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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烟火流年 作者:邑慕汐(晋江2013.07.17完结)-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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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筱扬站在离扈墨一张桌子远处,颇有些无所适从的意味,但那人又眯上了眼睛。看着半流质感的疲倦从他深深的轮廓上泻下来,伴着落在他额头的温柔的光,陆筱扬觉得,这时候的扈墨有些不同,好像真的很累了,却又一点也不吝惜地散发着光芒。这光芒不耀眼,却足够抓住所有人的目光,就好像这时的自己。陆筱扬被自己的这个想法怔住了,懊恼地直拍自己的脑袋,她似乎一直就有这样的习惯,拿自己的脑袋出气。一系列“处罚”的行为终究是被那人剧烈的咳嗽声打断,她慌忙跑到那人身边,想问一下安好与否,但终究没能开口。他睡着了。
  听Tom说,是三天没有休息了。加上今天已经四天了。怪不得睡得这样香。
  陆筱扬站在近处瞅着眼前的脸庞,心里在暗自惊叹,“真是张不错的脸呢!”人家说物以类聚果然是没错的,顾夏、扈墨还有苏柏晨都是长得不错的。
  不知道在那里呆呆地站了多久,陆筱扬揉了揉眼睛,感觉两只眼睛都不是自己的了。她四下望了望,看到了在角落里摆着的那张藤椅。鬼使神差地就把那椅子搬到了落地窗前,开始还端端正正地坐着,心里还有着莫名的期待,后来她好像觉得这样的坐姿也不太对,又换了个很慵懒很休闲舒适的姿势,总之,她后来睡着了。


☆、阳光

  陆筱扬也不知道自己那么做的深层原因。看到那张藤椅的时候,心里先是一惊,总觉得在这样一所现代化的房子里不该有这样古色古香的东西,又想是或许扈墨内心也有一些古老而浪漫的情愫也不一定。陆筱扬自顾自地思量过,在盯着那张藤椅的短暂时光里她曾思量过这许多。但那些杂乱的思绪迅速被一种绵密的丝线似的东西缠住,那线一点一点地裹着,越缠越紧,儿时的回忆潮水般袭来,让人措手不及。
  好像是某一次去傅梓蒙的家里,陆筱扬看到了很大很大的窗户,占了大半面墙的样子,那天的太阳很大,在窗户对面的白色墙壁上投下深深浅浅的光影,她不禁感慨,“这窗户真是好啊!”连这么厚的布料也挡不住那些肆意蔓延的灼灼的光华。
  “我妈妈很喜欢呢!可是我不喜欢,夏天的时候会被晒得很惨,就像现在一样,你不觉得热得袭人吗?”说这话时的傅梓蒙眼睛眉毛都皱到了一块儿,活脱脱一副小老太太模样。
  当时,一股强烈的力量促使陆筱扬走向了那个窗口,嚯地将窗帘拉开。阳光四下流窜,瞬间占领了整个屋子,灼人的热浪包裹住整个身体,那样温热的触感让陆筱扬感觉到挑衅的气息,她站在窗前一动不动,眼睛被耀眼的光芒刺得睁不开眼,可是她还是固执得睁大了眼睛,嘴角还噙有一丝微笑,终于眼前的光景不太清晰了,似蒙上了一层雾,朦胧中她只能看到远方肆意泛滥的光芒,直直地朝自己奔来,以不可阻挡的趋势,钻入自己的皮肤,渗透到每一个细胞。
  “筱扬,怎么哭了?”傅梓蒙在旁边惊呼着。
  “啊?”陆筱扬还在犯楞。
  “都说了这窗户不好吧,阳光太刺眼了,你啊,这么盯着看,多伤眼睛啊!”傅梓蒙一板一眼地说着,脸上兴许还有些愠怒的表情,但究竟是什么,陆筱扬也说不真切。
  “嗯,”陆筱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即又道,“若是落地窗,兴许更好。搬个藤椅在那儿坐着晒太阳。”说完又点了点头,一副很赞成的样子。
  “陆筱扬,你还能再固执些吗?”傅梓蒙双手叉腰,眉毛上挑,故意做出一副很是鄙夷的模样,斜了眼看着眼前兀自出神的女孩儿。
  是固执吗?我这样做是固执的吗?陆筱扬终究没能幸免地想到了家里的衣柜,暗黑而潮湿,带有木头浸水后的馊味,她撇了撇嘴,又揉了揉眼睛,还是扬起了眉毛。面对傅梓蒙的时候,又没来由地弯了弯嘴角,挽着她朝屋外走去。
  外面的阳光果然很刺眼,可是跟那扇窗户里看到的风景是不一样的。想到这里,陆筱扬心里又紧了紧,好像暗中还拉起了一道帷幕,想要遮住一些什么,可是究竟要藏匿的是什么,大概没人能说清。
  那大概真是个特殊的日子,陆筱扬觉得,那一扇窗户的轮廓,那一室光芒的温暖,滋生出一个少女隐秘的梦,对光明和温暖的梦。
  那一天也的确是特别的,傅梓蒙记得自己侧头去看身旁女孩儿的时候,仿佛看到那些耀眼的光线都一丝一缕地奔向那女孩儿坚毅的轮廓,她看到那些光线如水一般顺着那女孩儿的额头、鼻翼、嘴巴缓缓地流淌下来,直到肩线。那场景,温柔而明媚。她顿时惊住了,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震撼。
  那时候,她固执地抓住那个突然窜入心房的梦;那时候,她骄傲地注视着那一撮在她眼里永远夺目的光华。
  谁也没有听到时光缓缓淌过的声音,没有人知道那步伐究竟带有怎样摄人心魄的震荡,或许是轻快张扬的,或许是明亮皎洁的,又或者什么也没有,只有惆怅和寂寥。可是我们谁也不知道,只任凭那潮水一般汹涌的流年将光阴一寸寸带走,直到最后,一点不剩。
  扈墨醒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窗前斜靠在藤椅上的女孩儿,由于太靠近窗口,撩起了一小角的窗帘,阳光就那么洒在女孩儿白皙的皮肤上,还泛有一圈一圈的光晕,迷离而动人。
  走近一点,好像连眉梢及鬓角处那些细细的绒毛都能一一收入眼帘。窗外有“滴答”、“滴答”的声音,原来昨夜下了雨,难怪今天的阳光格外明媚,扈墨暗自琢磨着。却怎么样也没法集中精神,好像有泉水不停地注入心里某个角落,原来平静的思绪开始渐渐翻涌。扈墨突然觉得很恐慌,想要用力,又找不到着力点,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满腔的慌乱都化作了绕指柔,只能听见流水汨汨地在心间流淌。
  扈墨一用力,就将半搭在陆筱扬身上的一小截窗帘拉起来了。大束大束的阳光涌进来,扈墨用手挡住了眼睛。
  “啊!”耳边是女孩儿的呼叫声,带有欢呼雀跃,却又不是很激烈的呼叫。
  “怎么了?”扈墨眉头收拢一下,又迅即舒展开,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
  “没有,只是,终于看到了,比当年更好,只是······”陆筱扬低下了头,站起身来,微微理了理头发。只是,来得晚了些。
  女孩儿目光里黯淡的神色好像一串密密麻麻的带刺的藤蔓猛地扎进了扈墨心里,还在不停地翻转缠绕,他不自觉地用手捂住胸口。
  “又不舒服了?”陆筱扬焦急地问。
  扈墨摆手,他总不能说你的眼神很让我心疼吧,到底不能的。
  “怎么会在窗户旁边睡呢?”扈墨像是想到什么,突然问道。
  “想欣赏下夜景来着,突然就睡着了。”说这话时,陆筱扬一脸和煦的笑容,却不能让人觉得温暖。连她自己,也只觉得好像嘴角的神经一阵抽痛,那种痛随着血液流遍全身,直到心脏,又变成某种尖锐的硬物,一下下敲击着心脏表层最柔软的所在,一下一下,像是不敲碎不罢休一般。
  但老天爷知道,陆筱扬的表情只是温柔还有和煦,别的没有。
  最终陆筱扬离开了扈墨家,拖着一个很大的行李箱,因为太重了不能提,拉出去的时候一直咣当咣当地响。所以还是扈墨帮她拿到门口的。
  总之是离开了,不管中间有挽留或是没有。
  其实陆筱扬自己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但她心里竟然一点也不慌张,好像只要眼前有路,就可以走下去,且不管那路能通往哪里。
  最后好像是在某个朋友那里住的,或者是某个同学。在陆筱扬眼里反正都是一样的。
  中间傅梓蒙打过好几次电话,声音里透着担心,但那些担心都在陆筱扬绵软的声音里一点点被化解。每次跟陆筱扬说话的时候,傅梓蒙都会有这样的感觉,好像是再慌乱的心情都可以平复,那绵软的声音好像带有特殊的魔力一般。


☆、告别(1)

  “那原来是在告别,用最美的风景告别。”很久之后,陆筱扬才能用这样淡然的语气去述说那些本就平淡的往事。
  在开学之前,A城竟然又下了一场雪,那大概是陆筱扬见过最大的一场雪。推开窗户的时候,凛冽的北风呼呼地朝陆筱扬涌过来,还夹杂着些许晶莹的雪花,一下一下地在她脸上刮着,尖锐的刺痛感直直朝心脏插去,一点也没有停留,也不给人阻挡的缝隙。陆筱扬觉得,这场雪就像是冲着自己来的,那些风和雪都有着尖酸刻薄的嘴脸,手里带着锋利的刀,仿佛不将自己撕成碎片不罢休似的。她心里不禁打了个寒颤,为这凛冽的风,也为自己内心的想法。
  手机在这时候响起来,是顾夏打来的,从大年夜之后,这是顾夏第一次打来。
  手机铃声依旧是The Cranberries的Dying in the sun。女主唱磁性而沙哑的声线反复地吟唱着那一句歌词,哀婉又华丽。哀伤的曲调在冰冷的空气里肆意蔓延,将整个房间包裹地紧紧的,陆筱扬望着手机出了神。她瞬间就想到了埃及的回旋舞——那永不停息地旋转,永远只重复着一个动作的舞蹈。等到电话挂断,她才缓过神来。
  陆筱扬将电话拨了回去。
  “喂?”
  “扬扬?”
  “嗯,是我。刚刚没注意到电话在响,呃,你有事吗?”陆筱扬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又添了一句,“身上的伤好些没?”
  “已经好了。我······是想请你到我们家做客。”
  “嗯?怎么突然会?”
  “爸爸生日,然后,就······”
  顾夏说这话时,声音有些微的颤抖,兴许是很紧张。那种慌张的情绪也从听筒传到了陆筱扬身上。
  陆筱扬先是一怔,随即又回过神来,心里还有莫名的悸动。颤着声音说,“是什么时候呢?”
  “明天,你不用紧张,只是个家宴。”男孩的声音里似乎变得爽朗了,还溢出一丝笑意。
  “嗯。可是,还是需要准备些什么吧。”
  “不然,我现在过来找你,商量一下要准备什么,如果你还是觉得很紧张的话。”
  “啊?好吖!”陆筱扬的嘴角扬起了好看的弧度,她突然觉得这间屋子好像不那么冷了。
  陆筱扬心里还在咚咚地跳着,她隐约记得,顾夏刚刚说的,是“家宴”。家宴的话,有特殊的涵义吧。这样想着,心里又不自觉荡开了一圈一圈的涟漪。虽然那栋房子大得骇人,或许本身的温度比自己这间屋子还要冰冷,可是一想到那里有着一个完整的家,陆筱扬就觉得欢欣鼓舞。
  顾夏的心情也因为刚才的一个电话变得欢悦起来,他觉得自己是长年躲在冰窖里的人,因为突然见了阳光,浑身都变得温暖,而且那种温暖的热浪还袭得心头一颤一颤的。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
  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觉得,自己和陆筱扬快走到尽头了。好多次,他都觉得自己感受到了陆筱扬心头的摇摆。女孩的心晃一次,男孩的心上就被扎了一刀,疼得骇人。
  他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打那个电话。他想着,也许打了就真的完了,陆筱扬会拒绝,然后他就走入地狱。恐惧一丝一丝地滑入顾夏内心深处,再以不可阻挡的趋势蔓延到每一个细胞,顾夏觉得自己像是中毒了一般。可是,他又抱着一点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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