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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张之洞劝学篇-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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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祀》,後漢《輿服》,宋《符瑞》、《禮樂》,歷代《天文》、《五行》,元以前之《律曆》,唐以後之《藝文》,可緩也。地理止考有關大事者,水道止考今日有用者,官制止考有關治理者。如古舉今廢,名存實亡,暫置屢改,寄祿虛封,閑曹雜流,不考可也'二通之學,《通典》、《通考》約之以節本,不急者乙之,《通考》取十之三、《通典》取十之一,足矣。'國朝人有《文獻通考詳節》,但一事中最要之原委,條目有應詳而不詳者,內又有數門可不考者'《通志》二十略,知其義例可也。考史之書約之以讀趙翼《廿二史劄記》。'王氏《商榷》可節取,錢氏《考異》精於考古,略於致用,可緩'史評約之以讀《禦批通鑒輯樱А贰H羲抉R公《通鑒》,論義最純正而專重守經,王夫之《通鑒論》、《宋論》識多獨到,而偏好翻案,惟《禦批》最爲得中而切於經世之用。'此說非因尊王而然,好學而更事者讀之自見'凡此皆爲通今致用之史學。若考古之史學不在此例。
一、諸子知取捨。可以證發經義者及別出新理而不悖經義者取之,顯悖孔、孟者棄之,說詳《宗經》篇。
一、理學看學案。五子以後,宋、明儒者遞相沿襲,探索幽渺,辨析朱、陸,掊擊互起,出入佛、老,界在微茫,文體多仿宗門語錄,伲担呙髡邊捑攵挥^,謹願者惝恍而無得,理學不絕如線焉耳。惟讀學案,可以兼考學行,甄綜流派。黃梨洲《明儒學案》成於一手,宗旨明顯而稍有門戶習氣;全謝山《宋元學案》成於補輯,選錄較寬而議論持平,學術得失,了然易見。兩書甚繁,當以提要鈎元之法讀之,取其什之二即可。通此兩書,其餘理學家專書可緩矣。惟《朱子語類》原書甚多,學案所甄錄者未能盡見朱子之全體真面,宜更釆錄之。陳蘭甫《枺幼x書記》朱子一卷最善。
一、詞章讀有實事者。一爲文人便無足觀,況在今日,不惟不屑亦不暇矣。然詞章有奏議、書牘、記事之用,不能廢也。當于史傳及專集、總集中擇其敍事述理之文讀之,其他姑置不讀。若學者自作,勿爲鈎章棘句之文,勿爲浮誕嵬瑣之詩,則不至勞積損志矣。'朱子曰:“歐、蘇文好處只是平易說道理,初不曾使差異底字換卻尋常底字。”又曰:“作文字須是靠實說,不可架空細巧,大率七八分實,二三分文。歐文好者只是靠實而有條理。”均《語類》一百三十九'
一、政治書讀近今者。政治以本朝爲要,百年以內政事、五十年以內奏議,尤爲切用。
一、地理考今日有用者。地理專在知今,一形勢,一今日水道'先考大川',一物産,一都會,一叩溃啦槐M能行舟',一道路,一險要,一海陸邊防,一通商口岸。若《漢志》之證古,《水經注》之博文,姑俟暇日考之可也。考地理必有圖,以今圖爲主,古圖備考,此爲中學地理言。若地球全形、外洋諸國亦須知其方域廣陝,程途遠近,都會海口,寒暖險易,貧富強弱,按圖索之,十日可畢,暫可不必求詳,重在俄、法、德、英、日本、美六國,其餘可緩。
一、算學各隨所習之事學之。西人精算,而算不足以盡西藝,其於西政更無與矣。天文、地圖、化、力、光、電,一切格物製造莫不有算,各視所業何學,即習可學之算,取足應用而止,如是則得實用而有涯涘。今世學人治算學者,如李尚之、項梅侶、李壬叔諸君,專講算理,窮幽極微,欲卒其業,皓首難期,此專家之學,非經世之具也。'算學西多中少,因恐求備求精有妨中學,故附於此'
一、小學但通大旨大例。中學之訓詁猶西學之翻譯也,欲知其人之意,必先曉其人之語。去古久遠,經文簡奧,無論漢學、宋學,斷無讀書而不先通訓詁之理。近人厭中學者動詆訓詁,此大謬可駭者也。伊川程子曰:“凡看文字,先須曉其文義,然後可求其意,未有文義不曉而見意者也。”'《二程遺書》,《近思錄》引'朱子曰:“訓詁則當依古注。”'《語類》卷七'又曰:“後生且教他依本子認得訓詁文義分明爲急,今人多是躐等妄作,誑铡嵘鋵嵍紩圆坏靡病!保А洞瘘S直卿書》'又曰:“漢儒可謂善說經者,不過只說訓詁,使人以此訓詁玩索經文。”'《答張敬夫書》'又曰:“向議欲刊《說文》,不知韓丈有意否,因贊成之爲佳。”'《答呂伯恭書》。此外言訓詁爲要者尚多'朱子所注各經,訓詁精審,考據《說文》者甚多。《潛夫論》拢隣懱炜冢t爲拢g,可謂善譬。若不通古音古義而欲解古書,何異不能譯西文而欲通西書乎?惟百年以來,講《說文》者終身鑽研,汩洠Р环矗嗍且徊 R鬼毻ㄆ浯笾即罄纯蓱谩4笾疾焕撸饬鶗畢^分,通古今韻之隔閡,識古籀篆之源委,知以聲類求義類之樞紐,曉部首五百四十字之義例。至名物無關大用,'如水部自有專書,示部多列祭禮,舟車今制爲詳,草蟲須懀框灒圆槐刈肿稚钋笳咭玻дf解間有難明,義例偶有抵忤,則闕之不論。'許君書既有脫口逸,復多奧義,但爲求通六書,不爲究極許學,則功力有限斷矣'得明師說之,十日粗通,一月大通,引申樱悾婧跗淙耍沃劣袕U時破道之患哉?若廢小學不講,或講之故爲繁難,致人厭棄,則經典之古義茫昧,僅存迂溗渍f,後起趣時之才士,必皆薄拢罓懖蛔阌^,吾恐終有經籍道熄之一日也。
如資性平弱並此亦畏難者,則先讀《近思錄》、《枺幼x書記》、《禦批通鑒輯樱А贰ⅰ段墨I通考詳節》,果能熟此四書,于中學亦有主宰矣。
去毒第九
悲哉洋烟之为害,乃今日之洪水猛兽也,然而殆有甚焉。洪水之害不过九载,猛兽之害不出殷都,洋烟之害流毒百馀年,蔓延二十二省,受其害者数十万万人,以后浸淫尚未有艾。废人才、弱兵气、耗财力,[近年进口洋货价八千馀万,出口土货可抵五千馀万,洋药价三千馀万,则漏卮也。是中国不贫于通商而贫于吸洋烟也]遂成为今日之中国矣。而废害文武人才,其害较耗财而又甚焉。志气不强,精力不充,任事不勤,日力不多,见闻不广,游历不远,用度不节,子息不蕃。更数十年,必至中国胥化而为四裔之魑魅而后已。
昔者国家尝严刑峻法以禁之而不效,天祸中国,谁能除之?然而吾意以为不然,《论语》曰:“齐之以刑,免而无耻;齐之以礼,有耻且格。”是法所不能治者,名得而治之。[顾亭林曰:以法治人不若以名治人]《学记》曰:“君子如欲化民成俗,其必由学乎。”是政所不能化者,学得而化之。何也?中国吸烟之始,由于懒惰,懒惰由于无事,无事由于无所知,无所知由于无见闻。士之学取办于讲章墨卷,官之学取办于例案,兵之学取办于钝器老阵,如是已足,[近日宋学、汉学、词章、百家之学亦皆索之故纸,发为空言,不必征诸实事,考诸万物]农无厚利,地无异产,工无新器,商无远志,行旅无捷途,大率皆可以不勤动、不深思、不广交、不远行而得之,陋生拙,拙生缓,缓生暇,暇生废,于是嗜好中之,此皆不学之故也。若学会广兴,文武道艺,城乡贵贱无有不学,弱者学之于阅报,强者学之于游历,其君子胸罗五洲,其小人思穷百艺,方且欲上测行星、下穷地隔、旁探南北极,岂尚有俾昼作夜、终老于一灯一榻者?导之且不为,况禁之哉?故曰兴学者,戒烟之药也。近日海内志士,伤时念乱,怵然有人类灭绝之忧。上海、扬州均有戒烟会,其说大抵各自治其所属之人,如吸烟者,主不以为仆,师不以为士,将不以为兵,田主不以为佣,商贾不以为伙,匠师不以为工,凡以治愚贱之人而已。夫不治富贵智能之人,则将吏、师长、田主、工师不乏吸烟者,彼恃有逃墨归杨之薮,犹不戒也。且官师皆无常职,彼视其官师如传舍,亦不戒也。吾谓惟在以学治智能少壮之人,愚贱者视吾力所能及者治之,衰老者听之,十年之后,此智能少壮之士大率皆富贵成立,或有位、或有家,因以各治其所属之人,三十年而绝矣。今各省多创立学会,谓宜即以戒烟会附之而行,无论何学会皆列此一条。四十岁以上戒否听其便,四十岁以下者不戒烟不得入会,家训训此,乡约约此,学规规此,剥穷则反,此其时乎?孔子曰:“知耻近乎勇。”孟子曰:“不耻不若人,何若人有。”夫以地球万国鄙恶不食之鸩毒,独我中华乃举世寝馈湛溺于其中,以自求贫弱死亡,古今怪变无过于此。使孔、孟复生,以明耻教天下,其必自戒烟始矣。

外篇

益智第一
自强生于力,力生于智,智生于学。孔子曰:“虽愚必明,虽柔必强,未有不明而能强者也。”人力不能敌虎豹,然而能禽之者,智也;人力不能御大水堕高山,然而能阻之开之者,智也。岂西人智而华人愚哉?欧洲之为国也多,群虎相伺,各思吞噬,非势钧力敌不能自存,故教养富强之政,步天测地、格物利民之技能,日出新法,互相仿效,争胜争长。且其壤地相接,自轮船、铁路畅通以后,来往尤数,见闻尤广,故百年以来焕然大变,三十年内进境尤速。如家处通衢,不问而多知;学有畏友,不劳而多益。中华春秋,战国、三国之际,人才最多。累朝混一以后,儽然独处于东方,所与邻者类皆陬澨蛮夷、沙漠蕃部,其治术、学术无有胜于中国者。惟是循其旧法随时修饬,守其旧学不逾范围,已足以治安而无患。迨去古益远,旧弊日滋,而旧法、旧学之精意渐失,今日五洲大通,于是相形而见绌矣。假使西国强盛开通,适当我圣祖、高宗之朝,其时朝廷恢豁大度不欺远人,远识雄略不囿迂论,而人才众多,物力殷阜,吾知必已遣使通问、远游就学,不惟采其法、师其长,且可引为外惧,藉以儆我中国之泄沓,戢我中国之盈侈,则庶政、百能未必不驾而上之。乃通商、用兵,待至道光之季,其时西国国势愈强,中国人才愈陋,虽被巨创,罕有儆悟,又有发匪之乱,益不暇及。林文忠尝译《四洲志》《万国史略》矣,然任事而不终;曾文正尝遣学生出洋矣,然造端而不寿;文文忠创同文馆,遣驻使,编西学各书矣,然孤立而无助,迂谬之论、苟简之谋充塞于朝野,不惟不信不学,且诟病焉。一儆于台湾生番,再儆于琉球,三儆于伊犁,四儆于朝鲜,五儆于越南、缅甸,六儆于日本,祸机急矣,而士大夫之茫昧如故,骄玩如故。天自牖之,人自塞之,谓之何哉!夫政刑兵食,国势邦交,士之智也;种宜土化,农具粪料,农之智也;机器之用,物化之学,工之智也;访新地,创新货,察人国之好恶,较各国之息耗,商之智也;船械营垒,测绘工程,兵之智也。此教养富强之实政也,非所谓奇技淫巧也,华人于此数者,皆主其故常,不肯殚心力以求之。若循此不改,西智益智,中愚益愚,不待有吞噬之忧,即相忍相持、通商如故,而失利损权,得粗遗精,将冥冥之中,举中国之民已尽为西人之所役矣;役之不已,吸之、朘之不已,则其究必归于吞噬而后快。是故智以救亡、学以益智、士以导农工商兵。士不智,农工商兵不得而智也;政治之学不讲,工艺之学不得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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