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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短篇小说(第十一辑)-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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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小莲的窗台下,老秋听见屋里面动静挺大。哼哼哧哧地喘气,娇声浪气的
叫床,把老秋惊呆了,气坏了。里面的狗男女是谁呢?今晚没见客人呀。女人绝对
不会是小莲。不会。小莲是个好闺女,清清白白的知道自重。准是趁小莲不在那个
浪货借她的床作孽哩,借床也不行,小莲的床是干净的床,不能平白无故让贱货给
埋汰了,老秋越想越气他手中的铁棍就成他的出气筒了。哐哐哐!开门,开门!不
要脸的狗东西快开门!哐哐哐!哐哐哐!老秋一边捣门一边大嚷。

    老秋,干什么?干什么?突然,门开了。一个男人厉声在门内喝道,老秋你他
妈住手!

    听话音像是老宽,老秋用手电一照果然是老宽个狗日的。老宽却不慌不忙地扎
着腰带说是我老秋,你他妈照什么照?给我滚!说着他推开老秋披上雨衣从从容容
地走了。老秋被推倒在地上沾了一身泥水,他爬起来以后却没有滚,他一拐一拐地
进了屋。手电光中,只见小莲正拿一把剪刀往胸口上扎,老秋慌忙扑上去把剪刀夺
了下来,说:小莲,不能啊,你可不要想不开啊!大爷我给你做主!

    哼,你充什么能?小莲气恨恨地说,还不都是你个瘸驴闹的?你说,谁叫你来
捣乱的?

    老秋怔住了,这是小莲说的话么?他用手电一照,不错,气恨恨站在那里的正
是小莲。小莲,大爷是为你好啊!

    你滚,谁稀罕你瘸鸡巴日的好心!

    ……

    像劈头挨了一棍,老秋踉跄了几下几乎栽倒。他觉得天旋地转,头晕目眩,浑
身冰凉。老天啊,这是作孽啊!老秋呆了,傻了。身子一软瘫倒在地上。

    老秋躺在门房里病倒了,他不吃不喝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昏睡,说胡话,发呓
症。小莲自然不会来看他了,别的闺女也不肯来。两天以后,老宽来时发现老秋已
经僵硬了。据医生诊断,是夜间心肌大面积突然坏死,神仙也没法救的,老秋的家
属自然说不出什么。老宽像国家单位对待职工一样,表现得很大度,他慷慨解囊给
他买了上好的棺材,举行了一个隆重的葬礼,送他入土为安。男厨师和女服务员们
都参加了葬礼,其中哭得最恸的就数小莲,比老秋妻子哭得都恸。哭完之后就不见
了。

    第二天,老宽的酒店照常开业,照常红火。实在忙不过来,老宽又从附近村里
招了几个人。守夜人换成了小伙儿,另外两个挺俊的女孩顶替了小莲。


              流淌着的处女光辉

                                  丹羽

    一

    那时候我曾经如此地依恋这个比我大很多的男人。

    我曾经站在他家的窗口,观赏夜景。他从背后走过来,在黑暗里拥抱了我——
那个纯洁、娇弱的身躯,那个孤独的、缄默的灵魂。于是,那个夜晚我第一次感到
了“情欲”,第一次有了自以为神圣但不彻底的“灵与肉”相结合的体验。和他—
—那个叫作轩楠的男人。没什么原因。那是我第一次下决心留宿在他家—一个男人
的家。只是请相信我,我们并没有越过最后的界线。

    但突然,那根看不见的、维系着不可饶恕的幸福与苦痛的情爱的线,终于断掉
了。手机不通,寻呼不回,打到家里,那个女人——比我富有又成熟的女人,若无
其事地告诉我,他去了外地,做生意—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没有只言片语留在那残垣断壁的、青石灰的羊肠小径上,没有一丝的温暖的呼
吸留在耳畔,只有风吹乱了的,纠结不清的黑发,冷得瑟缩的身形,和一张扭曲了
的却依然“纯情”的脸。

    路是有尽头的,不知不觉间,走到了阻断一切思绪的门边,我用颤抖的手缓缓
从黑牛仔裤里掏出钥匙。一切动作都如此呆滞而僵硬。“不想进去了。”一个念头
闪现在脑际,一股莫名的力量驱使我掉转身,那是背离的旋转。

    “男人吗,男人吗—如此罢了,如——此—罢—了……”虚弱的我,迎着霓虹
灯闪耀的都市马路,走向×大学。在一路浮华层叠的光影中,我隐约游离在婆娑而
媚惑的树影之间。每一个细细的汗毛孔全都瑟缩着,一种被抛弃后的失重感,使我
和×大学迂回的路径扭成一团……

    二

    “你好,小姐!”忽然间,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我警觉地向后退了一步,随
即抬起头,我看见在校园宽阔的马路上,离我有一段距离的右侧,一个陌生的男人
站在那里。我迅速打量了一下他,那是一个长相难看的男人,个子比我还矮一截。
但他谦和而斯文儒雅的语气,却显出一种别具一格的“情调”。

    我疑惑地望着他,起初没有说话。他做了一个奇怪的动作,从口袋里掏出一把
很大的钥匙对我晃了晃,开口道:“我是枫园的房客,这是枫园的钥匙和房证。”
然后说,“我是从上海过来开会的,住在这所大学的‘枫园’里,我姓戴,叫戴杰
——杰出的杰,我想和您谈谈话,与您交流,如果您有时间?”说完,他静静地站
在那里,等待着我的答复。我不置可否地犹豫了一会儿,说:“您想和我聊天?”
“是的,可以吗?如果不行就算了!”他很有礼貌地说。把主动权交给我。

    对于偶然的事物,我的态度常常很暧昧,我喜欢未知和神秘,也许这意味着我
的心灵深处充满了对于危险、矛盾的向往。同时,我追求的是不含杂质的纯粹和洁
净,而某种超验的思虑告诉我,在这个污浊的世界上,一切偶然都有着它内在的必
然,而必然总是无以掩饰这世界的黑暗。若是在平时,我会拒绝,拒绝诱惑和冒险,
坚定地守住自己的寂寞。但这个晚上,我失去了灵魂里一盏温暖的灯,我正想抛弃
曾经认定的“信念”,正准备打破一切内心的秩序:忘记、突破、背叛。


    于是,我说:“那好吧,您想聊什么?”他似乎惊喜,而后向我这里走过来,
有分寸地说:“如果不介意,就绕着这学校走几圈,随便聊些什么,譬如你们学校
的历史,N 城的旅游景观等等。”“可是您为什么想和一个陌生人说话呢?”我边
走边问这个比我矮半个头但看上去斯文的丑男人。“一个人在外地,有点孤独吧。
我已经作好了被拒绝的准备。而你没有拒绝我,这真是幸运得出乎意料!”他慢悠
悠地谈着。我笑了一下:“戴先生,我不是这个学校里的。”“哦?是吗?那你?”
他疑惑地望着我。“我是另外一所学校的。”“你是大学生吗?”他打断我。“这
重要吗?”我望了他一眼,没等他说话,又说,“是的,是另一所院校的学生,学
校离得远,我不住校,家住这里附近,所以在这里散散步。”

    “那么,你注重与人交往的形式吗?”他谨慎地问。

    “不。从不。我不需要任何规矩。这就是我没有拒绝您的原因。”我的内心充
盈着那种不可理喻的反常情绪,十分的恐怖,就是恐怖、深不可测的恐怖。恐怖来
自于我潜存的、报复的欲望。那股仇恨。深深的仇恨。对他,对那个抛开我而去的
男人的爱欲——无望的、强烈的爱欲转化成那种恨——入骨的恨。对自己,也对身
边这个在这时间闯进来的丑男人。

    即使这样,我也是活跃的,对于一切的可以称上男人的男性,我有一种禀赋,
与生俱来的禀赋。只要我想用它,它就来。无论是对轩楠,对戴杰,还是任何人,
都是一样的。我知道他们想要什么,想怎么样,很简单,告诉他们,那是可能的,
有希望的,来吧!这就是,仇恨之于我在那时的作用,杀死什么,埋葬什么,怎样
都行。总之是愈痛苦,愈好。愈痛苦,我就愈幸福。事情就是这么开始的。

    “啊!我发现您真的很特别,您这么年轻,说话却颇为深刻,您是否该告诉我
您的名字了?”他似乎很自然地问道。

    “好吧,我姓莫叫雨尘,下雨的雨,尘土的尘。”我说。

    “你的名字也很特别。”他望了我一眼,目光中充满好奇和某种探询的不自在
的东西。

    我初次尝到了一种游戏的乐趣。在一个丑陋、新鲜、神秘的陌生男人面前随心
所欲地表现自己,安排自己是一种乐趣。一种极为具体的快感。

    “说你,说你自己,可以吗?”我这样问。不动声色,无表情。我知道,应该
这样,这样最好。

    “呵!其实我的生活很简单,一直就是上学、上学、再上学,从小学到大学,
到读研——”“读研?”“是的,我从北京理工大学毕业后又考研,研究生毕业后
就工作了。”他用刻意制造出的不刻意的语调叙述着。

    “你干什么工作?学的是什么专业?”我很直观地问他,有一种无所谓的驾轻
就熟的快感。

    “我是学计算机的,我在上海一家跨国企业跟随我的老板。我的工作性质是每
天和一大堆资料文件打交道:生意场、高级宾馆、酒会,接触一批批穿西服的‘贵
族’,时常地飞来飞去。”

    他说话的时候,仿佛是在回忆中白描他的日常生活,他的眼神里有一种遥远的
熟悉。所以他给我描摩和展现的这幅图景让我想象着这个丑男人,是的,他,应该
是一个儒商。

    “飞来飞去?”我眨着眼看他,淡问。

    “是的,下周我可能就要飞到日本谈生意。我只在N 城呆一周。”他说。

    有一点像小说中充满戏剧性的语言,我当时就那样感觉。但,我是明白的,是
故意的,这正是我所要的。

    “你呢?别光说我一个人呢!莫小姐?”他那副奶油腔很浓的“普通话”因为
夹着一点清亮的音色和他刻意模仿的北京儿化音,让我觉得这个男人处处“有问题”,
像戴了层面纱,等待有人揭开。于是我便决定试一试,心里正有一股莫名的仇恨的
感觉渴望宣泄释放。竟然有这样的巧合,这无法预知的危险的遭遇。

    “我吗?我是一个远离外部生活,远离人群的人,我在另一种生活里,只喜欢
一个人走路。”我带着一种毫不经意的态度,随意地把自己描述成我想扮演的那种
角色。“你怎么给我一种庭院深深不知处的感觉?听你说话,就像掉进了迷宫,走
不出来,又极想出来,但就是找不到路,还得由你指引方向才行。你是一道奇异的
风景,让我站在外面找不到入口。”这时,我们已经第三次回到了原来的草地上,
前面就是校门。

    “N 城有什么好的茶社吗?我想和你坐下来交流,因为路总是会走完的,而话
却永远没有说完。这会让人觉得不安全的。”他巧妙地提出了邀请。“现在已经十
点半了,太晚了,不方便吧?”我说。“我希望你不要拒绝我,再晚,我会送你回
去的,而且茶社也是一处适合说话的地方,我希望你像自己所说的那样不在乎那些
现实的规律,只是希望和你沟通,因为你太特别了,真的!”我当时心里有一种感
觉:“这将是一场并不一定有意思的,却十分危险的游戏。”可是,那又如何呢?
和轩楠那样“认真的游戏”,结果又怎样呢?归根结底,“恋爱”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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