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絮叨叨的200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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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ui，你需不需要帮忙？”Ambrosini问。
不会又是一个进来找吃的吧？Rui这么想着。但是他还是很和蔼可亲地笑着说不需要了，Massimo，晚餐马上就好了。
Inzaghi跟着Ambrosini出了厨房，Rui停下了手上的活，很不合时宜地陷入了回忆。
那年夏天，Rui回到葡萄牙度假，在宣布了他要结婚的消息后就打算在家好好过一个惬意的夏天。
但是，往往事与愿违。
按照地中海人的习惯，下午2点是午睡时间，但是门铃却响得惊天动地。Rui很无奈地从床上起来去开门，然后就看到Figo的一张超大版的脸。
“你要结婚了？！”Figo刚进屋就气急败坏地问。
“是啊。”Rui打着哈欠，走到沙发前坐下。
“真的要结婚了？”Figo不死心地继续问。
“结婚不是可以拿来开玩笑的事情，Luiz。”Rui懒洋洋地说。
“为什么？”Figo冲到Rui面前大声地问。
“什么为什么？”Rui不明白，疑惑地看着Figo。
“为什么要娶一个你不爱的人？”
“……”Rui瞪着眼睛，看了Figo一会儿后，笑了，“你怎么知道我不爱她，Luiz？”
Figo一时语塞，坐到Rui身边，不确定地问，“你爱她，Rui？”
“不爱她的话我是没有理由娶她的啊。”
“可是……”Figo欲言又止，考虑了一会儿，终于鼓起了勇气，“我呢，Rui？”
Figo的声音很小，但是Rui听清楚了。一切都源于那个“事故”，Rui这么想。
所谓的“事故”发生在那年葡萄牙青年队夺得欧洲冠军的那个晚上，一群年轻人通过自己的努力拿到了人生中第一个荣誉，所以那天晚上教练也没有阻止他们的疯狂行为，任由他们沉浸在欢乐和酒精中。
Rui从来都没有喝过那么多酒，然后就不可避免地喝醉了，和他同屋的Figo就当仁不让地把他背了回去。Rui看着为自己忙前忙后拿毛巾换衣服的Figo，突然就拉住了他。Figo不解地回头，却一头栽进了Rui的怀中。
不能不说，那天晚上Figo的确被吓着了，因为他从来都没有看见过那么冲动和强硬的Rui，但是Rui给他的吻却一如平时的温柔。Figo看着头上的天花板，停止了挣扎。那个晚上，两个年轻人拼命地挥霍着自己的热情，互相索取，相互需要。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Rui发现自己头痛欲裂，知道是宿醉的结果。但是他同时还觉得身体的另一个地方也痛得要命，却百思不得其解。然后，他看见了身边的Figo。
“事故”是Rui脑子里出现的第一个单词，他暗暗对自己说，以后再也不能喝到不省人事了，酒后乱性看来还是绝对的真理。但是看着熟睡的Figo，Rui还是靠近他，然后在他嘴边轻轻地吻了一下。
Figo睁开眼睛，正好看到Rui似笑非笑的表情，他有些慌乱地坐了起来，“这个……那个……”的支吾着，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一点都不像平时被Rui欺凌，替Rui收拾残局的那个Figo。
“早上好，Luiz。”Rui镇定地看着Figo。
“早上好，Rui。”Figo的声音小得出奇。
“早餐想吃什么？”两个人住在一起时，通常早餐都是由Rui供应。
Figo看着两个人扔了一地的衣服，没有回答Rui。
“Luiz？”Rui提高一点声音，“你怎么了？”
Figo不知道为什么在昨晚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以后Rui还可以那么镇定自若，还会问他怎么了。他希望Rui可以抱抱他，或者给他一个早安吻，反正Rui做什么都好过现在这样的若无其事。
“没什么，Rui，早餐还是和以前一样吧。”Figo说，同时他也悄悄地藏好了自己的委屈。
这之后，两个人很有默契地谁也没有提那晚的事。Figo还是时不时地做Rui的替罪羔羊，或者被Rui拖出去鬼混回来后替他说谎。在别人眼里，两个人和以前一样，成熟的Rui，莽撞的Figo。只是偶尔Rui晚回家的时候，Figo会做好晚餐等他。而每一次Figo做了晚餐，Rui都会一口一口很认真地吃掉，无论这些东西有多难吃。
“那只是个‘事故’，Luiz。”Rui轻轻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事故？”Figo的眼神黯淡了下去。
Rui很难定义Figo在自己心中的位置，但是不想失去他却是真的。如果他对Figo没有感情，那么那个晚上什么都不会发生，如果他对Figo有着很深的感情，那么他不会在事后三缄其口。只是有一点Rui可以肯定，Figo不是那个他可以为之付出一切的人。
“你看，Luiz。”Rui很艰难地开了口，“我们不可能在一起，我们不会有任何结果。”他自己都觉得这句话没创意。
“与其等到互相伤害以后才选择离开，那么还不如在这之前就选择放手。”Rui继续说着，全然不顾Figo渐渐泛白的脸色。
“我要的东西，你给不了我，而你要的东西我也无法给你。”Rui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所以，对不起，Luiz，请你理解我。”
在Rui结束了他的演讲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屋里安静得可以逼疯一只猫。
“理解你，Rui，理解你。”Figo把脸埋在手心，喃喃自语。突然，他抬起头，大声地说：“你让我怎么理解你？！你根本就不懂为别人考虑！你根本就是自私！你根本就不知道你要什么！你这辈子注定一无所获！”
你看，Rui，你看，这就是爱情，前一秒钟他说你是他最爱的人，而后一秒钟他就可以诅咒你，Rui对自己说。
看着近乎歇斯底里的Figo，Rui还是和平时一样冷静：“你说的没错，Luiz，我是自私，但是我不想失去你。”
“你已经失去我了！”Figo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从你所谓的那起事故开始！”
“Luiz，Luiz……”Rui站起来，试图把Figo抱进怀中，“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无人能够代替。”
Rui说话一向都让人感到真诚，何况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真的非常真诚。所以Figo和那晚一样，挣扎了一会儿，他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在Rui的怀中安静了下来。而紧接着，他哭得像个孩子。
那个时候，Rui发现自己的行为基本上已经可以用卑劣来形容了。
“Rui，晚餐还没好么？”是Albertini的声音。
Rui从回忆中醒来，忙忙地回答了一声，“好了，你们谁进来帮我拿一下。”
Ambrosini被打发进来跑腿，他还拖着那个刚刚从Inter过来的Pirlo。
“Rui，你的手艺真的是太好了。”餐桌上，那个贪吃的前锋毫不吝啬地赞美着，“我敢打赌，等到你退休了，你肯定可以去米其林三星餐厅工作。”
“人家Rui才29岁啊，Pippo，你没必要这么早就替他担心退休以后的事的。”Maldini带着点宠溺地说。
“29岁？”Inzaghi不相信地看了看Rui，“Rui你真的只比我大一岁？”
“要不要我拿护照给你看？”Rui尽量不让自己的目光和Inzaghi相对。
“可是Rui你看上去很成熟很可靠的样子，一点都不像30岁以下的人。”Inzaghi似乎认定了Rui的年龄是谎报的。
“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年少轻狂啊？”Costakurta说，“既然来了米兰，就要好好地向我们这些居家男人学习学习。”
Inzaghi有些崩溃地看着Costakurta，他旁边的Sheva忍笑简直要忍到面前的盘子里了。
“没什么，习惯了就好。”Gattuso及时地安慰着Inzaghi。
“Rui，就叫你Rui好了么？别人都怎么称呼你的？Manuel？还是Costa？”Inzaghi又问。
“就叫我Rui吧。”Rui看着自己面前的盘子。
“就叫我Rui吧。”22岁的Rui对25岁的Batistuta说。
“那你可以叫我Omar。”Bati友善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果然是踢中场的，Bati想着，他发现Rui周身透着一股和年龄不相符的气质。
Rui很快就得到了佛罗伦萨队中所有人的好感，包括Bati，他们成为队中最亲密无间的朋友。Rui擅长的直传球让Bati多了很多进球的机会，也让整个球队散发出和佛罗伦萨一样优雅的气质。
Rui和Bati住在一起，而Bati在和这个葡萄牙人熟悉了以后就无可避免地成为了Figo的替补。
“Rui啊Rui。”Bati常常在替Rui善后以后摇着头说，“你还是个任性的孩子啊。”
那个时候Rui就会窝在沙发里瞪着眼睛笑，一直笑到Bati把自己抱进怀里。
渐渐地，Rui发现即使Bati不在的时候，球场上的自己也会不自觉地去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然后，他开始沉迷于那双蓝色的眼眸之中。
终于在一个星期一的下午，Rui告诉Bati，他爱他。Bati只是看了Rui一会儿，然后把他紧紧地揉进怀中。Rui记得，那天，佛罗伦萨下着雪。
在佛罗伦萨的7年，Rui一共只获得了一个意大利杯冠军和一个意大利超级杯的冠军，其间他还经历了一次降级，但是Rui对自己说，只要Bati在，那么他哪里也不会去。
2000年，Rui到佛罗伦萨的第6年，Bati说他要走，因为30岁的他渴望一个冠军。那天，Rui突然想起了Figo曾经说过的话，他这辈子注定一无所获。而那句话，即使是在球队降级那会儿他都没有想起来的。
“留下来，Omar，我会让你拿到冠军的。”Rui用近乎恳求的语气说。
Bati只是看着窗外，“对不起，Rui，请你理解我。”
请你理解我。Rui突然觉得很好笑，那天他也是对Figo那么说的，难道这世上真的有因果轮回？
“你让我怎么理解你，Omar？”Rui用不同于Figo的平静语调说，“你根本就不懂得为别人考虑。你信不信，Omar，你这辈子注定一无所获。”
Bati猛地转过身，死死地盯着Rui，“你说什么，Rui？”
Rui毫不畏惧地迎上Bati的眼神，在那片蓝中，他看到了隐隐的危险，“我说的很清楚了，Omar，你确定你还想再听一遍？”Rui不是Figo，会把自己完完全全地暴露在爱着的人的面前。即使像现在一样一败涂地，Rui还是要保留自己的尊严。
“Rui啊Rui。”Bati还是那样摇着头，“你还是个任性的孩子啊。”
然后他试图去拥抱Rui，但是Rui很坚决地躲开了，他不要Bati用他用过的方法来对待自己。
“你走吧，Omar，你走。”Rui躲进墙角的阴影。
Bati看了Rui一会儿，叹了口气，然后出门，Rui站在窗口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看着他上车，看着他消失。然后他跪在地上，哭得像个孩子。
Bati去了南方的罗马，他们很快和好如初，每周都会通电话。但是爱情，已经被牢牢地锁进了记忆的罐头里。
这世上就是有这样一种人，淡然、平和，即使在伤害别人或者被别人伤害后依然如此。他们聪明，懂得避重就轻，懂得处理原本已经一塌糊涂的关系。他们不会轻易动感情，一旦动了也不会为之赴汤蹈海。毫无疑问，Rui就是那种人的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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