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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释怒-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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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要想打垮城下列阵的兵马却又谈何容易!且不说突破利炮、深壕、车阵构成的防御网需要搭上多少儿郎的性命,最要命的是城下地势狭窄,一定的时间内,兵多也就没有任何优势可言,而且因为逼近城垣,难以尽力纵击,这势将极大地抑制八旗铁骑的战力。

张素元把什么都算记好了,皇天极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如今已由不得他不战,不战和战败,在这个意义上没什么不同。

军帐内,皇天极传令诸贝勒和一众大将,要他们务必做好一切准备,一定要击溃城下列阵的帝国军队,绝不能有任何散失。

对于皇天极的命令,即便就是最好战的三贝勒莽古尔泰也极力反对,众人皆以距城近不可攻为由,力谏。

莽古尔泰虽然好战,但脑袋并不热。

攻打锦州尚且如此,而宁远城更坚、器更利、将更猛、兵更精,更为重要的是,坐镇宁远的张素元更远非锦州主将赵明教可比,若强攻宁远,结果如何,人人都已心知肚明。

皇天极知道诸贝勒和众将的心思,从战术上考虑,不攻宁远,马上撤兵是正确的,但站在战略的高度上,就绝不能不战而退。

皇天极有苦难言,他不能对众人明言原委,说了徒乱人心而已,不会有任何好处。

对于三大贝勒的谏止,无奈之下,皇天极最后佯装大怒,道:“昔皇考太祖攻宁远,不克;今我攻锦州,又未克。似此野战之兵,尚不能胜,其何以张我国威!”

言毕,皇天极起身出帐,亲率贝勒阿济格与诸将、侍卫、护军等,向城下军阵驰疾进击,冲车阵,攻步卒。诸贝勒不及披甲戴胄,仓促而从,追随皇天极纵马疾进。

离人铁骑不顾炮火造成的巨大杀伤,转瞬间就突入车阵,双方儿郎顿时短兵相接,空前的激战就此开始。

城上,张素元亲临城堞指挥,红衣大炮、木龙火炮、灭虏炮等各种火器齐发,一直打到不能用为止。

城下,矢镞纷飞,马颈相交。离人铁骑死于炮火之下,唐人儿郎倒在刀箭之下。 到处都是尸体,几乎覆盖了城下的大地。

激战从早晨到中午,满雄亲冒矢石,统领手下儿郎死战,没有后退过半步。

三个时辰的殊死搏斗,双方都付出了巨大的伤亡。满雄身中十数箭,仅仅坐骑就被射杀三匹;后箭贝勒济尔哈朗、大贝勒代善第三子萨哈廉和第四子瓦克达俱受重伤,游击觉罗拜山、备御巴希等被射死。

高坡之上,皇天极被众人强自劝回后,就一直紧张地关注着战局的发展。当火辣辣的太阳高高地悬挂在头顶上时,皇天极知道他败了,彻底的败了。

皇天极下令停止进攻,撤退到双树堡扎下营寨。

将战死将士的尸体焚烧之后,二十四日,皇天极率军撤离宁远,退向锦州。

二十七日,捷报传来,锦州顶住了一夜的狂攻之后,离人撤军北去,这场历时一个多月的大战终以帝国完胜,离人惨败结束。

消息传来,辽西大地一片欢腾。这一次,张素元不必再诱之以利,民众移民屯田的热情空前高涨。虽然不必诱之以利,但张素元发下的粮食、种子、农具、耕牛却倍于前次,不仅如此,张素元更下令清空库银,以犒赏将士为名,将辽东全部存银都发了下去,对阵亡将士的抚恤亦十倍制例。由此,辽东军民狂喜的程度几近沸腾。

“……奴兵起自今日,十有余年,其间尽天下之兵,未尝敢与奴合马交锋,即臣去年,亦自城上而下攻。今始一刀一枪,下而拼命,不顾奴之凶狠彪悍,臣复凭堞大呼,以励将士,诸军忿恨,誓一战以挫此贼,此皆将军满雄之功居多。……奴兵四围锦州三十余日,其间大战七战七捷,小战二十五,亦无战不捷。将军赵明教坐镇孤城,亲冒矢石,指挥得当,遂有此功。……仰仗陛下龙威,成此数十年未有之武功。”

最后看了一遍写给朝廷的报捷奏章,张素元将奏章用火漆封好。

奏章之中,通篇没有一个字提及如今已无人敢不提的九千岁秦桧贤。张素元知道,这道奏章一去,他和秦桧贤就再无转圜的余地。秦桧贤为了对付他,今后必将无所不用其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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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一章 嘱托

 宁锦大捷的消息传至京师,又激起了一阵波澜,不过,这次的波澜却只局限于朝廷,至于百姓,则是波澜不经。胜利了第一次,第二次就没什么了不起的,何况既然奴兵过不了山海关,前方战事就和他们没多大关系,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百姓们可以高高挂起,但朝廷上下却不能高高挂起,因为升官发财的机会又来了,这个时候又怎能高高挂起?

朝廷上下,对宁锦大捷唯一感到分外不爽的就是九千岁秦桧贤。虽然他必定是功劳簿上的第一人,但这已经没什么意义,他的官爵已至极品,不可能再升了,至于赏赐的那百八十两银子,自然就更不用提了。

对于张素元,秦桧贤的心情已不能用恨来形容。偶尔顶撞过他的人,或许万里有个一,他还可能原谅,但对敢于蔑视他、瞧不起他的人,即便把这些人打进十八层地狱,也疏解不了多少他胸中的滔天恨意。

对张素元,秦桧贤如今就是这样的心情,但张素元不比西林党那些腐儒,不那么好谈弄,所以心中的恨意就更是无可形容。

收到王丙元、江上庆的密扎后,秦桧贤当时就气得五雷号疯,但一时又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可以整治张素元,如今又传来宁秀大捷的消息,他的心情如何,也就可想而知。

以张素元的功劳,封公侯之爵也不为过,但如果再升张素元的官职,那就早晚得威胁到自己,所以无论无何都必须将张素元拿下,越早越好,一刻都不能当误。

一收到张素元的奏报,秦桧贤即刻就将吏部尚书崔明修传进了府中。

崔明修是他最信赖的军师,一遇着无法决定的事,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崔明修,因为崔明修不仅无耻第一,智谋也是第一。

听完秦桧贤的交待后,崔明修眯缝着眼睛略微想了想,不多一会儿,一条万无一失的妙计就酝酿成熟。

“九千岁,您老人家只要令朝廷不因宁锦大捷而封赏张素元,小人就担保一定可以拔掉这根刺。”崔明修谄笑着说道。

“这话怎么说?”秦桧贤疑惑地问道。

“九千岁,如果张素元这小子识相,他一接到封赏令就会主动请辞;要是不识相,他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早晚要他还看。”崔明修阴阴地说道。

“那该怎么做呢?”

听崔明修如此这般地说完,秦桧贤抚掌大笑,忧心尽去。

秦桧贤私下里放出了口风,于是反应立至,接着,一场大鸣大放的大批判就此如火如荼地开始了。

听到宁锦大捷的消息,病榻上的德宗皇帝精神大振。心情大好之下,皇帝陛下再一次主动提出,要召集文武群臣在朝堂上大议封赏之事。

坐在龙榻上的德宗皇帝,虽然身体时不时地哆嗦那么一下,但精神尚好;中气虽不怎么足,但声音也还平稳。

群臣三拜九叩之后,德宗看了看两厢端然肃立的众人,说道:“此番宁锦大捷,诚如张爱卿所言,是数十年未有之武功,当真可喜可贺,朕要大加封赏。诸位爱卿,你们看,该当如何封赏才是?”

德宗话音刚落,督饷御史李政出班跪倒,奏道:“陛下,抚臣张素元素以灭奴自诩,中外恩威倚重,但前者和谈一节,闻者无不惊诧。抚臣自谓和谈名也,实另有作用,但和谈期间,奴兵却东下千济于前,而复南犯锦州、宁远于后。臣愚昧,实不知抚臣另有作用于何地?前者,枢臣王晋之经略辽东之时,曾极言和谈事关国体,不可轻动,否则徒遗封疆之忧。盖枢臣老成持重,洞悉夷情,不啻烛照,边臣若此,何事不安?”

李政的意思很明白,与皇天极和谈的策略是错误的。

对德宗而言,边关无事就是好事。只要不来烦他,不论用什么办法,他都不反对,所以对于和谈的事,他是默许的,但现在看来,奴贼东南并犯,议和确实没有什么效果,于是皇帝陛下当即表扬了王晋之的远见卓识。

表扬了王晋之,也就等同于间接批评了张素元。

能在这里立足的,没一个不是精英中的精英,所以皇帝陛下的意思自然人人都明白,于是群情立时汹涌。

河西道御史梁栋烈出班奏道:“陛下,张素元假借和谈,设计太奇,然殊不知却正中夷贼算计。且贼奴困攻锦州之时,张素元竟不发一兵驰援,此行比之当年逆贼高行义不援宁远又何遑多让?据臣浅见,张素元居功抱残,已心生胆怯,此诚为暮气难鼓!今宁锦之捷,实为厂臣九千岁殚心谋划,调度有方,若不与奴贼议和,其敢犯宁锦乎?”

德宗听得连连点头,是啊,如果张素元不被猪油蒙了心,不与皇天极议个什么和,那夷贼又怎会攻打锦州和宁远?议和的事可以不说,但不援救锦州却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去的。张素元确实是胆怯了,议和不就是示弱吗?真是暮气难鼓!

工科给事中陈新又接着奏道:“陛下,张素元每有奏疏,动辄高谈慷慨,阔论陈辞,言必保疆,以复泺全辽为己任,其心何其壮伟!然余音尚在,奴兵已蹂躏我之属国。方其时,张素元即便不能驰援千济,但奴兵东掠,其虚可捣,然张素元以种种说辞,虚应国命。既而,贼围锦州,张素元竟不发一兵以援唇齿之重地。张素元尝言,固京师必固山海,固山海必固宁远,固宁远必固锦州,然昔日之言对照今日之行,又何其悖也!天幸将士忠勇,为报皇恩,拼死杀敌,孤城方能自固。张素元言行不一,还上奏请功,臣实不解。”

德宗探问众臣,竟无一人为张素元辩驳,一时间,德宗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宁锦毕竟获胜,张素元纵有千万不是,此时也不当罚,否则谁又能在宁锦梅开二度,两胜贼夷?不叙功,显然说不过去,但对张素元也不能不妨。

张素元已是封疆大吏,手握重权,如今帝国最精锐的军队几乎尽在张素元手中,对这样的人怎能不防着一手?绝不能再升他的官了,否则此人将更难驾驭。

朝廷的恩赏圣旨宣读之后,宁远众将俱都忿忿不平,因为对张大人的封赏在圣旨之中倒数第一,全部封赏只不过加一级虚衔,赏银三十两而已。

三天后,张素元的乞休疏送达朝阁;第七天,德宗恩准的圣旨就送到了宁江。

临别之际,张素元设家宴招待满雄、赵明教、祖云寿、郑学峰等一众大将。

席间,张素元面容凝重地嘱托诸将,言道:“辽东这数万将士已是帝国基石,绝不能让兄弟们无辜枉死。素元相信,只要诸位兄弟精诚团结,就一定可以做到。”

张素元虽然没有明说,但诸将都明白大人的意思。如果新到任的经略如袁丰泰、王桢化之流异想天开,胡乱指挥,他们就要齐心协力,反对到底,说什么也要保住这数万铁血儿郎。

清晨,淡淡的霞光照耀着辽东苍茫的大地。

艳艳的霞光一如往日般灿烂,但落在宁远城里城外所有人的眼中却平添了无可言说的凄凉,他们的心此时都如这秋风中的大地一样萧索而悲凉。

张大人走了,没有人怀疑,他们安稳的生活也将随着张大人离去。

不舍和恐惧重重压在了将士和百姓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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