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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短篇小说(第十一辑)-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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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出洗发水的香味。

    刘滔埋怨了一通刚才会议太长,把时间耽搁了。说着就叫服务员上菜。菜摆了
一桌,都是唐源平日喜欢吃的。酒也摆来了,是一支三斤装的蓝带,唐源大吃一惊,
说怎么喝得这么多?刘滔笑笑说光余蕙一个就能喝半瓶哩。我们现在办公室添了这
位红颜杀手,就是东北来的客人也不用畏惧了。

    浅云说,你家还有一位更厉害的红颜杀手,你俩都得小心点——呵!

    余蕙呵呵一笑,举起杯说,浅云姐,为你跟唐市长今日重逢干杯!

    唐源心里想这些家伙都是朝着我来的,今天得小心点。在大家的哄笑中,唐源
把酒干了。这时乔治不知什么时候已蹲在了他身边的椅子上,唐源夹了块肉塞在它
嘴里。唐源低下头时,看见桌子底下余蕙的一条玉腿搁在刘滔的腿上。他俩越喝越
疯,一会儿斗酒,一会儿喝交杯。唐源举杯对浅云说,我们喝一杯吧,浅云显然不
胜酒力,红晕涨红了耳根。她悄然说,源,告诉你,从前我那剪掉的头发卖给收买
佬是骗你的,我把它放在银行的保险柜里了。

    唐源怔了一会,说其实你狠狠骂我一顿,或劈我一巴掌,我心里会好过些。

    浅云说这些年我不想见你是怕影响你的仕途,想不到还是……别说了吧。我这
次本来也不应该向你提生意的事,你要是不同意我也不怪你,其实,我这几年挣的
钱够这辈子花的了……难道我们不可以从头再来吗?说着,浅云的泪水湿了眼角。

    好呵,我们在喝酒,你们在说悄悄话!半醉的刘滔站起来,把杯子举在唐源面
前,说唐爷,这杯酒敬你关照我刘滔多年,我先喝了!唐源举杯也一干而尽,说我
现在要靠你关照呢。

    刘滔说唐爷你虽然退了胳膊也比我大腿粗呢!我表姐一个人单枪匹马的,你们
是老朋友,支持一下好吧。又对浅云说,表姐,你以后可要经常关心一下唐爷才对,
唐爷现在一个人,有点孤独呢。表姐,要不要跟唐爷来杯交杯酒?……

    滔,你醉了。浅云狠狠瞪他一眼。

    哈哈,我醉了,我该罚!刘滔叫小姐倒酒,唐源说刚才不是说喝完了吗?刘滔
说这是第二瓶了。唐源连忙说我不行了,你们喝吧。浅云也说我不喝了,过量了。

    唐爷我知道你酒量,现在不在位了就多喝点吧!刘滔有点动感情地说,在位时
只要有我在场,都没让你醉过。唐爷你可知道我的心思吧,我不想你失态讲话错误
给别人抓了把柄,我不能没有你做我的靠山……可现在,我该怎么办呢?该上的时
候没上去……刘滔双眼泡着泪花,不知是怨恨还是委屈。

    喝就喝吧,唐源豁出去了,他忘了医生的告诫,这段时间血压升高了。

    又喝一杯时,唐源的衣襟被旁边拉了一下,低头一看,是乔治。唐源说:乔治,
你做什么?……呵,你想喝酒?

    刘滔奇怪地看着唐源,说唐爷你跟谁说话?

    乔治,乔治想喝酒。

    刘滔伸过头去看见了乔治,摇摇头,说唐源你喝多了吧?狗也会喝酒?

    怎么不会?它喝赢你呢!

    我不信!刘滔说,是你不想喝吧?

    我想喝,可是乔治不让我喝。唐源抚着乔治蓬松的头说,乔治是有情有义的狗,
比人更有情有义呢!

    要是它不喝呢?刘滔有点恼火了。

    我喝!

    让我跟你的狗干杯?刘滔哈哈大笑,随后说,好,干就干!

    他一口把酒喝了。

    唐源把酒杯放在乔治面前,乔治伸出一只爪子,很熟练地把酒倒在嘴里。

    刘滔惊讶得瞪大眼睛,又喝了一杯。

    乔治又喝了一杯。

    酒瓶里的酒喝去了一大半,浅云劝刘滔不要喝了,他不听。他喝得两眼发红,
虎视眈眈盯着乔治,乔治也不退让,用一双洋人的蓝眼睛盯着他。

    酒没喝完,刘滔突然呵了一声,跑进卫生间去了。接着传出一阵阵呕吐声。

    余蕙一把抱住乔治亲个没够,连说乔治你真了不起!乔治向她投去热情似火的
眼光。唐源突然兴奋得手舞足蹈,说:跳舞!跳舞!说着就叫小姐把酒桌撤了,换
上舞曲。

    音乐响起来了,天花板上的转灯撒了一地的五彩花斑。唐源邀请浅云跳起了一
段慢三,浅云微醺地把头依在唐源肩上。

    乔治也突然兴奋起来,在唐源两人身边颠来颠去,唐源对余蕙说,乔治想跳舞
呢,你陪它跳一会吧。

    一曲终了,又响起一曲快三。乔治前腿竖起,很熟练地扭动了屁股,余蕙笑弯
了腰,也跟着它扭起屁股来。

    迪斯科音乐响起来时,乔治越跳越兴奋,加上酒精的作用,那扭动的屁股,旋
风般扫动的尾巴,不停摆动的头,竟近似疯狂的状态。余蕙笑痛了肚子,一边笑一
边跳,直跳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几乎追不上乔治的动作。

    突然卫生间的门砰然打开,刘滔木头似的扑倒地上。浅云惊叫一声,连忙跑过
去扶起他。刘滔口吐白沫,两眼发直。“快,送医院去!”唐源嚷道。余蕙连忙叫
了司机来,几个人手忙脚乱把刘滔抬了出去。

    音乐停下来,唐源独自站在房间里,感到一阵从没有过的死寂。他想起乔治,
乔治呢?他看见暗角处有一堆黑黑的东西,俯身一看,原来是乔治。

    刘滔打了三天三夜吊针,终于醒来了。

    乔治却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

    唐源把乔治运回老家村里,埋在开满了野菊花的山坡上。旁边是妻子的墓,墓
前的石碑上嵌着一幅彩色瓷像,唐源不敢看妻子那双深沉而郁悒的眼睛。

    刘滔打过电话给唐源,对乔治之死表示歉意,并托大唐公司的胡总开车送来了
一只花圈。

    等胡总离去,唐源把那花圈扔得老远。他把小车靠前,放了一曲乔治喜欢听的
查尔斯,那低沉而浓郁的歌声,不知能否把乔治的魂灵带回它美丽的加利福尼亚故
乡?

    唐源没有回城里去。他在村里的老屋住了很长一段日子,闲时读读书,或到山
塘钓钓鱼。有时候什么事都不做,一个人坐在妻子墓前的草地上,任从思绪像天上
无边的云朵漫无目的地飘悠。


             昨晚迷失在面具酒吧

    事情从我去武汉出差归来说起。我是济南安得电梯厂的推销员,负责西南地区
的业务,这次武汉之行意想不到地顺利,不到一个星期我就签下了一家大商场的两
组货梯和一组观光扶梯,这起合同使我超额完成了全年的销售指标,而现在才只是
10月的上旬。回济南之前,我没有给我妻子打电话,我想看看当我拎着箱子突然打
开家门时她会怎样的惊奇。一路上我被这个莫名其妙的想法折腾得兴奋不已,在卧
铺上躺下又起来,翻来覆去,气得睡下铺的那个人直瞪眼睛。火车到济南是晚上8 
点30分,可是等我打车到了我们家楼下时,望着窗口透出来的温暖灯光,我却又突
然改变了主意。我没有踏上回家那熟悉的楼梯,而是被一股潜在的激情所驱使,拎
起箱子向大街上走去。于是游戏就这样开始了。

    秋夜凉爽的风惬意地吹过来,我跨着不疾不徐的步子沿着经七路向东走,就像
走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的一条陌生的街道上,心里怀着一种初来乍到的人所特有的
欣喜与恐惧。在我的印象里我家附近没有旅馆,我只有过四五个街口走到杆石桥下
才能找到今晚我安身的地方。可是我只走了三十几米就发现路边有家宾馆的霓虹招
牌,我没有忖度,拐弯就向灯火辉煌的宾馆大厅走去,站在门口的两位迎宾小姐似
乎正在等着我的到来,微笑着为我拉开了玻璃大门。我要了五楼靠北面的一间房间,
这样也许就能望见我家的窗户。服务台的小姐拿着我的身份证,疑惑地问我:曲水
街12号,先生家就在我们隔壁,可是为什么您要住我们这儿?我说:我们家装修房
子,怎么你们不欢迎我?她马上笑了,故意露着一口洁白的牙齿,说我们巴不得您
能来这儿。

    果然像我希望的那样,站在我住的房间里能看见我家的窗子,而且距离也只有
半个足球场那么远。现在卧室里还亮着灯,我能看清楚床头柜上那只我最喜欢的笑
容可掬的狗熊,本来这东西不会笑,可人们制成玩具就偏偏让它笑。我妻子坐在沙
发上吃着瓜子看电视,屏幕上正演着《还珠格格》,这我也能看出来。我突然有股
冲动,想给她打个电话,我掏出手机,摁完号后我把手机贴近耳部,听着里面的嘟
嘟声,想象电话铃声响彻我家的每个角落,第一声铃响之后我看见我妻子扭头望向
床头柜上那部红色的电话机,不管是什么时候有电话打来她都不会立即走过去拿起
话筒,她说她喜欢望着电话机丁铃铃响。铃响到第七声她终于抄起了话筒。

    “王瑜,是我。”我说,“家里没事吧,你在干吗?”

    “家里能有什么事?我在看电视。”她说。听筒里断断续续地传来尔康和小燕
子充满激情的对话声。

    “你能知道我现在哪儿吗?”我问,并使劲地往外探着身子。

    “我怎么能知道你在哪儿,你打电话来就只是为了让我猜猜你今晚在哪儿,是
吗?”她说,“我看我们还是省点电话费吧。”

    她挂了电话。我怀着偷偷的喜悦在窗前站了一会儿,然后我为自己泡了杯茶水,
脱了外衣在床上躺下。等我再次走到窗前时,却发现我家卧室的电视已经关了,王
瑜正打开壁橱从里面取出一件衣服,她扭脸往我这边看了看,上前两步拉上了窗帘。
橘红色的丝绒的帘一下子挡住了我的视线,我只能看见上面透出若隐若现的图案。
王瑜的这一举动使我陡然紧张起来,没一会儿我家的灯就熄灭了,我赶紧往家里打
电话,希望能留住王瑜的脚步,然而黑洞洞的窗户里已是人走屋空,铃响数声后听
筒里传来嘀嘀的忙音,而我还徒劳地举着手机。这时候我看见王瑜走出楼梯洞,我
眼巴巴望着她摆着腰肢很神气地走上大街。现在已经是9 点25分了,我给她找不到
一个外出的理由。我抓起外套,飞快地冲下楼,还能看见街灯下王瑜优美的背影。

    
    我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过了两个街口,快到民族饭店时她拐弯不见了,我疾
步追上去,她消逝的地方是一家叫“面具”的酒吧,两盏灯头微曳的煤油灯一边一
个挂在门旁,而顾客进出的门正是一张巨大面具的嘴,上下两排白森森的石膏做的
牙齿,待你走近时它就自动开启。里面光线很暗,传来风笛和鼓的声音。我在门廊
里站停,这时就听见一个女声说:“先生,请您先来这边挑选面具。”

    随即我左边的一扇门打开了,里面灯光明亮,很大的一个房间又用挡板隔成了
无数个小间。两位服务员中的一个领着我来到靠里的一个小房间,只见壁架子上摆
满了各种各样的面具,衣帽架上挂着与之相匹配的衣饰。我选了一张印第安人的面
具,装扮完毕,我照了照镜子,这时我不禁惊呆了,忠实的镜子里映出来的是一个
陌生的头巾上插着羽毛的印第安人。

    酒吧间被装饰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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