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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柯云路10温情马俊仁-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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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接着参加鞍山市比赛,又拿了全市第一。 
    作者说:那你十七中又要打败你过去的五十五中了? 
    马俊仁说:那当然,你要当全市第一就得打败所有学校。 
    十七中拿了第一后,马俊仁又从郊区调到市里的二十九中。这个学校很大,五千四百人,过去这个学校的学生就是出名的能打架,乱得上不了课,别人管不了。马俊仁去了一边当体育老师,一边管学校纪律。没多久,全市中学生比赛,初中高中又全拿了第一。 
    马俊仁说,他后来又调了几所中学,每到一个中学,体育比赛准在全市拿第一。 
    作者问:你到一个学校就把这个学校整成第一名,靠的什么呢? 
    马俊仁回答:一个,靠你懂得体育运动,会训练,同样的学生到了你手里成绩刷刷往上走。还有一个,一定要有组织能力,这是当教练最重要也最难掌握的本领。 
    作者一下把这个话题抓住了。这正是作者最初采访马俊仁时就涉及的问题。 
    作者问:为什么组织能力是教练最重要也最难学的本领? 
    马俊仁抽着烟站起来来回踱了一踱,说:你要在运动队培养一个半个运动员,就不说了。你要带着十个八个、二十个、三十个运动员,没有组织能力,光内讧内磨擦,就把你整得一天什么都干不了,更不要说方方面面安排妥当、实施训练,体育场上体育场下,各个人头和程序你都得安排到。像二十九中,如果我不在家,全校五千四百多学生一块儿上课间操都有点困难,谁也组织不了。你站在台上要有那个威信,让每个班主任带头组织本班学生做,下边敢不做?你在高处站着,指着全场,那个地方怎么回事?那个地方赶紧做好。你指到哪儿,哪儿就调整过来。指挥能力相当重要。就像当军长,多少个旅团都得指挥开。当教练的一定要有组织能力、宣传能力、鼓动能力,要不,训练场上你指挥不了,到了赛场上更指挥不了。 
    马俊仁讲到他在日本精彩的一幕。 
    那是1994年日本广岛亚运会之后,马俊仁正是世界田径赛场上一颗最耀眼的明星。马家军在那些年创造的奇迹,使全世界都刮目相看亚洲人和中国人的体育潜能。亚运会上,日本人花钱买票要看“亚洲怪人”马俊仁。全场人呼喊马俊仁的名字,上千或者更多的日本学生及体育爱好者云集在运动场地,马俊仁应邀在主席台上对他们进行一次马俊仁式的运动训练演示。如果没有随机应变的临场调动能力,那乱哄哄的场面绝对练不出什么样子来。马俊仁却像个真正的指挥家,他立刻把自己的运动员一一指派下去,把下面一大片人归为若干支队伍,一支队伍里夹一个中国运动员领队,就在操场里跑开了。 
    本来是人山人海乌合之众,这样一归整跑得相当组织有序。 
    马俊仁在主席台上举着麦克风遥指着领队的中国运动员,喊着这个领得快点,喊那个压住点步子。体育场成为大规模军团训练,演示得十分好看。 
    考察马俊仁的人生,我们知道马俊仁的组织才能绝非天生。 
    常连昌、陈国新两位老师的办事组织才能肯定给过他启蒙。 
    一个好的教练,恰如马俊仁所说,要靠两点,一点是组织能力,它包括一个组织家所需要的宣传鼓动能力、调配人头的能力、说服教育的能力,另一点是运动训练的专门学问。当把组织能力和运动训练学相提并论并且融会贯通时,我们就会看到一个优秀教练的诞生。如果这种融会贯通达到登峰造极的水平,那么,我们就看到了世界一级教练出现。 

    马俊仁在鞍山市中学生运动会上自然所向披靡。 
    但是,马俊仁当时的眼界早已超出了鞍山市中学生运动会。 
    他对作者说,他在那十几年中早已把中长跑运动训练所有门道摸得一清二楚,眼睛已经盯着全国和世界的成人运动。然而,他只是一个半路出家的中学体育老师,有谁买他的账啊,不会有谁想到请他去当正式教练。 
    他就在中学生这块领地上作开了文章。 
    应该说,他的文章作得实在有点精彩得出格。他率领的中学生运动队开始参加这样或那样的国际性比赛,并且拿到了名次,在鞍山市有了震动。接下来一次又比一次强的震动,不仅让鞍山市体坛感受到了,让辽宁省乃至全国体坛都感受到了。 
    1982年,他带领的中学生小队员居然打破了辽宁省成人纪录。这让全省体坛颇为震动。 
    1986年五届省运会,马俊仁的作为让鞍山市体坛真正认识了马俊仁。那一次省运会,鞍山市的运动员可以说全线溃败,田径总分排到了全省第十位,是鞍山市历史上极惨的一回。惟有马俊仁的中学生小队员杨新一人独得两块金牌。一个中学生的成绩超过了全省专业教练训练的专业成年运动员,超过了市体校的最高成绩。这时,对马俊仁服气不服气的争论开始有了真正的结论。 
    马俊仁的作为无疑不会停止。 
    1986年8月,在葡萄牙举行的世界中学生3000米越野赛上,马俊仁带领四名中学生为中国第一次拿了团体冠军,并且囊括了个人前四名。这在当时国内外算得上一个响亮新闻。 
    紧接着,1988年,卢森堡举行的又一届世界中学生3000米越野赛,马俊仁带领他的中学生小将们一阵狂风般将团体冠军及个人前八名除第二名外,扫荡一空。 
    马俊仁带领的中国中学生运动队在欧洲受到了华人的热烈欢呼,也受到了各国友好人士的盛赞。这位半路出家的中学体育老师已被世界体坛当做杰出的田径教练看待了。马俊仁也便正式成了中国体坛的田径教练。就在他带领中学生运动队参加卢森堡越野赛之前,1988年初,他正式应聘到辽宁省队任田径教练。 
    马俊仁迈进辽宁省体院大门其实是迈上了征服世界体坛的路途。 
    这离他提着行李来到萧瑟荒凉的山村学校五十五中整整相距了十八年。 
    世界体坛此时还并未做好马俊仁将颠覆田径赛场上世界各大洲力量对比的准备,就像十八年前鞍山市没有任何人想到马俊仁会重写鞍山市中学生运动会史。 



运动训练第一秘诀:劈木头理论
    马俊仁的故事就要进行到他带领运动队扫荡世界成人中长跑运动各个项目了。 
    但是作者决定停一停,深入探究一下马俊仁的运动训练学。 
    应该说,我们在藏獒的故事中已经旁敲侧击,透视到马俊仁运动学的相当奥秘;但是,我们毕竟应该有更系统、更正面、更直截了当的东西。 
    马俊仁的运动训练学作为一种运动理论与技术,自然有读者需要它。本书虽然并不专门总结马俊仁运动训练学而更看重描写人物,但马俊仁的训练学肯定反映出马俊仁思维方式和行为方式的人格特征,这是描述这个人物必不可少的一笔。就像《三国演义》离开打仗的智谋写诸葛亮和曹操,就丢掉了相当一部分意思一样。现在,无论从训练学角度讲,还是从人物角度讲,作者都决定不失时机地考察马俊仁的运动训练学。 
    根据作者此前的了解,马俊仁在这方面很少正面系统阐述。 
    他虽然也时而对年轻教练们讲讲训练学,但是,很可能马俊仁式的兴之所至信马由缰滔滔不绝使人抓不住要领,也可能人们对他真正的闪光点还不善于捕捉,也可能是马俊仁还未下决心将底儿全抖出来,因此,往往他讲了半天听者还常有不知所云之感。 
    作者问:你刚才讲到在鞍山市这十几年训练中学生过程中,对中长跑运动方方面面门道都摸得一清二楚,你是怎么摸的? 
    马俊仁说:一干、二看、三学习。 
    马俊仁接着就对一干二看三学习做了一大篇滔滔不绝。 
    他说,他一边练着自己中学的运动队,一边就跑到鞍山市体育场看体校的专业训练,有机会还跑到沈阳看省体院专业训练。那时一有时间就一下午坐在体育场看台上,一动不动看那些教练们训练的各种手法。他拿着小本记录下一年四季的观察,他们怎么安排训练计划,临近比赛,还要看他们训练有哪些变化。那时,他不过是个中学体育老师,年纪也就二三十,专业教练根本不防范他。他得机会就上去请教。后来,他渐渐露出头角,他指导的中学生小队员业余成绩逼近了成年人专业成绩,再去体育场就目标大了,可是他还要去看。不行了,就夏天戴草帽、冬天戴棉帽,压低了帽檐躲在不惹人注意的角落里继续看继续学。四面八方学了,回来就提高自己的训练。 
    有一回马俊仁到体育场看专业训练看到天黑,教练和运动员都散了,他还独自坐在看台上琢磨当天看到的道理,忘了吃晚饭。坐着没琢磨透,又下了看台,在跑道上一边来回走一边琢磨。看着自己的影子在灯光下一会儿拉长一会儿变短,最后想明白了,高兴得一拍屁股,这才骑车回家。到家已经十一二点了。 
    作者知道这样的长篇大套是马俊仁来了说话兴头。有了兴头,却要不失时机地使问题深入。作者一边很耐心地倾听着他滔滔不绝,一边在寻找使问题深入的时机。马俊仁的话刚有所停顿,作者立刻提问:老马,我现在非常关心马俊仁运动训练学。如果我是年轻的田径教练,训练中长跑的,你要对我讲训练学,一上来最大的出发点是什么? 
    马俊仁看着我:出发点? 
    作者说:就是马俊仁运动学开门见山第一句话是什么?第一个要点是什么?怎么就能学到马俊仁的那套训练学?为了让我们年轻教练不绕圈不走弯路,你一开口就直截了当讲。 
    马俊仁站起身在屋里走了几个来回:马俊仁运动学第一要领? 
    窗外传来响声,马俊仁拉门一看,有人正在院子里劈木头。 
    他抬手一指:我要讲的第一个要点,就是劈木头理论。 

    马俊仁领我们几人出门来到院子里。 
    一个小伙子正用斧子要将几根胳膊粗细二尺来长的木头竖着劈成条。 
    马俊仁说:你们文人会不会劈木头?你们谁拿起斧子试试,劈完了我讲。 
    一位朋友上去一手扶着木头在地上立住,另一手掂了掂斧头试了试朝木头劈去。毕竟没多干过,准头儿差些,最后劈来劈去总算是劈着了,再接连几下,从上到下劈开。马俊仁摆摆手:你们文人干这还真不行。他上去左手扶住木头,右手掂了掂斧子,稍稍试了一下,抡起来第一下就将木头劈开了。我们为了给他鼓兴头,颇赞道了一番。 
    马俊仁撂下斧头回到屋里,说:劈木头应该怎么劈? 
    作者没有接话,等待马俊仁自问自答。 
    马俊仁说:劈木头,首先就是眼睛要盯准了木头那个小截面,也就是你要落斧头的地方,再一个,你心里肯定要想着斧头的斧刃。说着,他比画着一手扶木头一手举斧子的样子,你要想的是斧刃直接落在木头上,别想别的,一下就劈准了。可是你要想得多了,什么从腰部发力,再到肩膀,肩膀又连着大臂,大臂又连着小臂,小臂下边又有手腕,一直到五指握住斧把儿,再从斧把儿到斧头,从斧头到斧刃,你要把这个都想一遍,然后再计算计算这斧刃到得了到不了木头,肯定就劈不准了。 
    作者笑了:这个比喻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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