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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最小说 第八辑-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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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你就蒙别人去吧!你家司机开的是悍马3!滑过操场时我都瞧见了!”放学时玫瑰扬起眉毛对我嘀咕道,她对车辆的兴趣比男生还大。
  “好吧,我说实话!那家伙是个疯子,这是他给我的名片——”我必须得和人商量,死党是不二人选。
  玫瑰看了看名片:“哦……这‘疯子’是成都凤玛地产的董事?”
  “对,但他认为自己是一外星人,我也是一外星人,而且还是什么法什么东的星球的公主,他想和我一起回到太空去。”我一股脑都说出来感觉畅快多了。
  玫瑰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羽儿,早恋就早恋吧。哼,我会找到更棒的对象的!你瞧着吧!我要找刘德华和尼古拉斯凯奇的混合体!”
  瞧,人们需要的是符合逻辑的假象。说真话倒没人信了。
  这家伙是成都凤玛地产的董事?那说明他至少“在地球上生活、伪装成地球人有一定年数”,那么要查他“在地球上的履历和病情”就比较好办了。
  寒冬夜阑人静,十里长街华灯初谢。
  北京近郊“紫气东来”别墅新区内,靠湖泊小桥的一幢房子二楼客厅里,楼兰穿着白色丝绸睡衣,手里醒着杯红酒,庸懒地斜靠在贵妃椅里看影碟。
  林威生洗完澡,裹着一身水汽,用毛巾擦着头发坐在妻子身边:“这么晚啦还不睡啊?明天上午10点半的飞机,你起得来吗?”
  楼兰把头仰倒在林威生怀里,用玉葱样的漂亮指尖轻轻在他鼻梁上滑动,微笑道:“我买给你的保健品有效用吧,你瞧,皮肤好有光泽呢!”
  “嗯,感觉像是年轻了10岁,太太大人!你看你保养的——整一只夜猫子,越夜越有精神!而且,一直这么美……不过药物总不能当饭吃哦。”
  林威生棱角分明、不怒自威的脸在太太楼兰面前永远都是溺爱温柔的神情。他47了,前妻因车祸亡故后再婚,楼兰比他小11岁,两人一直没有子嗣,不知不觉中就把楼兰当做女儿来宠爱。他在生意场上爬摸滚打了30年,积累下眼前的家业已算小有成就,他很知足。如果在上海的女儿林羽儿能接受楼兰,一家人和乐融融就完美了。可惜那是没可能的,他理智地放弃,选择以距离来保持和谐稳定。还好羽儿懂事,在上海的亲戚朋友也能帮着看顾。
  “哼,知道啦……我准备了礼物给你女儿,三宅一生的香水。”
  “用得着吗?她还是个小孩子。”
  楼兰甜甜笑道:“小孩子终究有长大的一天啊。也许不知道哪一天,她就变成连你也不认识的大淑女啦!”
  林威生了解妻子的为人,她场面上工夫十分到家,正因她这八面玲珑的社交手腕,给他的生意也助了不少力。只可惜,女儿不会领情。
  “你在看什么片子?”他转移话题,看到电视里正播放着诡异的镜头。一个女人在厨房的砧板上剁着什么粉红色东西,另一个女人张开血色红唇把勺子送进嘴里“咯吱咯吱”地咀嚼着。
  “《饺子》。恐怖片。蛮吓人的。我不看了,马上睡觉。”
  再过7天,就是羽儿生母去世十周年的忌日。林威生一直都记得。生命脆弱得如同万丈深渊上的一盏琉璃灯——如果10年前她没有走火入魔般坚持去西藏无人区摄影写生,如果他坚持不放她走,
  如果她所在的车队司机没有因发烧而让另一名队员代为开车,如果那路面上没有一块滑下山坡的大石头……那他们现在还是一个完整完美的幸福家庭。但时间不可逆转。林威生在经历了丧妻之痛后信奉了基督教,从教会那里学会感恩。感激有生,珍惜所有。
  北方的冬天那样冷,所有长着透明翅膀的飞虫都冻死了。玻璃窗户上映射着微微发蓝的雪光。城市上方的夜空还算清朗,明月在薄薄的云彩后
  散发清冷光芒。星子零乱散布在苍穹各端。大地上发生的长夜,一夜接连着一夜。日光和月光交替覆盖着城市表面。就算是城市和城市,也如同人和人一样,外貌、内在、脾性、经历……各不相同。
  在同样的日夜下成长。却变成彼此难以理解的模样。这种难以理解却是在互相碰撞、渗透中才会发现的。不同造就了差别和冲突。但如果我们把目光放长,把视线延伸到过去和未来,把想象扩展到万米高空再来审视大地,城市消失了,差别消失了,人与人的冲突消失了。灰色大地、渐渐稀少的绿色山林、黄色沙漠、白色雪山,在这星球上都被深蓝色大海所环绕,这星球毕竟美丽而年轻。
  相距不过38万公里的月亮表面惨白一片。没有水,没有空气,没有生气。只有遍布全身的陨石坑。传说月亮从别的星系飞来,不小心被地球的引力俘虏而成为卫星。11亿年了,见证着沧海变桑田,虫豸到人瑞。
  文明终究会湮灭。永恒的只有这些旋转的岩石和泥土。几百万年接连几百万年……随后,又将会有新生命出现。人见不到。人睡了,人死了。
  楼兰在月光里瞠着眼睛,她睡不着。她精致美丽的面容看起来只有二十七岁。她想不到永远,但眼前,她不想死。羽儿,到妈妈这里来吧……到妈妈这里来……
  No。12 周五的早晨本来很令人欢欣鼓舞,但一想到下午要见到父亲和继母,立刻打消了我高涨的情绪。又要搭台唱戏了,我耸耸肩。
  控制情绪!坚忍独立!
  这是从玫瑰身上学来的。她的成长经历可比我坎坷多啦。
  我和玫瑰从幼儿园、小学、初中都在一个班,按说很有缘分,但以前我并不喜欢她,
  她也老挤兑我。玫瑰现在的热情如火在当时看来是飞扬跋扈,她的美丽活泼就更让外貌平常、性格内向的我感到压力重重。直到初一下半学期的一天。早上继母软磨硬缠让爸爸撤掉了挂在客厅里的妈妈的相片,我心情极其恶劣地跑去上学,偏巧这一天轮到我和玫瑰做值日生。玫瑰埋头写着作业,把抡着拖把的我当做空气,当我拖到她脚边时,她还朝我翻了一
  个白眼:“干吗呢把水都洒我鞋上了你长眼没有?大小姐!”“我在做值日,你动也不动,你还有理?”“我回家还要煮饭呢,哪有你大小姐那么好命家里请得起保姆!”十三岁的我气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我要有妈妈还用得着请保姆吗?!”她抿紧嘴唇,过一会儿说:“有什么了不起?我也没有妈妈。”“我妈妈在西藏出车祸死了,我都记不清她的长相,可今天后娘还不让我看妈妈的照
  片了!”我的眼泪开始决堤了。玫瑰眨巴着眼睛看着我,一字一顿地对我说:“这都有什么了呀?我妈跟别人跑了。我爸气得生肝癌死了。今天奶奶不舒服,我回家还得做饭呢!”我的眼泪止住了。她赢了,她用她的惨痛经历打败了我。
  后来我才知道,玫瑰五岁时父母离异,两年后母亲再婚,她跟随父亲生活。其实父亲深爱母亲,但是因为母亲太过任性而父亲又太过倔强不肯低头,眼睁睁地看着前妻与他人组成一个未必幸福的家庭,几年后父亲就郁郁寡欢因病去世了。玫瑰由奶奶抚养至今。
  “奶奶已经七十三了,她晚上咳嗽的时候我会害怕地流眼泪,我害怕哪一天奶奶也会离开我……羽儿,你别矫情了。和我相比,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幸福!打起精神来!生活还是要继续!”
  就这样,我和玫瑰成了死党,我们彼此守护着秘密和疼痛,像一对联体螃蟹一样横行校园。自从进了高中加入学生会后,玫瑰的煽动性更是见风就长,比如浪漫冬季舞会就是她挑的头。
  好吧!就让风暴来得更猛烈些吧!我猛一下决心,一不小心把牙膏沫子刷了自己一腮帮子。奇怪,额头中央的伤痕不见好,反而有加深的趋势。我挤了点粉底霜出来,试图像刷墙样把它抹平。还好,可以用刘海遮住它。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背,昨天夜里睡得早,没察觉什么异样。
  从冰箱贴下摘下卓一鹏的名片塞进口袋,我挎着书包投身入滚滚人流。
  风与木
  我搭错的车和下错的站
  文
  应该遇见你的地方。
  早上第二节课后的课间操,我所在的2班和你所在的12班刚好都从左边的通道进入操场,所以如果在下课铃声响完,预备音乐响起的时候不急着被人群带出来,就能在末尾零散的校服里看到你,为什么要挨到最后才走出教室?这是我一直怀疑的问题,讨厌被大大小小胖胖瘦瘦的校服被动地拽出来?还是习惯在一道几何题面前维持完美的倔强?或者,只是贪婪从5个班级前面走过时享有的特别的关注?无论是哪一种原因更接近培养习惯的本质,反正不远不近刚好和你保持三个人的距离从教室到操场,然后看着你在属于12班的那片地方站定,慢慢地也变成了我的习惯。
  图书馆的自修室。
  常常怀疑你不过是以自习的名义偷懒打盹儿而已。最里面靠窗的座位,背后是玻璃拉门的巨大书柜,陈列着很少被人问津的《XXX百科》。看不见你的脸,但能偷窥你熟睡的姿势。你不在的时候,偷偷坐你坐过的位置,会想要学着你把头朝窗地趴在桌上,光线晃得人睁不开眼睛。虽然只是模仿你随意的样子,却也好像饱满了之前所有遗漏的细节。
  如果胆子再大一点的话,应该悄悄在你旁边或者对面坐下,旁边更好些,说不定可以瞧见被你压在手臂下面的书被划过的痕迹。是该期待看见更多你的笔记,还是用来证明你聪明的留白呢?
  奇怪的是,你的身边从来没有如我希望的那样空缺着。所以我只能绕到你背后假装对那满柜的《XXX百科》很感兴趣的样子。正因为这样,我才发现了图书馆的小秘密,那些华丽装裱的书柜原来是永远永远被锁上的。精装的硬壳印刷物也只是一年又一年地等待目光的检阅,或许平时也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一遇到探询的视线就马上换上道貌岸然的正经样。怎么都是让人鄙夷的虚荣个性,却似乎有点寂寞的感觉。
  好像你一样,假装着不在意,却用不在意收获了所有的关注。
  下午放学的车站。
  你的303和我的302刚好都落脚大门对街靠左边的车站。6点55分响最后一道铃,一般情况下你会在7点15分的时候出现在教学楼中间的出口,之所以说是“一般情况”,是因为你有两次没有在预定的时间出现在预定的地点,一次是校长伯伯广播里的动员会拖延了放学时间15分钟,加上你习惯磨蹭掉的20分钟,刚好在七点钟过半的时候在门口遇到你。还有一次你7点钟就走出教室了,但7点45分才跨出学校的大门,具体原因我记不清楚了,毕竟那只是很多很多一般情况里仅有的一次不一般。
  你等车的姿势总是维持一个单调的形状,双手插口袋,校服的前襟搭拉着,对比着两边因为手的位置而形成的鞍型。稍微有点含胸,从侧面刻画成一条又细又长的弧线。视线轻浅地落在车来的方向,有时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在看车,或者只是觉得应该把视线放在那个地方而已。
  而我也只有你存在的那一个方向而已。
  其实除了这理所当然的三个照面,有时也能遭遇不太平常的枝节,比如你的名字就经常出现在体育馆楼下的阴墙上,那里常年缺乏阳光的普照,滋生出潮湿的意味,一些胡乱的涂鸦和潦草的字迹夹杂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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