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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在历史现场-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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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00年义和团围攻北京使馆区时,是澳大利亚人、《泰晤士报》驻中国记者莫里森发出独家新闻,让欧洲人知道了在中国发生的危机;    
    还是这位莫里森,在担任袁世凯顾问期间,想办法将日本试图强加给中国的“二十一条”密约内容透露给同行、也是澳大利亚人的端纳,使端纳发出了一条爆炸性新闻;    
    1927年,在广州、上海、武汉,一个个重要历史场景中,总是少不了外国记者的身影,斯特朗、希恩、瑞娜……他们亲眼目睹了大革命的悲剧,目睹了蒋介石、汪精卫、宋庆龄、鲍罗廷、陈独秀等一个个风云人物政治命运的大起大落;    
    三十年代初,在宋庆龄、鲁迅周围,汇聚着史沫特莱、斯诺、海伦、伊罗生等外国记者,是他们把蒋介石独裁专制的白色恐怖,向全世界揭露;    
    震惊中外的“一二•;九”运动,从酝酿到爆发,居住在北京的斯诺、海伦夫妇都积极投身其中,直接发挥外国记者的特殊影响,斯诺亲自拍摄的游行场面,成了珍贵的历史记录;    
    还是斯诺,冒险家一般走进陕北,第一个向世界报道了工农红军依然存在的真相,拍摄了一大批不为人知的中共领导人的照片;    
    史沫特莱经历了西安事变全过程,她,还有贝特兰,把发生在西安的一切,通过广播,通过电讯,向全中国、向全世界报道;    
    抗战期间在重庆最有名的美国记者白修德,第一个向世界报道了河南饥荒和国民党政府腐败的真相,使访问美国一时风光十足的宋美龄,顿时失去了头上的光环;    
    一批批住在雾重庆的外国记者,纷纷打破国民党的新闻封锁,走进他们认为将决定中国未来走向的延安……    
    正是一次次爆炸性新闻的发表,这些外国记者不同程度上左右了中国历史时钟的摇摆。他们走进了中国,他们的中国故事,也就成了中国历史的一部分。在中国二十世纪历史舞台上,他们是不可缺少的角色。     
    本书,将叙述他们的中国故事。通过再现他们的足迹,再现他们眼里的中国风云,再现他们的喜怒哀乐,使那些早已逝去历史事件、历史场面,变得更加清晰起来。


1900年第1节 紫禁城内外(1)

    1    
    在北京东城的西裱褙胡同,一座明代建筑至今保存完好。这是明代兵部左侍郎于谦的故居。当明朝面临北方强敌的入侵威胁时,于谦竭力反对明廷南迁,并在北京组织团练,率兵出战,保卫北京。     
    从明到清,朝代更迭,岁月流逝,这座院落目睹了几百年的风风雨雨。院落的主人不知换过多少次。不知有多少人在这里进进出出。他们来了,又走了;走了,又来了。变化了的是人事,是历史。不变的是屋檐下的砖雕,是院中的石阶。    
    平静了许多年的这个院落,突然间在一百年前的义和团运动高潮中,又成了北京的一个焦点。    
    1900年4月,义和团在北京的第一个坛口在这里成立,团员有一百多人。    
    “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这是于谦的千古绝句《石灰吟》,这些发誓“扶清灭洋”的义和团团员们,也许正是因为于谦当年的业绩和这首诗,才特地来到这里集会,宣布北京义和团第一个坛口的正式成立。于谦写得好,“粉身碎骨浑不怕”,这些被强烈的“灭洋”情绪燃烧起来的人们,真的什么也不怕。    
    铺开晚清的北京城地图,可以发现,被北京的义和团选择作为第一个坛口成立处的于谦故居,处在一个颇有意味的位置。它与观象台和使馆区,正好处在同一条胡同延伸线上。观象台在东,使馆区在西,它位于中间。此时,观象台上传教士汤若望观天象的房子还在,而使馆区的平静、不可一世则很快就将被蜂拥而至的义和团彻底打破。    
    中国世纪之交最为动荡的时刻,彻底改变中华帝国历史走向的时刻,已经不可逆转地来临。     
    于谦故居里的这次聚会具体在哪一天,史书上没有记载,而是笼统地把北京城里首次出现义和团的日子定在1900年4月。    
    4月15日,一百多名义和团员在京郊的卢沟桥集会,散发了反对列强和反对外国教会的揭帖。4月29日,类似的揭帖也在北京城里出现了。在此期间,义和团假托在西郊温泉山煤洞中掘出了一块石碑,上面刻有明代开国皇帝朱元璋的著名军师刘伯温写的谶语:最恨和约,误国殃民,上行下效,民怨不伸。石碑上还有这样的句子:义和明教,不约同心。迷信的义和团民众,更加确信自己是在奉天行命了。    
    这个月,北京城外国使馆里的西方人,第一次直接感受到了滚滚而来的义和团热潮的波及。从1898年在山东开始的“义和拳”,到1899年底才引起北京城的这些外交官们的焦虑和关切。在此之前的1月27日,英国、美国、法国、德国和意大利等国公使,曾联合照会中国政府办理外交事务的部门——总理衙门,要求清廷发布上谕,明令在山东和直隶立即采取措施镇压义和拳。    
    然而,一切已为时太晚。慈禧太后这位统治中国几十年的女人,一直在镇压还是利用义和团问题上摇摆不定。两次鸦片战争后的清政府,实在已是软弱无力,一个专制独裁的政权,哪里找得出一个像样的强国方略,来与虎视眈眈的列强们抗衡?    
    失去控制的义和团,终于要在北京城这个过去令许多天朝臣民战栗、仰望的地方,无所顾忌地挥舞火把挥舞大刀挥舞红缨枪了。    
    于是,来到中国的外国记者们,亲眼目睹了发生在东方帝国的这场令后人评说不一的风暴。他们来自不同国家,代表各自不同的利益集团,也拥有不同的职业素质,他们的经历,他们的见闻,也就成了中国世纪之交历史场面中重要的内容。    
    2    
    最早看到义和团挥舞大刀挥舞红缨枪身影的外国记者是意大利《晚邮报》的巴尔齐尼,地点是在天津火车站,时间是6月2日。    
    到5月底,义和团风暴已席卷北京郊区和天津、保定等地。由卢沟桥到保定的铁路路轨被扒,车站被烧,桥梁被毁,电报线被割断。5月28日,北京郊区的丰台车站也被烧毁了。5月31日,外国驻京使团紧急调遣数百名官兵来保卫使馆,5月31日,第一批军队乘火车从天津大沽抵达北京。列强们的二十多艘军舰集结大沽口外。一场战争迫在眉睫。    
    不少研究义和团历史的史学家认为,召卫队入京保护使馆,是造成战争危机的关键因素之一。因为,就在5月29日,清廷曾发布谕旨,命令官兵“剿灭”拒不解散的义和团,这是年初以来的第一次下达的明确指令。但外国使馆调兵遣将的举措,使清廷立即撤销了命令。6月3日,清廷明令停止清剿义和团。    
    官方与民间,在这一时刻,并非情愿地却无法避免地走到了一起。    
    天津周围外国军队与义和团的战斗已经打响。    
    巴尔齐尼是意大利军队的随军记者。在天津火车站附近,他目睹了俄国军队的一个哥萨克骑兵连迎战两千名义和团民的场景:    
    我们离他们大约三百码。他们的头上裹着红布条,让人联想起一个行进中的法国士兵团。他们的红腰带在阳光下闪耀。大刀在头上挥舞,红缨枪在飞动。突然,那些打头的,接下来是其他人,再接下来是所有的人,一齐跪下来作祈祷……    
    巴尔齐尼看到了一位义和团成员的死:    
    他挥舞着两把马刀,一只手一把,就像一个玩杂耍的人。接着,一枪打得他脸朝地倒下了,但是,他马上用膝盖支撑着身体,挥舞着马刀。又是一枪打来,他再次倒下,然而他用肘顶起自己,还在挥动那件武器,直到最后一枪使他永远倒在尘土中。    
    (转引自张功臣《外国记者与近代中国》)


1900年第2节 紫禁城内外(2)

    3    
    北京的外交使团被清兵和义和团围攻,是在6月20日。    
    这是1900年6月18日英国的《泰晤士报》,上面发表了该社驻北京的特派记者的电讯,这是外交使馆被围前来自北京的最后消息。    
    这位没有署名的《泰晤士报》的特派记者是莫里森。这位获得过医学博士学位的澳大利亚人,在1894年仅花费十八英镑便完成了从上海到仰光的徒步旅行,第二年他出版了游记《一个澳大利亚人在中国》,由此而成了当时世界上最有影响的报纸《泰晤士报》的驻华特派记者。当年,当莫里森身着中国服装,带着中国脚夫,开始他的横穿中国的行程时,绝不会想到,几年后,他会在一场震惊世界的大动荡中成为全球闻名的记者;更不会想到,他会爱上中国,并在中国旅居了二十多年,有一天还当上了中华民国第一任总统袁世凯的顾问,深深卷入了中国事务,被世人称做“北京的莫里森”,而北京著名的王府井大街,一度曾被命名为“莫里森大街”。    
    当然,后来的一切,在1900年6月的这个时候,莫里森不会去预想。他和所有在这个古老帝国的外国人一样,被眼前的危机困扰着。    
    《泰晤士报》刊载的莫里森的这条电讯写于6月14日。    
    据莫里森的传记作者所写,6月13日,连接北面俄国的电报线路被切断了,这是北京与国外的最后一条通讯线路,连通天津的线路,已在三天前被切断。于是,莫里森决定找一个信差把电讯稿送到天津,他在日记中特地写明,为雇人送这条电讯,他花了二十两银子。他在电讯中写道:    
    一次严重的反对外国人的骚乱昨晚在这里爆发。城里东部一些最好的建筑被焚烧,数以千计的当地基督徒,以及由外国人聘用的佣人,就在距皇宫两里范围内遭到屠杀。对所有外国人来说,这是一个令人焦虑的夜晚。他们汇集在一起,由外国卫队保护。拳民焚烧天主教堂的东堂,这是所有教堂中最大的。如果外国卫队的援军今天仍不能到达,可以预料骚乱将进一步恶化。据可信消息尚无英国人受伤。    
    在18日《泰晤士报》发表莫里森的电讯两天后,20日,使馆区被团团围住,这里与外界的联系彻底被切断。被困的有外交官、卫队以及上千名中国教民。他们中间有两位记者,一个是美国记者克里尔曼,另一个便是莫里森。     
    莫里森仍在想办法把消息送到天津。    
    7月6日,莫里森在一张很薄的、只有五英寸大小的纸片两面写了一篇电讯稿,纸用油泡了泡可以防水,然后,把它藏在一个装有稀粥的碗里,交给一个年轻的中国教民。这个教民从墙上翻过去,假装成一个乞丐,试图混出包围圈。但他最终未能成功,天亮时又退了回来。莫里森取回了纸条,把它贴在自己的日记本上保存了下来。这样,才使后来的史学家有机会见到它。     
    尽管莫里森被公认具有冷静的性格,但后来莫里森的研究者注意到,在写这张小纸条时,他还是流露出了紧张。开头一句,他写道:“自1月20日被中国军队包围以来……”他明显写错了围攻开始的日子。    
         
    4    
    北京的记者没有了音讯。为西方媒体提供消息的任务落在了驻上海的特约记者身上。    
    19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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