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坦穹苍下-第6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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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卡尔紧盯着侃侃而谈的老头儿,他地母亲在旁听得一头雾水,但这个说话始终不清不楚地小家伙却跟随着杀手13的话音不断地点头。
“大家在聊什么?”面孔有些苍白的阿欧卡亚女伯爵突然出现在门口。
薇姿德林夫人惊呼一声便迎了上去。身为奴仆的霸拳李也恭谨地站了起来,画廊里只有一老一少对安鲁军统调查局长的到来无动于衷。
“你该多歇一会儿!”
※※※
薇姿拥抱了憔悴地阿卡。她的眼中满是责备。
阿欧卡亚摆了摆手,“睡不着,躺在床上就是一阵接一阵地心惊肉跳!我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
薇姿只得苦笑,这种时候谁又能心平气和地过日子呢?
“你还没去看望萨沙伊吧?”
“没有!”阿卡靠坐到沙发里,她疲惫地用手揽住额头。“她怎么样了?”
薇姿耸了耸肩:“还是你聪明。一场抢救的戏码就把她散掉的魂魄从光明神那给扯回来了!安东妮和芬拉尔小姐在照看她,没什么好担心的,她已开始康复,剩下的只是怎样料理心理上的伤痛了。”
阿卡点点头,她向坐在自己对面的米卡尔特伸出手。小男孩儿与人沟通的能力虽然有点问题,但他本质还是十分乖巧,阿卡阿姨既然张开怀抱,善解人意的卡尔就兴冲冲地投入其中。
“在跟13爷爷聊什么?”阿卡边说边重重地亲了一口奥斯卡地大儿子,这个小家伙已经快满五岁了。
“先动!打……打预动!快就对了!”
“什么?”阿卡瞪大眼睛。
13突然拍手鼓掌,他把小男孩儿从女伯爵怀里抢了过来。欣慰地大力亲了几口卡尔的脸蛋儿。“你知道吗小家伙?你可你父亲五岁的时候强多了!”
“你们知道奥斯卡五岁地时候是个什么样子吗?”杀手之王转向室内的女人们。
阿卡摇了摇头,她喜欢这个话题,这个话题令她感到无比的轻松。
13不断比划着手指。他说五岁的小奥斯卡是个生猛地小畜生,只知胡打烂凿,就像他的脑子是件摆设;五岁的小奥斯卡一点也懂得尊师守礼,经常拿一个小老头儿的尊严开玩笑:五岁的小奥斯卡还分不清是非。经常干些愚蠢至极的事……
老人把已经贵为帝国亲王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形容成一个状况百出的小淘气包,他在童年时代的事迹引得阿卡和薇姿一阵阵地大笑。
笑过之后,安鲁军统调查局长的面孔突然冷落下来,她慢慢从怀里掏出一个短小的木筒,并用一种审视的眼神打量着西大陆的杀手之王。
“听您这么说……您爱奥斯卡?”
老人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按照东方人的解释……为师即为父!”
阿卡沉默良久,然后她便像下定决心一般打开木筒,取出内里的一个纸卷。
“刚刚收到都林来的鹞鹰传书,奥斯卡遇到麻烦了!”
霸拳李将一直莫名其妙的小米卡尔特少爷抱回卧室,薇姿德林清退了守在画廊里的宫廷侍从。阿欧卡亚女伯爵在确定周遭没有闲杂人等之后便向杀手之王细致解说他们的小奥斯卡即将遭遇怎样的变故。不过当然,状似聚精会神的杀手之王并不能领会泰坦皇室和首都贵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只是知道奥斯卡遇到了麻烦,而刺客就是依据解决麻烦才存在于世的。
“弑君?”薇姿德林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莫瑞塞特皇室就找不到更有说服力的罪名吗?这个莫名其妙的指控虽然毒辣,可真正明白事理的人只会等着看皇室的笑话!谁会相信奥斯卡会杀害一直对他爱护有加的阿尔法三世陛下呢?再说阿尔法三世陛下的死因不是很清楚吗?”
阿卡摇了摇头,“难道你不了解奥斯卡吗?”
薇姿有些疑惑,“为什么这样问?”
女伯爵点了点手上地鹞鹰秘信。“如果皇室提出的这项指控是无中生有的陷害,那么奥斯卡必然会在这份密报上向我说明这一点,我就可以认定这项指控是皇室地恶意栽赃。然后就用对付栽赃驾祸的手段来处理这件事!可你看看!信上有这种说法吗?奥斯卡是在提醒咱们,要用对付事实地手法来处理这个大麻烦!”
“事实?你是说奥斯卡真的……”
阿欧卡亚突然做出一个禁声的手势。然后状似满不在乎地别开头。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皇室暗杀了前代安鲁公爵、奥斯卡的父亲,阿尔法三世若是真地被他给宰了才算死得其所!”
薇姿德林不禁更加心惊,“难道……难道说皇室掌握了确凿的证据?要不然他们不会和安鲁打一场必败无疑的官司!”
“不管有没有确凿的证据,这个官司皇室必败无疑!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苏霍伊家族的主母大人并不是寻常的女性,她在得到安鲁军统调查局长的肯定答复之后便在顷刻之间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但她的脸色还是十分担忧。
“这果然是狠辣地计策!”薇姿咬牙切齿地念叨一句。“只要奥斯卡背上弑皇嫌疑人这个大包袱,之前他在都林攫取的一切胜利果实便在无形中崩溃瓦解!即便最高法庭宣判无罪,阿莱尼斯只要向奥斯卡发出一道回家反省的皇令也就足够了!”
“应该是这样……”阿卡轻轻点头。“至少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威胁奥斯卡地性命,八十万帝国近卫军和四十万水仙骑士都盯着都林呢!只要首都贵族不和南方人一块儿发疯,奥斯卡就不该有危险。”
“信上还说了些什么?”敏锐的苏霍伊主母已经发现阿欧卡亚女伯爵似乎隐瞒了什么事情。
阿卡将秘信递给翘首以待的薇姿德林,“我说不出口,你自己看看吧!”
薇姿德林接过信纸靠近烛火,她只是看了几眼就像被烫到手指一样把信纸丢到一边。
“竟然是南方人!南方人这不是在找死吗?他们以为自己是什么?他们以为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真的是圣徒不成?等到多瑙河地碧波变成血池的时候他们就知道后悔了!”
阿卡没有理会气得浑身发抖的薇姿德林,她只是转向坐在对面脸上写满莫名其妙的杀手之王,可女伯爵的视线在转到中途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她惊惧地望着突然出现在画廊内的主母大人。
萨沙伊穿着一件单衣,孱弱的身影似乎仍在轻微抖颤。她扶着膝盖艰难地蹲下来,探手拣起被薇姿丢在地上的秘信。
“奥斯卡的笔迹!”安鲁主母发出一声欢快至极的呼唤。可她的视线在随着字体不断移动的过程中逐渐黯淡下来。当看到最令人难以置信的地方。萨沙伊握手成拳,紧紧压着胸口,她将全身心的力量全都集中到胸口才勉强克制吐血的冲动。
“萨……萨沙!快到我这儿来!”薇姿德林心惊胆战地扶住摇摇欲坠的安鲁主母,她不确定萨沙在得知未出世的孩子死于阴谋的时候具体会发什么疯。
失魂落魄的萨沙伊靠坐在沙发上。她紧紧攥着爱人亲笔书写的信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画廊墙壁上的一幅圣子受洗图。
“政治……这就是政治?”
“这就是政治!”阿卡用异常肯定的口气答复了状似魂游天外的家族主母,“本来这不关您的事,可南方人企图操纵奥斯卡的……”
“闭嘴!”萨沙伊·内塔加波·安鲁主母大人突然用一种从未示人的冷厉眼神淡定地瞪了一眼罗哩罗嗦的家族秘密事务长官。
阿欧卡亚不禁和薇姿德林面面相觑,在她们面前发号施令的人是那朵最为纯美娇艳的水仙花冠吗?记得萨沙伊给人的感觉从来不是痛彻心扉的寒冷。
“为什么不是阿莱尼斯?”安鲁主母竟然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当帕尔斯告诉我孩子是被毒药害死的时候,我发誓会亲手把阿莱尼斯送进地狱最底层……我可真是幼稚!可在当时我只能想到阿莱尼斯!”
“现在看来应该不是一世女皇陛下!”阿卡只得这样说。“阿莱尼斯不会在这种时候干这种傻事!如果是她做的。即使您不理会,奥斯卡也会把她送进地狱地。”
萨沙摇头,“奥斯卡不会!即使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想要泰坦女皇的命。奥斯卡也会为阿莱尼斯挺身而出!别看他处处和皇室作对,别看他对阿莱尼斯不闻不问。可我知道军情局有专人向他汇报帝国女皇地饮食起居等一应状况,每天他都把那份密报看得很仔细!所以……他如爱我一般爱着阿莱尼斯,只是他不会承认。”
阿欧卡亚和薇姿德林都抿着嘴巴,她们想不出要说点什么,似乎在安鲁主母面前根本没她们发言的份儿。
萨沙伊侧过头。她在努力调动思维。“这件事……我好像与人谈起过这件事?那个人是谁来着?”
“对了!”安鲁主母突然拍了拍沙发地扶手,“亚宁!亚宁·切尔曼!我在无意中发现奥斯卡的办公桌上摆着一份帝国女皇的当日活动表,亚宁就向我解释这是奥斯卡吩咐的!”
“然后您就向亚宁·切尔曼说了刚刚那番话?”阿卡急切地追问一声。
萨沙伊疑惑地望了过来,她已经注意到军统调查局长在说话的时候将音调提高了好几度。
安鲁主母突然惨冷地笑了笑,“亚宁·切尔曼是不是有份儿参与这场阴谋?若不是我将奥斯卡和阿莱尼斯地深层关系合盘脱出,南方人也不会害死我的孩子,再用两个该死的特勤密探驾祸给帝国女皇!害死孩子的人竟然是我自己?我还真是……”
“萨沙!”薇姿德林一把扯住安鲁主母的手臂,“别这样!错的人不是你!你只要记紧让那些凶手付出代价就足够了,你还要自责到什么时候?”
萨沙伊猛地一挣就脱离了薇姿的掌握,“我不是自责!只是厌恶自己的天真和无知!凶手若是阿莱尼斯的话我还好受一些!可那些南方人……我在维耶罗那过得很开心。我结交了好多新朋友!我以为他们都是奥斯卡的战友、与安鲁是联盟!难道我地愚蠢和幼稚不该受到惩罚吗?”
安鲁主母扶住自己的肚子,那心疼的眼光就像她地腹内仍有一个小生命在茁壮成长。
“我的孩子,你的母亲真是天底下最不称职的母亲!她多傻!她多祟——六“她没事吧?”薇姿德林一边小声嘀咕一边不着痕迹地碰了碰阿欧卡亚地裙摆。
女伯爵猛然回神。她被对着肚子自言自语的家族主母吓得不轻,尽管中午那场精彩的急救演出成功唤起了萨沙伊的生机,但谁又知道一个年轻的母亲到底被伤到什么地步?谁又能够保证萨沙伊在经此巨变之后的心智是否还是健全的?
“薇姿!”安鲁主母突然扶着自己的细腰站了起来,“奥斯卡把13放在你身边。我可以借用一阵吗?”
“当……当然!”薇姿德林下意识地点头。
萨沙伊就转向一直呆愣着的杀手之王。“回都林吧13!即刻动身!奥斯卡会有用到你的地方。”
“阿欧卡亚少将!”
阿卡以为自己听错了!她从来都不清楚家族主母竟会知晓自己的军衔,但既然萨沙这样叫,那么她就得规规矩矩地敬过军礼,“您请吩咐!”
萨沙伊抖了抖手上的秘信,“既然奥斯卡没有提到怎么对付野心膨胀的南方人,那就表明现在还不是时候!去查吧!我要知道所有参与谋杀我那可怜孩子的人的名字!你得记住……是所有的人!漏了一个你就自己去费戈元帅那儿递辞呈。“安鲁主母四下打量,似乎就剩下薇姿一个没事人儿。“陪我吃夜宵吧!”萨沙伊在转向薇姿德林的时候不禁双手掐住自己的细腰,“竟然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