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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中毒的父母-第9章

小说: 中毒的父母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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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特蕾西的情况相反,利兹的性欲十分旺盛,但昔日魔鬼的骚扰却一点儿也不减少:
    我性欲旺盛,愿意用各种可能的方式行性事。对我来说最糟糕的是房事以后,我会变得十分消沉。完事后我不愿意让对方抱我或碰我……只想让那男人快点儿离开我。他对此感到不理解。有好几次性生活感觉特好的时候,我却在此后产生了想自杀的幻觉。
    尽管利兹体验到了性快乐,但依然有着强烈的自我嫌恶感。因此她就用惩罚自己的方式为这种快乐赎罪,甚至想到了自杀。似乎通过这种自辱式的感觉和幻觉,她可以多少弥补一下自己“罪恶的”、“可耻的”性冲动。
    “我怎么惩罚自己都嫌不够”
    在前一章我们读到了在身体上受过虐待的受害者将痛苦和怒火发泄到自己身上—有时也发泄到别人身上。乱伦受害者一般也遵循同样的行为模式,用各种各样的方法来释放自己压抑的怒火和无法摆脱的悲痛。
    忧郁是抑制乱伦造成的内心冲突的一种极为常见的表现方式。忧郁可以表现为各种形式—由一般的悲痛感到近乎彻底不能作为。
    有太多的乱伦受害者—特别是女人,成年后听任自己变得肥胖。肥胖对受害者来说可以起到双重作用:
    ?她认为这样可以使男人不愿接近自己。
    ?身体的臃肿会产生一种虚幻的感觉—认为自己很有力量。许多受害者头一次开始减肥时会感到恐惧,因为这会使她们再一次产生无助、易受伤害的感觉。
    阵发性头痛在乱伦受害者中也是常见的。这种头痛不仅仅是压抑的怒气和焦虑的生理表现,也是一种自我惩罚的方式。
    许多乱伦受害者在酗酒和吸毒的缥缈世界中沉沦。这使失落感和空虚感暂时得以缓解,但是迟迟不敢面对真正的问题只能延长受害者的痛苦。
    很多乱伦受害者从广阔的外界寻求惩罚。她们破坏恋爱关系,寻求自己所爱的人的惩罚;她们故意把工作做得一团糟,寻求同事和老板的惩罚;少数人从事暴力犯罪,寻求社会的惩罚;还有些人沦为娼妓,寻求老鸨、容留卖淫者,甚至上帝的惩罚。
    “这次情况会好一些”
    有一种令人费解的怪现象:许多乱伦受害者不管自己的生活一直是多么痛苦,却仍然同自己中毒的父母融为一体。他们的痛苦来自父母,但受害者却仍然指望父母来减缓痛苦。让乱伦的受害者抛弃自己家庭生活幸福的神话是困难的。
    乱伦留下的最为偏执的后遗症之一就是,受害者永不停息地追求能打开父母爱和赞许的宝箱的神奇钥匙。这种追求就像情感的流沙,使受害者深陷于无法实现的梦幻之中,妨碍他们现实地生活。
    利兹是这样总结的:
    我总盼着有一天他们会伸出手来说:“我们认为你很好,我们就爱你这副样子。”尽管继父是儿童的性骚扰者,尽管母亲选择了他,也没有保护我……好像倒是我需要他们原谅我。 
  


家庭中最健康的成员


    许多人听我说我治疗过的乱伦受害者通常是家庭中最健康的成员时,都感到大吃一惊。不管怎么说,受害者都有如下症状—自责、忧郁、破坏性行为、性问题、自杀性倾向以及酗酒、吸毒成瘾等等—而家中其他人常常在表面上是健康的。
    但是尽管如此,通常是受害者最终看清了事实。她牺牲了自己,掩饰家庭机体中的疯狂与压力。在她的一生中她都是家庭的守秘者。她背负着巨大的情感伤痛生活着—为了能保
  住自己家庭生活幸福的神话。但由于所有这些痛苦和矛盾,受害者一般总是头一个寻求心理帮助的人。而另一方面,她的父母却总是顽固地否认事实,进行狡辩,拒绝正视现实。
    经过治疗,多数受害者得以恢复了自己的尊严和力量。承认问题、寻求帮助不仅是健康,而且是勇气的表现。
  


不必原谅


    在这一点上,你或许会问自己,“这是不是我原谅父母的头一步呢?”我的回答是不。这话也许会使你们中的许多人震惊、愤怒、沮丧或迷惘。我们大多数人已被误导着轻信了相反的事实—原谅是朝着心理康复迈出的头一步。
    事实上,原谅自己的父母,以求得内心更为坦然一些并改变自己的生活是没有必要的。
   
    我当然明白这违反了我们某些最为珍爱的宗教、精神、哲学和心理原则。依据犹太—基督教的伦理,“犯错是人性,而宽容是神性”。我也明白。在各类帮助人恢复心理健康的从业专家当中,有许多人真诚地认为,原谅不仅是朝着内心平静迈出的头一步,而且常常是惟一的一步。对此我完全不能赞同。
    在我早期的职业生涯中,我也曾认为,原谅曾经伤害过你的人,尤其是父母,是心理康复过程中的一个重要部分。我常常鼓励病人—其中许多人被残忍地虐待过—原谅狠心的或刻薄的父母。此外,许多参加治疗的病人声称已经原谅了自己中毒的父母。但是,我发现情况往往是,他们并没有因为原谅而感觉好受一些。他们的内心依然不能坦然,各种症状依旧存在。原谅并没有给他们带来任何重大的或持久的变化。事实上,他们中的有些人甚至觉得愈加无所适从。他们总会说一些这样的话:“也许我原谅得还不够”,“我的牧师说,我并没有真心地原谅”,或者“难道我什么事情也干不好吗?”
    对于原谅这一概念,我进行了长期艰苦的思索。我开始怀疑,原谅实际上妨碍患者的进步,而不是促进其进步。
    我终于意识到,原谅实际上有两个方面:放弃复仇的欲望和赦免负罪一方的责任。当时,我比较能够接受人们应该放弃报复的欲望的观点。报复是一种十分正常的,但负面的冲动。它能使你深陷于走火入魔的妄想之中,一心要还击以解心头之恨,它带来许多挫折和不快,它有损你的情感健康。尽管报复可以带来一时的痛快,但却能不断挑起你与父母间情感上的不和,浪费宝贵的时间和精力。放弃报复的欲望是困难的,但这显然是迈出了健康的一步。
    但原谅的另一方面是非性质就不是那么泾渭分明了。我当时觉得,无条件地赦免一个人应付的责任,尤其是残忍地虐待过一个天真孩子的人的责任这一想法不对头。到底为什么你要去“宽恕”一个使你胆战心惊,屡遭毒打,使你的童年时代与活地狱无异的父亲呢?你怎么能“忽略”自己几乎每天都回到暗无天日的家中,照料酗酒的母亲这一事实呢?你真的要原谅自己7岁时就强奸了你的父亲吗?
    对这一问题我考虑得越多,便越意识到这种赦免实质上是另一种否认现实的形式:“如果我原谅了你,那么大家便都可以装出以前的事没有那么严重的样子了。”我意识到原谅的这一方面实际上在妨碍着许多人重新开始正常的生活。 
  


原谅的陷阱


    原谅最危险的一点就是它会减损你摆脱压抑已久的情感的能力。你怎么可能承认对你已经原谅了的父母依然心存怒气呢?心理负担只能倾泻到这两处地方的一处:向外,倾泻到伤害你的人身上去,或向内,倾泻到你自己身上。总得有人承受这种负担。所以你可以原谅父母,但反过来最后又更加憎恨自己了。
    我也注意到许多患者急于原谅父母以逃避治疗中的不少痛苦。他们认为原谅父母之后
  ,便可以找到通向心情舒畅的捷径。极少数人起先是“原谅”,然后中止了治疗,最后又更深地陷入了忧郁或焦虑之中。
    有些患者死抱着这样的幻想不放:“我只要能原谅便能治愈自己,就会享有心理的健康,大家就会彼此相爱,拥抱在一起。我们一家人最终便会得到幸福。”但是患者经常发现承诺原谅的空话只不过给他们带来了暂时的宁静,接下来却是更为痛苦的失望。有些人只不过体验到了短暂的获得健康的感觉,但好景不长,因为无论是他们的心理,还是家庭中的相互关系都没有发生真正的改变。
    我还记得与一位名叫斯蒂法妮的患者进行的一场尤为动人的讨论。她的经历说明了过早的原谅所带来的一些典型问题。我认识斯蒂法妮时,她27岁,已经十分虔诚地皈依了基督教。11岁时,斯蒂法妮为继父所强奸。他此后蹂躏她直到一年以后母亲把他赶出家门(因为别的原因)时为止。在此后的4年里,斯蒂法妮又受到过母亲众多的男朋友中几个人的骚扰。16岁那年她离家出走,沦为妓女。7年后,她有一次差一点儿被一个嫖客打死。住院治疗时,她认识了一个护理员,他说服她同自己一起去做礼拜。几年后他们结婚了,有了一个儿子,她开始真心实意地重建生活。但是,尽管有了新的家庭、新的信仰,斯蒂法妮依然内心凄凉。她花了两年的时间进行心理治疗,但仍然无法摆脱那沉重的忧郁心情。她来找我时的情况就是这样的。
    我将斯蒂法妮安排在一个乱伦受害者组成的治疗组内。在第一次讨论时,斯蒂法妮向我们保证,她已经决定偃旗息鼓,已经原谅了继父和冷酷失职的母亲。我告诉她,如果她想克服自己的忧郁,也许还得在一段时间内“记仇”,同自己的怒火打交道。她坚持说她深信原谅的功效,不需要先生气来获得康复的进展。我们之间的冲突略显紧张,部分是因为我让她做的事情是痛苦的,还因为她的宗教信仰同她的心理需求是矛盾的。
    斯蒂法妮忠实地履行了治疗中自己应尽的义务,但她拒绝触及自己埋藏在心底的怨恨。可是,渐渐地她却代他人发起火来了。比如,一天晚上她抱住了治疗组的一个成员,说:“你父亲是个恶魔,我恨他!”
    几星期后,她压抑的怒火终于迸发出来了。她哭喊着,咒骂着,控诉父母毁了她的童年,又践踏了她成年以后的日子。事后,我搂住了还在呜咽的她,我能感觉到她的身体松驰下来了。当她平静了一些时,我以开玩笑的口吻问:“一个好的基督徒女孩应当怎么做?”我永远也忘不了她是怎么回答的:
    我认为上帝想让我康复,而不是想让我原谅。
    那一夜是她的转折点。
    人们可以原谅中毒的父母,但这应当在情感的大扫除结束的时候—而不是开始的时候。人是有权为自己的遭遇生气的。他们有权为从来也没有得到过自己渴望的父母的爱这一事实而悲伤,他们有权不再对自己受到的伤害轻描淡写或打折扣。在太多的情况下,“原谅和忘记”意味着“装出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我也认为,原谅只有在父母以行动来赢得它的时候才是应当的。中毒的父母,尤其是虐待行为比较严重的父母应当承认所发生的事实,承担责任,表现出改悔的诚意。如果你单方面赦免了父母,而他们还在继续虐待你,还在否认发生在你身上的事实和你的感情,还在继续责难你,那就可能严重妨碍对你来说非常必要的情感康复工作。如果父母的一方或双方都已过世,你依然可以用原谅自己,摆脱他们对你的情感健康造成的巨大影响的方法医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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