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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天使遗忘的国度-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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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嘲讽的笑声,他更惧怕?更羞赧了!尿屎不禁流了出来,他也闻到那股臭气冲天的味道,旁人的笑声更响亮了。
  他哭了,像个婴儿般哇哇大哭。他冀望像父母般的拥抱,能埋在温暖的怀里逃避这一切的羞愧与无助。他渴望一个善心人士能伸出手来,带他离开这个受尽嘲弄的地方。
  终于,有人伸出手了。但那是无数只的手戏弄般触摸他的身体,然后撕裂他的衣服,他挥舞着双手想拨开,却碰不到任何一只手。众人的笑声,更狂肆了,甚至听到有小孩子笑他羞羞脸?没见笑。他不敢想象人群此刻的脸孔,但是数十张嘲讽讥笑的脸却极为鲜明地在心头浮现。
  冷冽的风,直灌他的肌肤,他知道自己此时全身赤裸地站在众人面前,而且沾满了尿屎。极尽的羞惭?茫然?空虚?惧怕?失明与不知所措让他崩溃了。接着,他发疯似的惊声尖叫。
  灯光突然亮了起来。
  “晴皓,发生什幺事了?”孙泊霈慌张地站在门口,看着全身赤裸?两只腿满是尿屎的赵晴皓。
  赵晴皓感觉眼皮透着光,胆颤地张开了眼皮,这是他的房间,眼前只有孙泊霈一人。
  “是她又出现了吗?”孙泊霈慌乱地问。
  “没有看到她!我没有瞎,我没有瞎!”他兴奋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这一切只是做恶梦而已。”
  赵晴皓的视线冉冉往下飘,却看到自己赤条条地尿屎齐流。接着他大叫一声,昏厥倒地。孙泊霈赶紧到浴室提了桶冷水,往赵晴皓的身子一泼,他才在颤抖中苏醒。
  “快去洗澡啦。”孙泊霈想扶起他,却又踟蹰不前。
  赵晴皓慢慢回过神来,可是精力已经被掏空的他根本没办法站起来,只能踉跄地爬进浴室,在地板上留下斑斑尿屎的痕迹。孙泊霈到外面的浴室提了桶水进来,一手掐着鼻子,一手帮赵晴皓清理发出恶臭的地板。
  热水冲击着赵晴皓的身子,这时他才完全从恶梦中苏醒。他将水量开到最大,俯身抓着莲蓬头朝下半身猛冲。浴室盈满的水雾,白色的磁砖也溅满水花。当他抬起头来,却看到依附于磁砖的水滴急速聚拢成为一片水幕,紧接着浮现艳蓉狡黠的讥笑。
  刚才的黑暗让赵晴皓惧怕,但是此刻的艳蓉使他恨之入骨,他抡起拳头狠狠击向映着艳蓉鬼影的磁砖。她,消失了,只留下狂笑声随着热水奔流。
  “刚才怎幺了?”孙泊霈看到赵晴皓从浴室出来,不解地问。“难道又是她的杰作吗?”
  “是做恶梦啦,没有看到那个贱人!”他看了地板一眼。“谢谢你帮我清理地板。”
  “阿!唉。。。 。。。”孙泊霈想说些什幺,但是看到赵晴皓生气?羞愧?恐慌?怨怼?绝望等混淆在一起的神情,也说不下去。只能说一句早点睡,就提着水桶出去。
  赵晴皓再也睡不着,他把房间所有的灯都打开,然后坐在床上靠着墙,一夜无眠。惧怕艳蓉把恶作剧变成真。
  为了庆祝学校的期中考结束,他们四人买了一堆火锅料与啤酒在公寓里庆贺。除了赵晴皓之外,他们三人都以为艳蓉已经离开了,不再骚扰他们平静的生活。只有赵晴皓知道她并没有离去。
  虽然屏幕搁在楼梯间,可是她仍旧从镜子里飘出来。拿开镜子,她在紧临床铺的窗户玻璃现身,近在咫尺的她更为骇人。他投降了,乖乖的把屏幕拿回房间,反正她无所不在。赵晴皓并没有告诉他们这些事。
  他们看到屏幕又出现在赵晴皓的房间,以为艳蓉不再出现了。但是赵晴皓面如枯槁,神情萎靡,身体孱弱。朱忆葵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她只认为自视甚高的赵晴皓受不了失业的打击才会如此。他所工作的网络公司已经在两个礼拜前宣布歇业。
  陈旧的沙发被挪到客厅的一偶,四人围着茶几席地盘腿而坐。火锅冒出袅袅蒸气,心情轻松的他们三人谈笑风声,几杯啤酒下肚,他们更是嘻闹作乐。只有赵晴皓眉头紧拢,但他还是强打起精神说笑,不想破坏愉快的氛围。
  火锅里的食物已经被这四个年轻人掠夺的剩下没多少,不过高汤还留下一大半。
  骤然,了无波澜的汤汁开始漾起涟漪,然后逆时针旋转形成漩涡,汤里的残肴也跟着转动。乍看之下,彷佛是刚刚被剁碎,还滴着鲜血的内脏丢进污浊不堪的海里弃尸。蒸气也急遽往上窜升,犹如死者的灵魂窜出海面。
  他们四人缓缓站了起来,使劲拖着颤栗却又沉重的脚冉冉往后移动,眼珠子一直盯着那盆火锅。妖娆飞舞的洁白蒸气逐渐凝聚成一个人型,人型渐渐变成艳蓉白皙的胴体,她冉冉睁开眼睛。头,缓缓转动,眼睛散发出凛冽的青芒,环视呆愣的他们四人。
  她笑了,狂肆淫荡的讥笑。她哭了,伤心欲绝的恸哭。她喊了,凄疼入骨的痛喊。艳蓉猛一转身,狠狠瞪视赵晴皓。
  “都是你的缘故,我才会惨死。”她厉声吼着。
  赵晴皓吓得说不出一句话。
  “他到底做错了什幺?”朱忆葵咬着唇说。鲜血从她的朱唇透了出来。
  “就是他设计了那个聊天室,我才会认识那个人渣…晨曦!就是因为他放任会员在聊天室哄骗女孩的感情,我才会被那个败类欺骗。就是他不顾会员在聊天室邀约见面,我才会被那个人魔杀害。”艳蓉的声音从愤怒转为凄楚,尖锐高亢的字句钻入他们耳膜,刺入骨髓。
  “你不去找那个害死你的晨曦,干嘛来找他呢?”朱忆葵的眼眶悬着泪珠,鲜血湿濡了下巴。
  孙泊霈和蓝馨蕊宛如衣架般直愣愣地无法动弹,彷佛意志已经被艳蓉所控制,无法对身体下达任何命令。
  “我就是找不到他,才会来找这个始作俑者报仇!”艳蓉嘶吼着,声音愤懑骇人。“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惨死!”
  这时,赵晴皓被吓呆的脑子苏醒了。那个晨曦就是杀害了艳蓉,惧怕警方循线逮捕,才会在聊天室里失踪。赵晴皓悔不当初放任网友的言论,才会造成这出悲剧。可惜,为时已晚。
  “只因为他设计那个聊天室,只因为他不管网友的言论,只因为你在那个聊天室认识那个凶手?”朱忆葵执问着。
  “没错!”艳蓉趾高气扬地回答。
  “是你自己要跟凶手谈恋爱,是你自己答应要跟他约会。这些关晴皓什幺事呀!?”朱忆葵气愤地说。“疯子!”
  “我不管啦!若不是他,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艳蓉凄美的脸开始变化了,那把无形的利刃又再她的脸颊画下第一刀?第二刀…顿时皮开肉绽?容貌骇人。
  那把刀又割下柔嫩的乳房,乳房缓缓往外剥离,最后掉落于桌上的免洗碗,撞翻了碗,再跌到旁边的餐盘,在白色盘子抖动的乳房就像她把碗里富有弹性的碗稞倒在餐盘上,而乳头就像碗稞的瘦肉,白色的碗盘旋即被血染红。鲜红胸肌肉在胸脯乍现,彷佛是他们刚吃下的火锅肉。
  她那纤长的手指出现了一道道血痕。突然,十根被血染红的手指掉落于火锅里,犹如十根心心肠在汤里浮沉。血,被汤烫熟了,成为灰黑的残渣在水面漂浮。被热汤洗净的手指,被汤滚熟了,呈现出苍白的颜色。
  鲜血从她的下体汩汩流出来,头部的七孔犹如被利刃刺入般,鲜血奔流。
  她的表情随着伤口的增加而越来越痛苦,她抡起拳头举起手来,张嘴嘶喊,彷佛她已经无法承受这些惨绝人寰的酷刑。
  这时,赵晴皓房里的音响遽然发生宏亮的声音,是CarlOrff的CarminaBurana序曲。
  艳蓉紧盯着赵晴皓,扬起双手好象要拥抱这付躯体。赵晴皓感觉体内开始急速膨胀,然后衣服被胀大的身体撑破,赤裸裸地站在众人面前。他的眼珠子彷佛要挣脱眼眶的束缚,使劲地往外猛挤。胸口的肌肤已经裂开,肋骨也承受不了压力应声而断,殷红的心脏在心窝里急遽跳动。阴茎像被灌水的保险套逐渐肿胀。
  唱诗班的歌声越来越高亢响彻,彷佛恭迎死神的降临。血肉模糊的艳蓉使出全身的力量厉声?群埃?郧琊┑难矍蛑沼谕牙Х杀某鋈ィ?┕?奕氐纳硖澹?直鹪以谥煲淇?退锊傣?亩钔贰K?囊蹙ト缱八?钠?虬惚?眩?C嘧橹?涑伤槠?拇Ψ缮ⅲ?蛞夯旌献畔恃?铀?南绿辶鞒隼础8汉刹涣说男脑嗨婕幢?ǎ?恃?腿饪榉山?奕卣趴?阋匝诟巧习肷淼难?璐罂冢?缓蟠铀?墓碛按┕?ィ?髟谒?侨?松砩稀
  凄厉的惊叫声宛若应和唱诗班的歌声般响起。
  上下楼的住户被凄惨的尖叫声吓得赶紧打电话报警。
  当警察破门而入时,只见他们三个虚脱似的坐在地板上,凝视躺在地上的赵晴皓。
  当他们被警察的叫喝声吓醒时,却见赵晴皓虽已气绝身亡,但是身上毫无伤口,连一点血迹也没有发现,甚至衣服好好地穿在身上。只是他心有不甘心地咬牙切齿,睁大眼睛瞪视天花板,好象艳蓉的鬼影就在那里。
  而且,他们的身上也没有赵晴皓的血迹与肉块。他们再次头晕目眩,差点再次昏了过去。
  法医的验尸报告,赵晴皓是心脏自然衰竭而死。
  他们三人,不晓得该怎幺向警方与赵晴皓的父母解释赵晴皓的死因。能告诉他们赵晴皓是被艳蓉施展法力而破碎吗?可是他的尸体却又完整如故。而且艳蓉是谁?能告诉他们她是女鬼吗?最后,只能说他突然倒地不醒。
  警方也相信这个说法,因为法医说确定赵晴皓是自然死亡,不是他杀或者中毒。
  朱忆葵面对赵晴皓伤心欲绝的父母,不知如何以对,只能陪着他们一起哭,毕竟他们已经认定她是未来的媳妇。孙泊霈和蓝馨蕊心里既难过又恐惧,还是打起精神安慰他们。
  如今,赵晴皓已经为了他的过失而丧命,艳蓉是否会收手?还是会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而这个目标会是谁,会是他们当中一个吗?这个想法在他们的脑子里打转。
  入冬的殡仪馆,阴风飒飒,更觉阴森之感。他们三人在礼堂里神色惊慌地环目四顾,彷佛艳蓉的鬼影就在四周飘荡,冷笑地观赏赵晴皓的葬礼。从屋外传来女性家属的声音,宛如艳蓉漂浮不去的声响。赵晴皓父母的恸哭,犹如那晚艳蓉的哀恸。这一切,更使得他们颤栗哆嗦。



第十六章
   十二月,幽暗的地下室只有几盏日光灯陪伴单独加班的朱忆葵。前阵子赵晴皓的往生让她心神不宁,所做的财务报表也跟着错误百出,当会计的她除了挨骂,还必须独自挑灯夜战。
  “终于做完了!”她举起手来伸个懒腰。
  正当她终于松了口气时,屏幕上的数字突然晃了晃。朱忆葵以为屏幕又发生问题,不悦地拍了它一下。可是,数字开始抖动了,它们宛若漂浮于大海的垃圾般随着旋转的海流兜圈子,这些数字垃圾逐渐形成一个人像…艳蓉。
  朱忆葵?x时心一揪,额头与手心开始冒出冷汗,连背部也随之渗出。难道接着轮到我吗?不!是我太累了。她自忖着。她用力举起手来揉搓眼睛,再仔细一看,艳蓉正朝她笑着,是阴森的奸笑。
  冬风,急遽绕着办公大楼打转,树木也随风摇曳,自由的叶子则在这个幽黯国度翩翩翱翔。风?树?叶,默契十足地合奏出鬼嚎般的交响乐。朱忆葵更惧怕了。
  艳蓉的鬼影在屏幕前面逐渐成形,朱忆葵见状,拎起挂被椅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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