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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爱如指间沙-第41章

小说: 爱如指间沙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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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于依依不舍地把驾驶座让给了张其瑞,自己准备把那辆尾灯被撞坏的车开去修理。他苦着脸反复叮嘱老板:“张总,麻烦您这次真的要听从GPS的指导了。请您真的要注意前后车辆了。拜托您真的不要再出事了……”
  “知道了!”张其瑞打发他,“回头老爷子问起来,我就说是别人撞我的。”
  小于委屈地嘀咕:“老爷子才不会信呢。”
  小于不放心地走了。张其瑞这才摇上车窗,扣好安全带。他的手习惯性地往右边仪表盘摸了一下,一顿,低声骂:“这个小于!”
  “怎么了?”顾湘不解地问。
  张其瑞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显然有点尴尬。他挺不好意思地低声说:“这车……没有GPS……”

  徘徊3

  张其瑞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显然有点尴尬。他挺不好意思地低声说:“这车……没有GPS……”
  顾湘看着他,他也看着顾湘。然后顾湘长长出了一口气,“下车。”
  “打的吗?”张其瑞解开安全带。
  “下班高峰期,哪里叫得到车?”顾湘拉开车门,“我来开。”
  “你?”张其瑞失笑,不以为然。
  顾湘已经绕了过去,拉开了驾驶座的车门,“我会开车,出狱不久就学会了,以前送货什么的也经常开。”
  张其瑞一针见血,“有驾照吗?”
  “当然没有。”顾湘冲他挤了挤眼,慧黠一笑,“所以我会更加小心。”
  张其瑞有点狼狈地被她从驾驶座里赶了出来,坐去副驾。顾湘熟练地系好安全带,打火发动。她的手摸了摸方向盘,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就像一个终于能够单独开车的少年一样。
  “我还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驾驶宝马车。”
  “是吗?”张其瑞看着她眼里兴奋的色彩,把安全带系得更紧了一点,“如果这辆再撞坏,那我们家只剩一辆奔驰了。你估计会更开心吧?”
  “别鼓励我。”顾湘冲他一笑,踩下油门。
  当然,顾湘的驾驶年龄虽然不长,但是技术并不张其瑞低。她开车同她的人一样,温和稳重,细心守矩。从不赶红灯,从不超车,速度永远保持在20迈,交警叔叔最喜欢这样的司机了。
  张其瑞不是一个急性子,可是天下没有哪个男人能忍受这种车速。所以这一路他都坐得痛苦不已,又不好开口催,只好时不时地清清喉咙表示自己的不耐烦。
  顾湘还反过来教育他,“我发觉,其实如果不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开得那么快,赶那几分钟的时间,真的没意思。如果全天下的人都像我这样开车,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车祸发生了,人间会少很多悲剧。”
  张其瑞补充:“是啊,虽然你没有驾照,但是你深谙大理。”
  “很感动吧?”顾湘冲他挑了挑眉毛。
  顾湘打开了车里的音响,随着节奏晃着脑袋。她今天可以开这么好的车,心情非常好,不论是先前的噩梦还是张其瑞的牢骚,她都全部抛在了脑后。
  张其瑞长长叹了一口气。
  “你不喜欢听周杰伦?”顾湘调小了音量。
  “不是的。”张其瑞有气无力地说,“我在想,等会把你送到了宿舍,我怎么回去?”
  “噢……”这的确是个问题。
  等到了宿舍,正是吃饭呢的时间。
  顾湘边招呼张其瑞上楼,“我室友回家去了,家里就我一个人。你如果不介意的话,就上来吃顿便饭吧。”
  “你下厨?”
  “有什么好奇怪的。”顾湘还有几分得意,“我也不是自夸,我厨艺很不错。你吃过我做的干点,应该对我有信心才是。而且,保证干净。”
  张其瑞今天实在有点惊讶。印象中顾湘是个温顺柔和,老实刻板的人,经历了人生大挫折后,更是有点消极低沉,缺乏情趣。没想到她竟然还有这么机敏活泼的一面。不是那个逆来顺受的女孩,而会讥讽,会开玩笑,会制造惊喜。就仿佛一块看似普通的晶石,砖了一个面,突然绽放出光彩来。
  顾湘见他没说话,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不免有点慌,“不好意思,我只是随便说说的。”
  “没事。”张其瑞回过神来,“前几年洁癖很严重,后来去看了心理医生,进行了治疗。现在已经好多了,有时候会觉得不舒服,但是也能克服。”
  顾湘放下心来,领着张其瑞上楼。
  住了几个月,这套小屋子已经在两个女生的努力下,布置得越发像一个家了。沙发套着手工沙发布,三个又大又软的抱枕躺在沙发上,而一只老猫则趴在一个抱枕上睡觉。
  富贵看到主人回来了,敷衍地叫了一声,自己舔起了爪子。对于张其瑞,它则是完全忽视了。
  顾湘摸了摸它,对张其瑞说:“请随便坐吧。冰箱里有菜,我很快就弄好。对了,我记得你也不吃辣,是不是?”
  “不吃辣,不吃葱。”
  “果真没记错。”顾湘系上围裙进了厨房,留下张其瑞和富贵大眼瞪小眼。
  张其瑞在沙方上坐了下来。富贵警惕不满地瞪着他,因为自己的领地被侵占而不满。张其瑞不知道在怎么去和一只猫打招呼,他唯一能知道的,就是去摸摸它的脑袋。
  顾湘正拿着一枚鸡蛋打算敲开,外面突然传来一声男人的闷呼和一声猫的惨叫。她吓了一大跳,鸡蛋落到台子上,打了一滩。

  徘徊4

  “怎么了?”顾湘匆匆跑出去。
  张其瑞正握着右手眉头紧锁地站在沙发边,沙发上则是一只浑身炸毛、低声吼着的老猫。一大一小正怒目对视,一副硝烟弥漫的架势。
  “它它它,它抓你了?”顾湘大惊失色,不顾张其瑞的拒绝,拉过他的手看,手背上果真有三条血痕。
  “富贵!”顾湘又惊又怒。
  富贵长长地喵了一声,听起来无限委屈,一双黄色的大眼睛无辜地望着顾湘。
  顾湘只好问张其瑞:“怎么回事?”
  张其瑞的无辜也十分理直气壮,“我只是想摸摸它而已。”
  顾湘左看看右瞧瞧,一人一猫都一脸理所当然,结果最后尴尬的只有她自己。
  “对不起,是我没和你说,它不大喜欢被陌生人摸。真的对不起。你先坐下来,我给你上点药。你放心,它打过针的。”
  张其瑞倒不怎么在乎,“这点小伤,冲一下水就可以了。”
  “还是擦一下酒精的好。”顾湘拿棉花粘了酒精,“会有点疼。”
  张其瑞的手放在她的膝盖上。酒精碰上伤口,刺痛传来。顾湘特别小心翼翼,很快就搞定了,给张其瑞贴上创可贴。
  创可贴是杨露买的,上面印着粉红色的小桃心。
  张其瑞额角挂着一滴汗,“不能换一个吗?”
  顾湘表示无奈,“虽然花俏了点,但是人家也是创可贴嘛。”
  富贵气鼓鼓地甩着炸毛的尾巴跑回房里去。
  “它生气了?”张其瑞问顾湘。
  “好像是。”顾湘叹气,“没事的,我会给它吃罐头。”
  “我叫小于给你买的罐头?”
  “猫粮都是你买的啊。”
  张其瑞点头,“这么说,我才是它的饲主。它给我脸色看,实在不应该。”
  顾湘惊讶,问:“那我算什么?”
  “我雇佣的饲养员。”张其瑞一本正经地说。
  顾湘噗地一声笑出来,“好吧。饲养员现在该去做饭了,还有人要喂。”
  晚饭很快就好了。简单的家常小菜,全都是素的。青菜炒得清脆可口,茄子焖得又香又软,玉米饼煎得金灿灿的,洒上白砂糖。还有一盘金黄鲜红的西红柿炒蛋。
  张其瑞迅速扫了一圈,居然几乎全都是他喜欢吃的菜。
  顾湘端着热腾腾的汤走出来,“最后一道。我们昨天刚好炖了排骨汤,今天味道正好。没有葱,没有放味精,只有一点姜。”
  张其瑞闻着诱人的饭菜香,情不自禁地赞美,“你果真厨艺不错!”
  “你还没尝了,下结论未免太早了一点。”顾湘笑着给他盛了一碗饭,“再说你也是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人了,想必瞧不上这点小菜。”
  张其瑞摇头,提起筷子开始夹菜,“我口味一直比较淡,不吃辣不吃油腻,以前爱吃海鲜,现在也学会节制了。嗯,青菜炒得不错。可以再帮我盛一碗汤吗?”
  顾湘立刻盛了一碗汤端过去。
  张其瑞优雅地接了过来,优雅地吹了一口气,再优雅地抿了一口,“浓淡正好,很鲜。”
  顾湘十分高兴地耸了耸肩,“谢谢老板。”
  张其瑞放下汤碗,抬头看向顾湘,“我很少赞美别人的烹饪的。”
  “我知道。”顾湘微笑,她也坐了下来,提起了筷子,“酒店管理和营养学双学位,品酒师资格证……我到酒店第一天就全部知道了。老实说,我就是听到了你那长长一串的头衔,才重新考虑也去考一些资格证。”
  “原来是我鼓励了你。”
  “倒不如说是你刺激了我。”
  “看来老师说的没错:努力读书,不但帮助你自己,也还帮助了你的朋友。”张其瑞埋头吃了起来。
  这顿饭大家都吃得很高兴,连富贵也不再生气了,因为顾湘给它开了一罐金枪鱼罐头。张其瑞胃口很好,他特别喜欢那盘蕃茄炒蛋,吃到后面,干脆拿着盘子往碗里扒。
  吃完了饭,顾湘收拾了碗筷去洗。张其瑞在客厅里看电视,富贵就蹲在电视柜旁边对他虎视眈眈。他看杂志,富贵就满沙发扑苍蝇。他没办法,干脆去厨房看顾湘洗碗。
  顾湘动作很快,已经洗得差不多了,正在抹灶台。她正轻轻哼着歌,张其瑞仔细一听,正是一首时下流行的歌。顾湘的头发长了一些,扎了个马尾辫,正如她高中时一样。从背后看过去,削瘦的背影,扎起来的鞭子,认真地在做事,这个女孩似乎还和十年前他认识时一样,一点都没有变。
  张其瑞张开嘴,他自己还没反应过来,那句话已经说出了口:“你……你害怕吗?”
  顾湘停了下来,诧异地看向他,“什么?”
  “发生那样的事。”张其瑞说,“肯定很害怕吧?你那时候还那么小。”
  顾湘顿了一下,明白过来。一时间,她的背脊有点发凉,似乎是谁打开了窗户,冷风灌了进来。

  徘徊5

  张其瑞看着她的脸色一下变得苍白,也立刻后悔了。他还深刻记得自己几个月前见到她时,她是什么样子。那明明微笑着,眼里却死气沉沉的模样,虽然已经被焕发的神采代替,但那毕竟还是不久前的事。往事如果逆袭起来,也是非常痛苦的。
  “对不起。我只是随口问问。”张其瑞往前走了两步,“如果你觉得……对不起,当我刚才……”
  “我当然害怕。”顾湘幽幽开口。
  张其瑞闭上嘴。虽然他觉得更后悔了,可是他也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改变话题已经晚了。
  “我那阵子几乎崩溃了。”顾湘慢慢擦着灶台,眼里没有一丝光芒,“最开始的那段日子,我白天哭,晚上做噩梦,神经衰弱很严重。监狱医生给我开了安神的药,我吃成了药物依赖,反而更糟糕。孙东平没出国前,几乎天天都要来看我,我又不能见他。他给我写信,我看到信就哭……那时候我整个人完全脱了形,人不人鬼不鬼的。你若是见到了,肯定也会吓一跳。”
  她话语平静近乎轻松,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的事。可是所说的每个字,听在张其瑞耳朵里,都像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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