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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冷香 by 卫风-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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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情语气都是绝对专业水准,无可挑剔。 
 
可见,我现在已经成了六宫焦点,众人的目标。 
 
集宠於一身,也就集怨於一身。 
 
今天刘福没杀死我,可是明天呢,後天呢? 
 
以後的每一天,我还会不会有今天的好运气? 
 
皇帝伸手抱住我,他个头高过我,肩膀也比我宽──腿也比我长,伸开臂恰好把我整个儿包在怀里面。 
 
我觉得不自在,微微一挣,他抱的更紧了些。 
 
“热……”我找个理由。 
 
他说:“热好,汗发出来病就好多了,快睡。” 
 
他的声音很温柔,不知道是真的温柔,还是黑暗造成的错觉。 
 
一切浮燥都被这隐隐的幽红荡涤过滤,我知道他不会松手,再说也没有用,慢慢松下身体。 
 
他的一手被我枕著,可以感觉到他手臂的有力,却不是那种强硬。 
 
不算不舒服。 
 
好吧,既然你在黑暗里也要作戏,就让你作好了。 
 
突然间莫名的一句话突然浮现在脑子里,旧时说青楼女子,一双玉臂千人枕…… 
 
不晓得皇帝这双手臂,又枕过多少玉人? 
 
这个想法突如其来,我忍著笑,掩著口,把脸埋进锦堆。 
 
皇帝感觉到我在抖,毕竟离得太近了,手臂紧了一紧,嘴唇贴到了我的耳边:“是不是哪里痛?” 
 
倒,他以为我是忍痛啊! 
 
要是他知道我在想什麽,怕不一脚把我踢下床。 
 
老兄我是在忍笑啊。 
 
当然我绝对不敢把心中所想老实说出来的,找个稳当的借口:“没有,我在想事情,睡不著。” 
 
“想什麽?说来朕也听听。” 
 
我轻咳一声,还能想什麽啊:“亏空的事。” 
 
他鼻音很重,唔了一声:“你是怎麽想的。” 
 
我倒没觉得太不适,虽然被抱著不自在,不过也不是头一次和他同床共枕。有时候习惯是样很可怕的东西。 
 
才不过一个星期多一些,我就习惯了床上多一个人。 
 
“我原先是在想,那些钱都哪里去了。可是我对宫里的情形真的不了解,想不出头绪。不过後来我就从另一个方向去想,宫里这麽多主子,花的钱,都是哪里来的?先说太後,月例是一百八十两,当然太後宫中的日常用度全是公帐上出。开赏钱买些额外东西,有时候支公帐,有时候太後自己掏腰包,收入支出勉强打平手,不过真是挺悬的。象贵妃她们一个月是一百二十两,我看她们做两件衣服打几样首饰根本不够,平时再赏人花销是根本不可能的了,但人家还游刃有余一点儿没有捉襟见肘,这真是生财有道,兴许人家的钱箱是聚宝箱,能一生十十成百的生出钱来。不过,这种箱子就算世上有,也未必人手一个。那她们花的钱,是不是都是娘家贴补的?” 
 
说到这里我顿一下。不知道皇帝会不会觉得我这麽说有诬篾诽谤之嫌。 
 
停了下他没说话,我才继续说:“虽然是有可能,不过说出去也太不好听,皇上的妃子,还得娘家贴补生活……”其实贴补的不在少数,不过从来不会有人明说。毕竟这肯定有损皇帝体面。 
 
 
 
 
 
第四十三章 
 
皇帝没有发表不同意见,可也没有发表赞同意见,我不知道该把他的沈默当成认同还是腹诽,闭嘴大发财。 
 
结果皇帝沈默够了才说:“怎麽不说了?” 
 
我觉得自己已经说的够多,要是皇帝要抓小辫子,足够能抓一大把,我可不想早死早投胎去,谁知道下次又会投一个什麽样的怪胎?说不定是比皇宫还糟糕的地方。 
 
“困了麽?”皇帝声音放柔了一些,手在我额头上抚了一下:“你出汗了。” 
 
嗯,是出汗了。 
 
就是不知道是因为吃了感冒药发的汗,还是因为紧张而出的冷汗。 
 
“睡罢。” 
 
皇帝一声令下,我立刻闭上了眼,认真去寻找瞌睡虫。 
 
太後有私房,贵妃有娘家贴补。但是,还有许多没有私房又没有娘家贴补,却还得在这宫中过日子的女人呢。 
 
那天翻到一个名册,上面记著宫女多少多少,各在宫院何处,哪年进宫之类的。这麽多女人,每天要用多少胭脂水粉?而且能进宫的女子,就算只充杂役,相貌应该也不会丑到哪里去。说心里不期盼飞上枝头是不行的。宫中供的胭脂水粉质量是不怎麽样的,虽然到了我们的时代,经常有什麽化妆品打著宫廷配方的幌子招徕人,但真的宫廷配方,也不是那些没份位的女子能用得。反而因为采买一层层盘剥,分到她们手里的根本不能用。既然要漂亮,就得自己花钱。 
 
这个沈寂的後宫,表面平静,下面数不清的暗礁急流。 
 
早上我比皇帝早醒。 
 
晨光透进红绡帐,映得他半边脸上微微的泛著红晕,俊美的很。我坐起身来,动作很轻,他还是醒了,揉一把眼,带著浓重的睡音:“还烧不烧了?”伸手过来将我抱住,额头贴著额头试了一试,笑了笑:“好了,不热了。” 
 
他似乎没有全醒,动作里带著不经意的稚气和坦然。 
 
这一刻他不象皇帝,只象个普通的,刚从熟睡中醒来的男子。 
 
等他松开手,又眨一下眼,那种我所熟悉的沈静睿智的光彩又回来了。 
 
又变成头顶皇帝二字的九五至尊。 
 
的确是不烧了,摸摸手摸摸脸,还是健康最重要。 
 
没健康哪来的幸福快乐呢。 
 
就是身上还没有力气。 
 
早饭素净清淡,皇帝又不生病,一样陪我吃白粥素菜。我嘴唇张开了想问昨天的事,想了想还是一个字也没有说。 
 
已经不是我能干涉得了的事情了。 
 
再说,那些事,我就算知道了,又怎麽样呢。 
 
皇帝看我吃的少,居然自己动手给我添了一勺粥。 
 
我已经见怪不怪,他盛了我就吃。 
 
反正将来秋後算帐,多这一条不多,少这一条不少。 
 
所以,虱子多了不怕痒,死猪不惧开水烫,这是一个道理。 
 
都到这份上了,还有什麽好怕的。 
 
吃完饭皇帝说:“得预备著过节,你身上不好,往年是贵妃主持办理,今年还是照旧吧。内府那边的帐你管著,帮衬著她一些,可也不要过劳了。” 
 
我答应一声。 
 
反正,她要支什麽钱,我照支给她就是了。又不是我的钱,省出来也装不到自己的口袋里,我干嘛给皇帝省钱呢。就是前两天查帐,也不是为的他,而是为了有点事做不那麽惶惶终日 。 
 
“今天你好好养著,不要过内府那边去。”皇帝伸手摸摸我的头发,状似抚摸小狗:“药还是要吃,回来我要查的。” 
 
我背过身过翻白眼。 
 
行啦,大哥,戏词儿一套一套,不知道的人真以为你多爱重我呢。 
 
好不容易把皇帝送走了,正想更衣换鞋,小陈笑著上来说一句:“侍君劳碌惯了——皇上不是刚说了您今天别出门,好好养病的?” 
 
我拎著一只靴子,才想起来皇帝是说过这话,笑一笑把靴子丢下。 
 
嗯,就当今天过周末了。 
 
休息一下。 
 
不过,休息的时候,要做些什麽呢? 
 
在以前的星期天,我会把积了一周的衣服泡进洗衣机里,放多多的洗衣粉,然後清理垃圾,换床单擦窗户……单身男人的生活,也不能真的象猪圈一样。 
 
现在呢? 
 
卫生是没什麽好打扫的,衣服根本一天七换八换也有人早早给洗净熨好。 
 
窗明几净,没什麽可擦。 
 
我打个呵欠,正想睡个回笼觉,忽然外面进来报说,贵妃来探我的病。 
 
我打个哆嗦,说:“就说我还没起,请她回去。” 
 
刘童摇摇头:“主子,贵妃品阶总是高过你,这个架子端不得。我服侍主子更衣,多少说两句话,留贵妃喝一杯茶,旁人就挑不出什麽错处。” 
 
我苦著脸任他捧衣服给我。 
 
真是的。 
 
大开了门迎贵妃进来。她穿了一身桃红,挺俗的顔色,却因为肤光莹莹,显得象一枝桃花似的豔。一点不象孩子他妈,倒象二八年华的少女。真是漂亮。 
 
皇帝豔福真不浅。 
 
我跟他揖礼,她娇俏的说:“哎呀,快进屋去,看吹了风。” 
 
我从善如流,跟她进屋,还得请她上座。 
 
茶端上来,她问我吃什麽药,身上好不好,总之就是什麽客套说什麽,什麽没营养她问什麽。 
 
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反正我是病人嘛,病人懒些总是可以原谅。 
 
再说,我也不觉得她就是单纯来探病的。 
 
 
 
 
 
第四十四章 
 
能说的话说完了,我和贵妃眼瞪眼。 
 
女人在一起肯定有好多话聊,我听见办公室的女同事,一支口红就能聊半个锺头,且聊的兴高采烈绝无冷场,连带著嘻嘻哈哈。 
 
这些後宫的女人,坐在一起说起衣料,也是很能说的。 
 
可是我和她,能说什麽? 
 
又续水,再喝茶。 
 
“咳……”她清清喉咙,不知道是打算说什麽,忽然外面报说,贤妃来了。 
 
哎,我今天真有眼福。 
 
贵妃娇豔,贤妃素净,要论风姿,真是春兰秋菊棋逢对手。 
 
我一面把贤妃迎进来,一面对这个左拥右抱的皇帝恨的牙痒痒的。 
 
外面多少光棍娶不到老婆,他倒好,一个人占几十几百个份额,真是…… 
 
这个时代的人,好象不明白,一个萝卜一个坑的道理。 
 
贵妃和贤妃也互相客气我,我再让人给贤妃上茶,然後把刚才回答贵妃的问题又回答了一遍。 
 
两个美女脸上带著各有千秋的微笑,一个如春风拂面,一个似清月生辉。不光脸蛋儿美身材好,气质也是一等一。 
 
唉,还是叹一声。 
 
人比人气死人,皇帝怎麽就这麽好豔福。 
 
但是看两个人笑的和气,言语温柔,眼睛却都是闪闪亮的。 
 
我知道这两个女人肯定心里是想咬死我。 
 
不过还没有找到机会就是了。要是一找到,还不马上扑过来。 
 
贤妃就不说,洛妃可是一等一的好手段,明宇告诉过我的,我可一时也没忘。 
 
她们坐了一会儿,告辞走了。可怜我一个病人,还拖著腰送她们出门。 
 
回来之後,小陈给我端茶上来,凑著说:“主子歇歇吧,脸色又不好了。” 
 
我抱著茶杯窝在椅子里:“再等等吧,等该来的都来了,我再大歇。” 
 
果然话刚说完,外面报说,李妃和亦妃也来了。 
 
好不容易把这两个女人也打发走,我瘫在椅子里,拖长腔说:“下面的人真的不见了……再见小病也要变大病,病不死也把我累死。” 
 
刘童答应著。 
 
我挥挥手:“把门关起来,谁来也不开了。” 
 
刘童答应著,真的去关门。 
 
我觉得头有些跳跳的痛,捧著脑袋把自己扔上床,小陈过来给我放帐子,忽然压低声说:“明侍书有个字条给您。” 
 
我立刻翻身坐了起来,伸手去接。 
 
薄薄的绵纸上写了一行小字,我把这一行字从头看到尾又倒过来从尾看到头。 
 
小陈小声说:“侍书嘱咐,您看完就烧了吧。” 
 
我嗯了一声,他端烛台过来,打著点上火,我把纸条凑上去烧了。 
 
刘童在外面说道:“主子睡了麽?” 
 
我眨眨眼,小陈接过去说:“已经睡下了,什麽事?” 
 
“刘嫔来探望主子。” 
 
我看看小陈,小陈看看我。 
 
原来觉得明宇那张纸条不过是未雨绸缪,可是刘嫔来的时间这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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