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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黑暗塔1-7-第222章

小说: 黑暗塔1-7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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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莱默像是被打了一巴掌似的退缩了。

    “你不知道我对此一清二楚吧? 拉斯洛,你们一直看轻我,这让我感到无比气
愤……不过,我为何要在乎你们这等人的看法呢? 我知道的事已经够让我恶心的了,
我还是不要再自添烦恼了。我还知道你们的同谋是谁——”

    “闭嘴。”莱默阴沉着脸说。

    “——他很可能就是刺穿你哥哥那颗黑心的人;那天一早,有人看到雷诺兹先
生在那个侧房里,有人这么告诉我——”

    “闭嘴,你这贱人! ”

    “——我相信这是真的。”

    “夫人。你最好按他说的做,保持安静,”雷诺兹说。他脸上那种懒洋洋的调
侃表情消失得无影无踪。苏珊一i2; 想: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所作所为。

    即使他已经高高在上,就算别人知道了事实也伤害不了他,他还是不愿自己的
事被泄漏出去。另外,没有乔纳斯,他的地位就会下降,下降很多,他自己也明白
这一点。

    “让我们过去。”奥利芙说。

    “不行,夫人。我不能那么做。”

    “那我来帮帮你,怎么样? ”

    在斗嘴的时候,奥利芙已经把手偷偷伸进那条大得过分的披肩,这时,她举起
了一把巨大的老式手枪,枪把是黄色象牙做的,枪筒上还嵌着已经褪去光泽的银丝,
枪的顶端是黄铜扳机。

    枪对奥利芙来说绝对是个生疏的玩意。她连拔枪都煞费周折——枪钩住了披肩,
她费了不少力气才把它扯开。她扣扳机的动作同样极为笨拙,她两个拇指并用,试
了两次才上好子弹。但这三个男人已经被她手里的这把老式大口径短枪吓得不知所
措。雷诺兹的慌恐并不亚于其他二人;他骑在马上,下巴松垮地掉了下来。乔纳斯
要是在这里,保准已经吓得掉眼泪了。

    “抓住她”一个老态龙钟的嘶哑尖叫声从三个堵住路的男人身后传来。

    “你们怎么回事,一帮蠢货? 抓住她! ”

    这时,雷诺兹最先行动了起来,他伸手去拔枪,动作迅捷,但之前他给了奥利
芙太多时间,结果挨了一枪,一记空枪。他刚从皮带上取下左轮手枪的枪筒时,守
寡的市长夫人已经双手举起老枪对准他,像小女孩被逼着吃些恶心难咽的东西时那
样,紧紧闭着眼睛,扣动了扳机。

    火星一闪而过,但是,因为火药过于潮湿,只听到枪口发出低沉无力的扑哧一
声,接着冒出了一阵蓝烟,而子弹——如果它窜出枪膛,足以把克莱‘雷诺兹鼻子
以上的半个头打飞——仍旧躲在枪简里。

    紧接着,雷诺兹的枪砰的一声,只见奥利芙的马惊惶地扬起前腿,大声嘶叫着。
奥利芙头朝下从马上摔了下去,她披肩上出现了一个黑洞,那黑洞正好落在披肩的
一条橘红色条纹上——而那条纹底下,正是她的心脏。

    苏珊听见了自己的尖叫声,那叫声仿佛来自远方,她可能叫了好一会儿了。接
着她听到小马的马蹄声从几个男人身后传来,声音越来越近……她明白了。还没等
那几个眼神倦怠的男人走到一边让出道来,她已经明白来者是谁,同时也停止了尖
叫。

    把女巫送回罕布雷的小马已经跑得精疲力竭,于是她换了一匹新马,但车仍旧
是原来那辆黑色的推车,车上还是同样的金色神秘纹饰,也还是同样的驾车人。蕤
坐在车里,那双爪子拉着缰绳,脑袋像生锈破旧的机器人似的摇来摆去,她朝苏珊
冷冰冰地咧嘴笑着,就像一具张着嘴的僵尸。

    “嗨,我的小心肝。”她说,几个月前的一个晚上,苏珊到她的小屋去证明自
己的清白时,她也是这样叫苏珊的。那天晚上苏珊是兴高采烈地一路跑着到蕤的小
屋去的。她走在吻月的月光下,跑步使她血流加快,使她的皮肤变得红彤彤的;她
一边小跑,一边哼着那首《无忧之爱》。

    “要知道,你的好朋友把我的玻璃球抢走了,”蕤说着,从三个男人身边经过,
又往前走了几步,停下了马。见此情景,就连此刻俯视着她的雷诺兹也觉得浑身不
舒服。“他们把我的可爱魔球抢走了,就是那群可恶的男孩干的。那几个小子简直
坏透了。啊哈,不过球在我手里的时候,它让我看到将来的很多事情。在许多方面
它看得很远,不过,许多情景我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但是,我的小心肝,我不会
忘记,你会沿这条路过来。我也不会忘记,死在这儿的这个老婊子会带你到这儿来。
而现在,你必须到城里去。”她的嘴巴咧得更开了,样子古怪得难以形容。“你知
道,集市日庆祝的时候到了。”

    “放我走,”苏珊说。“放我走,否则看你怎么和蓟犁的罗兰交代。”

    蕤根本不理会她,她对雷诺兹说:“正面绑紧她的手,让她站在车后面。

    有人想看她,他们想好好看看她,这下他们马上就能实现心愿了。如果她姑妈
安排妥当的话,城里将会有很多人等她呢。把她绑起来,现在就绑,利索点。”


                                    14

    阿兰趁机清理了一下思路:我们本可以绕过他们——如果罗兰所说都是真的,
那么巫师的彩虹是惟一的关键所在,而且它就在我们手里。我们本可以绕过他们。

    当然,事实上那是不可能的事。上百代枪侠用鲜血证明了这~点。不管有没有
黑暗塔,小偷从来都没有获得战利品的权利,除非他们能停止偷盗行径。

    阿兰凑上前在马耳朵边咕哝了几句。“我开枪时如果你乱蹦乱跳,我就把你该
死的脑袋打烂。”

    罗兰骑着骏马,跑在另两人前面,一路往前杀去。他们前面有一群人——其中
五六个骑着马,大概十二个步兵正在看着那一对把油罐车拉上来的公牛——他们傻
呆呆地盯着罗兰,一动不动,直到他开枪,他们才像一群受惊的鸟儿慌乱散开。罗
兰射倒了所有骑手,那几匹马拖着缰绳绕着大圈,接着仓惶而逃( 其中一匹马还拖
着一个死兵) 。这时,从某个方向传来一阵喊叫声:“紧急! 紧急! 赶紧上马,你
们这帮蠢货! ”

    “阿兰! ”罗兰见他们陆续集合,扯着嗓子喊道。这时,两批骑手和武装士兵
纷纷聚集到油罐车前——他们混作一团——排成一条笨拙的防卫线。

    “现在行动! 现在! ”

    阿兰举起机关枪,将锈蚀的金属枪托架在肩膀上,他温习着仅有的一点速射武
器知识:放低瞄准,迅速挥臂,射击。

    他扣下扳机,子弹嗖嗖地窜入尘土飞扬的空气中,枪口火星直冒,枪托的反冲
力推得他的肩膀猛烈颤动。阿兰从左往右扫射着,俯瞰着那些正四散逃逸、慌忙抵
挡的敌人,接着,他的视线越过了油罐车那高高的防御钢墙。

    第三辆油罐车事实上是自己爆炸的,那种爆炸声是阿兰从未听到过的:那是一
阵刺耳剧烈的撕裂声,伴随着亮彻天空的橘红色火光。钢壳被撕成了两半,飞了起
来。一块钢板被旋空抛出,坠落在三十码外的荒地上,烧成了一团火球。另一块哗
地一下弹人了乌黑的烟柱。一个熊熊燃烧的木轮像个盘子似的在空中飞旋着,然后
一路拖着火花和烧落的碎片砸向地面。

    士兵们尖叫着慌乱逃蹿——一些人单凭着两条腿狂奔不止,其他人驱马逃散,
压低身子,紧靠着马脖子,个个吓得眼睛发直。

    把油罐车前一排防御兵从头到尾扫了一遍后,阿兰调转枪口。这时他手中的机
关枪已经发烫了,但阿兰仍旧紧紧地扣住扳机。在这个世界,你必须使出浑身解数,
充分利用可用的资源。他驾的马直往前冲,仿佛昕懂了阿兰刚才在它耳边说的每一
个字。

    再炸一辆! 我要再炸一辆! 正当他想射击另一辆油罐车时,机关枪发出的那串
快速的嘎嘎声突然停住了——可能它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也可能没子弹了。阿兰把
它扔到一边,拔出了左轮手枪。库斯伯特的爆竹从他身旁飞过,尽管众人的喊叫声、
哒哒的马蹄声、油罐车燃烧的嘶嘶声混成一片嘈杂,爆竹划过空气时的摩擦声仍然
清晰可辨。阿兰看着它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不偏不倚地落在库斯伯特瞄准的目标
上:那是一个标注着“桑诺柯’’的原油搅拌器,在一艘油罐车的木轮旁。顷刻间,
阿兰能清楚地看到火光照亮的油罐车一侧一字排开九个窟窿,甚至可能有十二个—
—那是他用伦吉尔的机关枪创造的杰作——接着,随着一记爆裂声,又是一个火光
四溢的大爆炸。过了一会儿,油罐车一侧的枪眼里闪出火光,里面的油已经着火了。

    “赶快撤离! ”一个戴着褪色军帽的男人凄厉地喊道。“它要爆炸了! 它们都
要——”

    阿兰向他开了一枪,打花了他的一侧脸颊,他倒下时,脚上的一只旧靴子飞了
出去。不一会儿,又一辆油罐车爆炸了。只见一块着火的钢板被弹到一旁,掉在另
一辆油罐车的原油搅炼池下面,紧接着,那辆油罐车也爆炸了。阵阵黑烟冲入云霄,
就像个火葬仪式,天空顿时变得一片灰暗,太阳被蒙上了油腻腻的一层雾。

                                     15

    罗兰曾听到过对法僧的六个主要副手的详细描述——接受训练的十四个枪侠都
获得了这个信息——他立刻认出了那个跑向备用马群的身影:乔治·拉迪格。罗兰
本可以向他开枪,但如果打不准的话,说不定反而会帮他清扫出一条逃亡路线。

    因此他把枪指向了跑去和拉迪格会合的人。

    拉迪格突然抵着脚跟转过身,愤怒地盯着罗兰,眼睛里充满了仇恨。接着他又
跑了起来,边跑边招呼另一个人,又对那些躲在火堆之外,缩成一团的骑手们怒吼。

    这时又有两辆油罐车相继爆炸,罗兰的耳膜被这些沉闷的,铁拳头般的爆炸声
撞得嗡嗡直响,这声音仿佛一股激流,要卷走他肺里的空气。他们的计划是由阿兰
打漏油罐车,库斯伯特紧跟着把大爆竹点燃了射过去,使漏出的油起火。他投出的
第一个爆竹似乎就证实了他们的计划是切实可行的,但那也是库斯伯特那天投出的
最后一发爆竹。枪侠们不费吹灰之力就深入了敌人领地,由于士兵的混乱,他们又
易如反掌地实现了计划,他们能够如此幸运是因为那里的士兵缺乏经验和足够的体
能。而在油罐车的安置问题上,则是拉迪格犯了大错,这都是他一个人的错。他想
也不想就把所有油罐车紧挨着排在一起,现在它们一个接着一个连环爆炸了。一旦
火势出现,根本没有挽救的机会。还没等罗兰抬起左手在空中画圈比划,示意阿兰
和库斯伯特出手,那排油罐车已经被引爆了。拉迪格的营地一下子成了火光四射的
地狱,约翰·法僧的机动化袭击计划变成了一团巨大的黑烟,狂风把浓烟撕得粉碎。

    “撤退! ”罗兰大声喊道。“撤! 撤! 撤! ”

    他们赶着马往西面的爱波特大峡谷奔去。他们撤离的路上,罗兰感觉到一颗子
弹嗖的一下从他左耳边擦过。就他所知,这是他们袭击油罐车期间受到的惟一一次
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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