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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2199-暗访淮河-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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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治理生活污水的污水处理厂建设进展缓慢;已建成的项目因运营成本高、亏空大,加上城市管网不配套,多数处于瘫痪状态。根据国家环保局2004年3月中旬的统计,“十五”规划中建设的沿淮城市生活污染处理、污水处理项目,尚未动工的占64%。其中安徽省29个城市污水处理厂项目未动工比例高达86。2%;有的项目即使动工,但竣工之日遥遥无期;有的竣工项目,根本无法运转,“建在那边晒太阳”,甚至还要花上一笔费用去保养设施。这与国务院提出的“十五”期间所有城市必须建立污水处理厂、2005年50万人口以上的城市污水处理率应达到60%的要求还有很大的距离。政府的职能之一是财力的再分配。公共设施建设是“再分配”投入的重要方面。沿淮工业化、城市化百废待兴,周边地区日新月异的挤压,加上农村地区财力的匮乏,使得生活污染治理项目出现以下几个层次:一、政府财政难保吃饭,根本无钱可投。例如信阳、宿州等;二、在上级政策高压之下,利用国外政府赠款、国外政府贷款和相关资金、国家拨付的资金、国债资金等建起了生活污染处理设施,但管网配套不力,运营因“出钱不讨自己好”,积极性不高,设施处于半“晒太阳”状态。如阜阳、蚌埠和县级界首市等;三、有财力但并不愿意首先投放在为下游造福的环保项目上。典型的是“一河污水向东流”的郑州,路宽楼高的周口等;四、既无意识,也无财力,政府暂时难以顾及的地方。如绝大部分县城和所有的小城镇。安徽省界首市是豫、皖交界较大的县级市,市里常住人口12万人。市里建污水处理厂已有多年,国债也给予资金支持,市领导对淮河治污和环境保护有较好的认识。但污水处理厂投资要4000万元,加上城市管网配套,总共需要1。7亿元。投资怎么回收?建成后能否正常运营?领导心里没有底,抓起来免不了畏畏缩缩;河南省要求“明星镇”以上城镇一律要修建垃圾和生活污水处理设施,但记者采访了信阳、周口、漯河等地市,80%县城修建污水处理厂都没有眉目。周口地区环保部门反映,省会郑州日产生活污水240万吨,处理量仅37万吨。沿淮老城市蚌埠市,城区相对集中,记者走访了几个城市排污口,黑臭污水全是直排淮河。以偿债方式卖给丰原集团的城市污水处理厂,每天处理污水量不到设计能力的1/10。我们到过的阜阳污水处理厂是新建成的。办公楼、领导们用的车,都有现代气派。厂房里机器排列井然,就是进出水口没有动静。具有讽刺意义的是,厂周边污水黑臭一潭。对于处理厂的前景,副厂长周敬东表示担忧。他介绍,阜阳污水处理厂利用国债资金、国内银行贷款、外国政府贷款近2亿元建成。目前一年征收阜阳市污水处理费只有500万,而污水处理厂每年运营成本却要1800万,污水处理厂的正常运转根本无法保证,已经基本丧失还贷能力。在一些地方政府看来,污水处理厂的建设是高投资,零回报,这与当前以GDP为主要考核指标的大势相抵触。江苏省建设厅专家、淮南、周口的环保局领导们,都给记者算这样一笔账:一个万吨级的污水处理厂和城市管网配套投入,最少得4000万以上,这还不算运营费。沿淮政府财政没有几家能保住“吃饭”,按现行状况,城市生活污水处理仍将是大难题。集镇更是如此。没有开明政府,没有强势政府,没有富裕政府,仅仅有“政策”、有“口号”,生活污染处理设施建设与运营又成另一“猫和老鼠”的游戏。从1999年到2003年4年间,淮河流域生活污水占“入河”(实际上污染比重要大得多,只是通过土壤进入水体的生活污染没有统计,也无法统计)污染物比重由不到50%增加到超过60%。估计在未来的几年中,还将跃升到70%。生活污染不根治,淮河治污永无结局!


第四部分:面对淮河——谁能让13亿人搬迁寻找走出魔沼之路

    用市长、走市场,寻找走出魔沼之路根据淮河水利委员会等部门的推荐,我们采访了江苏省徐州市三八河污水处理厂,这个企业采用BOT方式,探索出了一条“多赢”治污之路。按传统统计口径,徐州是淮河流域“超百万人口”最大城市之一,仅次于郑州(淮河干流最大城市是淮南)。也是较早拥有污水处理厂的城市。“长期以来,我国环境基础设施,一直被当作公益性事业来看待,完全依靠国家背着和政府养着。由于大量基础设施需要建设,结果是国家背不动,政府养不起,致使城市治污工程开开停停。”徐州市政府领导这样总结传统模式的弊端。因此,他们探索采取BOT方式建设环境保护基础设施,最先从污水处理厂开始。BOT是一种项目融资方式,兴起于20世纪80年代。政府通过出让建设项目一定期限的经营权、收益权来吸纳民间资本投资建设。而项目的投资者在规定的特许经营期结束后,要将该项目产权和经营权完好地无偿移交给当地政府。三八河污水处理厂是江苏省淮河流域第一家采取BOT方式建成投运的治污工程。建成投运的三八河污水处理厂,日处理城市污水3万吨,由徐州源泉环保工程有限公司融资建设并经营运行,经营期限为25年。    
    在这期间,徐州市政府将以每吨污水0。8元的价格,给运营商支付污水费。该公司利用这一条件,顺利吸纳了民间资本,使江苏省淮河流域这一重点治污工程,很快于2002年4月10日开工建设,2003年3月28日通过预验收并投入运行。从运行一年的实际情况来看,处理能力、出水水质等都达到了设计指标,较好地解决了徐州东部地区的水污染问题。徐州市环保局副局长刘广民介绍:运用BOT方式融资进行城市治污设施建设,使城市污水处理由过去的公益无偿型变为经营收费型,不仅减轻了政府财政负担,而且加快了城市污染治理的进程,提高了城市治污的总体能力。对于政府来讲,用每吨0。8元污水处理费作为杠杆,在政府不需要投入巨额建设资金的情况下,调动了社会财力,给企业提供了生财之道。运营时也大大减轻了政府的财政负担。BOT的模式也为政府职能的转变和强化监管创造了条件。按照徐州市政府部门与三八河污水处理厂承办单位《合同》规定:政府监管部门对污水处理情况进行考核,当日出水水质监测指标有一项不合格时,监管部门要对污水厂处以罚款,罚款数额按当日污水处理费的30%-100%不等。在这样的规定下,三八河污水处理厂工程投运以来,对出水水质1万多次化验分析,均未出现过不达标现象。而且各项指标都优于一级排放标准。仅此一项,也大大减少了政府环保监督成本。而流域里的其他政府管理的污水处理企业,“走过场”,甚至连“过场”都不走的,比比皆是。    
    另外,BOT的运作模式有利于形成投资约束机制,节省工程建设费用和治理成本,同时还能促进企业引进先进的设计、管理理念和技术,提高全社会环保科技创新的力度。江苏省建设厅城建处高级工程师何伶俊认为:“城市污水处理厂的建设面临的最大困难是资金困难、运营机制不成熟的困难。三八河污水处理厂做了成功探索,BOT的运营方式应该说是目前比较有效的途径,对于经济不发达的沿淮地区来说,值得借鉴”。据了解,这类探索在苏北还有一家,相对较为成功。但此类探索必须得“用市长”。一是市长作为城市负责人在这方面下功夫、动心思,因地制宜想办法;再是要有重大事项的决定权力。基础设施涉及城市的未来,涉及上百万居民的生活,决策责任非同小可。在市场经济条件下,“市长”花了功夫,敢于探索,在市场中会找到出路。从另一个侧面看,淮河流域一般家庭的月开支,燃气费在60元左右,电费80元左右。水使用量约30立方米,每立方米处理成本不超过1元,加收1。5元污染处理费,到2。5元/立方米,应在承受范围之内。关键是作为城市管理者,不能让老百姓多交钱、交冤枉钱。要透明运作。    
    非常欣慰的是,在我们有关污水处理厂模式探索的内参刊发不到两个月时间,国家环保总局副局长专门带队考察了徐州市三八河污水处理厂。安徽省则公布了《关于全面推进城市污水处理产业化的实施意见》。提出城市污水处理不能再是政府独家经营的“赔本买卖”。明确要求:现有城市污水处理厂要与政府主管部门脱钩,2004年底前改制为产权明晰、独立核算、自负盈亏的企业。各地新建污水处理厂则要改变由政府投资、国有企业或事业单位运营的模式,要通过社会招标,使投资主体多元化,运营主体企业化,运行管理市场化。这里也有让人担忧的一面:如果监管不力,就会是收费“市场化”,而运营效果却难以保证了。


第四部分:面对淮河——谁能让13亿人搬迁淮河治污的治本之方:水

    淮河治污需要什么样的“政策”作为13亿人口的大国,任何手段都没有“政策”调控的作用显著。10年前大规模治理淮河流域的水体污染,靠的是“政策”。现在、将来,淮河治污“政策”取向正确与否,将决定淮河治理是“事半功倍”还是“事倍功半”。    
    在本次采访中,我们得到的是两种几乎相反却都认为是科学的认识:一是牺牲环境求发展,发展之后再治理。专家强调,这是历史的规律,被发达国家发展历程所证实了的;再一是发展不能以牺牲环境为代价,要在环境保护的前提下求发展。就我的看法,两种认识虽然背道而驰,但其结果的确都是“科学”的。只是不同的角度,不同的认识,不同的范围而已。犹如在欧氏几何中,两条平行线永不相交,三角形三内角和等于180度。如果扩大到整个宇宙,亦即非欧几何中,平行线也可以相交,三角形三内角和可以不等于180度。淮河流域的贫困、落后,只能通过工业化来改变,通过工业企业积累发展的资金。我们在沿途看到,“莲花味精”、“双汇”、“丰原”等,对一个城市、一个地区的发展起到关键作用。甚至对这个地区的许多家庭,都是生存的支柱。假如莲花味精或丰原集团被关停,将有多少家庭失去稳定的生活来源,多少个母亲丧失了赡养的资金,多少个学生为学费而发愁。这使得我在采访中一方面为工业企业污染而愤怒,另一方面又为流域人民有可饮之鸩而出言谨慎。没有“发展”的生存,只是为喘口气而生存,几乎是没有生存意义的生存!可是,中国毕竟是13亿人口的大国,我们有协调与周旋的余地,可以“东方不亮西方亮”。为了几个企业的兴旺,让下游广阔土地走向死寂,近1/6国人成背水之势,得不偿失。况且,淮河流域牺牲环境的发展已走上了穷途末路,危及生存的发展又有什么意义?任何事物都要寻求一种平衡与和谐。我们需要的是发展与环境共荣,长远与眼前兼顾,生存与富裕同行。未来的淮河治污政策,只有寻求接近这种最佳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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