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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情陷地中海-第18章

小说: 情陷地中海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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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云松心里一阵激动:“我也想你!” 

  “你在那儿孤零零的。有机会就来说说话,免得一个人憋坏了。”她从他身上仿佛看到了弟弟严诗刚,母性的情感在心里涌动,不知怎么有一股莫名的伤感。 

  他问:“你的研究工作有进展吗?” 

  她摇摇头:“难哪!” 

  “卡在哪儿了?” 

  “不是你的专业,说了也没用。”她叹口气。 

  他看她忧愁的脸,心疼起来:“你就说说看!都是学理工的,说不定会有共性。” 

  “我分析了实验数据,对腐蚀机理有一个新看法,可那个狄盖博士就是不服气。为了证实我的观点,必须有说服力的工程实例。” 

  姜云松顿时来了兴趣:“你还别说!要讲工程经验,我比你了解得多些。” 

  严诗婷心里一亮:“对呀。” 

  她就把自己对影响金属腐蚀速度的新见解说了一下,看着他的脸说:“就是缺少工程实例。” 

  姜云松想了一会儿,对她说:“我参加一项工程的设备安装时,碰到一种特殊的腐蚀现象,也许可以验证你的观点。” 

  她好高兴:“快说说看!” 

  “我们进行控制机械安装过程中,发现不锈钢传动轴发生腐蚀现象。对照技术规范检查,水质、温度、压力、流速都没问题,可才使用一个月,腐蚀就很明显了。” 

  她连忙问:“你们查出原因没有?” 







四十八




  “我们发现是间隙形状有问题。进行修改以后,腐蚀现象消失了。” 

  她兴奋极了:“没错,这就是我说的新因素!” 

  看她那么兴奋,他也很高兴:“怎样,不能小看我吧?” 

  她点点头。停了一会儿,忽然问道:“你爱人经常来信吗?” 

  “每个月两封。” 

  “也不多。” 

  “你呢?” 

  “他这个人,越来越俗气。来信也索然无味。”她不由自主向他说出了心里的苦闷。 

  她爱人老杨跟他是同班同学,刚结婚时两人还挺好的。 

  文化革命后期,老杨被选入领导班子,以后就一直热衷仕途。她出身教授家庭,又是长女,自小受父母影响,执着事业淡泊名利。老杨的行为让她越来越别扭,总觉得跟自己不是一路人。 

  出国以来,跟姜云松接触密切。她发现他气质不俗说话很投机,特别是他的感情很细腻,向他诉说心里的苦闷,总能得到所想要的宽慰。她自己没有察觉,他英俊的仪表,其实也在她心底激起愉悦的涟漪。 

  晚上,严诗婷在客厅的地板放上垫子,为姜云松打了一个地铺。 

  她看着他脱下外套,钻进被窝里。 

  客厅里灯影朦胧,姜云松见她给自己掩了掩被头,坐在床垫边上不说话,感觉像是母亲。他自幼失去双亲,恋母情结使他对她渐渐产生了莫名的依恋。 

  姜云松要乘火车回埃克斯城了,两人觉得好似还有很多话没有说完。 

  严诗婷说:“送你上车站吧,还可以再聊一个钟头。” 

  姜云松好高兴:“咱们走路吧。沿塞纳河步行,可以换换脑子。” 

  他们边走边聊步行到塞纳河右岸的里昂火车站,一直到开往马赛的列车开动了,才依依不舍摆手作别。 

  这天下午,姜云松走进工程师梅约的办公室,他正在进行热工物理分析计算。 

  梅约炫耀地把计算资料递给他看,白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拿眼睛盯着他。好像在说:你能看懂吗? 

  姜云松看了看项目名称,再浏览一遍他的计算方法,就说:“你的计算方法太繁琐了!” 

  梅约露出不屑的神色:“你会算吗?” 

  “你可以用特殊函数级数展开,进行简化。级数收敛很快,只取开头几项就行了。不用这么费劲儿的!” 

  梅约呆了一阵子,很快恍然大悟过来,拍拍脑袋说:“嗯,是个好主意!”用这个办法,计算的工作量大大减少了。 

  停了一会儿,他带着疑惑的神色问:“你怎么懂得这个方法?” 

  姜云松说:“我在清华大学学习时,我们物理系的数学课程跟数学专业是一样的。” 

  他向梅约列举了清华大学物理系学生学过的数学课程,梅约听着直点头。他毕业于著名的巴黎第六大学,理论基础扎实,一向心高气傲,是科研组长温默罕的得力助手,没想到清华大学的学生并不比他们逊色。 

  姜云松想起那年夏天的一个下午,在清华大学建筑系馆后边的大教室里,同学们听数学老师讲特殊函数的情景。 






四十九




  那些天,天气炎热,老师在讲解贝塞尔函数的性质。 

  姜云松看到数学老师讲得嘴唇发干起皮了,可是他仍然耐心地在黑板上演示解释。那时姜云松不知道这些函数有什么用,但是他想,老师经验多,将来肯定会有用场的。他一字不漏地把老师讲的内容记了下来,谁想到今天在这里也能派上用场。 

  经过这件事儿,梅约很快改变了对姜云松的看法,碰到理论计算难题,总爱找他切磋,仿佛碰到一位知音一样。 

  姜云松很高兴:梅约这种服从真理的精神值得学习。 

  三 

  星期一上午,科塔核能研究中心能量工艺研究室的会议室里,正在召开“核反应堆事故研究”项目的国际协调会。参与这个项目的各方,法国、德国和意大利的专家们都来了。 

  姜云松以法方成员的身份参加会议。 

  他向会议报告完自己完成的结构强度计算,看了看各国专家,向大家提出自己在计算过程产生的想法:“我在结构强度计算时发现,压力壳的强度安全系数很大。使用一次就把它丢弃了,很浪费。” 

  “我们从来都是这样做的,难道你有新想法?”意大利专家海维尔对他的话感兴趣。意大利的经济状况不如法、德两国,作为项目的参与方,他对浩大的研究经费开支感到心疼。姜云松的讲话,立即引起他的注意。 

  “我想,我们可以把压力壳回收,重复使用。”姜云松端出自己考虑了两个星期的思路。采取这种方法,研究经费被大大节省了。 

  德国专家赫尔曼说:“唔,是个好想法……等等!压力壳经过中子照射,强度会不会降低呢?” 

  姜云松解释说:“我计算过,在核反应堆里经过一次照射,中子积分通量很低。对压力壳强度的影响很小。” 

  “正确!中子的积分通量很低。”梅约兴奋地证实道。他对中子物理熟悉,姜云松提出这样大胆的设想,让他感到思路豁然开朗,心里佩服立即表示支持。有法国同事梅约为姜云松作证,别的欧洲人对这个问题不再有疑虑了。 

  科研组长温默罕也很兴奋,抖着阿拉伯胡子说:“没有疑问,这压力壳要能重复使用,经济效益会提高不知多少倍!” 

  赫尔曼仍然有些怀疑:“这么说吧,试验装置中央部件的更换是不可避免的。中央部件跟压力壳之间的密封怎样解决?” 

  大家不说话了。这个方案设想的技术关键是密封,谁也想不出用什么办法才能解决。 

  看大家沉默不语,赫尔曼有些得意地笑了,若不是在会议场合,肯定要吹起口哨来。他显出一股自认日耳曼民族比别人高贵的傲慢神气,以居高临下的态势睨视姜云松:这个中国的毛头小伙子,初生牛犊不怕虎,说得倒轻巧! 

  温默罕见赫尔曼得意的神色,心里有些不舒服:姜云松是法方成员,这个赫尔曼成心要给自己难看。 

  他轻声问姜云松:“这样吧,你来研究这个密封问题?呃。”这帮欧洲人大眼瞪小眼的,他只好把希望寄托在身边的中国伙伴身上,梅约不止一次向他夸奖姜云松的聪明。 

  姜云松心里一点儿底也没有。他原想,提出这个设想肯定会得到大家的支持,可以一起动脑筋想办法,没想到碰上赫尔曼这个态度。 

  这个时刻要是退缩,就要在这些人面前给国家丢脸了。紧要关头他只有横下心来,便迎着赫尔曼的傲慢目光,咬牙点了一下头。 

  他心里不停地翻腾,要在这帮白种人面前为民族争气,有多大困难都要想办法闯过去。只有敢碰硬骨头,才能显出水平,打掉赫尔曼的气焰。 

  温默罕见姜云松显出坦然的神态,就做出不在乎的样子:“这个不是问题。我们的姜先生乐意解决它!”说完,他忽然觉得有点儿发虚,对姜云松能否解决,也不是十分托底。 

  姜云松回到办公室,赶忙搜集技术资料,策划各种技术方案,进行紧张的设计计算。这是国际协调会的决定,他要加倍谨慎对待,不敢有丝毫疏忽。 

  梅约很关心他的进展,尽自已力量支持他。他对密封设计不熟悉,只能提供工作条件,自己办公室里的技术资料,让姜云松随便使用。 

  为密封技术设计,姜云松经历了一个月没日没夜的艰苦工作, 

  他翻查了大量的技术资料,觉得思路仍旧不够开阔,想到国内技术攻关的老路子,就拿着图纸跑到车间里去。 







五十




  车间的工人们,很多都跟他熟悉了,看见他来找,就热心地问有啥事儿?白胡子亚历山大听明白了,找了几位老师傅来,一块儿帮他出主意。 

  姜云松跟他们讨论,学到不少工艺技术经验。回来结合自己的技术知识,构思出各式各样的密封技术方案。 

  他又用了近两个星期,对这些方案进行浩繁的分析计算和比较,才把“核反应堆事故研究”试验装置密封的技术难题解决。 

  科研组长温默罕拿到姜云松的设计方案报告,立即把烟斗从嘴里拔出来,感慨道:“瞧,中国人比德国人聪明!” 

  看他高兴的神气,姜云松心想,亏了那些老师傅,我才变得聪明起来。 

  第二个月,赫尔曼到科塔核能中心来,温默罕拿出姜云松的密封设计资料给他看。赫尔曼看着设计图纸和计算报告,老半天不说话。 

  新中国科技人员的思想作风和机敏,不要说傲慢自负的赫尔曼预料不到,连温默罕也没想到,智慧就蕴藏在一帮普通的工人中。姜云松立足西方工人的工艺技术经验,就地开源解决了那些专家们难以解决的技术关键。 

  中国伙伴给争了脸,节省了资金,温默罕心里好高兴。赫尔曼走后,他拉上小白脸梅约,一块儿到楼下的无人售货柜,取了三听饮料,三人当场碰杯庆贺。旁边的人问明缘由,也跟姜云松碰杯。 

  玛丽琳娜知道了国际协调会的决定,就一直为姜云松担心。看他把难题解决了非常高兴,就问想出了什么方法。 

  她在中国生活过,听姜云松讲了他的做法,又惊奇又疑惑:“你怎么把中国人的办法用到法国来了?” 

  姜云松笑了:“哪国的工人都一样。法国工业发达,工人的经验就更多了。” 

  她显出钦佩的神色:“你好聪明!” 

  “不是我,是工人们聪明。” 

  她似有所悟:“你父亲是工人,所以你爱他们。”她听他讲过自己的出身。 

  她的话,让姜云松想起故去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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