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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心仪-书梦重温丛书-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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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力不会消失,只在生命中的不同阶段呈现不同的特征。那种像海浪一样涌
起、裹卷一切的气势,即是一切生命力强大者的特征。

这种力量表现在对待异性以及对待社会生活的所有方面。它很容易就化
为勇敢、探寻的执拗、追求的彻底性和坚定性。在这一场漫长的奔走之中,
它的全程充满了激动人心的片断,留下了有力的足迹。可是在最初骏马般的
奔腾和最后的冲刺之间,又有着怎样的差异、怎样惊人的一致性,却令人深
长思之。

他那些火烫的文字,像河流一样滔滔不息的吟哦,以及他耗费几十年时
光专注于一部主要作品的那种可怕的韧性和毅力,都同样令人不可思议。也
许它们都来自同一源头,来自一个独特生命的不可猜测和预计的那种能量和
活力。

在相距不远的同一片土地上,后来又诞生了黑塞。这个渐渐着迷于东方
哲学的老人,出生在炎热的七月,结果一生都像七月般火热。他情感真挚,
富于幻想,留下了许多滚热烫人的文字。他的爱充溢了每一章、每一节。

有人把黑塞视为一个终生忧郁的诗人,但我们却把他看成一个一生都在
热烈燃烧的诗人。追求完美和真理的信念支持他奔波了一生、呼号了一生、
思念了一生,也幻想了一生。像一切杰出的人物一样,他不知疲倦,直至终
点。

就是这个忧郁的诗人,在一九一四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的时候,一次
次地奔赴伯尔尼参加和平运动。他因为呼吁人道和理性,严重地触怒了统治
阶层。他们将其诬为叛国者。就在这种强大的压力之下,孤立的处境之中,
家庭又走向了崩溃。诗人的精神遭受了极大打击。但即便此刻,他却仍能战
胜内心的危机,写下许多美好的诗章。

他们那种冲决一切的激情简直是难以磨损也难以改变的。就是这旋转的
喷涌的激情,把他们送达了一个至真至美的、酣畅淋漓的境界。这种境界被
无数人所追求,却极少有人如愿以偿。生活中,难言的磨难加在了他们身上,
而且格外敏感的生命在接受这些的同时,要经受比常人多出数倍的痛苦。他
们招致的磨难本来就比常人多。但这一切都未能阻止他们心中那激荡之水,
未能阻止其喷涌流淌、一泻千里的气势——最终绕过生命的崖坎,穿过重峦
叠嶂,流向更为开阔之地,浇灌出一片迷人的葱绿、炫目的绚烂。

像所有生命一样,他们从诞生到成长,经历了成年、中年,最后白霜护


住额头,毛发疏衰,皱纹叠生,目光里有了更多的沉重、宽容和谅解——他
们不约而同地从热烈走向了温煦。

内在的生命之火仍在熊熊燃烧,这从他们临近晚年的那些诗章中可以看
得出来。“温煦”只是外形,“热烈”才是内核。他们可以沉湎于更深处,
追溯到更久远。他们可以远比先前更为沉着和宽泛地追究生命中的一切隐
秘,可以玩味和盯视内心里滋生的一切、它的全部。他们的爱会变得更为阔
大和深远。

他71 岁所经历的那场爱情,那场自我燃烧、两手颤抖、被反复记录和议
论过的爱情,恰为这个走向晚年的生命作了最好的注解。这是一场具体而抽
象的爱,甚至表现出原初的那种纯稚。当这场爱不得不在形式上中止的时候,
却又凸出地再现了一位老人的温煦。温煦最终包裹了冲决一切的情感冲荡。

而另一位老人,却在后来愈来愈迷恋于东方的哲学。另一种智慧伴他寻
找生命的永恒。他在更为从容达观的思绪中进行着一以贯之的探索,整个生
命之诗在晚年书写了极为重要的一章。这与歌德几乎是完全相似的。

没有青年的热烈,就没有晚年的温煦;没有炽热的内核,就没有温煦的
外表。这种温煦绝对不是生命力退缩的一个表征,而是它的深邃绵长。

一个如此平静的老人,双眼为何能够闪烁那么火热的光芒?一个如此和
善的老人,为什么会有那么激烈而勇敢的言辞?他为何如此地执着、坚守、
毫不退却,直到最后——最后的最后?他为何而勇敢?为何而奋不顾身?那
满头银丝,那美丽的闪烁,连同他的目光一样,使人敬仰中又掺上了稍稍的
惊讶。

是的,这是整个人类当中最不可思议的存在,是人类向冥冥之中发出的
一个证明——证明其不朽与自尊。。

纵观他们的一生,就是考察一条长长的生命的巨流,考察它流淌的长度、
冲决的力量以及翻卷不息、奔腾涌动的浪花。从这晚年的温煦往上追溯,很
快就会找到一个激烈燃烧、豪情万丈的诗人。这种火烈的燃烧,这种勇敢和
勇气,是进入萎靡时代的那些小气偏狭的艺人、文字匠们所万万不可理解的:
这些人往往在很早的时候就开始进入一种小心翼翼的规避,互相比试小脑的
机智、圆滑、混世的乖巧。残弱黯淡的生命难以燃烧。豪情不属于他们,勇
气不属于他们,冲荡不属于他们。他们总是过早地拾起了“宽容”、“达观”、
“谅解”等等美好的字眼,来掩饰自己的怯弱和不磊落。他们总也弄不明白
——“宽容”“达观”“谅解”这一切,也必须由勇气和激情化成——它们
仅是同物异形,是生命的不同阶段。

一个从来没有过热烈、勇敢和执拗的生命,怎么会走到真正的宽容和温
煦之中、走到真正的谅解之中呢。


在激流中

在瑟瑟发抖的冬天,在寻找自己规避之所的时刻,人们有时愿意用想象
来满足自己。但北风呼啸,严寒覆盖一切,人们已经没有可能走上街头,走
向梦想之地。即便是想象力也似乎在萎缩。我们不可能让幻想攀上应有的高
巅,而一味地低迴、惆怅、忧虑。

一部分人生活在温暖而安静的水潭中,在水藻和荻草的遮蔽下,躲闪着
光与影,寻觅自己的食物,规避一切伤害。他们尽可能缓缓地移动,在四周
圆润的卵石和白色的流沙间,安放自己养肥的躯体。

而另一些人却愿将自己的生命置于冲荡的激流之中。只有在这种狂放和
淘洗之间,他们才能感到生的快乐。那是一份冒险、勇气和经历的快乐。丧
失了这种快乐,他们会觉得虽生犹死。

令人不可思议的是,海明威可以身先士卒,冲锋在解放巴黎的前线,可
以去西班牙、侦察敌人潜艇,一次又一次经历飞机失事,死里逃生,全身留
下数不清的疤痕。。他并非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也并非在用生命去作冒险的
抵押,反倒是充满了生的自信。他的爱恨强烈而明朗,常常在许多领域表现
出令东方人颤栗的那种率直、果决和峻厉。

另一些美国作家如杰克·伦敦、马克·吐温,也有类似的特征。他们几
乎都有自己的传奇、令人难以置信的人生情节。他们都曾把生命放置悬崖,
体验险绝的经历。这是一种倾尽全力的奔波和拼争。他们都竭尽所能地参与
了自己所遭逢的时代,深深地投入了那些巨大的事件。对于一个生命而言,
它已经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除了生活的经历,还有纯粹文学的经历。这二者不可剥离。他们都像对
待生命一样对待自己的文字,全力以赴。那是生命在经受的另一场冲涮,另
一种激流。在这有声有色的搏杀之中,他们痛苦、欢畅,灵魂接受巨大的欣
悦和刺激,获得了人生最大的快感、酣畅淋漓的磨损和诗意的抒发。这一场
人生豪情,使他们一次又一次变得容光焕发。他们在庸人倒下之地高高站立,
而且大步向前。他们像不断燃烧和旋转的星体,在运动中获得永恒,在炽燃
中发出光芒。

不仅是男性作家,像乔治·桑、尤瑟纳尔等,也都有过惊人的历险、使
人咋舌的场景。她们敢于把自己的灵与肉投放到跌宕之中。这当然不仅是一
种风格,而是生命的性质所决定的。奔走、呼号、参与、奋不顾身,就是诗
人的一生。他们留下来的文字、全部的咏唱,只是这场大抒发和大行动的一
章一节,是他们心灵波动的记录。歌颂牺牲、殉道,是他们全部思想中一个
永恒的主题。

他们起码不怕那些字眼。他们的整个过程就是对那些字眼的一场实践。
就领受着这种人类的光荣,他们不屈不挠地走完了全程。

作为一个诗人,他们是历史上全部传奇人物中的一种。他们统属于一个
家族,有着同一种色彩、同一种行为方式,甚至是差不多的人生经验。他们
在极为曲折的旅程中摇动着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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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治·桑(1804~1876),法国女作家。生于军官家庭。18 岁结婚,27
岁离婚,为表示反抗,曾穿男装,抽烟斗。28 岁发表第一部小说,一生创作


80 余部作品,仅次于巴尔扎克。代表作为《木工小史》,《康素爱萝》、《安
吉堡的磨工》等。曾与诗人缪塞、音乐家肖邦相爱同居。

人震惊的身影。他们当然是一些不安份的生命。世界的一大部分从来都是由
这些不能安份的生命所维护和创造的。失去了他们,世界就会窒息,就会显
得没有声光气息,陷入一片黑暗。是他们的不停旋转和燃烧,给我们人类送
来了维持生命所必需的光和热。他们是高空的闪电,是迎着阳光茂长的高大
植物,是丛林之中最绚烂的花朵,是河流之中最长的波浪,是海洋之中涌动
不止的高潮,是宇宙的水手,是波涌中耸立的岛屿,是狂暴天气里冲上浪巅
的鸥鸟,是高空里的鹰,是旷野里的唢呐、奔驰的骏马。

历史选择了他们,他们走进了历史。

世界上很少有一个母亲愿把爱子推入激流。可世界上又没有一个母亲会
不为激流中的孩子感到自豪。她热泪盈眶地盯视着那个风波中的身影,喃喃
自语地告诫自己:他是由她生出的。生命一旦脱离了母体,就由不得她了。
他从起点走向终点,漫长之路要自己完成。更多的时候,他脱离了她的视野。

母亲善良的用意并不是孩子胆怯和安居的理由。为了维护母亲,为了报
答善良,他们只有投入到激流中。这场可怕然而又让人精神倍增的冲荡,会
使人的生命变得更加顽强。

一场不知终点的出发开始了。奔走吧,鼓起勇气吧,尽管狂风怒吼,尘
土扑面,沙子和枯叶一块儿扫来,可真正的人还仍然奋不顾身。这是为人类
最好的儿女准备的,他们虽不一定个个孔武过人、身躯高大,却无一例外地
具有一颗不屈之心。只要这颗心在跳动,他们就会一如既往。

危难时有发生,战友不断倒下。来不及掩埋,来不及告别。行进中耗失
了力量,风沙和雨水灌满了背囊。但也只有向前。在世纪更迭的褶缝里,混
浊的水、汹涌的水、吞噬一切的水、纵横交织的水,全部加在了人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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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简直是一场可怕的跋涉。可是唯有这样的跋涉才能证明自己。

最后他可以说:我投入了激流之中。

为了什么?为了真实和爱,为了报答那善良的抚慰,那一场哺育。从诞
生到现在,再到明天,这一场报答遥遥无期。它需要一个人舍上一切,献出
一切。它没有尽头、循环往复。。


抚摸

后来,他的双目失明了。

他不得不更多地依靠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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