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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台湾作家研究丛书]第七卷林海音评传 作者:周玉宁-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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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去排戏,夹在一群大学生和高中生中,林海音显得格外惹人喜爱,常得余上沅的夸奖。戏排了两个月,演出三天,获得成功。戏演完了,林海音写了一首《献给茶花女》的新诗发表在《世界画刊》上: 
   
  你在终夜看守着这脆弱的生命, 
  你在你的肉体里还留存着偎抱中所灌输的温和的柔情; 
  你紧紧地对着那默静无言的唇, 
  这也是你爱阿芒而给阿芒的爱的初吻。 
  无情的风,无情的雨, 
  再加上一个无情而柔弱无力的黄昏; 
  你为了青春,你牺牲了你的青春, 
  一个不可超越的身体,便会有忧闷、悲苦,和消灭的温存。夏祖丽:《从城南走来——林海音传》,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3年1月版,第48页。 
   
  这是林海音最早发表的诗作,也是一首颇像样的诗,虽然显露着女中学生的稚嫩与纯情,但已初显她的创作才能。 
  在学校林海音是一个活跃开朗的女学生,在家里又当起了小家长: 
   
  在弟妹的心目中,爸爸的形象是模糊的,大姐才是带领他们的人。开学了,大姐领着他们去注册;大姐给他们买新制服、新鞋;大姐给他们订《儿童世界》和《小朋友》杂志……他们有不会的功课去问大姐,有不懂的事去问大姐,大姐说不行,他们不敢违抗,就像当年爸爸活着的时候一样。一直到老了,他们还是怕大姐、敬大姐。连妈妈爱珍也事事征求女儿的意见。夏祖丽:《从城南走来——林海音传》,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3年1月版,第51、52页。 
   
  林海音承担着她这个年龄不该有的沉重,但她依然健康开朗地成长着。    
第二章 求学、工作与结婚  
第二节 遇恩师确定职业  
  林海音从春明女中初中毕业后,便进入翊教女中读书。才开学,就听说北平《世界日报》、《世界晚报》及《世界画刊》的社长成舍我先生创办了“北平新闻专科学校”,专门培养新闻编采人员,学员不用交学费,可以一边上课一边在报馆实习,毕业后有机会进报馆工作。林海音考虑到家庭情况,弟妹较多、经济来源有限再加上自己对写作有兴趣,就自作主张报考北平新专了。同①,第55页。关于北平新专及录取经过林海音有这样一段回忆: 
   
  一个初创办只有百把个学生的北平新专,在那文化古城的千百个学校中,真是微不足道的一个;但是我自十六足岁考进这所学校,竟决定了我一生从事新闻这方面的工作。………… 
   
  我在初中读书的时候,曾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参加了当时余上沅、熊佛西等戏剧界人士创办的“小剧院”演话剧。那时北平各校的学生课余活动很流行演话剧,试想我不过十五六岁能演什么,当然只是个小配角而已。不过因为“小剧院”很高尚,演员都是大中学生,所以偶有演出,报纸、画刊都有专页刊出主角、配角的照片特写等等。我读高中一时投考新专,没想到竟因演戏还有一段差点儿没考取的过程。 
  据说是这样,舍我师对于录取学生的品德、家庭情况很重视,我演戏的照片等曾在他创办的《世界画报》刊出,于是他认为我是一个爱活动出风头的女学生,一定不会好好在他那苦学校读书。想要不录取我吧,又觉得从我的作文试卷看,倒也是个可造之才。几经商量,才算把我录取了。这是很多年后,当时的师长们告诉我的。林海音:《家住书坊边?我的采访学及其他》,(台北)纯文学出版社有限公司1987年12月版,第139、140页。 
   
  关于成舍我先生林海音则有如下一段回忆: 
   
  那时舍我师的报纸事业正是蒸蒸日上的时期,他个人更是年轻精力富强。他主持了世界日、晚、画三报,在南京又有民生报(上海立报尚未设立),加上办个学校,而且许多门功课他都亲自教授,新闻学的课程不必说,连国文他也教。他说他最看不得国文不通的人,做一个新闻记者,首先就得把国文弄好。他虽然写很漂亮的白话文,可是他却认为古文更得念。他的国文课,是选读《古文辞类纂》的文章。舍我师是湖南人,高个子,面无笑容,见了学生,更是绷紧了铁青的脸,每当他迈着略带外八字的重重的脚步,进得教室来,教室内便鸦雀无声了。鸦雀无声并非表示我们像听音乐会那种心情,而是因为对他太畏惧了。 
  好了,他开始了,用那地地道道的湘潭之音,朗吟起桐城方苞的文章,念一段,逐字逐句地仔细讲解。我们都是北平孩子,没受过吟诵古文的训练及听外地方言的经验,因此听舍我师那样陶醉地摇头吟诵,我们都忍不住要笑,但是谁又敢笑呢!大家憋死了。好不容易一小时过去,下课铃响了,舍我师收拾起书本,又迈着他那重重的步子走出教室。他一脚迈出,教室里立刻爆起一阵要冲破天花板的笑声!林海音:《家住书坊边?我的采访学及其他》,(台北)纯文学出版社有限公司1987年12月版,第140、141页。 
   
  正是这位刻板、有趣的著名报人加新闻教育家给了林海音最初的新闻专业知识启蒙,他所教授的世界新闻史等专业课程则开拓了林海音的视野。他对林海音的训练更是严格: 
   
  舍我师认为要做一个完全的报人,必须对于报馆所有的部门,无论印刷、业务、编采都要受训练,成为一个全能。他也根据个别的才能去造就,所以当别人去上印刷实习课的时候,我却被派去实习采访。在采访课上我接受的教育是除了如何采访、发问以外,最重要的一点是,一件新闻的发生(比如一件凶杀案吧),你决不能只采访一边,你必须采访两边,你要采访他为何被杀,和另一个他为何杀人,以及更多有关系方面。而且,另一主要的是,亲自采访,不许坐在家里靠电话,所以这又是感觉到苦的事情之一,但是久之,你就发现,每则新闻你非这样处理不可,如果你采访了一面的消息,另一面找的话,你自己就会心里不安。严格的训练,竟成了一种习惯,也就不以为苦了。 
  因为在校读书时,就已正式担任采访工作,所以我和其他同学不同的是,晚间必须到报社写稿。那时世界日报由北平石驸马大街的平房搬到西长安街的一所楼房。楼上的后进,便是舍我师的住宅。他的重重的脚步声,自后楼走到前楼来,听得清清楚楚,于是报社的同人便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大皮鞋”。说“大皮鞋来了!”似乎就是一个“小心挨噌!”的表征。果然,他挨个儿责备,虽然也有奖励,但责比奖多,照北平话来说,就是他对于工作“K得很紧”。…… 
  舍我师对我这半实习的学生工作,也一样的要求很紧,就连他到上海、南京去看他那两个报纸“立报”和“民生报”时,也不放过每日阅读北平的报纸。他把《世界日报》和其他各报来做比较,尤其对于北平的另一家大报《北平晨报》上的新闻,逐一比较。我那时专跑妇女、教育这类新闻。他如果看见《北平晨报》登了一条什么消息,《世界日报》没有,而这条新闻是属于我工作范围的,他那航空寄回的新闻比较批阅本子上,就要大批一阵。为了这,我常常哭。我觉得我很努力,对本分的工作一丝也不会偷懒。别人有的新闻,有时也不是非有不可的,但是我敬畏师长,不敢辩解,只有哭泣。我也知道,从全班学生中挑选我出来正式跑新闻,是对我的期望高。但是哭是非哭不可,因为有时确是委屈了我。林海音:《家住书坊边?我的采访学及其他》,(台北)纯文学出版社有限公司1987年12月版,第143、144、145页。 
   
  成舍我的严格训练为林海音一生从事新闻出版业打下了良好的基础,林海音一直很珍视这段师生情缘,一生都与成家保持着良好的关系。 
  林海音在北平新专遇到的另一个对她有影响的老师是金秉英女士,林海音后来在台湾出版《写在风中》一书时收录了她《昙花一现的友情——怀念萧红》一文,还做了如下回忆: 
   
  《昙花一现的友情——怀念萧红》的作者金秉英女士,是半世纪前我在北平世界新闻专科学校的国文老师。她毕业于北平女师大,除了教书以外,她也是北平《世界日报》的《妇女界》版的主编,更常写作文艺作品小说散文等发表于北平各大报,因此她和30年代的许多作家都是朋友;我们台湾所熟悉的去年在美国病故的沉樱女士便是她最要好的朋友之一。我初遇沉樱女士就是在秉英老师家。当时秉英老师和她的丈夫萨空了先生都是我的老师,可惜这一对文艺夫妇后来分开了。 
  ………… 
  读吾师这封信中的描写,仿佛听她五十多年前给我们上国文课的情形,她上课是严师,但是讲起书来,我们却会全神贯注地倾听,她讲到得意处,也会发出对文章的啧啧赞美辞,此情此景,仿佛昨日,却半个世纪过去了。林海音:《写在风中?略记吾师金秉英》,(台北)纯文学出版社有限公司1993年7月版,第27、28页。 
   
  正是这些良师益友引领林海音走上了她为之一生奋斗的事业之路,林海音在北平新专读书的时间大约在1934至1936年。 
第二章 求学、工作与结婚  
第三节 工作和恋爱  
  1937年,林海音从北平新专毕业,正式进入《世界日报》工作,采访文教及妇女新闻。夏祖丽:《从城南走来——林海音传》,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3年1月版,第63页。记者生活辛苦但新鲜有趣,半个多世纪以前的女记者还不多见,这种生活使林海音比一般妇女有了更多的见识与阅历,也给她日后从事文学写作提供了素材。中年林海音在到台湾后的1964年对这段生活有过这样一段评说: 
   
  记者生涯,使我每天都认识新的人和人生。像坐在行走中的火车窗口望风景,都从眼前过去了。虽说是过眼烟云,但是那一时的影像,却也能够深印在脑子里,只要碰上有什么联想,也会掀开那存在的一页呢!林海音:《家住书坊边?模特儿“二姑娘”访问记》,(台北)纯文学出版社有限公司1987年12月版,第156页。 
   
  这段生活的影像深印在林海音脑子里,成为她中年创作素材的主要有如下几个:一是她对当时比较少有的女人体模特儿的采访,日后成文为《模特儿“二姑娘”访问记》;一是她在对当时一个刺绣工厂的访问时巧遇童年玩伴的回忆,于1964年成文为《海淀姑娘顺子》;一是她对日本女作家林芙美子的访问,1985年成文为《林芙美子和“放浪记”》;还有一个则是1962年她根据那时的采访见闻撰写的小说《地坛乐园》。关于林芙美子的访问还有如下一段插曲: 
   
  在林芙美子已成大名,大约是民国二十五年时,她旅行到北平,我正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女记者。知道了这消息,本着我的喜爱《放浪记》这部小说,便去访问了她。记得她是比我还矮小的女人,三十二三岁,和蔼可亲。这篇访问记刊出后,正到南京及上海去的吾师成舍我先生,老远地写信回北平,对于在反日情绪那样高的时候,我竟去访问了一位日本作家,颇不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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