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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08中国通史第五卷-中古时代-三国两晋南北朝时期(下册)-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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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乔,才救还父母。接着,刘琨又与虓连败司马颖部,以功封广武侯,封邑二千户。在“八王之乱”中,刘舆、刘琨兄弟陷得很深,充当了这群杀人魔王的帮凶。
  光熙元年(306)九月,刘琨出任并州刺史、加振威将军,领护匈奴中郎将。这是刘琨生活道路上的一个转折点。
  魏晋以来,匈奴、羯人大批内迁并州。西晋统治者残酷奴役少数民族人民,激起他们的仇恨和反抗。并州,成了民族矛盾斗争的焦点。匈奴贵族刘渊利用匈奴族人民的情绪,以兴复旧业为号召,自称汉王,起兵反晋。他们驱逐了西晋并州刺史司马腾,占据了并州的大部分地区。但是,如果说他们在开始时还具有反抗西晋民族压迫的性质的话,那么,当他们在并州建立割据政权,推行倒行逆施的民族报复政策以后,这种性质就已经改变了。
  刘琨在赴任的途中上表朝廷说:“九月末得发,道险山峻,胡寇塞路,辄以少击众,冒险而进,顿伏艰危,辛苦备尝,即日达壶口关。臣自涉州疆,目睹困乏,流移四散,十不存二,携老扶弱,不绝于路。及其在者,鬻卖妻子,生相捐弃,死亡委危,白骨横野,哀呼之声,感伤和气”。这如同一幅撕人心肺,催人泪下的悲惨图画!
  刘琨出镇并州,是其兄刘舆的主意,是作为司马越篡权的一个步骤①,但是,历史把他引上了抗击少数民族反动统治者的战斗道路,使他的后半生多少闪现出一些光彩来。他写有一首题为《扶风歌》的诗,记述了行程的艰难,抒发了对攻局的不满和忧虑,从中可以看出刘琨思想感情的变化。诗云:“朝发广莫门,暮宿丹水山。
  左手弯繁弱,右手挥龙渊。
  顾瞻望宫阙,俯仰御飞轩。
  据鞍长叹息,泪水如流泉。”
  ① 《晋书·刘琨传兄舆附传》。
  ① 《晋书·刘琨传兄舆附传》:“(东海王越)以为左长史。越既总录,以舆为上佐。。舆乃说越,遣琨镇并州,为越北面之重。”
  “去家日已远,安知存与亡。
  慷慨穷林中,抱膝独摧藏。
  麋鹿游我前,猿猴戏我侧。
  资粮既乏尽,薇蕨安可食。”
  “惟昔李骞期,寄在匈奴庭。
  忠信反获罪,汉武不见明。
  我欲竟此曲,此曲悲且长。
  弃置勿重陈,重陈令心伤。”
  刘琨带领招募来的千余人,跋山涉水,冲破汉刘渊部的重重障碍,终于在元嘉元年(307)三月转战到了晋阳(今太原)。
  这时,经历了战乱和饥馑洗劫之后,并州已经剩下不到两万人户,而晋阳仅是一座空城,“府寺焚毁,僵尸蔽地,其有存者,饥羸无复人色,荆棘成林,豺狼满道”。即便如此,刘渊的部众还常常来骚扰抢掠。在这种极端困难的条件下,刘琨安抚百姓,招徕流民,一面加强军事防御,一面抓紧生产自救。老百姓携带着武器下地耕耨,士兵在周围警惕地守卫。虽然也偶尔发生战事,但社会秩序相对稳定,生产得到恢复。不到一年光景,这块荒芜的土地又有了生气,流亡在外的人民群众逐渐返回家园,鸡犬之声重新连成一片了。
  独力难撑危局晋阳南面是强大的匈奴汉政权,北面是正在崛起的拓跋鲜卑,东面是依仗段部鲜卑支持的西晋幽州刺史王浚。而刘琨的统治仅局限于晋阳及其附近,兵力很少,处境仍然十分艰难。
  永嘉二年(308)十月,刘渊在蒲子称帝。十一月,刘琨派遣庞淳攻占壶关,打败刘渊的将领綦毋达。然而,次年七月,刘渊派刘聪和王弥领兵争夺上党,包围了壶关。刘琨以护军黄肃、韩进驰援,二将俱战败牺牲,上党太守庞淳投降,壶关得而复失。后来,刘琨再派都尉张倚领上党太守,疾速进据襄垣,又调动赵拟、李茂等将领继之,三支部队协同作战,夜袭汉军,汉军一时措手不及,丢掉辎重逃窜。张倚等乘胜追击,俘获不少,但仍然没有夺回壶关。
  由于刘渊势力日益强大,匈奴铁弗部刘虎和白部鲜卑都归附了刘渊,致使晋阳陷于腹背受敌的困境。刘琨决定兴兵讨伐刘虎和白部鲜卑,以解除后顾之忧,但他自己的兵力不足,只得卑辞厚礼向拓跋鲜卑请求援兵,拓跋鲜卑首领猗卢派来两万骑兵助战。在刘琨的亲自指挥下,一举打败了刘虎和白部鲜卑。
  当时,拓跋鲜卑正当发展阶段,渴求向内地发展,刘琨引鲜卑兵为授,一是导致了拓跋鲜卑的内侵,二是引起与王浚的矛盾。刘琨感激拓跋鲜卑的支援,遂与猗卢结为兄弟之盟,并表请朝廷署猗卢为大单于,以代郡封之为代公。代郡地属幽州,王浚大为不满,发兵击猗卢,但反被打败,由此王、刘关系破裂。以后,猗卢嫌代郡悬远不便,要求进入陉北之地,刘琨既无力制止,也有心继续依靠拓跋鲜卑,所以把陉北的楼烦、马邑、阴馆、繁峙、崞等五县让给拓跋鲜卑,迁徙五县人民到了陉南。
  刘琨过惯了奢豪的生活,时局紧张,他还能暂时克制;时局一旦好转,他就旧病复发,放纵自己。他嗜好声色,宠爱身边一个懂得音律的佞人徐润,委任他当晋阳令。徐润恃宠骄横,经常越权干预政事。这件事使奋威将军令狐盛感到忧虑,令狐盛敢于直言,多次劝刘琨除掉徐润,刘琨不从。徐润听说,深恨令狐盛,他明知刘琨忠于晋室,故意不阴不阳地对刘琨说:“令狐将军要劝明公称帝呢!”刘琨不禁大怒,也不分青红皂白,下令杀了令狐盛。刘琨的母亲对此很气愤,斥责他说:“你既无深谋远虑,又不会驾御豪杰,只会杀比你强的人,怎么能够成功!这样下去,总有一天我会跟着你遭殃的。”晋阳曾经吸引了许多要求抗击少数民族统治的人,“人士奔迸者多归于琨”,但是刘琨的政治才能使他们失望,因此出现了“一日之中,虽归者数千,去者亦以相继”的状况。
  永嘉六年(312)七月,刘琨准备出兵进攻平阳。不料令狐盛之子令狐泥叛降刘聪,具言并州虚实,招引汉将刘粲、刘曜领大军入寇。刘琨以部将郝诜、张乔拒敌,他亲自到常山、中山合兵。郝、张不幸战死,刘粲乘虚袭击晋阳,太原太守高乔、并州别驾郝聿以晋阳降敌,刘琨父母都遭杀害。刘琨回救不及,退避常山,向拓跋鲜卑求救。十月,猗卢派兵数万为前锋,他亲率二十万大军继后,刘琨收集残部几千人在前充当向导。双方经过激战,刘粲、刘曜败走,损失三千余人。刘琨请求猗卢乘胜进军,猗卢辞以士马疲弊,留下将领箕澹戍守晋阳,送给刘琨马、牛、羊各千余头,车百乘,然后引兵北归。刘琨移驻阳曲,以图东山再起。
  这时,石勒在襄国建立了稳固的根据地,冀州郡县壁垒纷纷降附,他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消灭王浚和刘琨。但是,刘琨对北方形势这一重大变化却不甚了然,且对石勒抱有幻想。他曾经把石勒失散多年的母亲和养子石虎送到襄国,试图劝说石勒投降。王浚则是一个狂妄自大的野心家,他目睹石勒日益强盛,而竟梦想由石勒推戴他当皇帝。面临石勒这个共同敌人,他们不仅没有联合起来,而且越打越凶。刘琨派高阳内史刘希到中山一带征兵,不久聚众三万人,其中多数是幽州所属的代郡、上谷和广宁三郡的民众。王浚不能容忍,派部将胡矩与辽西段部鲜卑一起攻杀刘希,夺回了三郡士众。刘、王之间的关系从而进一步恶化了。
  刘琨与王浚之间的纷争,给石勒以可乘之机。建兴二年(314)二月,石勒出兵奔袭王浚,同时遣使向刘琨求和,诈称愿意以讨伐王浚报效朝廷,为自己洗刷罪恶。刘琨大喜,立即传令州郡,说:“我和猗卢正在议论讨伐石勒,石勒自知走投无路,请求攻取幽州以赎罪恶。现在我即将驱兵南下平阳,剿灭平阳的逆类刘聪,降伏尚知回头的石勒,上应天意,下顺民情,翼奉皇家,这乃是我多年耿耿忠心的结果呀!”由于刘琨作壁上观,石勒顺利消灭王浚,攻占幽州。王浚亡后,石勒立即把矛头转向刘琨,刘琨顿觉唇亡齿寒,才知道上了大当。这年三月,刘琨上表晋愍帝说:“勒据襄国,与臣隔山,寇骑朝发,夕及臣城,同恶相求,其徒实繁。自东北八州,勒灭其七,先朝所授,存者唯臣。是以勒朝夕谋虑,以图臣为计,窥伺间隙,寇抄相寻,戎士不得解甲,百姓不得在野。天网虽张,灵泽未及,唯臣孑然与寇为伍。自守则稽聪之诛,进讨则勒袭其后,进退唯谷,首尾狼狈。”实际上,刘琨岂止无力进讨,而是自顾不暇了,建兴三年(315)六月,汉将刘曜寇上党,在襄垣打败刘琨军队,刘曜准备进取刘琨大本营——阳曲,只因刘聪急于攻打长安,刘曜才主动退兵。
  不久,刘琨引以为援的拓跋鲜卑部落联盟发生内讧,猗卢被其子六修所杀,六修又被普根所灭,于是诸部大乱,互相攻杀。晋人卫雄、箕澹为将军,颇受部众拥护,他们与在拓跋部为质的刘琨子刘遵鼓动晋人和乌丸三万余家,带着马牛羊十万余头投归并州。刘琨得到这支有生力量,势力才有所恢复。
  建兴四年(316)十一月,刘琨与石勒的决战终于爆发了。石勒发兵围攻乐平郡治沾城①,太守韩据向刘琨告急。刘琨新得士众,跃跃欲试,企图乘此机会一举消灭石勒。箕澹、卫雄劝阻说:“这些士众虽是晋民,但他们久沦异地,对明公恩信尚不了解,恐怕不易驾驭。不如暂且闭关守险,课农养兵,等待他们受到感化,然后用之,则大功可成。”刘琨自恃兵力甚强,决计与石勒硬拼,他下令倾巢而出,派箕澹率领二万步骑为前锋。石勒据险设伏,佯装败走,当箕澹纵兵追入伏击圈,前后伏兵一时俱起,二万步骑几乎全军覆没,箕、卫二人只带着剩下的千余骑逃往代郡。而沾城的韩据见援军溃败,也只得弃城逃命了。刘琨本来驻屯广牧为后援,急忙回师阳曲,但此时留守阳曲的并州长史李弘也已经投降了石勒。刘琨无家可归,惶惶然不知所为,幸得段匹c 来信相邀,他才带领余部到蓟城投靠段匹c 。
  寄人篱下的日子从此,刘琨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段匹c ,段部鲜卑左贤王,时自命为幽州刺史。起初,段匹c 很敬重刘琨,二人互通婚姻,结兄弟之好;又歃血为盟,共约翼戴晋室。建武元年(317)三月,刘琨与段匹c 派温峤、荣邵到建康给司马睿送劝进表,临行,刘琨语重心长地对温峤说,“去吧!我在河朔为朝廷立功,一定会使你在江南也感到光采的。”七月,段匹c 推举刘琨为大都督,传檄其兄、大单于段疾陆眷、叔父段涉复辰、弟段末柸于固安会师,共讨石勒。但段氏内部不和,末柸暗中勾结石勒,他在疾陆眷、涉复辰面前挑拨说,“你们身为父兄,却要服从子弟,这是一种耻辱。即使侥幸有功,也只属匹c 一人,于我们有什么好处?”疾陆眷和涉复辰觉得有理,遂带兵回去了。刘琨与段匹c 在固安等不到他们,也只好返回蓟城。刘琨一生中所策划的最后一次军事行动就这样流产了。
  形势骤然恶劣。太兴元年(318)一月,段疾陆眷死后,段氏内部生变,涉复辰自立为大单于,段匹c 自蓟往辽西奔丧。段末柸唆使涉复辰发兵阻拦,而突然从背后袭杀涉复辰,篡单于位。接着,末柸又率众迎击段匹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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