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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欧洲文学史-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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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汤达的主要长篇小说《红与黑》(1830)是法国批判现实主义第一部成熟的作品。主人公于连·索瑞尔是一个锯木厂主的儿子,怀有强烈的向上爬的个人野心,从小就崇拜拿破仑,想靠建立军功而飞黄腾达。但在复辟年代,他的希望不能实现,他看出只有通过教会的道路,才能达到目的。他把一部拉丁文《圣经》背得烂熟,当地神甫很信任他,介绍他到市长德·瑞那家里当家庭教师。不久,因和德·瑞那夫人恋爱,他被迫离开市长家,到神学院学习。后来他去巴黎,当了德·拉·木尔侯爵的秘书,得到侯爵的赏识重用,和侯爵的女儿玛蒂尔德发生爱情关系,侯爵只好赠给他土地、金钱、贵族封号和军衔。正当他踌躇满志的时候,德·瑞那夫人在教士威逼下写来一封揭发他的信,使侯爵取消了女儿和他的婚约。于连野心未遂,一怒之下用手枪打伤了德·瑞那夫人,因而被捕,最后被判死刑。 
  于连代表当进中小资产阶级出身的知识分子右翼,他们和当权的贵族、教会有矛盾的一面,因为封建等级制度是他们想爬到上层地位的障碍;但更主要的是他们和上层妥协的一面。他们和封建统治阶级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们根本不要推翻封建制度,只想自己爬到上流社会,满足权势和财富的欲望,和贵族、僧侣一道维护封建制度,统治人民。于连的形象就是这一阶层在法国1830年七月革命前的典型形象。 
  于连不满封建等级制度,但向上爬的欲望又使他依附于特权阶级,冒着生命危险为贵族秘密会议递送情报。他把全部《圣经》看成谎言,却又把它熟读,立志当教士。他声言巴黎是个“阴谋和伪善的中心”,但又竭力想钻进巴黎上流社会,羡慕他们的权力、财富和豪华的寄生生活。他在一定程度上对贫苦的劳动人民表示同情,然而又极端蔑视他们。于连的反抗性取决于贵族上流社会对他的态度,他的主导方面是向统治阶级投靠。他对社会作了某些批判,仅仅是由于他个人向上爬的欲望得不到满足。每当他受到提拔重用时,他总是对赏识他的主人感激涕零。司汤达从自己的阶级立场和世界观出发,对于连的个人野心、利己主义和为个人幸福而奋斗的行为,作了肯定的描绘,最后法庭上的一段更把于连渲染成一个反对统治阶级的英雄。实际上,于连的一生是资产阶级个人主义野心家的一生,他在法庭上短短的发言是个人野心未遂的怨恨的发泄,他的死也是个人主义野心家失败后悲观绝望的必然结果。 
  在《红与黑》中,司汤达反映了贵族和日益得势的资产阶级之间争权夺利的斗争、教会和各种政治势力之间的复杂关系,他对封建贵族和教会作了一些揭露,描述了七月革命前夕在人民革命浪潮冲击下的贵族的恐慌、中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右翼的情绪,因而这部作品具有一定的认识价值。但《红与黑》并没有表达出七月革命前夕,广大法国劳动群众和中小资产阶级共和主义者反贵族、反教会和反复辟的时代精神,只不过是塑造了一个出现于革命浪潮中的个人主义野心家的形象,并且在美化这个人物的同时,宣扬了腐朽的资产阶级生活观和幸福观。 
  司汤达另一部重要小说是《巴马修道院》(1839)。主人公是意大利巴马公国的贵族法布利斯·台尔·唐戈。他青年时代参加拿破仑军队,拿破仑失败后返回意大利,在他姑母的帮助下,到神学院学习,被任命为代理大主教,后来因为几次恋爱失败,隐居到修道院,不久死去。司汤达笔下的法布利斯和于连一样,也是一个有才能的、精力充沛的青年。他也企图通过从军和出任教职来满足个人野心,并想在爱情中求得个人幸福。作者着力描写了巴马宫廷的政治阴谋和斗争,反映出“神圣同盟”时期意大利社会的黑暗和混乱。 
  司汤达又写了长篇小说《吕西安·娄凡》和自传体小说《亨利·勃吕拉的一生》,都未完成,还留下一部中短篇小说集《意大利遗事集》。这些作品都在他死后很久才出版。 
  《吕西安·娄凡》又名《红与白》,主人公的父亲是一个大银行家,拥护七月王朝。吕西安最初倾向于共和主义,他父亲叫他从军,他同于连相反,对从军不感兴趣。在镇压工人起义时,他遭到工人的仇视,又看到同伍军官的卑鄙行径,于是他放弃军职,当了政府职员。官府见闻也使他厌恶。他又经历了一些活动,一直徘徊动摇。他认为唯一的幸福就是爱情。这部小说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法国七月王朝统治时期的社会矛盾,内容和格局同《红与黑》和《巴马修道院》有类似之处。 
  司汤达的小说情节集中,人物性格鲜明突出,语言简明精确,没有冗长琐碎的描写。他善于揭示人物的内心冲突和思想感情瞬息间的变化,来突出他们的个性特征。他的心理描写丰富了塑造形象的现实主义艺术方法。 
  法国批判现实主义的代表奥诺瑞·巴尔扎克(1799…1850)生于法国西部的都尔城。他的父亲出身农民家庭,后来成为资产者。巴尔扎克青年时期在僧侣所办的学校学习。1814年,他去巴黎学法律,曾先后在诉讼代理人事务所和公证人事务所当实习生。他的父亲希望他毕业后当律师,但是巴尔扎克决心从事文学创作。1819…1820年间,他写了一篇诗体悲剧《克伦威尔》,但这个剧本被认为是失败之作。他转而写作当时极为流行的神怪小说,不到四年(1821…1825)写了将近四十种,都没有签署作者的真名,其中有的还是和别人合著的。 
  一方面由于家庭接济很少,另一方面又由于沾染了巴黎社会的奢侈恶习,巴尔扎克经常陷入手头拮据的困境。为了摆脱这种困境,他从1825年起经营企业,出版古典文学名著,开办印刷厂,制造特型铅字,但是没有成功,他决定仍旧靠写作维持生活。 
  历史小说《朱安党人》(1829)是巴尔扎克用真名发表的第一部作品,描述1800年法国布列塔尼在保皇党煽动下发生的反对共和国政府的暴动。作者赋予英勇的共和国军人以应有的光彩,但也大大美化了朱安党首领孟多兰侯爵,表现出他当时对贵族的同情。为了写这部小说,他曾细心研究有关暴动的历史文献,亲自去布列塔尼调查山川形势和农民生活,访问暴动的目击者和参加者,还从友人柏尔里公爵夫人那里收集许多关于朱安党人的掌故。从写神怪小说过渡到写历史小说,是巴尔扎克走向批判现实主义的第一个重要步骤。他在《朱安党人》中描写的不是古代历史,而是属于当代社会生活范畴的重要事件。着重反映当代社会生活,正是巴尔扎克日后所写的《人间喜剧》的一个特点。 
  1831年,巴尔扎克加入保皇党。但是他的政治态度和极端保皇党人也不完全一致。他是党内的自由派,在党员中间不大受欢迎,他甚至公开批评保皇党,说“这个政党令人厌恶”,“这是一个失败的政党。” 
  从1829年写《朱安党人》起,巴尔扎克的创作开始进入成熟时期,即《人间喜剧》时期(1829…1848)。在三、四十年代,他除致力于文艺创作以外,还出入巴黎上流社会的沙龙,为几种报刊撰稿,他接触的生活面非常广泛。 
  巴尔扎克从这时期起,就在现实主义理论方面进行探索。他认为小说家必须面向现实生活,使自己成为当代社会的风俗史家;又认为小说家的任务不仅在于摹写社会现象,还须阐明产生这些现象的原因,指出人物、欲念和事件背后的意义。在塑造人物的问题上,他强调特性,也强调共性;他说诗人的使命在创造典型,使典型个性化,个性典型化;又说典型人物应该把那些多少和他类似的人的性格特点集于一身。他还强调艺术必须为社会服务;认为艺术家不仅描写罪恶和德行,而且要指出其中的教育意义;艺术家必须同时是道德家和政治家。 
  作为巴尔扎克的代表作的《人间喜剧》,包括九十六种长篇小说和中、短篇小说,分为“风俗研究”、“哲学研究”和“分析研究”三个部分。“风俗研究”是其中的主要部分,在这里又分“私人生活场景”、“外省生活场景”、“巴黎生活场景”、“政治生活场景”、“军人生活场景”和“乡村生活场景”六个方面。作品最初定名为《社会研究》,后来受了但丁《神曲》的启示,才改用《人间喜剧》这个名字。 
  从当代风俗史家的角度出发,巴尔扎克在《人间喜剧》中描写了十九世纪前半期法国封建主义和资本主义交替的历史时期。这个时期的特征,是金钱逐渐代替了贵族头衔。1830年革命以后,金钱统治的威力尤为强大。资产阶级以捞钱为生活目标,他们通过各种方法和手段来达到目的,而更多的是用欺诈和暴力进行掠夺。巴尔扎克在《人间喜剧》中,描绘了从拿破仑帝国、复辟王朝到七月王朝这一历史时期法国社会的不同阶级、不同阶层、不同职业、不同的活动场所,使作品成为一个由两千多个人物构成的广阔的社会画面,从中可以看出封建主义必然为资本主义所代替的规律,和资本主义制度的某些弊病。 
  巴尔扎克在《人间喜剧》中描写了形形色色具有时代特点的资产者,从他们身上反映出资产阶级的发家史。在这里,有原始的、低级的贮藏商品的高利贷者高布赛克(《高利贷者》,1830),有懂得钱币作用的葛朗台老头(《欧也妮·葛朗台》,1833),以及高级的金融巨头纽沁根(《纽沁根银行》,1838)等。他们是资产阶级世界的真正主人;他们在国家法律的庇护和社会舆论的支持下,为了满足自己的贪欲,公开进行掠夺,而在掠夺方式上又各有特点。高布赛克是旧式的剥削者,还没有学会“最新”的发财致富之道,他宁愿把商品贮藏在家里,而不敢把它当作资本来增殖;他是以囤积商品的方式来贮藏货币的守财驻。葛朗台老头的活动范围则比较广泛。他是由旧式剥削者向资本主义企业经营过渡的一个精明能干、狡猾诡诈的投机商人。他知道把金钱放到有利可图的企业中去,从而积累更多的资金。在他心目中,金钱是人们生活的目的。他非常吝啬,利用周围所有的人为他掠夺金钱的目的服务。银行家纽沁根男爵是交易所中用暴发户手段兴起的新型资产阶级。他的策略是使所有的资本经常处于不断的“运动”中。他利用法律的庇护搞假倒闭,逼得几千家小存户陷于破产,自己却捞到百万黄金。他不像高布赛克和葛朗台老头那样装穷、吝惜,使自己的财富深藏不露,而是穷奢极欲,用各种方法炫耀自己的财富。他身上表现了享乐、黄金和鲜血混在一起的特点。他是七月王朝时期法国金融资产阶级的典型人物。 
  巴尔扎克在《人间喜剧》中刻画了资产阶级个人野心家的形象,如拉法埃尔·德·瓦仑丹(《驴皮记》,1831)、拉斯蒂涅(《高老头》,1834;《纽沁根银行》;《不自知的喜剧演员》,1846)、吕西安·吕庞泼莱(《幻灭》,1837…1843;《娼妓荣辱记》1838…1847)和伏脱冷(《高老头》、《幻灭》、《娼妓荣辱记》)等。除了伏脱冷以外,他们当初走进社会时,都想通过“正当的”途径寻找个人出路,后来由于沾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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