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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康生秘闻-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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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着浓厚的山东腔。气势汹汹地说:“你的态度这样顽固,那我们也只能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这可是你自己找的。
你是决不会得到好下场的。我们如果人证物证,能平白无故地审讯你吗?你已经是众叛亲离了,连你老婆都揭发你了。”
听到这最后一句,钱猛地一愣,但很快又镇静下来。她能揭发什么呢?难道她会顺竿爬,胡编瞎造吗?如果真是这样,
那太可怕了,即使满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康生也真够狠毒的。自己的命运落到这样人的手里,还能好吗?一种消极、
悲观、绝望的念头,从他的脑子里闪过。康生停了一下,看看四周的人,又接着说道:“我肯定地告诉你,你是名符其
实的‘特务’、‘叛徒’,谁也救不了你,你也永远赖不掉。他承认也好,不承认也好,照样都能定案。我的话,就是
结论。”
    就这样,在康生的命令下,钱某某被关了六、七年黑窑洞,直到一九四五年日本投降。这件案子最后只能“事出有
因,查无实据”不了了之。
    康生制造的第二个案件,也是耸人听闻的。
    华北有个著名的大汉奸,名叫五克敏。他有个侄女,是北平的女学生。她在全国抗日救亡运动的影响下,思想进步,
抱有“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内除国贼,外抗强权”的强烈的愿望。眼下祖国处于危难中,她决心舍身报国,洒碧
血于疆场,为国家为民族救忠;同时,她对于自己的汉奸家庭也十分不满。因而毅然放弃了养尊处优的小姐生活,经过
千辛万苦,投奔到了延安。
    康生一听说于××是大汉奸的侄女,就像条件反射一样,立刻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这个来历不明,很值得怀疑。”
按照他的推理逻辑,康生很有把握地向参加审讯的布置说:“她不是穷光蛋,不是穷途末路来参加革命的。而是千金小
姐,住的是高楼大厦,穿的是绫罗绸缎,吃的是山珍海味,还有仆人侍候。她为什么放弃这样好的生活,来到延安吃带
沙子的小米饭,穿粗布衣服,住朝湿阴暗的窑洞,这怎理解?说她有觉悟,她那样反动透顶的家庭,觉悟能从天上掉下
来吗?”他眼望着在座的人,“你们谁能说清楚?”周围的人面面相觑,沉默不语。
    “我看你们谁也说不清楚,这是一个疑问。她家的社会关系那么复杂,家里常来常往的不是汉奸就是特务,近朱者
赤,迫墨者黑。从里到外,她家都反动透顶了。难道她一个女孩子就能入污泥而不染。果真这样,那社会存在决定社会
意识这条历史唯物主义大批量就不灵了。”
    看见大家在洗耳恭听他的分析,他提高了嗓门:“结论只有一个,她是大汉奸王克敏派来延安抗情报的日本特务和
国民党特务,是双料货。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不要看她说话带笑,性格温柔,天真烂漫,白骨精变成美女的时
候,不也是这样吗?等她原形一露,便是一副青面獠牙,张着血盆大口,吃人不吐骨头的狰狞可怕的凶相。我们不要被
他的表面现象所迷惑。这些人,是人面兽心,出卖良心的败类,切不可麻痹大意!”
    用不着什么调查,康生的一句话,便给王××定性了。从此,王便大祸临头。一九三九年四月的一天,康生亲自下
令逮捕了王××。
    夜!窑洞里黑得像万丈深渊一样,伸手不见五指,阴森森的鬼气,砭人肌肤,令人毛骨悚然。这是陕甘宁边区政府
保安处的临时监狱。王××已经三天三夜不让睡觉了。审讯人在康生的指示下,使出了车轮战术,一会儿这伙来了,大
喊大叫地审讯一阵子,喊叫累了,他们打道回夜。又换来一批新的力量投入战斗。来者杀气腾腾,拍桌打板凳,展开神
经战术。什么话能刺激神经,就说什么,反正千方百计地不让王××安宁。
    经过整日整夜的折腾,王××那俊俏的脸,就像水泡过的馒头,苍白、浮肿、眼圈发黑。她头晕目眩,两腿肿得老
粗,连站都站不稳。
    她绝望了,欲哭无泪,欲叫无声。在北平时,因自己是汉奸家庭而感羞耻。自己毅然同汉奸家庭决裂,一刀两断,
冒着生命危险,冲破封锁线,风尘仆仆来到革命圣地延安。一到这里,她兴奋得跳了起来:“可来到革命大家庭了!”
哪知,竟然发生了这种连做梦也想不到的事,说自己是国民党和日本特务,是双料的。这个冤怎能洗清呀!自己说不是
特务,又有谁信呢?也没有人可作证,空口无凭。承认自己是特务,又是天大的冤枉。特务帽子,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戴上容易,摘下来可就难了,一片真诚的心,怎么落到这样一上可悲的下场。她越想越害怕,越悲观,越痛苦。她打算
结束自己的生命。但又一想,不能起家这条路,死了就能落个清白名声吗?不,死后又有谁能替自已说清楚呢。
    忽然,一声粗暴的喊叫打破了她的沉思:“王××,走!”她咬紧牙关,扶着墙站了起来,拖着两条浮肿的腿,一
步一步地走了出来,步履艰难地来到一个灯火通明的窑洞。审讯人员早已摆开阵式,横眉怒目,凶狠吓人。
    王××耷拉着脑袋,沉默不语。窑洞像死坟窑一样沉寂。
    这时,康生突然走了进来,他恶狠狠地盯着王××的脸,咄咄逼人,像一把发着寒光的利刀。王不由地打了个寒噤。
此时此刻的康生,就像阴曹地夜里的看牛头马面,钩死鬼一样的令人恐怖。他手里掌握着:“生死溥”,谁看见他,都
会全身哆嗦。“怕有什么用?”王鼓动着自己,仍然一言不语。
    “不用再浪费时间了!”康生勃然大怒说:“她不交代好办,这是同我们对抗,不同我们合作。她已经不是同志,
而是敌人了。我们也用不着对牛弹琴了。对于这种死心塌地的敌人,不能用菩萨心肠,只能是来而不往非礼也。她既然
不承认是特务,又不交代特务活动的情节。那我们只能采取断然措施。”在刑讯逼供下,王××终于屈服了。她又通过
自己的想象力,像作家塑造一个反面人物一样,编造了一个既曲折动人又惊心动魂的故事。
    她作了如下交代:一天下午,王克敏手下的一个大特务头子,把我叫去。他对我说,现在交给你一个重要的秘密使
命。你要打着抗日的旗号,钻进共产党内部,像孙悟空钻进铁扇公主的肚子里一样。打进去之后,一个是搜集情报,一
个有用美人计搞破坏。你有这个条件。你年轻又漂亮,共产党人也不是和尚。他们也有七情六欲,见着漂亮的女人,也
会迈不动步子。你要像妲己那样,施展自己的魅力,把殷纣王迷糊得神魂颠倒。这样,你就可以从他们那里搞到情报,
达到你的目的。就这样,我来到了延安。
    王××又说,敌人还教会也用密码,有重要的情报时,要通过密码进行联系。那么多的密码,怕记不信,她就把密
码结在毛衣的花纹里,她又把毛衣拿给审讯人员看。“毛衣的花纹,无疑都是密码了。”审讯人员目瞪口呆:“敌人真
够狡猾的!”
    这样的假话,是骗不了康生的。他很清楚,把密码结在毛衣上,完全是虚构的。但是,在康生看来,假亦真来真亦
假,只要能为政治服务,假的也要大张旗鼓地进行宣传。
    他对王××这个“洋特务”供出的情况很欣赏。如获至宝,对这个案件的突破,他很满意、自豪。康生让王××扮
演一名现身说法的“演员。”
    康生到处介绍王××的特务活动情况。他讲得眉飞色舞,耸人听闻;越宣传就越曲折,越离奇、越神秘。“你们听
说过日本有个著名的女特务吗?”康生在会上故弄玄虚地问。接着他说:“这位著名的女特务神通广大。她就是赫赫有
名的川岛芳子式的人物,这就是王××了。”
    康生亲自下令,把王××从陕甘宁边区保安处押到枣园中央社会部,他亲自组织和参加了对王××的群众审讯会。
    审讯会上,座无虚席。人们怀着好奇之心,欲看一看这位传奇式人物的真面目,她是怎样当国特兼日特的女人。是
否长有三头六臂,是否会有能飞檐走壁、呼风唤雨,飞沙走石的本事?
    然而,看过之后,不免大失所望。原来反是一位温文尔雅的姑娘。不免就令众人心里直犯嘀咕:“这么一位姑娘娃
娃,真有那么大的神通?说得也未免太玄乎了些!”“就是把死人说活了,我都不信。这纯粹是在演戏!”“是不是被
逼出神经病了,瞎编的。”但谁也不敢公开表示怀疑。因为这是康生创造的奇迹。如果怀疑这个案件是假的,那就怀疑
到康生头上了!
    也有人完全相信王××交代的都是真的,千真万确的。“这么一个姑娘,居然干出这样惊心动魄的勾当,自己太麻
痹了。要不是康生这位反特专家把她揪出来,这可怎么得了呀!”
    尽管康生明知王××说的特务活动情节是假的,但他还是把她当作真的特务来对待。他不允许任何人对王××的特
务案件有半点怀疑。否则谁就是敌我不分,替特务帮腔。
    但康生又像偷了只小兔子藏在怀里,怕露出兔脚,让另人看见。这个案件是他下的赌注。赢了,反特权威这个牌子,
便亮出来了。押输了,如果是假案,就会威信扫地。
    康生下死劲也要维持住这一案件。“哪庙都有屈死的鬼。”他心里想:“政治上需要你当屈死鬼,你王××就当个
屈死鬼好了。你不当,让谁来当?”
    一九三九年五月三十一日,康生又亲自写信给王××专案组,一口咬定“王克每侄女与复兴社有关系。”他指示专
案组要“严讯王××”“使之承认参加了复兴社”,让她永无出头之日,在黑窑洞里,了此一生。
    王××承认是特务也好,不承认是特务也好,反正,厄运都在等着她。在康生看来,只有错抓的,没有错放的。王
××从一九三九年一直关押到一九四六年,整整七个年头。
    康生为什么要加害于这几位无辜者呢?这个问题像窗户纸一样,一捅即破:是为了以得更高的政治地位和权力。他
首先要装出比谁都‘左’的面孔,没有这些人当垫脚石,他又怎能戴上“左”派的“桂冠”呢?
    康生早已熟知向上爬的诀窍,不外乎是两种途径:一是靠踩别人的肩膀,来攀登高位;一是标旁自己一贯正确。两
者缺一不可。而康生是两者兼而有之。
    第五章无中生有的特务案 2
    一九四一年底的一天,中共西北局的干部聚集一堂。礼堂里,人声嘈杂。
    “今天是谁做报告?”有人问。
    “听说是康生!”
    没有多久,康生在西北局书记高岗的陪同下,精神抖擞地走上了主席台。他一边向大家招手,一边频频地点着头。
    “同志们!”高岗宣布报告会开始:“现在由康生同志给我们做报告。”
    康生咳了一下,清了清嗓子,拉着长腔,从国外形势讲到国内形势,又讲到党内。当讲到“对中国革命危害最大的,
就是王明的错误路线时”,会场上不少人都感到纳闷:他过去一直紧跟王明,而如今,竟居然冠冕堂皇地指名道姓批判
起王明来了。这真是罕见的举动。他究竟把自己摆在什么位置上呢。
    “早在莫斯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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