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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长江文艺 2005年第09期-第25章

小说: 长江文艺 2005年第09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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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远方成了永久的秘密
  
  事情再多也只能想想
  后来干脆不想了
  古意的银丝
  在风和语言中一动不动
  
  每天的阳光都是新的
  蝙蝠的辈份走了下坡
  王国却在自由中稳固
  白日里,也走进天空散步
  
  烟雨之秋
  倚着门槛凝重的烟雨压向傍晚
  那个早上他避开梦境伸来的绞索
  坐着等待心的回归
  银色的胡须
  从日子的缝孔一节节拔出
  他只得走了
  到这里他的腿不知迈向何方
  泥泞会玷污他的道骨
  烟雨的傍晚正慢慢变黑
  
  想起许多旧时的朋友
  也是这般天气走出
  就一直没有了消息
  这时候如何是好
  瓦檐的水一点点落在石上
  他漫不经意地数着
  他怀疑这厚厚的硬石
  真的能穿个透明的洞
  
  失去家园
  我们失去家园四处流浪
  在山上
  在水里
  在清浊掺和的空间
  倦意的双腿裸露白骨
  没有立足的地方
  疲惫的白骨永远疲惫
  
  这时重温往日的家园
  无比的慈爱
  会从感觉的毛孔雾般升腾
  那是一个宁静的世界
  
  无法找到新的家园
  只有永远流浪
  在蛮荒的深山野谷
  我们走出自己的深渊
  向苦难的地方走去
  
  得失之间
  你的手臂晃动空间
  抓住了什么
  风是条条细小的泥鳅
  不知不觉
  从手缝里滑溜而去
  之外还有什么
  光阴是过滤了的蒸气
  
  而晃动的手臂在空间
  被无形的力量掳去
  受审于阴阳参半的屋子
  你无法知道
  堂上的法官是谁
  堂下的罪在何处
  失去的东西正静候两旁
  做你犯罪的证人
  
  从未有过的香气
  从未有过这样的香气
  这个夜晚
  我在楼道里走着
  诱人的香气如绚丽的花瓣
  将我覆盖在幻觉
  
  我忘却了黑暗
  和规律严谨的楼梯
  甚至摔在冰冷的水泥地面
  叫不出半丝声音
  
  那奇异的香气
  不断地飘成绚丽的花簇
  纠缠着我
  仿佛一只温柔的手
  如妖地伸进我的肺腑
  
  永恒的末日
  我从十一月
  走进十二月
  十一月没有言语
  十二月没有言语
  看着我的背影
  像一只风筝
  消逝在末日的空间
  
  我从一月
  走进二月
  在这开始的日子
  一月不知我的来处
  二月不知我的根源
  一月没有言语
  二月没有言语
  看着我的双腿
  得意忘形的舞动
  


一个好时候(四首)
■ 黄 耘
  如果有来生
  
  如果有来生
  你就做一间红房子吧
  我呢
  我就做围绕着你生长的绿树
  每个早晨和黄昏
  我和你相依相衬
  
  如果有来生
  你就做一扇敞开的窗子吧
  我呢
  我就做那飘来荡去的窗帘
  每个黎明的夜晚
  和你缠缠绵绵
  
  如果有来生
  你就做一双竹筷子吧
  我呢
  就做一只厚厚的磁碗
  让我们一日三餐
  都能见面……
  
  小小的请求
  
  我对你有要求
  总是小小的
  
  偶尔在电话里听听你的声音
  隔一些时间和空间
  可以看你一眼
  
  偶尔发个小小的短信给你
  也不企求你能回复
  谈谈工作和生活
  或是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虽然明知说了也是白说
  但总相信你是那个可以听懂的人
  偶尔收到你的一条信息
  或温情脉脉 或庄严无比
  一想就知道是个真正的男人
  
  偶尔为你写一行诗
  或偶尔贸然闯进你的一行诗里
  弄倒了你的庄稼
  但不用道歉
  如果实在要表示点什么
  就可以耍赖地说:我不是故意的
  
  小小的请求
  总是有的而且不沾一丝纤尘……
  
  一个好时候
  
  你对我说:
  等待一个好时候吧
  还补充一句:相信不会太长
  
  好时候一下子就变成了一种理想
  好时候是什么时候?
  是我们初遇的那一天?
  是你牵着我的手爬上人生最高峰看日出的那一天吗?
  是芳草挂满山崖小溪到处流淌的五月吗?
  是你深深爱上但一个字也没说过的时候吗?
  是在彼此眼中看到自己生命的时候吗?
  面对这样的话语
  我深深地猜想
  但不知道你说的好时候是什么时候
  也不知道一个人一生中
  会有几天这样的好时候
  对那样的好时候
  我已经感到陌生和疏远了甚至无端地怀疑起来
  还有那样的好时候吗?
  
  那最好的时候
  该不是已经过去了吧?
  
  有一种错误不算
  当一滴朝露
  在粉嫩的花瓣上
  被太阳晒干
  
  别责怪它
  
  不懂失意的女孩
  要知道
  有一种错误不算……
  
  当一缕春风
  在一棵山茶树下
  吹落一枚叶片
  
  别责怪它
  不懂怀春的少年
  要知道
  有一种冷酷不算……
  


把生命植根于现实之中
■ 王新华
  多点现实、少点浪漫、善待人生,这既是薛宝钗的人生写照,也是我的认同点。唉!人还是活得现实点好。
  “任何人都已然处在一定的生存境遇中,并且与这种境遇一道变化。并没有一个可以脱离生存境遇的遗世独立的‘人’等待我们去认识和把握……人这个存在者只能是生存者,作为生存者的人是以‘生存’作为其‘本体论’基础的,也就是说,人以生存来规定自身。”①在一定意义上说,生命的价值只能在生存中去获取,脱离生命去寻求意义就是空谈。当然,人处于实在性的生存中,也需要有超越性的情怀,不能以逃避现实来应对人生的挫折,也不能让自己的理性思考脱离人类前景的轨道。即使是对超验世界的向往,也必须以经验世界为根基,正如对天空的向往必须以地面为立足点一样。
  比较起黛玉的“彼岸意识”——“天尽头,何处有香丘”,宝钗有一种强烈的“此岸意识”——“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宝钗无疑是个很现实的女孩,她立足现实人生,有着商人的务实,善于经纶世务,应对生活,直面复杂景况的挑战,摆平人生道路的沟坎,而且只愿意将此时此地的事情做好,是乐观向上、脚踏实地的,而不像黛玉、宝玉那样眼高手低,异想天开,真切地活在一个“红楼梦”(正是在此意义上,周汝昌认为它应翻译为Red Chamber,而不是Red Mansions,而后者更接近宝钗所说的“白玉堂”)里。宝钗虽没有黛玉的文人风流、诗意人生,但她的此岸意识对于读解整个小说的思想主题同样有着特殊的指导意义。
  著名美国华裔学者余英时认为:“曹雪芹在《红楼梦》里创造了两个鲜明而对比的世界。这两个世界,我想分别叫它们作乌托邦的世界和现实的世界。这两个世界,落实到《红楼梦》这部书中,便是大观园的世界和大观园以外的世界。作者曾用各种不同的象征,告诉我们这两个世界的分别存在……我们可以说,这两个世界是贯穿全书的一条主要线索。把握到这条线索,我们就等于抓住了作者在创作企图方面的中心意义。”②这“两个世界”的说法对于认识《红楼梦》的深层意义,有着一针见血的功效。试想,黛玉的人生指向不正是“乌托邦”,而宝钗的人生指向不正是“白玉堂”吗?从历史的、美学的角度上说,她们二人可谓各有千秋,各有弊端,我们在欣赏黛玉的超越性情怀的同时,也应该对宝钗的世俗性关怀的人生选择给予同样的尊重。
  “香丘”是什么?它是葬花的坟墓,也是葬人的坟墓。黛玉常常是透过死亡来思考生存的,她的半生中始终笼罩着死亡的阴影。黛玉将她的日常生活建立在远观式的彼岸世界中,与现实世界格格不入,连史湘云都忍受不了,更何况那些俗气的丫鬟婆子。妙玉可以用佛教的思想压制自己的情思,可以用栊翠庵的门槛挡住外界的侵袭,也可以将刘姥姥用过的杯子扔掉,以维护自己的一方精神净土,黛玉能够吗?天地如此之大,她只能借住荣国府;她吟诗作赋,只能使自己愁上加愁;潇湘馆竹林清幽,那里却是一座“愁城”。她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是漠漠人间里的匆匆过客,自己必然接受早亡的命运。她似乎活在半空中,不食人间烟火,不带泥土味,就算是与宝玉成亲了,我们也无法想象她会如何迎接成人式的婚姻家庭生活。她的生命似乎只能截止到青春期,或者说是专门为一段刻骨铭心的青春苦恋而准备的,任务一旦完成,她就只能迅速回到她的应得之所——“香丘”,“一抔净土掩风流”。作为指引现实人生的理想生存空间(肉身的和精神的),乌托邦的存在是必要的,它犹如一个路标,一盏航灯,给苦闷的人以希望,让人们获得前行的内在动力,但是乌托邦不会存在于现实中,人们可以无限接近它,却不能真正抵达它,因而这种理想境界的完美性也预示着其本身的不存在、不可能。试图撇弃纷扰而残酷的现实环境,在自造的大观园之境中生活,这种做法本身就有些类似于唐·吉诃德的大战风车,必然会碰得头破血流。乌托邦不能取代现实人生,宝玉却也是一个力图以乌托邦取代现实的人,他明知经营的女儿国最终将土崩瓦解,却执意要过乌托邦式的生活,正如他对袭人说的:“只求你们同看着我,守着我,等我有一日化成了飞灰,——飞灰还不好,灰还有形有迹,还有知识。——等我化成一股轻烟,风一吹便散了的时候,你们也管不得我,我也顾不得你们了。那时凭我去,我也凭你们爱那里去就去了哪。”这种“疯话”对情致相当的黛玉、妙玉说尚可,对其他任何人说都是对牛弹琴。这种乌托邦式的生活也的确是如头朝地脚朝天,拔着头发想要离开地球一样枉然。
  在灵与肉之间,乌托邦式的爱情也是偏重于灵的方面。宝玉和黛玉的爱情可以与我国当前“小资情调”的言情小说接轨,他们为爱而苦恼、欣喜,尽管有小打小闹的亲昵举动,却没有粗鄙的肉体欲望,即使是两人同床共枕,也是纯洁得如同尚未品尝智慧之果的亚当、夏娃。过分追求灵的清洁性,没有肉体的交合和基因的互渗,这种精神恋爱注定不能开花结果,传宗接代。
  中国文化里是没有宗教性的“上帝”的,有的是“二人”和合状态下的“仁”,因此中国人的“天道”其实就是“人道”,是人际和谐关系的映照,也就不会去追问什么精神的拯救与超越了。季路问事鬼神,子曰:“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曰:“敢问死。”曰:“未知生,焉知死”。儒家将存在的意向完全集中于“人世间”,拒绝从虚空中寻找人生答案。宝钗就热衷于遵守和构建现实生活秩序,以实用主义的态度来认真做好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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