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坦穹苍下-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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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您回来啦!天鹅山一切安好!”沃伦多尔边说边跪了下来,他在说完之后还不忘亲吻了少年的靴面。
奥斯卡有些搞不清状况,这位总管的举动显然把他吓了一跳。
“呃……您是在跟我说话?”
“哦天啊!不然的话我是在对空气发怒吗?”来自意利亚王国的卡罗阿西亚·曼驽埃尔公主一脸愤慨的盯着她的哥哥。
“好啦罗亚,你也承认了,你在对我发怒,那就是说这不是一种正常的沟通方式。”西奥多·曼驽埃尔王子仍是一副悠闲的样子,他似乎就是这样一个老好人。
“不要说这些不咸不淡的话,回答我的问题好吗?现在我该怎么办?那个小亲王是个异常精明的家伙,在抵达都林之后,他几乎拒绝了我的所有邀请!”卡罗阿西亚异常痛恨哥哥那种懒散的举止。
“当然,罗亚,这不足为奇,你也知道奥斯涅亲王殿下是个精明的人,这里是都林,他会变得极为谨慎,而与你保持一段距离也是应当的,毕竟,他的家族军队还在我国境内,与你的频繁接触会令人怀疑他的动机。”
“是啊!”卡罗阿西亚懊恼的抓弄着裙摆,“他的军队还在我们的王国境内,难道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吗?难道我们真的要接受泰坦人将要提出的那些无理要求?”
“呵呵,罗亚,这就有意思了!我倒想请教你一下,除了签署那份停战协议,我们还有什么更好的对策吗?”西奥多端起一杯薄荷茶,他好像只喝这种饮料。
“联盟不是仍在抗议吗?我们可以再拖上一段时间!”
公主固执的叫嚷只换来了王储的一阵冷笑,“罗亚,你天真得像一个渔夫的女儿。联盟的策略已经改变了,就在我们的王朝面临绝境的时候!我相信那些奸诈狡猾的王者已用贪婪的目光盯住了咱们的国土。不然的话他们根本就不会允许泰坦的进犯。”
“他们……他们并没有允许……”
“罗亚!”王子打断了妹妹的话,“你的历史老师该换人了,难道他没有告诉过你国家利益的本质是什么吗?”
“是什么?”
“简单说吧!”王子打了个哈欠,“所谓国家利益,很大的一个方面就是指有便宜就占,没有便宜制造便宜也要占,遇到拣来的便宜,那么白占谁不占?”
卡罗阿西亚苦恼的点了点头,“我明白,我们的意利亚就是一个拣来的便宜,那些伪君子可以不顾盟约、不顾誓言,他们只不过是为了一个并不实际的便宜就抛弃了伙伴。”
“当然!有一位哲学家曾经说过,如果你想知道自己是被谁出卖的,那么你最好先从挚友开始找起。”王子的表情终于变得阴冷起来。
“黄金一千公斤,将南方山区边境线前沿二十公里纵深划为不设防区域,由各个边境口岸进入泰坦的货物无条件加收百分之二十的关税,将刺杀事件始末以备忘录的形式写入书面道歉声明。”公主弹了弹手中的文件。“就这些?”
“是的,就这些。”王子又恢复了轻松的表情。“我一直以为莫瑞塞特皇室这头黄金狮子会向咱们张开血盆大口,但如果停战协定的附议部分真的是这些,那么我想王国还是能够接受的。”
“难道这不是泰坦皇帝已经议定的吗?”公主疑惑了。
“当然不是,这是同情咱们的人提供的信息,不过我觉得应该不会变动了,其实就算有什么变动也无所谓,水仙骑士离恺撒皇宫没有多远,王国并没有多少讨价还价的余地。”
说到这里,谈话已经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了,各种事实罗列得非常清晰,面对水仙骑士团的威胁,面对泰坦侵略者的无礼要求,意利亚王国只有妥协这一条路走。若是在神话时代的末期,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当时罗曼人建立了一个横贯西大陆的大帝国,这个帝国的经济、文化以及它的语言、文字都对整个西方王国有着深远的影响。
可是现在呢?随着古罗曼帝国的分崩离析,意利亚便已永远的失去了他的黄金时代。但这些并不能减弱意利亚人心中的骄傲,在教历六世纪,意利亚人组织了拥有一万名水手的庞大船队,这支船队到达了遥远的非罗大陆的西南角,这次航行不但奠定了意利亚“船王”的历史地位,更为曼驽埃尔王朝带来了数十吨黄金和各式稀有的珍宝。
意利亚洋溢着数不尽的艺术细胞,这个民族在音乐、舞蹈以及文学方面是极具创造力的,整个西大陆的贵族阶层都以朗诵意利亚诗歌为文明和风雅的象征,而来自意利亚的歌唱家和著名歌剧也得到各国统治阶层的肯定。
曼驽埃尔王朝的富庶和繁荣奠定了其在整个西方王国统治阶层中的地位,罗曼的恺撒皇宫便是时尚和潮流的象征,宫廷中流行的穿着打扮都是起源自这个王室的开放大胆,而历任意利亚国王的豪爽与慷慨也为这个王朝赢得了博爱好客的美誉。
最后值得一提的便是来自意利亚的商人,他们为曼驽埃尔王室服务,同时也为各国的达官贵人服务,他们的足迹遍布西大陆,他们的船帆飘过万里汪洋。活跃的意利亚商人用金币与各种闻所未闻的奢侈品疏通了与统治阶级的关系,他们取得了各种专营领域的特权,这种专营权在教历七世纪初发展为完善的垄断体系,这些商人利用行会和船业协会控制了几乎所有的海外贸易。到了现在,如果说曼驽埃尔王朝也有拮据的时候,那么他只要随便向一位大船商暗示一下,相信不久之后就会有位会计进入皇宫,他会告诉王室帐单随便怎么填写都可以。当然,在事后,这位大船商会变成一位子爵甚至是伯爵。
可一个没有战斗力的国家总会遇到一些麻烦,其实这样说意利亚也多少让他感到有些委屈,因为他的武装船队拥有很强的战斗力,这连同样靠海洋致富的法兰、西葡斯、英格斯特也承认这一点。可一旦战争在地面上爆发,意利亚人崇尚享乐与拜金主义的坏习气便暴露无疑,年轻人宁可加入雇佣兵团也不愿意为王国服兵役,而那些带领军队的将校则更愿意把精力投进外汇市场和商会的工作中去。这样一来,在曼驽埃尔王朝统治意利亚的五个世纪中,这个国家几乎输掉了所有的战争!当然,这些战争是指地面上的战事,在辽阔的大海上,意利亚还没有在哪次海战中升过降旗。
“我们没有能力将战船开到陆地上,而水手们熟悉的是海洋上的肉搏,当他们到了陆地上,我相信这些吹惯海风的家伙会感到头重脚轻。”西奥多·曼驽埃尔不无遗憾的对自己的妹妹说。
“那些雇佣兵就更不用提了,他们为钱卖命,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尊严和荣誉为何物,而你知道吗?一支军队如果搞不清这两种感情的含义,那么他们就会像我们的王国军一样,通常情况下都会自动的远离胜利。”王子越说越苦涩,他拥有足以争霸海疆的舰队,却没有一支可以抵御陆上进攻的劲旅,这无疑是他的王国最尴尬、最致命的弱点,可这种弱点偏偏又无法克服,意利亚人的民族性并不包括安鲁那样的精神,他们拥有的探险精神也在这种民族性面前表现得软弱无力。
这样一个没有坚强武力作为依靠的王朝之所以能够在虎狼林立的西大陆存在数百年的根本原因便是教廷的维护和拥戴,作为光明神在世俗世界的精神领袖,教廷拥有的权势是无法想像的,当西大陆还未完全确立君主集权制度时,教廷甚至可以干涉一位国王的废立。
教廷对意利亚王室的支持并不是没有报酬的,曼驽埃尔王朝为教廷划拨的年金已经是一个天文数字,相信整个西大陆也只有这样一个王朝能够为教廷提供挥霍不尽的财富。可这种挥霍总会有超支的时候,那么曼驽埃尔自然需要出面解决这个问题,所以这个王朝充当着教廷的会计师,他们不但要供奉年金,还要填补缺漏。
“可这种支出已经完全超出了王朝的承受能力!我们已经出卖了无数爵衔,我们已经出卖了无数专营项目,这已经使王国的政治威信荡然无存!”西奥多·曼驽埃尔终于换上了咬牙切齿的表情,如果神明就在他的身后,这位王子会转过身,并且毫不犹豫的告诉造物主!
“喂!我对你的仆人恨之入骨!他们是一群狼心狗肺的伪君子,他们是比海盗还贪婪的一群恶徒,当他们在宝石堆砌的教堂中念颂经文祈望登临天堂的时候,我就在一边疯狂的诅咒他们赶快下地狱!”
王子气势汹汹的为自己换上了一杯白兰地。
“可……可他们毕竟为我们挡住了侵略者,如果不是教宗陛下的斡旋,恐怕……”
“够了!”王子第一次如此无礼的打断了妹妹的话,“小家伙,你太无知了,那是因为意利亚仍需要曼驽埃尔的统治,而教廷也需要曼驽埃尔继续充当他的造币工厂。如果有一天教廷认为另一个王者更适合担当这个角色,相信我,第一批站出来跟王室作对的家伙肯定是这些披着神圣外衣的狼崽子!”
卡罗阿西亚瞪大眼睛说不出一句话,她是一个虔诚的光明教徒,可在她的哥哥疯狂咒骂神明仆从的时候,她却找不到一句可以用来反驳的话,她相信教廷正在腐化、正在堕落,可神明会体察这一切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是的,一切都好得不得了!”阿尔法三世望着被自己装点一新的舞池由衷的发出一声赞叹!
水仙骑士开始撤退了,他们得到了教廷划拨的五百公斤黄金,当然,这笔款项是意利亚王室缴纳的,他们不能让神选的战士白跑一趟。
南方军区的行动也已经告一段落,汉伐斯立德的善后事宜被一笔带过,那位制造一切的西尔维奥子爵被集团军司令部记下一次不大不小的警告处分。教廷竟然没有理会这件事,他们在忙着组织访问安鲁的高级教士团。
在马上就要举行的庆祝酒会上,阿尔法三世会宣布小女儿的订婚事宜,这是令他最为满意的一件事情!他的小女儿也要出嫁了,无论是作为父亲还是皇帝,他由衷的希望女儿的婚姻会得到神明的祝福,并且希冀神明会让这种祝福伴随两位青年男女的后代永远延续下去。
汉密尔顿宫为这次百年来难得一见的巨大胜利做足了准备,王者之路的两旁摆满了盛开的迎宾花,巨大的铜炉内燃烧着刺眼的篝火,在宫前走道上,红色的地毯排成整齐的三列,到会的宾客需按自身的品级走过红毯,并由固定的宫门进入会场。
皇宫中灯火通明,数不清的宫廷内侍在进行着最后的准备工作,他们为油灯填注了足够的燃料,为水晶杯塔填注了满满的香槟,从大人物们的座次到每一个侍应站立的位置都得到了最后的确认,而在一切都圆满之后,厨房来的侍者便为自助席端上了百十多样极具观赏性的美味。
皇帝的几间公用客厅也得到了翻新,座椅被套上大红色的软垫,窗帘也换上了东方的丝绸制品,当烛火的光辉洒遍这些宽敞高雅的房间时,泰坦帝国的最高统治者便坐上了自己的皇位,这位陛下微笑着打量匆忙的人群,有时他还会亲自指点一下某个小物件的摆设。
“那么……就快开始了?”奥斯卡在宫门最中间的走道上停了下来,他向身后的几位大人这样问。
“是的!没错!”司法大臣罗门特·胡阿·安德西塞斯侯爵微微点了点头。
奥斯卡此时已经立于汉密尔顿宫前庭高台的最顶端,他向下面望了望,真是一副壮观的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