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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爱是一只不祥的鸟 作者:王水-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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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睡,在车下就坐在一块石头上不走。不愿意走一步路,不愿意说一句话。 
          
        山上潮得很,洗了衣服总也干不了。晚上腿总抽筋,胸也胀得疼,我打电话问单位医务室的医生,他说,你的内分泌失调比较严重,你得继续吃药。慢慢调理,多注意休息就会好的。 
          
        次日有雨,赵部长发话,集体到宾馆的舞厅活动。我实在不想去,可一看林宇的盯我的眼睛,只好过去。大家有的跳舞,有的唱歌,有的聊天。我不会跳舞,有男同事来约,我都婉拒了。静静坐在小靳身边,听她唱歌。后天赵部长发话了:“唱歌,一人一首!按处室,挨着来!” 
          
        于是他们开始唱歌。唱革命歌曲,唱红色歌曲,确切地说,他们在唱文革时的“样板戏”。单位人多,一时轮不到我,在大家的此起彼伏的热烈喝彩和掌声中,我的疲倦再次袭来,我努力抵制疲倦,可还是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这是在哪儿?雪山,草地,明媚的天空,着红袍的喇嘛,讲着方言的人群,我在人群中挤来挤去,寻找那个熟悉的影子,想对她说,我没有背叛你,没有,我只是还有更重要的事做,我不能放弃这份工作,我的事业、我的未来,还有底层人民的召唤……可是她在哪儿,在哪儿?我焦急地找啊找啊…… 
          
        “小萧,你干吗了?该你唱了!不知道啊?!”林宇的声音,震耳欲聋。     
        我醒过来,神思回到现实中,走进舞厅中间,接过小靳手中的麦克风。     
        唱什么呢,真的没有想好。     
        我对样板戏非常不懂。有次听人唱完“我家的表叔数不清”,过了一会儿又听人叫什么“阿庆嫂”,我非常迷惑地劝唱戏的人:“快别唱了,你家的‘表叔数不清’,你表婶——就是你那个‘阿庆嫂’吧,她生活作风也太不好了吧!这样的戏,你以后还是少唱吧……”结果把人家气得直翻白眼。所以,在庐山学习考察期间,我断然不能再犯那样的错误。于是,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对大家说:“真的对不起,我出生在七十年代末。我不会唱样板戏……可不可以唱流行歌曲?” 
          
        “那行,现代歌曲也行!不过,小萧,在你唱歌之前,我说两句。你今天犯了两个错误,”赵部长清清嗓子,这时舞厅的革命音乐停了下来,大家众目睽睽看着我,我又成了焦点。这很像几个月之前那场公开选拔考试,我在台上信心十足地站着,台下的考官也是这样把目光在我脸上聚焦。我面红耳赤、忐忑不安地听赵部长说我犯的“两个错误”是什么——莫非又是生活作风? 
          
        听他继续说:“第一,你在大家唱得最热闹的时候睡着了,说明你没有把心放到集体中。就像是做工作,不用心是不行的!不用心,工作就会出现严重失误,给下级单位会造成非常恶劣的影响。呃,当然今天是悠闲,大家都开心,这一点,我就不多说了;第二,你不会唱革命歌曲。做为党员、机关干部,你怎么能不会唱革命歌曲呢?你不会连党史也不了解吧?真不知道你报考办公厅是怎么过的笔试。年轻人要谦虚,不要以为有了几年基层工作经验,更不要因为学了一套西方行政管理理论,就以为自己的工作能力提高了。不是那么回事!那些本本上的东西都没有用!对工作,更要投入!耍花招是不行的,耍小花招,大家都不是傻瓜,都能看出来!我说得对吧,小萧?” 
       
        “呃,对,很对。”我轻声说。我脸更红了,关于公开竞选,关于辞职风波,他恨透了我。     
        “既然你承认自己犯了两个错误,那么,你自己说说,你该怎么做吧!”赵部长说。     
        我环视同事们,有的面露同情,有的幸灾乐祸,有的茫然若失,坐在角落中的林宇脸色极度难看,他伸出三个指头对我打手势。     
        “那好吧,我连唱三首,以示自我惩罚,好不好?”     
        “嗯。你们说行不行?”赵部长问同事们。     
        同事们当然同意。     
        我站在舞厅当中,努力思索该唱什么歌。     
        “唱啊,人家还等着调音乐呢!”林宇大声说。     
        “可是,各位领导,各位同事,我,我会唱的歌典,都是一些很忧伤、茫然的,我怕会扫了大家的兴……”     
        “萧姐最喜欢郑钧和蔡琴的歌,你就拣三首唱得好的吧!我们喜欢着呢!”小靳挥着胳膊,问周边的同事,“是吧是吧?咱们都喜欢吧?”     
        大家附和,是啊是啊,只要是歌,我们就喜欢。     
        “好吧,我先唱一首《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吧,大家别怪我就行。”     
        工作人员调好的音乐,在茫然、忧伤的旋律中,我轻声唱起来:     
        我曾经以为生命还很漫长     
        也曾经以为你还和从前一样     
        其实我错了,一切全都变了     
        就在我转眼的一瞬间,一瞬间     
        我听见你说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一切全都,全都会失去     
        ……     
        每次听或唱郑钧的歌,我都会倾情投入。茫然,苍凉,悲怆,孤寂,可又是那么的深刻,清醒,他和我一样的孤独和渴望。郑钧内心都隐匿着一种坚不可摧的信仰,似乎是与上帝签了合约,彼此承诺,永不背弃。 
          
        “没有配唱的,唱得不好,请大家原谅!”唱完后我说,而他们,还沉浸在刚才的歌声中。     
        “好!”小靳带头叫好。林宇神情很不自然。     
        再唱一首《明月千里寄相思》。     
        夜色茫茫照四周,天边新月如钩。回忆往事恍如梦,重寻梦境何处求。人隔千里路悠悠,未曾遥问心已愁。请明月代问候,思念的人儿泪长流。月色蒙蒙夜未尽,周遭寂寞宁静,床上寒灯光不明 
      ,伴我独坐苦仃零,人隔千里无音讯,欲待遥问终无凭,请明月代传讯,寄我片纸儿为离情……      
        音乐旋律起来,我莫名地后悔起来,我怎么会唱了这首歌?这些日子以来,我根本连听都不敢听。我害怕自己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失态。更怕这首歌,会暴露我的秘密。但是他们听得很专注,除了林宇越来越铁青的脸。 
          
        就像写文章,要想打动读者,首先得刺痛自己。唱歌也是这样,动情时,每一句唱词,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附有特别的含义,歌声才动人。     
        蓦地,一阵剧烈的胸胀和一阵突如其来的晕眩同时袭来。我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还有一首歌。     
        第三首,没唱。我说,我的歌太伤感,今天是个喜庆的日子,我们又有幸到庐山来学习考察,我给大家介绍一点儿关于庐山和江西的历史典故吧。他们同意了。我给他们介绍了江西籍的欧阳修,还有王勃和藤王阁,后来还讲到井冈山革命时期的王佐和袁文才。他们不感兴趣,我讲得很没趣。赵部长和旁边的人聊天,林宇也低头摆弄手机,连小靳也走神儿了。我好像是好为人师、卖弄学问的酸文人,像是在自言自语到,最后几句时,我还意识到一个可怕的现象——我声音低沉,气短语急,还有几次结巴! 
          
        “讲完了。”我说,“下一个,该谁唱了?”     
        “当然是你唱!”林宇愣愣的声音突兀响起,“当着这么多领导,你还想耍奸耍滑儿?”     
        “我讲故事了,还不行吗?”     
        “不行不行,故事是故事,歌是歌,不唱不行!唱!”     
        同事们跟着他起哄,不唱不行。     
        我开始唱另一首歌,还是郑钧的:     
        七岁的时候,我哥哥给我上了第一课,他说没有人会同情你,我亲爱的兄弟,你最好鼓起勇气才能活下去……       
        终于唱完了,我回到座位上。     
        革命旋律又起。我回到座位上,很快,又睡着了……     
        “你要是真困,就回房间去睡;要对集体活动不感兴趣,也别带出样儿来!丢人现眼,让别人怎么说你!”林宇过来推醒我。     
        我愣了一下,坐直了,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一遍遍地对自己说,不要再睡,不能再睡!扭头告诉小靳:“再看到我打瞌睡,你就使劲儿拧我胳膊!”     
        晚上腿又抽筋。起身揉腿时,方处长醒了,问了原因,她说:“抽筋是因为庐山太潮了。我洗了件内衣,都三天了还能拧出水来!这南方人怎么生活啊!”她又补充说,“下午你唱歌时,我就发现你小脸儿苍白,精神头儿也不足。腿抽筋也可能是缺钙,回单位吃点儿钙片就好了!”我说:“医生说我是内分泌失调。” 
          
        “喔,这样儿啊。”方处长说,“我也看出你精神状态不好,有一段时间了!女同志,有事业心不是坏事,但也别看得太重,成家、生孩子也不能不考虑。当年我和你一样拼命工作,但又有什么用?这个社会,女人永远不能和男人比。女同志要付出几倍的努力,获得的机会也不如一个平庸的男人!你看各单位的厅级干部,哪有几个女干部啊!上面要求领导班子要配女干部,可是咱单位就不配。唉,不公平着呢。算了,不说了,快点睡吧,明天还要去看瀑布呢!” 
          
        次日晨,云遮雾绕,美景如幻。大家嘻嘻哈哈地选景照相,我还是感觉累。小靳在不远处喊:“萧姐,快来,这儿好美,我们照个合影吧!”     
        我刚想过去,一直跟在我身边的林宇,带着愠意发话:“小萧,人家小靳是哪个处的,你又是哪个处的?你就不能待在处长旁边吗?怎么这么没组织、没纪律性?你以为这是出来让你玩啊?这是陪领导玩儿!你是怎么陪领导的?” 
          
        我只好对小靳摇摇头。小靳看着我和林宇,也对我摇摇头,她又喊别人了。     
        从郑风开始折腾,到现在,除了那天借酒劲儿和林宇吵了一会儿,平时我很沉默,顺从。我的胆量越来越小,顾虑越来越多,主见越来越少。我服从。表示服从后,就坐在石头上打瞌睡。 
          
        “一会儿去看瀑布,那边石阶很陡,大家做好思想准备啊!”导游摇着小旗,对着小喇叭说,“不过也没事,因为有当地人的小轿子,累了可以坐轿的。据说当年蒋介石登庐山就是坐着两人抬的小轿子。” 
          
        “多少钱啊?”有个同事问导游。     
        导游看看说话的同事,笑着说:“你又高又胖,估计得收双份的钱!”又指指我,说,“要是她,可能只收半个人的钱!”     
        “可是我,我不想去了。我有些头晕。”我说。确实如此,我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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