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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5418-蝴蝶飞过苏醒期-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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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我,说:“我已经让你气得说不出话了。”    
    我们一行人在西湖边上的茶楼喝茶时已经是黄昏了。西湖真是一个神奇的湖泊,没接近她前感觉它是那么遥不可及,神圣不可侵犯,当和她在一个黄昏下看夕阳时,却发现她是如此可亲,美丽中蕴涵着母性,庇护着我们,将我们的情感融入每一滴湖水,在千百年的波涛中摇曳起伏,无论这些情感是蒸发,或沉沦,都是她的缘分。喝完茶,我给父亲买了点龙井茶。女生们买了丝绸和纸扇,赵染买了一把天堂牌的绸伞。她说下雨的时候可以用。我望望万里无云的晴空,觉得这个理由一点儿也不充分。    
    晚上逛街后回到青年旅馆的时候已经是10点了。林枫阳躺在床上给杜若打完电话后一脸春意,举起双手大叫一声:“杜若说明天要从上海过来!爽啊!人生是多么美好啊!”他在床上打了个滚,站起来,从旅行包里掏出两听啤酒,对我说:“来,庆祝一下。”    
    “我不喝了,”我摇摇头,说,“你要不看电视就关了。”    
    “我看,一会儿还有英超呢。”林枫阳打开啤酒,坐在床上自斟自饮起来。我用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背过身去。冷冷的带着湖水腥味的风不时地从露着一条缝隙的窗户钻进来。那条细而长的缝隙是关不严实的,它把完整的风切割成刃的形状,在我的脸上割来割去,割过了我的头发和耳朵。我的眼睛被这道狠心的风刺痛了,我轻轻闭上眼睛,一滴液体从闭上的眼睛中滑了出来,一直滑到下巴,滑到床单上,我睁开眼,它就消失了,剩下一轮浅浅的痕迹。    
    “操,牛逼,进了!”林枫阳突然大喊。


《蝴蝶飞过苏醒期》第二部分蝶梦阑珊(六)

    第二天杜若果然来了,梳着长长的马尾辫,穿一身黑色运动服。在旅馆附近的小饭馆里,林枫阳骄傲地说,火车站那么多人,我一眼就看到她了。    
    何大班长端起一杯啤酒,响亮地说:“你好,我是班长何毅,先干为敬!”杜若微笑着和他碰了碰杯:“嗯,我见过你们几个,张家义是吧?还有……白长安。”林枫阳给杜若介绍其他人的时候赵染在旁边不高兴地哼了一声。我侧身问她:“怎么了?”    
    “没事儿。”她喝了一口可乐,眼睛看着墙壁上的画。这顿饭吃了两个小时,席间何大班长和张家义不停说着黄色笑话,针锋相对,逗得田雅楠和卫玲前伏后仰,这两个女生看到杜若,才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希望。杜若就像一滴水似地坐在林枫阳的身边,脸上总是带着微笑。当王涔涔用力砸了何毅第六拳后,何大班长又提议玩个游戏,叫做真心话大冒险,输了的人要老实说出赢家问的问题,或者在赢家的指示下做一件事情。几个回合下来,张家义输了。何大班长满脸通红,脖子上青筋暴露,坏笑着问:“你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我还是选大冒险吧,谁知道你们问我什么问题。”张家义笑着说。    
    “那成,你看见外面那服务员小姐了吗?你过去对她说‘我喜欢你’。”我们顺着何大班长的手指方向看去,一个穿着黑白碎花唐装的女孩儿正在擦桌子。赵染的两个女同学立刻笑了起来,林枫阳乐了,说:“这招够狠。”    
    王涔涔双手插腰:“何毅你这死人,有点儿过分啊!”    
    “玩儿嘛,又不是真的!”何大班长揉着被王涔涔砸过的胳膊说,“人家还巴不得呢。”    
    张家义说:“操,要说你自己说去,甭拿我找乐。”赵染嘀咕了一句:“神经病。”我用胳膊碰了她一下。最后这场游戏不了了之,张家义喝了三杯啤酒算是认输。赵染很生气地对我说:“就那人还当班长?简直是神经病。”    
    为了让林枫阳和杜若有一个自由的空间,我搬出了原来的房间,林枫阳感动地说:“谢谢了。”    
    我和张家义挤在一张床上,他整宿给CHUN发着短信。连续几个晚上我都梦见了蝴蝶,和张家义一起睡的这天梦到了一群白蝴蝶。    
    它们将我包围,叫我的名字:白长安。    
    转天晚上月色很好,我们在西湖边的烤肉摊上吃烤肉喝啤酒。月光映在湖面上折射出千百条银链,仿佛有千百只银色的蝴蝶在湖面上来回游弋。我脱了外套,汗水浸湿的T恤经风一吹,顿时浑身惬意无比。    
    “你赶快披上点儿,”赵染说,“一会儿着凉了。”我顺从地把外套披在肩膀上,随手递给赵染一瓶鲜橙多。赵染用手使劲旋转瓶盖,却一拧即开,她抬头看着我,眼神忽闪,说:“你已经拧开了?”我没说话,从火炉上拿了一串烤肉吃了起来。    
    每次吃饭给我的感觉都有些近似,无非是酒精烟草男女笑话而已。我厌倦喧闹嘈杂的环境,宁愿躲到一个精致典雅的小茶舍里,喝点茶吃些点心,欣赏窗外的风景,想着一些人和一些事,那种孤独而快乐的感觉非常美好。月亮升到中天,林枫阳为杜若挡住了张家义等人的一轮轮敬酒,喝得满身酒气。赵染拉着我坐到后面的位子上,问我:“看见你们班长和卫玲了吗?”    
    我环顾四周,张家义正躺在椅子上昏昏欲睡,林枫阳搂着杜若,听她在耳边说一些悄悄话。王涔涔和田雅楠烤着两串土豆,跳跃的火光将她们的脸映得红彤彤的。惟独缺少了何大班长与卫玲。赵染说他们不在,她拽着我的衣角,说:“走,去看看,好像他们刚才上山了。”    
    烤肉摊旁边不远处有一座小土丘,土丘上长满了柳树和竹子,我和赵染顺着一条碎石子铺成的路向上走。风穿过树林吹来,带着植物汁液的清香,湖水的味道像一朵朵鲜嫩的花在空气中绽放。“你等会儿我:”赵染在后面喊,“拉我一把!”    
    月光下她伸出一只手来,我犹豫了,牵?还是不牵?牵了,我就会创造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次,第一次牵女孩子的手,我明白这个第一次会在我心里占据很重的分量;不牵,我又不能骗自己,因为我的确有冲动,从那天中午阳光洒在走廊里的时候起,我就有了拥抱赵染的冲动。现在的冲动我想不仅仅是感情的延续,更多的是内心中的隐藏,它们逐渐浮出水面,逐渐变得真实。我不能像从前一样完全封闭自己,必须正视自己,我是正常的男人。    
    想到这里我伸出了手。赵染的手掌很小很滑,它在我的掌心里逐渐变得湿润。我不敢太用力,怕握痛了她。走过两道斜坡,赵染散了散长发,说:“热死了,我都出汗了。”这种感觉真是奇妙,我握住了她的手,仿佛握住了一个世界,一个灵魂。我的手也在出汗,和她的汗水混在一起。我松开手,风把手心里的汗吹干,我不敢看自己的手,它几乎已不属于我的身体了。它是暂时的一个独立体,在我和赵染之间徘徊。    
    “看,是他们!”赵染突然指着亭子小声说。我看到两个纠缠在一起的影子。他们溶进了月光里,拥抱着,热烈地亲吻。我感到时间停止了,血迅速从身体的各个部位冲向大脑。可是,可是何毅他不是有女朋友了吗?    
    赵染拉住我的手:“走!甭看啦,他们发现就不好了。”我脑子嗡嗡作响,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下土丘的。回到灯光明亮的烤肉摊子上,林枫阳问我:“你们去哪儿了?”    
    “去买点儿东西。”赵染接上话,“走了好远,小卖部都关门了。”    
    “看见何毅那小子了吗?”    
    “没,”赵染说,“他去哪儿了?”    
    “不知道,还有卫玲也不知道哪儿去了。”林枫阳看着手机说,“这都几点了,给他打电话也不接。”    
    “再等会儿,”张家义拿起一只烤鸡翅说,“还有好多没吃完呢,酒也剩下了。”    
    “我是吃不动了,长安你吃吧。”林枫阳搂着杜若,点了根烟。    
    “吃不了就打包。”王涔涔说。    
    我挑了个有点糊的烧饼啃了起来。


《蝴蝶飞过苏醒期》第二部分蝶梦阑珊(七)

    第三天我们又去逛街。这一天对男生们来说是极端痛苦的一天,张家义声称自己从来没有感觉这样累,从早晨十点到晚上七点,我们几乎一直都在各种商品店和服装店中穿梭。每个女生都有不同收获,这些收获在没回到旅馆之前都被男生们拎在了手里,我帮赵染提着两个装衣服的袋子,心里不免感慨万分,为什么衣服对女生们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呢?按照张家义的解释,这就如同电子游戏对他的吸引力一样,只不过受众不同而已。    
    赵染买了几件样式时尚的衣服,我帮她拎着,实际上我还有一些不好意思。幸好所有的男生都帮女生拿着东西,我才能不太尴尬地站在其中。何大班长表现得越来越明显了,他开始给卫玲买衣服,而卫玲也很顺其自然地挎住他的手臂,俨然两个在热恋中的情侣。“找机会我劝劝卫玲,”赵染知道何毅有女朋友后生气地说,“你们班长真恶心,还想脚踏两只船。”    
    “不过,”赵染又补充说,“现在脚踏几只船的男人太多了,想管也管不过来。”    
    我沉默了。关于这件事情我始终想不通,人只有一颗心,“能将几个人同时容纳在一颗心中”是一件很怪异的事情。我有时候很佩服何大班长和林枫阳的心理状态,他们可以很简单的忘记一个女孩儿,又去追求别的女孩,甚至为了满足生理需要而去找小姐。没有感情基础的两人世界我无法面对,更不要谈性了。赵染说她也接受不了现在一些女孩儿的做法,为了钱可以付出自己的一切。“她们的观点你知道是什么吗?”赵染说,“我曾经在网上看到一句话,描写当代大学生的爱情观:只爱陌生人,只爱一点点,只爱不言婚。多可笑!”    
    第四天,也就是五月四日,上午10:30,我们在杭州火车站送走了杜若,又踏上了返回北京的列车。经过十六个小时的颠簸和半个小时的出租车行程,我们又回到了学校,回到了开始出发的地方。北京,我又回来了,一切都没变。    
    我下了车就有了去图书馆看新到的小说的念头。我回到宿舍,换上干净衣服,告别何大班长等人然后走下楼。刚一出楼门就看到赵染站在外面。她问:“你出去吗?”“去图书馆。”我说。    
    赵染问我:“你饿不饿?我有点儿饿了,咱们去吃点儿东西吧?就上学校对面的KFC。”    
    我点点头,我想赵染可能是真的饿了。    
    我们在KFC里要了套餐,赵染吃得很香,将薯条和汉堡一扫而光。KFC里放着小虎队的老歌《青苹果乐园》,赵染笑着说:“听了以后的感觉就像回到了小学时代。”她把双腿缩在椅子下面,绿色长筒袜剥到脚踝。赵染吃完后用餐巾纸擦擦嘴,轻轻咬着可乐的吸管,抬起眼睛看着我。我坐在她对面,两只胳膊肘关节拄在桌子上,微微仰起头,凝视天花板上的卡通画。    
    “白长安,”赵染开口,“你没什么话要说吗?”    
    我把思绪从五颜六色的天花板上拉回来,摇摇头。    
    “这次去杭州的感觉怎么样?”赵染问。    
    我点点头,说:“挺好的。”    
    “没问你风景。”赵染咬着嘴唇,双手紧了紧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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