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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柯南同人)一世平安 作者:凝雪月白(晋江2014-05-06完结)-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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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车在警察厅门前停了密密麻麻的一排,工藤新一押着铐上手铐的西泽央在众人簇拥中一步步走上警察厅的台阶,远山和叶的脸色已经惨白得没有半点血色,手上的温度一寸寸的从体内流失掉。
  
  工藤新一脸色相当得颓丧,所有的人都出奇的静默,一时间警厅里只能听到杂乱无章的脚步声和偶尔发出的一声声叹息。
  
  远山和叶就在此时忽然径直从阴影里走出来,一言不发的站到所有人的前面,一双星星般的眸子里是无可动摇的光芒。
  
  工藤新一猛地收住脚步。
  
  有不知情的警员上前去拉远山和叶:“女士,我们正在执行公务,请你不要妨碍我们……”
  
  远山和叶猛地侧头瞪那个警员,眼神幽怨而怒火外露。不知情的警员一时间像是被吓到,松开了手微微后退。厅里一时间气氛紧张,可以听见一片低低的议论声。
  
  只见远山和叶径直走到工藤新一面前,表情严肃而镇静,眸子闪烁得让他不敢直视。
  
  “工藤,我要见服部平次。”
  
  她的声音清晰得响彻在整个大厅,一时间四下里都寂静无声。远山和叶脸上的平静和面无表情让工藤新一心慌,他猛地拽住她,试图从她眸子里看出一点点冲动和歇斯底里。
  
  远山和叶微微动了动嘴角,重复道:“工藤,我说,我要见服部平次。”
  
  她很少这样完整地叫服部平次的名字,工藤新一所听到过的全部都是甜甜或怒气冲冲的一声平次。他不忍地转过头去,不知道该说什么。
  
  反倒是西泽央抬起眼帘看远山和叶:“哦,服部平次么,他代替我掉下西北崖了。”
  
  他的语气平淡无奇,像是一件完全无足轻重的事情。工藤新一再也无法控制,凶猛而有力地一拳打上西泽央的脸。立刻有警员冲上前来死命拉住工藤新一,西泽央被两个警员压着,嘴角渗出血迹来。
  
  厅里一时间人声鼎沸,工藤新一极少数的红了眼眶,声音颤抖地令人害怕:“西泽央,你混蛋!你TMD是个混蛋!”
  
  远山和叶冷冷地看着坐倒在地上面露自嘲神色的西泽央,秀气的眉毛紧紧皱到一起:“西泽,我要见服部平次,你告诉我怎么才能找到他,不管是活的还是,”她顿了很久,抬眼望向屋顶,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死的。”
  
  她的语气那样决绝而冰冷,让所有人心底都为之一颤。
  
  西泽央抬头看着她:“你找不到他的。”
  
  警员们再没有留下多余的时间,随即押着他向审讯室走去。西泽央边走边回头望远山和叶,看到她正愣愣地站在原地不动时,忽然开口喊道:“你想见他,我办公室桌子第一个抽屉里有一个U盘。”
  
  他说完便回过头去,眼睛盯着脚下掠过的瓷砖,嘴角不经意地露出他那自嘲式的微笑。四周喧喧嚷嚷,没有人再去注意西泽央,他已然如此可恨,没有人愿意原谅刻意背叛的人,尤其在这样一个失去了一位卓越人物的时候。
  
  因而没有人看到他微微挑眉,以没有人听得见的极微弱的声音自言自语道:
  
  “他会来找你的。”
  
  西泽央的所有东西都已经被警员们搜索分类,在工藤新一的帮忙下,远山和叶并没有费多少功夫就找到了那个U盘。临要离开的时候,她郑重其事地再一次告诉工藤新一,她要见服部平次,不管是活的还是死的。
  
  可西北崖实在太高,这个季节里总是雾气腾腾,不要说看到崖底的水流,就是想看到崖下一半的位置都不容易。工藤新一隐忍着没有说话,因为他也清楚的知道,没有见到服部平次,远山和叶永远都不会罢休。
  
  当然,没有找到服部平次,连他自己都没办法给自己一个交待。
  
  远山和叶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凌晨四点钟。或许因为冬日的缘故,天空仍旧漆黑一片。她独自一人上楼,独自一人开门进屋,独自一人坐在床上打开电脑。电脑屏幕是一片明晃晃的雏菊地,像极了她最后做的梦。
  
  她忽然开始掉眼泪,泪水一滴滴地打在键盘膜上,留下一个个不大不小的圈。
  
  家里的一切都冰凉冰凉的,黑暗的屋子里只有电脑屏幕闪着光亮。远山和叶拉开了窗帘,天空上没有星星,层层乌云挡住了月光,让她看不到希望。
  
  她呆愣了半晌,蓦得开始整理衣衫,狠狠地抹掉脸颊上的泪水,眸子里有着坚决地神色。
  
  U盘插进电脑,远山和叶看到里面只有一个文件夹,命名为服部平次录像全资料。她深吸一口气,打开了它。
  
  几个视频文件立刻出现在她眼前,按照时间顺序排列的,每一个日期都熟悉得令她心慌。
  
  她开始点开每一个文件。服部平次毕业以后就不是很喜欢参加这一类的访谈节目,是以大部分的录像都是在他们的高中时期。远山和叶看到那时候的服部平次,戴着一顶反着的鸭舌帽,套着一件随随便便的夹克衫,眼睛黑得如曜玉,脸上总是挂着阳光灿烂的微笑。
  
  远山和叶渐渐地哭出声来。
  
  天空在不知不觉之间泛起了鱼肚白,隐隐约约地浮在遥远的天边若隐若现。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现身了的星星在渐白的天空上赖着不愿意下去,长而宽的大街上还亮着明晃晃的街灯。
  
  鼠标在刺眼的屏幕上挪动着,远山和叶看到最后一个文件夹。这是一个奇怪的没有命名的文件夹,远山和叶略有疑惑地打开,看到一个没有预览信息的视频文件。
  
  她犹豫了一下,各种说不出的想法在脑子里迅速地掠过。她咬了咬下唇,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毅然点开了文件。
  
  那是最近的一次访谈,画面相当的混杂,杂音在电脑里嗡嗡作响。摄像机的镜头来回的晃动,十分地不稳定,远山和叶能感受到抱着摄像机的人正在人群间小步奔跑,画面里红光一片,像是火光冲天的景象。
  
  远山和叶浑身一震,忽然明白过来,这是三年前的那场大火。
  
  突然有记者焦急的声音在视频里响起:“服部先生,请问你对于这次事件有什么要说的么,纵火的究竟是什么人,这次事件究竟有什么企图?你说两句吧,请说两句吧…… ”
  
  镜头在人群中颠簸跳跃,忽地一下子,远山和叶看到了服部平次的脸,眉头紧锁,薄薄的唇死死地抿在一起。她看到他极为不耐烦地看了记者一眼,敷衍道:“我们也不知道,现在事态都不明朗,你们就别凑这个热闹了行么?”
  
  他说着就要转过身去,语气神态间流露出些许的烦躁。他本是带着警队来的,就在他理应跟着警员们一起向那幢大楼跑去的时候,远山和叶看到他忽然驻足,回头望向摄像机镜头。
  
  服部平次的表情难得向此刻那么丰富,纠结而不知所云的,浓密的剑眉看上去像是连成了一片。黑暗和火光交织的背景里,他的鼻梁高而挺拔,又给他的面庞上添了些坚毅的神采。
  
  他的声音有些小小的,在嘈杂的人群背景里几乎听不清。
  
  “如果,如果这次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拜托告诉和叶,我,我其实一直想娶了她来着,真的。但是,”服部平次的表情有些不忍,浓浓的瞳孔里似乎有些恼怒。“但是就算我不在了,还是麻烦告诉她不要像个傻瓜一样的等着了,忘了我去过自己的生活。”
  
  服部平次对着不知道是摄像机还是那个记者说完,转身就想跟上大队,但不知为什么,却忽然又回过身。
  
  他的表情那么的恼怒,像是多么不能赞同刚刚所说的话语。他的拳头握得那样紧,简直叫人担心他会一时冲动的砸碎镜头。
  
  “不行!我永远也不能让她忘了我。你告诉和叶,乖乖回家等着,我很快就会回来!我保证!”
  
  他的眼神坚定得震撼人心,他的声音那么坚决,透过电脑的屏幕直接穿透到远山和叶的心脏里去。远山和叶的眼睛已经模糊的看不清楚摄像机里他远去的背影,数不清的泪连珠一样的落下来,像是一场小型的瀑布。
  
  画面很快被切断了,对所有人来说,这都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而已,但对远山和叶来说,这已经足够代表整个世界。
  
  她忽然猛地一下合上电脑,抓起钥匙冲出了家门。 
  
  诚然,从那样高的西北崖上摔下来没有存活的可能;诚然,工藤新一已经用尽全力在四周搜寻;诚然,身边所有的人都觉得是时候给服部平次立个所谓的烈士碑了。但是她远山和叶不能接受。她已经等了三年,三年里她有绝望过哭泣过,三年里她有痛苦过未眠过。她在所有人告诉她服部平次从那样高的楼上掉下来不会活的时候还毅然坚持着,因为她有信心。
  
  她不知道那样的信心是从哪里来的,他只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普通人,他也从不会什么特异功能一般的超能力。他不会像神一样让所有事情都按照预想的路线走,他曾经也有过不止一次的算错的时候。
  
  但是远山和叶就是这样坚信着,这样过了三年,这样等回了她的平次。
  
  她以为她再不会弄丢他,她以为他们终于可以排除万难不畏艰险地在一起,她以为就算再有天大的事情也无法再把他们分开。但是她最终还是没算到阴阳两隔,没算到他对于自己的那种强烈的保护欲。
  
  是的,远山和叶应当明了的,在服部平次答应她可以一同去西北崖的时候就应当明了。他那样一个人,怎么会同意她跟着一起冒险,怎么会把自己身上的担子分摊到她的身上?
  
  但此刻说这些已经无用,远山和叶唯一要做的,只有听他的话。他叫她回家等,她就一定会回家等。她莫名其妙地有信心,莫名其妙地相信他一定会回家。
  
  因为他就是她的神。
  
  天上的神十分不满地探出脑袋来想要辩白一番,却非常不幸地被远山和叶一脚踢进了地里。
  
  大概已经是早晨六点钟的光景,街上已经有人在迎着朝阳晨跑。淡淡的光辉洒在地面上,冬日里的早风使得枯萎得没有颜色的草来回鼓荡。道路长长的而静默,偶尔有零星的车子经过,带来一阵呼啸声音。远山和叶就是在这样的时候乘着一辆出租车疾驰而来,飞速的轮胎让整条道路上尘土飞扬。
  
  像是通常的十万火急的情形那样,远山和叶没等到出租车完全停下就打开了车门,几乎哭了一夜的她眼眶红肿,深紫色的长风衣已经满是褶皱,上面有深一块浅一块的颜色,分明是眼泪沾染的痕迹。她马尾辫松了许多,寒冷透骨的风吹的她长发飘散,已然丢失了干练沉着的形象。晨跑的路人颇有稀奇地回头望她,似乎能看到她的眼泪正在挥洒。
  
  她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往服部平次的公寓跑去,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简直不可理喻。那段视频,那段录像是三年前的,纵使他三年前仍旧会回来,但谁又能够预料到未发生的事情呢?
  
  但她还是疯了一样的要回到他家,偏执地认为他会在家里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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