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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短篇小说(第二十七辑)-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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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脚来?厂里比我年轻漂亮会说会笑的女孩子不知有多少,就是耍酒疯他也不该耍
到我头上来?” 
  “既是酒后无德,还谈何理智嘛。” 
  “可我却觉得他太理智了!不然,他为啥偏找那么个时间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
又为啥他刚动手厂长就带人冲了进来?事情要是太凑巧了,反倒就有鬼了。” 
  楚哲不由一怔,他不能不说这女子的反诘很有道理,这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疑问。他问:“那你说是为什么呢?” 
  吴冬莉突然警觉地看了看门,似不放心,又站起身,拉开门往外面探探头,回
身将门关严,又落下了暗锁的锁舌,这才又坐回到沙发上。 
  楚哲先是生出几分紧张,随即也就觉得好笑起来。看来女人确是难经大事,就
是这么个鸡毛蒜皮,已把他弄得神经兮兮了。他后悔不该让她进到这屋里来了。 
  “我发现了一个秘密,我只跟两个人说过,告诉了您,就是第三个人。您得保
证,这个事您要真管不了或不想管,这个秘密就不许再跟任何人说出去。” 
  楚哲淡淡一笑说:“你要信得着我,就说;信不着我,就免开尊口吧。” 
  “我要信不着您,也就不会来找您了。” 
  “那你就说吧。”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响了起来。 
  电话是县委书记肖秉林打来的。肖秉林开口就笑哈哈地问,楚老兄啊,忙什么
呢?楚哲扫了吴冬莉一眼,说,没事没事,翻翻书呗。肖秉林说,没事就到我屋里
坐一会,当作家的也不能总瞄在屋里闭门造车呀,是不是?说完就笑。楚哲也跟着
笑了两声,连说好好,我这就过去。 
  吴冬莉听说他要走,立刻识趣地站起了身,说:“楚书记忙,那我就另找时间
再来吧。” 
  楚哲想了想说:“午饭后你给我来个电话,咱们再约个时间,好不好。” 
  楚哲撕下一张台历,在上面写了自己的电话号码,吴冬莉拿着走了。楚哲随后
也就到了肖秉林的办公室。县里的几个实职领导都在二楼。楚哲初到县上时,办公
室也曾忙着要为他在二楼腾出一个房间,肖秉林说,给楚书记搞点特殊化吧,作家
好熬夜,晌午又想捞捞觉,给他找个僻静点的地方。楚哲被安排在了三楼,与县志
办做了邻居,果然清静了许多,就是午间一觉睡过了头,也不必感到不好意思了。
 
  肖秉林找楚哲,其实也没有什么正经事,不外是问问生活还习惯吧,最近又发
表了什么大作啦,诸如此类。楚哲原以为急急地电话找,兴许是特别指派他点什么
工作,这一听,未免有些失望。肖秉林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离了写字台后的大转
椅,坐到他身边来,压低声音很贴心地问:“咋,听说嫂夫人还在市计织厂呢?”
 
  楚哲一笑:“还能到哪儿去,熬吧,反正也四十好几了,再熬几年也就退休了。”
 
  “还能开支?” 
  “开个啥,全厂放假,快一年了。” 
  “原来在厂里干啥的?” 
  “统计员,拨拉算盘子呗。” 
  “那你还老实个啥,咋还不张罗给调调?” 
  “往哪儿调?市里的企业就是那么个状况,效益好的是少数,人满为患,调不
进去。烟囱冒不出烟的咱又不想往里调,从屎窝挪尿窝,又有个什么意思?咱不是
除了工资还有点稿费嘛,比上下足,比下有余,家里有个人给咱守门望户,贼不惦
着,也不错。 
  “你呀你呀,”肖秉林在楚哲的膝盖上连拍了几下,“书呆子,书呆子!一等
作家当幕僚,二等作家拉广告,三等作家怎么来着?你说说你是个几等作家?论作
品,论名气、也可以了嘛。” 
  楚哲自嘲地一笑:“咱是只会爬格子熬心血挣点小稿费的那种,人不了流的。”
 
  肖秉林说:“你也大老实过了头。不是已来了县里?就往县里调嘛。这一亩三
分地,不是咱哥几个说了还算嘛?” 
  楚哲心里不由一动。自从到县里挂职,不少人给他出主意,说趁这机会正好给
夫人换换工作,工商啊,税务啊,银行啊,先调进来,叫作“随夫调转”,你大小
也是个书记。再过个一年半载的,先生回了市里,夫人随之也就跟了回去,仍是工
商。税务,银行,那叫“业务归口”。一切都是名正言顺,一切都是正大光明,眼
下当官的老婆孩子哪个没个好工作?又哪个不是这般曲线调转的?妻子在家里也曾
这么跟他嘀咕,说宁肯在县里租上一间房子苦上三年二年的,也值了。只是楚哲觉
得难张这个口,自己虽说头上也算有了个准县太爷的头衔,可扒去皮说瓤子,还是
个爬格子的书生。报刊上有评论,说自己的作品有着一股正气和平民意识,称楚哲
是个有责任感的作家,这事真要做出来,又让熟悉自己的人怎样看呢?他觉得自己
的脸皮还是大薄,一锥子能扎得出血的人,是干不出来那样的事的。 
  “我……毕竟跟你们几位书记不一样。”楚哲犹犹豫豫他说,“我是挂职的,
原说是一年,谁知上边啥时一个电话,就让我回市里去了呢。” 
  肖秉林哈哈笑起来:“越说你冒酸气你还越搅起醋坛子了!挂职怎么样,是不
是市委正式下文任命的?调回去又怎么样,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谁想在这把交椅
上就坐一辈子了?把夫人调来,下班有口热乎饭,睡觉有人悟悟脚,免除后顾之忧,
也是为了更好地体验生活嘛。我看这事就这么定了,这礼拜你回去就跟大嫂说,只
要大嫂没意见,事情就交给我办。房子嘛,我也包下来了,先借两间住着。既然挂
职的事可长可短,没个定数,那怎么还不抓紧点?机不可夫,时不再来呀!” 
  竟然说到这个分上,完全没厂“点到为止。心照不宣”的敷衍与客套,楚哲来
县里半年多,上上下下的人似这般坦率谈话的还是屈指可数的。楚哲真的受了感动,
文人嘛,情感的火花总是很容易被点燃的。他忙点头,说回去就请示内当家,她没
意见,我就拱手深谢了。楚哲在这里打了个小埋伏,做了个小姿态,不然立马就表
现出内心的喜不自禁、急不可待,岂不显得大有点那个了吗? 
  又有人来请示工作,楚哲看肖秉林不再有别的事情,忙起身告辞。肖秉林也不
再留,转身从写字台抽屉里拿出两条香烟,说:“你忙我也忙,咱们有时间再聊。
这个你拿着,作家没烟怎么熏得出好文章,是不是?”楚哲忙推辞说,“我不缺烟。”
肖秉林说:“抽烟咱俩是两个档次,你是靠抽烟出灵感,要抽出个花团锦簇,我是
靠抽烟拉近乎,抽了也是口干舌焦,回家往老婆身边凑都遭烦。这烟也不是我花钱
买的,十天半月的办公室就送过来一条,我有个二盒五盒的待待客也就够了。余下
的,你就给我一个巴结文豪的机会,好不好?”说得两人都笑了。 
  楚哲接了烟,心里不知怎么就陡地想起早晨吴冬莉来上访的事,觉得还是说一
声的好,便说了。肖秉林也不奇怪,一只大手扇子似地摇了摇,说:“这女人,喊!
你听我的话,这事你别管,管你也管不明白,县里的事,复杂。她也找我了,我也
不管。不是有主管书记吗?该谁管叫她找谁去,别再弄得两层皮都不愉快。” 
  楚哲手里拿着两条烟上了楼,脚下却感到一步步地沉重。肖秉林说得不错,县
里的事,真是难得弄明白。来了半年多,每每论及哪个干部,突然就会大意间得知
竟是某某人的一担挑(连襟)或姐夫小勇于,害得他为出口说过的话或已到嘴边的
话直犯琢磨。小小县城,不过五六万人,光是在职的科以上干部就已过千,谁知哪
句话就要伤人呢?所以,依据“只做好人,莫求好官”的原则,他曾在心里对面部
五官的功能做了一个调整:多用眼睛,多用耳朵,少用或不用嘴巴,嘴巴只管吃喝
就是了,体验生活嘛! 
  回到办公室,给吴冬莉沏的茶水还在茶几上。他拿起杯子,准备倒进痰盂里,
心里不由就突突地一跳,吴冬莉前脚进了他的屋,肖秉林的电话紧跟着就追了过来,
同在一个楼里办公,抬头不见低头见,肖秉林特意把他找去扯些不是工作上的闲嗑,
这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次。事情怎么这般巧,仅仅是偶合吗?他不由得把刚才
在肖秉林办公室里谈过的话梳头发似地又从头理了一遍,也许,只有他叮嘱不要管
那个事的话才是要害吧…… 

                                   三

  吴冬莉午间没有给楚哲打电话。 
  她早晨出了县委大院,正沿着街道往家走,就见有一辆黑色的“公爵工”停靠
过来。“公爵王”在县城里不多,属凤毛麟角,尤其是那个公安的牌牌,连县里领
导都把那种“特权”摘去了。可钢管厂的厂长高贯成仍享受着那种特殊待遇。高贯
成有句口头禅,大会小会。人前人后不断他说:“别人办得来的,咱也办得来,那
不叫本事。咱的能耐是专办别人办不来的事!”这也不能说高贯成善吹,现在连市
里的企业都不知有多少关了门放了长假,钢管厂硬是工资不拖久干,而且逢年过节
的还总能有点奖金福利,这就很让县里挣工资的人艳羡了。厂子里也常遇些跟县里
各部门打交道棘手的事,银行扣了哪笔款啦,环保要罚什么费啦,高贯成对下边也
有话,你们该办的就去办,拱不动的就跟我说。事情还真是总给下边具体办事人员
眼罩戴,明明跑酸了腿儿说干了嘴儿人家也不撩眼皮咬死没商量的事,高贯成只需
一个电话,嘻嘻哈哈荤的素的没一阵正经,还真就成了。连县里主管工业的冯副书
记有一次到厂里来,都当着高贯成的面对众人说,钢管厂没厂房役机器行不行?我
看行。只要有咱老高在,我看没啥都行。说得人们一个个张飞瞧绿豆——大眼瞪小
眼,谁也说不出话来。 
  “公爵王”的车门开处,高贯成探出头来,招呼道:“小吴。上车上车。” 
  吴冬莉摆摆手:“不了,我回家,不远。” 
  “正巧我也正要找你呢。快上车。还怕我把你拐跑了啊?” 
  高贯成是那种很少跟下边人瞪眼睛的人,尤其跟年轻的女同志,更常开些不伤
大雅的玩笑。 
  吴冬莉只好上了车,坐在了后座。司机旁边的座位是高贯成的专位。 
  高贯成把身子扭向后面:“还没去阀门厂报到呢?” 
  吴冬莉摇摇头:“高厂长……我真的不想去阀门厂,县里就这么大的一块地方,
去那儿和留厂里有啥区别。” 
  高贯成说:“也是也是。其实厂里何尝愿意放你走,老实巴交的,人年轻,业
务又熟。不是事情逼到这儿了嘛!妈的,那个王人蛋!早知他一肚花花肠子,我咋
就没先一刀劁了他!” 
  吴冬莉不想再提那个事,一提那事就觉有些恶心。她低下头,轻轻地叹口气,
问:“高厂长,你刚才说有事找我,啥事呢?” 
  “叫你去阀门厂的事,我也想了又想,就这么调过去,确实难免让人们瞎猜乱
想嚼舌头。既是在我手下干过的人,又受了委屈,我高贯成不给挣挣口袋,往后谁
还给我玩真的了?中了,我就豁出这张老脸,再找找工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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