彼此熟人,见面不用寒暄,直问来意。

    一问才知道他要看的是胡雪岩。章老板是从那些向刘不才讨彩的闲汉口中,得知胡雪岩用心仁厚,特意将刘不才那盏“灯笼”拿走,解了赌场的一个大厄。因而专诚拜访,一则道谢,二则想交个朋友。

    “这位胡大叔,是我师父的朋友,还有点干亲,为人四海得很,道谢不

    必,交朋友一定可以。不过,“朱老大说:”你这四样礼,大可省省。“

    “我也晓得,几样吃食东西,不成敬意,不过空手上门,不好意思。”

    章老板也觉得这四样水礼送得不妥,如果说是谢礼,反倒象轻看胡雪岩的一番意思,所以踌躇了一下说:“这样吧,你不必跟胡先生说起。不过,东西带都带来了,再拿回去也麻烦,你就丢在厨房里好了。”

    “这倒也是句话。来,来,我带你进去。”

    一直带到水阁,引见以后,朱老大代为道明来意,胡雪岩对此不虞之誉,谦谢不受。章老板却是一脸诚意,一揖到地,差点就要跪了来。

    “胡先生,你帮我这个忙帮大了。说实话,”他指着刘不才说:“这位刘三爷也是我在赌上混了二三十年,头一遭遇见的人物。如果刘三爷再玩一会,大家跟着他‘一条边’打‘进门’,我今天非倾家荡产不可!”

    “怎么呢?”胡雪岩问道:“下面还是出老宝?”

    “一共出了十六记。说起来,也是一桩新闻。幸好,”章老板仿佛提起来仍有余悸的神情,“只有刘三爷一个人看得透。刘三爷一走,大家都不敢押老宝,通扯起来,庄家还是赢面。”

    刘不才听见这话,自然面有得色,于是特地笑道:“我也不过怪路怪打,瞎碰瞎撞而已。”

    “赌就是赌个机会,千载一时的机会,只有刘三爷一个人抓得住。说起来叫人不相信,做手只做了四记老宝,但开出来的是十六记,毛病出在第五记上……”

    “啊,我想起来了。”刘不才插嘴说,“第五记上,宝盒子老不下来,拉铃拉了三遍才催到。出了什么毛病?”

    是做手得了暴疾,昏迷在烟榻上。传递宝盒子的小童,不知就里,拼命推他椎不醒,下面铃声催得心慌,便不问青红皂白,将原盒子送了下来。做到十六记上,隐隐听得楼上有哭声,拿钥匙开了楼门,上去一看,那小童因为上下隔绝,呼援无门,越想越害怕,已是面无人色。再看那做手,连身子都凉了。

    这是闻所未闻的怪事,连在赌场里混过半辈子的刘不才,都觉得不可思议,在那烽火不惊、平静富足的同里,连张家的母狗哺育了李家的小猫,都会成为谈来津津有味的新闻,对这样一件“死人做宝”的怪事,自然会轰动。

    所以,就在章老板访胡雪岩的那时刻,茶坊酒肆便到处在谈论。于是朱老大家的两个客人,立即成了同里的风头人物。

    这件新闻,下午刚到,在酒店里小酌自劳的裘丰言和周一鸣也听到了,两人相视而笑,十分兴奋,裘丰言倒还持重,周一鸣却忍不住了,同时他跟胡雪岩这许多日子,也懂了很多扬名创招牌的花样,于是将胡雪岩和刘不才的身分揭露了出来,道是并非朱老大的朋友,是朱老大的师父,俞武成的朋友。这一下。在大家的心目中,俞武成这个名字,似乎也很响亮了。

    消息传播得真快,第二天一早,俞武成从青浦回同里,中途在一处村镇歇脚吃茶,便有人向他打听胡雪岩和刘不才。因此,在朱老大家的水阁初见面,他向胡雪岩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老兄一到,名气就响。我们在江湖上混了几十年的,真要甘拜下风了!”

    这话不是句好话,胡雪岩自然听得出来,只好这样答道:“我们是仰仗大哥的声光。这种毫无道理的风头,不出为妙,所以今天步门不敢出,专诚等候大哥,一切听大哥的吩咐。”

    宾主之间,一见面便有些格格不入的模样,杨凤毛大为不安,赶紧将俞武成的袖子一拉:“师父!”他轻声说道:“你老请到这面来!”

    将俞武成拉到一边,杨凤毛将三婆婆如何看重这门干亲,一一细陈,最后极郑重地说:“临走之前,三婆婆特为拿我喊到一边,叫我告诉师父:这位胡大叔是极能干、极讲义气的人。她老人家说:几十年工夫当中,看过的也不少,狠的有,忠厚的也有,象胡大叔这样又狠又忠厚的人,还是第一趟见……”

    “什么?”俞武成说,“我倒不懂她老人家的话,怎么叫又狠又忠厚?”

    “忠厚是说他的本性,狠是说他办事的手段。”杨凤毛又说:“我倒觉得三婆婆的眼光到底厉害,这‘又狠又忠厚’五个字,别人说不出。”

    “那么,你说对不对呢?”

    “自然说得对!”杨凤毛接下来又转述“慈训”:“三婆婆说,我们在这里,寄人篱下,受人的气,也不是办法。想要打开局面,都在胡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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